13年09月30日 黄粱梦

生铁

老是在梦里梦见自己竟忘记自己还有好几处房子……

在这个特定的时代，听起来我一定是财迷了心窍。

但这是一个长期以来的梦。

在梦里，我总是忘记自己还另有一处甚至几处住处。每当想到此，我就非常欣喜，然后来到这个地方。发现这里简直就是我的秘密基地——有点像卡夫卡描写《地洞》的那一类心境吧？——而且，因为我非常恋家，所以这个秘密住址往往就是和我父母在一个楼里，或者是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地方。因为是长期以来的一个梦，所以在梦里并没有我现在的家庭或者妻子。这地方绝对不是闹市中，而从来都在郊区。
这秘密的、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堆积着旧物的住处，常常令我充满了无尽的安全感。它彻彻底底是属于我自己的。

而这种梦中充分的满足，也必然导致我每次醒来后的颇为遗憾，心里空洞洞的。






不知道为什么，刚写出这段感受时，突然十几、二十年前的那些艰难的情景又浮现在心头。在那时我仍坚持写作，也只能依靠写作来让自己不至于彻底迷失。唯一的一个排遣。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觉得不能忘记当时那种痛苦，而必须更严肃地写，而不是轻浮地玩乐。
这听起来是多么可笑，但确实又是真实的两秒钟之内的强烈感受。

Juneau

以前——其实也没多久以前吧，想着有房子多好啊，愈多愈好，现在觉得房子是最麻烦的东西之一，但又不能没有房子，就像人不能不吃饭一样。

柏仙妮

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觉得不能忘记当时那种痛苦，而必须更严肃地写，而不是轻浮地玩乐。

我也经常在这两者之间摇摆来摇摆去。严肃的写作，还是把玩乐当成一种严肃的事来对待？好像都挺对的，也都挺难的！

镇州大萝卜

我刚刚在孩子学校租了一间宿舍，打算下周搬过去。

重新看到学校宿舍简单的环境，居然说不出的舒畅，连书我都只打算带要看的过去。

想起以前住宿舍的时候，经常梦想着有房子。

镇州大萝卜

我有钱了，一定买两间对门的房子，一间大的用来放东西，什么都放在里面。

住在对门小的一间里，只带随身物品。

还有，如果有家里人，他们都住我对门的大房子里。

有一次某个朋友跟我一起坐着，望着对面的复式楼里的大水晶吊灯，朋友说：做起卫生来不是很麻烦？

我说：人家是请人做的。

她说：叫我看着人擦这种灯我也觉得麻烦。

我说：你可以叫人在你出去的时候来擦。

她说：想着我都觉得麻烦……

后来我碰到一个保洁公司的，就问起那种灯的清洁方式，果然极为麻烦。得一个一个小球一根线一根线地擦并且要小心那些吊着球的线打结。

物质的奢华是极其复杂的事情，红楼梦里的贾府必须以金字塔式的层级来保证高层的享受。老太太、太太、奶奶、管事媳妇、大丫头、小丫头、老婆子……倘若没有袭人鸳鸯那样的副小姐，粗笨老婆子是不能满足宝二爷老太太的生活需求的。没有琏二奶奶起早管事，园子里的姑娘们也过不上精致生活。多年的媳妇要熬成婆，才过得上老太太那样嚼得动的吃一两口，跟孙子孙女们解解闷的日子。

紫禁城里只好用太监，搞不好太监们还造反。

由是一想到物质，我首先想到的不是享受，是麻烦……我某个同事说他有钱了他就天天住酒店的总统套房。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我真是个乏味的人~

镇州大萝卜

我母亲对地板的光洁程度要求很高，结果就是每次保姆也好、清洁工也好，做的卫生都不能让她如意。

后来有一次她的某个保姆对我说：人重要还是地板重要，我为什么不能用拖把，为什么要趴在地上用手拿着抹布去擦它们？——她是个基督徒，我认为她是对的。虽然我可以说这是一种职业，从职业规范上来说，应该满足客户需要。

我自己也懒，我也觉得不能对别人作这种要求。住宿舍好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