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黑蓝论坛

 找回密码
 加入黑蓝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1818|回复: 2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青岛的大海

[复制链接]

93

主题

0

好友

1724

积分

论坛游民

Rank: 3Rank: 3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07-8-4 13:01:5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为某情感杂志写的一个约稿,写完了字数超过,人家不要了……)

跟她开始搭话是在浦东机场的顶层平台。其前我们已在同一辆客车上共坐了四个小时。座位相隔四米左右。在下车前连正面都未照过,自然也谈不上搭讪之类。坦白而言,即使在车上与她面面相觑,想来我也未必会愿意和她多所交流。一来是陌生人。二来她的样子看来亦不是和蔼可亲。三来我也没必要在暑假旅途中与不熟悉的女孩子搭讪。所以在2003年7月31日晚上20:14分之前,我与她的关系恰似两条凑巧被放置在同一冰箱的马哈鱼相似。相关之处有一点,但不足以令我们接近。
从无锡乘客车到达浦东已是夜幕降临。夏季的夜色诚然降得颇慢。然而在步入机场之时,星辰已经悄然在天空运转。夏夜的星空望去烂漫非常。在五光十色灯光斑斓的候机大厅,同一个旅行团的人们将背包提箱散置一地,坐等登机时间。登机时间还早。我独自一个人拿着手机,一边顺楼梯向顶楼平台走去,一边给青岛一个朋友发短信:
“晚上21:30,上去青岛的飞机。”
发罢,我自己站在平台栏杆之上俯望下方。巨大的机场大厅熠熠生辉,望去大有科幻电影中太空船内部的造型。我的目光顺着栏杆滑动,人们无不忙忙碌碌,一如勤奋的蚂蚁。隐约可以听到轰鸣的飞机声。我打了个呵欠,看了眼手表:20:14。

她走来搭话正是此时。其时她戴着MP3随身听,穿着一袭上书WESTLIFE字样的T恤,背着俨然巨大棺材一般的背包走来。左手修长的两指间夹着一支烟。抬起的右手手指轻柔的颤动:“有打火机么,你?”
我摇了摇头--本来断不至于如此冷漠,至少会答:“对不起,没有。”然而此人的腔调让我满心不快:WESTLIFE,一个乏味的组合;年轻女孩子抽烟,更加令人不快;MP3随身听,一望即知的速食性的音乐泡沫快餐。这一切凑合在一起,令我感到非常的不愉悦。她似乎并未体察到我的不友好,只是淡然随意的将手中的烟随手放在口袋里--又一个让我不快的随意动作。而后她侧过头和我并肩站着,俯视下面。她长长的睫毛带着深重的阴影落在脸颊上。如刀削一般线条明晰的嘴唇悄然颤动。我转过头,看着下面涌动的人群。然后我听见她说:
“……But there is a danger in loving somebody too much……”

“什么?”我转头问。
她转过脸来,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你说的,刚才?”
“那个,歌词嘛。”她说,耸耸肩,指了指随身听,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走了。

之后的半个小时,我独自站在栏杆边望着下面的人群,思索着那一句歌词。带有未来气息的大厅之中喧嚷不息,光滑而又坚硬的世界。然后我想起了那句歌词:
“But there\'s a danger in loving somebody too much
And its sad when you know its your heart you can\'t trust
There\'s a reason why people don\'t stay where they are
Baby sometimes love just ain\'t enough。”
是DON HENLEY的歌。年深月久。那还是离BOB DYLAN吹着口琴晃晃悠悠的时代不远的年岁吧。我摇了摇头,然后看见大屏幕:20:45。

过了安检在候机处等待登机时,同一个团的人们散坐在几张椅子上。她坐在隔两张椅子远处。我探过身子,对她说:“喂!”
“?”她抬起头,看我。眼神象是刚睡醒。空漠得吓人。
“《Sometimes Love Just Ain\'t Enough》?”
“什么,那是?”她说。
“你刚才哼的歌词啊!”
她抬起头出神了一会儿,窗外是巨大的滑动着的飞机。夜色如浸透墨水的吸水纸一般覆盖着一切。她恍惚失神了半天,然后说:“哦。”

在飞机上,我坐在了靠窗的一个位子。她一边望着手里的机牌号码一边左顾右盼,而后在我身旁她停下脚步,望了我头顶上的牌子,然后将背上巨大的背包放进了行李箱。她坐下时,我抬头说了句:“Hi。”
她看了看我,脸上依然没有堪称为表情的表情。她说:“Hi。”

