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评委推荐——顾耀峰最终推荐《柏林静物》

文沁可人

以一个评委的身份看，如果候选作品整体不够强悍，并且也没有极为出挑之作，那投票是困难的；同样，如果有几件作品都够得上“黑蓝小说季度奖”及格线，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证明它们也被证明不会给小说奖丢脸，那么，选择也是困难的。
本届小说季度奖候选作品中，有五件（四位作者）作品让我有所踌躇：《柏林静物》（缝果匠）、《梁金山》（鲁毅）、《正果》（8439）、《二十七年》（8439）、《留传》（黑天才）。
对《柏林静物》的看法，在廿十叁期网刊推荐时我已阐述，在此不赘。《梁金山》，就我对鲁毅写作过程的揣测而言，确实是他一个练手之作，后来他也证实了我的这一想法，不过，仅看单个作品，它仍然可以当得起“好”字的评价。沉稳、安静、耐心、对细节的有效抠挖，这些属于鲁毅作品的优秀
品质如果不消失，就会决定着他出手的起点总是高的。2004年下半年的黑蓝网刊中有不少作品都有以皇帝、臣子等为内容的“仿史”题材，黑天才的《留传》，在同类作品中出跳的原因在于：它没有了这类“仿史”题材作品里一贯沿袭的“阴凉、糜烂”气息，也没有处理这类题材时有些所谓“大师”时刻意制造的“有趣”、“幽默”或者“戏仿”，前一种，苏童贻害很深，后一种，王小波流毒不浅。当然，我这不是说这两种气息就一定是坏事，可正如一个医生手持杀猪刀给病人手术和一个屠夫用手术刀来杀猪一样，属于“这个人”的“这个物”的匹配度就显然出了问题，进而也会导致“这个事”不对劲。更何况，如果这个医生是庸医那个屠夫是新手，问题就更大。“属于、只属于这个写作者”，这样的理念对于认真的写作者来说我认为在每一件拿出手的作品里都应该重视。
关于8439的作品，话已说得太多。现在我想说的是，8439是2004年在黑蓝唯一持续不断给我们贡献大量高质量作品的作者。印象中，如果以平均数计，那每期网刊她的小说作品数都超过一篇，而且篇篇不差。这是一个能让人汗颜的写作状态的持续。也许我们都能找到各种理由解释高质量作品的稀少，但做到盛产，难道不是每个写作者的梦想吗？如果有条件，黑蓝有必要设立“年度小说贡献奖”，而8439，要被追加为“2004年度小说贡献奖”得主。
平心而论，这五件作品没有哪件不存在瑕疵。《梁金山》的语言深度不够，即：语言的穿透力不强，以至于只能用文字来不停填补要表达的东西，这就在文字感上稍嫌罗嗦了些；《留传》则是散漫有余，凝力不足，像堵用沙砌起来的墙，用力推，就倒了；《正果》和《二十七年》则都是依赖着语言的凝力在行事，失却了《断鼠》中漂亮的“回峰一转”的本能的机智和魅力；《柏林静物》给我一种担心：这也许是作者惊鸿一瞥之作，因为它传递给我的是一种“短暂”的气息。
本届小说奖，我把票投给《柏林静物》，为着它做到了以状态决定作品，极大地开拓了写作的自由。

最后我仍要赘述一句：如果有“年度小说贡献奖”，我投票84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