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届评委推荐：生铁最终推荐──《不过是open》

黑蓝

<p>“选择最好”有时是一件痛苦的事，特别是在你感兴趣的领域。因为它考验的不仅是你的良心，更是你的眼光。</p><p>陈川《偷鱼的人》，虚构的乡土气息，架空的小说世界，灵魂模糊的角色和平面化的故事推进，却使我有好感。</p><p>另一篇从写实角度入手的作品是洛风的《一个人的呼鲁斯泰》。但是与前一篇不同的是，这篇小说中的描写对于现实经验的提取更直接。它的作者是有一定基本功的，对于语言的把握也很熟练。这篇小说的缺陷，就是太简短，人物的塑造也没有来得及展开，拿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与之同等规模的短篇小说来比较，它足够纯净但还是有些缺少力量。而对于黑蓝小说奖提倡的探索精神，在其中基本没有表现，这使我不能选择它。</p><p>《脱离》可算是SHEP不错的作品，这种不错的感觉来自于作者在这个作品中的试验和探索。不过这篇小说中体现的“思想”和“思想时的状态”并不是完全血肉鲜活的。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我的看法。因为我一旦说出来，对作者在这个作品中的努力是一种抹杀，同时也是对我本意的歪曲。我只能冒昧地推测，如果作者跳出这样的生活氛围，再去写它，那么作品的价值可能会更深刻，更持久。</p><p>《称之为叙事》，介事的优势在于语言。而因为语言的强势，小说的结构流于扁平的特征就更为明显，而同样作为我在黑蓝认识的作者中，陈卫和赵松的作品却不是这样的。这并非没有可比性。对于小说全局的把握，是在叙事激情消退后才可以慢慢学会的。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恐怖爱丽丝的作品《小猫》，它也是扁平结果但却充满起伏，也更放松。<br/>而在另一点上你可能缺乏男性作者拥有的那种优势感。女人的讽刺容易流于刻薄、流于可怜。加上小说中角色对于两性关系的随性偏见，使小说读起来太像一个充满怨气（并且追求者不很多）的女大学生的作品。<br/>这些话写出来太刻毒了些，不过，我最后还是想说，正如《脱离》之于SHEP，我认为你还是应该在这篇小说的基础上继续走下去。它还只是你这列火车刚刚离站时读者所能看到的一小段风景（对于精神饱满整装待发的旅游者而言，井底残余的腥骚气有时也不是那么难闻，开个玩笑）。</p><p>司屠是我在黑蓝认识的最可信任的作者之一，他的《出山》（出山记）也是我非常喜欢的小说。但正如陈卫的评价，在鲜有缺陷之余，也有在艺术追求上流于“一般性”、“正常性”的倾向。我对酒童的《城市皮肤》的评价也是类似的——肯定还有些不同，这里不多说了，但它也是我愿意在黑蓝里读到的作品。</p><p>最后的抉择落在了唯阿的《儒:景阳冈》和黑天才的《不过是open》上。《儒:景阳冈》在黑蓝是少见的作品，它的妙处每个读过的人多会领教。这篇作品中的中国风骨，倒不在那些古意的摹写中，也不在于选材，而是讲故事的方式和方法上。当然，如果你读过了，同样会发现这是篇简短的作品。</p><p>好吧，比其《儒:景阳冈》来，黑天才的《不过是open》，聚集了更多的力量，原创性更强，语言更繁冗而却不似《称之为叙事》那样容易感觉疲劳。它是长期训练和积累的结果。从小说里可以看到作者作为现实生活中人们所熟悉的“那个人”之外的那个陌生的形象。虽然在表面上这篇小说并不是圆形的，但其内在是个完满的“圆”。在这篇小说里，语言的魅力也并不再仅仅是语言的魅力，它是构成小说整体起伏的重要原料。<br/>这篇小说不是本届小说候选中最引人入胜的作品，但它无疑是最“艺术”，或者说最贴近艺术本身的。<br/>我带着对前几个作品的遗憾，选择黑天才的《不过是open》。<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