飞机起飞的时分我望着窗外渐次零落的灯火。夜色沉重。我戴上耳机,开始听迈尔斯·戴维斯的爵士乐。一阵极度眩晕与头疼之后,我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戴维斯的爵士乐轻轻荡漾。仿佛流水,知其方向而不知其所知。高低摇曳不定。走向永远飘忽不定。浑厚而空寂的小号声。爵士钢琴。戴维斯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下演奏。那地方色调幽深暗淡空气如浸渍了咖啡的纸。那地方人人歪歪斜斜零落散坐于地板之上。氤氲的是杜松子酒的味道。木制的地板坚硬。便是如此这般令人遐思的温柔音乐。一曲终了,我睁开眼睛,望了一眼窗外。依然是黑得令人无法辨别的夜色。我转过头来,便看见她头斜在靠背旁,已经睡着。
说实话,睡着时的她望去并非醒着时那般让人有格格不入之感--更多的怕是一种脆弱感。便恰似一座石膏塑像一般精致细巧。而且稍不留神便会被粉碎。我看了她一会儿,注意到空中小姐来分发饮料时对我投以似乎颇为奇怪的一眼,便发觉如此长时间盯视一个女孩未免傻气。于是我回过头,拿了一份杂志,随手翻看。

飞机到达青岛已是午夜时分。飞机着陆时她已醒来,双眼愣愣的注视着窗外,一副不可思议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仿佛等待着她的并非旅行,而是苦差一般。我关上CD机,站起身从行李箱里拿下包来,顺手将她那巨大得不可思议的背包也拿下来。她嘟哝了一声。依稀是“谢谢。”听来倒好象公园里的小狗被喂完爆米花之后的骨碌声。

汽车穿过青岛凉爽的夜幕,沿着海边行驶。已经疲惫的旅客们,个个都神智恍惚,好象被晒干后的苹果一样软绵无力。我坐在最后一排,向右张望。夜色依然深邃无比。夜风不断由窗口扑入,带着海一般的清爽。然而我极目而望,依然看不清海的样子。于是作罢。我拿出手机,给青岛那个朋友发了个短信。而后我关掉手机,安静的望着车子的正前方。
宾馆位于青岛的栈桥之旁,马路对面便是大海。导游将我们安置已毕便不知影踪。同团的游客们纷纷没头苍蝇般急不可耐的抢夺房门钥匙,分门别类的找到房间,然后一头栽倒呼呼睡着。大堂里经过短暂的喧闹之后归于平静。惟有前台的男服务员依然一本正经衣着整齐的坐着。我走出门,然后在宾馆的台阶上看见了她。一个人静静的站着。

不知何时她借到了火--或者买到了打火机亦未可知。总而言之她的手中拿着一支烟。长发在带着微微海味道的夜风里轻轻飘拂。她远远望着马路对面,堤下那本该是大海的方向。我站在她身旁再度企图望见大海,然而实在无能为力。远处依稀有点点灯火。是灯塔也说不定。总而言之,马路对面的深处,是一片邃远幽深的黑暗。

“看不到啊。”她说。
我没做声-因为拿不准她是不是在朝我说话。她的话语仿佛只说了半截,悬在空气中良久。我侧头看了看她,她颇为懊恼似的将烟扔在地上,用鞋踩熄。
“看不到。不是说对面就是海么?”

“天黑的缘故吧。”我说。
“怕是这么回事。明天早上再看吧。应该看得到的。”她抬手腕看了看表。“快12点了。”
“是。”我说。“8月1日了。”
“8月1日怎么样?”她问。
“我就二十岁了。”我说。

究竟为何要说这句话,我亦不得而知。或许是气氛使然。另一个城市,海雾扑面的台阶上,两个陌生人。说也好不说也好,对我而言,只是一句普通的对白。
“你二十岁?”她说,仿佛若有所思的又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二十四了。”
对于这种话语,我只好苦笑。我负手在台阶上站了半晌,海雾开始蔓延氤氲。凉意浸染。我缩了缩肩,问:
“该回去了吧?明天还得早起。”
“好。我想再看一会儿。晚安。”

我伸手去推宾馆的大门,这时她在背后说:
“你手机号码是多少?告诉一下,一个团的,彼此好照应。”

回到房间之后,我在背包里找了半天,然后我找到了那张CD。 DON HENLEY的,有着《Sometimes Love Just Ain\'t Enough》的CD。我将它插在CD机里,然后关灯,躺下,闭上双眼。DON HENLEY凄婉的声音响起。恰在这时,手机响了。有短信。
我拿过手机,按下,看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生日快乐。”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在等待出发去崂山的空闲时间,我走出宾馆,穿过马路,然后扶着栏杆遥望大海。灰蓝色的波涛在堤下的碎石间穿行涌动。潮汐一如夏日在学校打篮球时听见的树叶沙沙之声。广袤无边的大海,远处消失在浓重的海雾里。我所能望到的不过是若隐若现的海面。远处伸向海中的栈桥仿佛半截树枝。在更远的海面上,依稀有岛屿和灯塔的轮廓。青岛爽利的海风径直刮着身体。让人感到一阵快意。我扬目四顾,而后看到她,独自坐在栏杆上,穿着凉鞋,眼望着大海。
我沿着栏杆向她走去,不断听到潮汐的声音在右耳响动。仿佛被围在一片浩瀚的大风之中。我站到她旁边,说:
“早上好。”
“好。”她说。她抬起右手,指着远处模糊迷蒙的漫长海线,说:
“很漂亮。是吧?”

我们的车到达崂山时,天空已经完全明亮了。然而大雾未散。导游带着略显夸张的口吻说:“你们来得不巧,遇到了青岛多年不遇的大雾了。”言罢,便将我们驱赶下车,象牧羊人放羊一般将我们哄入风景区。

“起雾了。”她坐在海堤上,说。“好可惜。如果不起雾,一定更加漂亮。”
我坐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双手抱膝,眼望大海。“是。”我说。

青岛夏季的天空,在此刻带着初秋的寒意……天空阴郁而萧瑟,海雾蔓延在天边。靠近海的地方,风里依稀有着沧海的咸味。大海的涛声无时不刻不在耳边如细语倾诉般响动不止。车过八大关时,依稀带有日尔曼风格的几栋建筑让我一时恍惚。仿佛来到了北海之畔的汉堡……大雾中的青岛,是另一个城市的影子。一切都飘忽不定。惟有海无时不刻的在提醒着我们它的存在。
午饭之后,我和她走上栈桥。栈桥两侧的海滩上,虽则海雾浓重,依然有人在游泳。海滩上布满了被晒得黑油油的人们。长长的栈桥上,到处有人在拍照留影。她嚼着口香糖,走到栈桥的尽头,静静望着远处的大海。卖珍珠的小贩对我说:“今天雾太重了,平时在这里,应该可以看到小琴岛吧。”

她将口香糖吐在垃圾箱中,一个人坐在堤上,遥望着大海。海雾滞重,围裹着我们。我站在她身旁,默然无语的望着云海茫茫般的水面。潮汐流动。我听见她说:
“好可惜。”

“好可惜。”她说。“我好容易到这里,却看不到海。好几次了。我只是想看海罢了。可是……”
“以前没看到过海么?”我问。
她抬起眼睛来,望了我一眼,仿佛被钓上来的美人鱼端详渔夫。
“没有。”她说。

手机响了。我打开。青岛的那个女孩对我说:“对不起啊,今天临时有课,没法出来……你在哪里?”
“我在栈桥。”我说。
“啊,那好好玩吧……可惜今天有雾哪。下午去五四广场看一看好了。你在青岛呆几天?”
“明天去烟台。”我说。
“那好可惜……本来该请你喝点东西的……下次吧,好不好?下次?”
“下次吧。”我说。我微笑着。然后我听见电话里她也在笑。
“总有机会的嘛。”说罢,电话挂掉了。

她抬头望了我一眼。问:“你明天去烟台?”
“是啊,你不也是么?”
“不是的。我明天去济南。两个团的第一站都是青岛,所以才会聚在一起是吧?不过也就是这一天而已。”
“那……”我一时想不出词来。如此说了一个字,便断了。
“积攒了很久的钱呢。在上海上大学物价很贵的。饿了两个月才够钱来青岛一趟。只是想看看海而已。”她说。“可是,好可惜啊。”

说罢,她又一次陷入凝思。青岛的天空依稀开始明朗起来。如水光一般闪耀的波纹在天空摇曳一如珊瑚礁的阴影。然而大海的那边,依然迷蒙恍惚。

“以后还有机会的。”我说。
“谁知道呢?”她说。“你刚才跟你那个小妹妹说还有机会来青岛的,可是什么时候呢?怕是你自己也不确定吧?我这么说不是打击你……只是,呵,我觉得,不确定的太多了。”

“不确定的太多了。而且,我们总是在四海漂泊。”

我坐下来,也跟她一起看大海。海风吹着她的发丝不断扬起。我努力的望向小琴岛的方向,可是依然模模糊糊。潮汐之声来复不止。大风贯穿着我们的身体,不断吹袭。海滩上的人们在沙间散步。Sometimes Love Just Ain\'t Enough。我说。无意识的。凄婉的话语。不知为何,在如此浩瀚的天空之下,我感到的是个体的迷失。有很多东西在风里不断飘忽,而后离去。

“去喝点东西好吗?”我说。“我请你。”

从青岛的啤酒宫出来,她看来已醉了,我也喝得差不多。毕竟比之于将酒扎放满桌子的青岛大汉们,我们都还不够道行。我也忘了说了什么。似乎跟她谈了很多。初恋。喜欢的歌星。养过的猫的数字。上学时常走的路。自行车的颜色。常去的篮球场。总而言之,我和她喝够量后,都倾吐了够多。然而究竟有何意义则不得而知。只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在这个不甚明朗的迷雾都市之中,喝醉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们乘出租车到沿海的路,而后下车,对司机说余下的步行足矣。司机略带不解的盯了我一眼然后开车走人。我们在海边公路空旷的人行道上足不点地的飘忽而行。摇摇摆摆。不知为何我想到了迈尔斯·戴维斯的爵士乐……那个低调的小酒吧。低低如同下雨的天色。明暗掩映不定的暗黄色吧台。夕阳一般金色的杜松子酒……往昔的一切都在脑海里游移不定。我踉跄的走在路上,不知今夕何夕。她与我半斤八两。
“哎,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海?”她问。
“不知道。”我说。
“因为它很大,很宽,而且一直在不停的起起落落。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住在一个海边的城市,然后每天,每天,每天看它。看到它认识我之后,我走到任何一个有海的城市,都象是回到家了——因为海认识我啊。”
“那,那世界上的水不都是一样的吗,你倒杯自来水和海水有什么区别呢?”
“不好拉!海水是有生命的,其他的水就没有。我只要海认识我就可以……这样就可以四海为家了。而且不会寂寞……”

走到宾馆已是午夜时分。海雾已经散去。远远的海上,可以看到灯塔。光芒夺目,铺在海面上。摇曳不定。光影流动,海潮声势平缓,早晨被淹没的礁石露出了海面。星光如碎钻一般洒落在海面上。璀璨灵动。她扶着栏杆,安静的望着灯塔。许久许久。

我伸出手,放在她肩上。她毫无反应。仿佛已经疲惫之极。灯塔流光闪耀。我轻声说:
“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要去济南了吗?”
她一声不应。头略微抬起,迎着午夜的海风。长发飞扬。吹拂在我脸上。我的眼前一片迷离……黑色的夜幕之下,远处岛屿的曲线被更深邃的黑暗悄然勾勒出来。依稀可见。可是要看清楚却难以分明。我微笑着,说:
“这样,青岛的大海已经认识你了。从此你就不会孤单了,不是吗?”

“我想在这里看一会儿。”她说。“你先回去吧。”

我缩回手,退后三步,看着她的背影。然后我抬起头看远处的大海。电话里那个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
“总有机会的嘛。”那个声音带着年轻的跳跃。尚不知忧愁的微笑。

我看到她回过头来。她对我一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她已经回过头,依然注视着大海。我后退几步,然后转过身,穿过马路,走上台阶,推开宾馆的门。


But there is a danger in loving somebody too much
And it\'s sad when you know it\'s your heart you can not trust。
也许所有的哀愁,只在于我们的过于相信,和过于执着。如果不再幻想不再相信,也许就不会孤单。

在翌日清晨送她走时,我一直在想这些话语。时为2003年8月2日上午7:30。我和她在宾馆前等待着客车到来。其间我们不断的远望青岛的大海,那些已经认识她的大海。并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走另一条路,不孤单么?”我问。
“还好,什么都会习惯的么。你说的,大海都已经认识我了。”
“以后呢?那天晚上是发我短信的是你吧?”
她沉吟了一会儿,微笑了一下。
“还会在哪儿见面的吧。”我说。
“也许。”她说。
“总有机会的嘛。”

“真不孤单?”我又问了一句。
她侧着头,仿佛在思索这句话的时候,客车来了。

“再会了。”她在车窗里挥了挥手。我点了点头。
“再会。”


客车开走了。我转过身,回到宾馆的台阶上,等待着旅游团出发去烟台的汽车。其间我一直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和明晰的大海。大海涛声汹涌,不断奔袭而来又不断悠然退去……在2003年8月2日的清晨,追想着DON HENLEY的歌曲,我就是如此站在栈桥的边上,久久凝视着青岛的大海。
分享到: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分享分享0 收藏收藏0 顶0 踩0

16

主题

0

好友

376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2#
发表于 2007-8-4 13:01:59 |只看该作者
似曾相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3

主题

0

好友

1724

积分

论坛游民

Rank: 3Rank: 3

3#
发表于 2007-8-4 13:02:00 |只看该作者
??
哪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黑蓝

手机版|Archiver|黑蓝文学 ( 京ICP备15051415号-1  

GMT+8, 2024-5-21 15:45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