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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干人的汉语诗和日常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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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0:2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虽然中国我没去，也没见过。 可是时常在心里，我可思想。 你的俊美我听了，打爷跟前。 说是那头他生了，百年之前。 好像绿岭摆着呢，高山树林。 冰山明明闪着呢，景景照红。 长江黄河流着呢，打西往东。 一切活物饮着呢，河里水清。 水清滩里落着呢，老坝跟前。 在水里头浮着呢，悄声叫唤。 跟前莲花开着呢，开的喜色。 麻雀花上落着呢，不想要飞。 历史书上也听过，中国很早。 可是最后可开了，鲜花味道。 就像春天撒开了，花的气色。 一切民族闻见了，她的香味。——索尊实  中亚东干人（回族人）相关资料 作者：崔建平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1195    更新时间：2006-4-29  　　我从学校归家，见有辆红色的“拉达”（汽车）停在门口。刚进门，那位经常让我给中国亲戚写信的古拜老人就急急火火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急不可待地向我哀求说：“兄弟，哈怎儿（哈萨语现在）得给我帮个忙了，我女婿把咱女孩儿做坏了（自造汉语），想撇下媳妇回去。你思量，这威子（俄语邀请信）是我给做的（办理的），托依（阿拉伯语结婚仪式）是我掏的口袋，这样干，胡大（真主）能欢喜？你得去给亲家说明白，叫在主麻（阿拉伯语是星期五）给个断决……” 　　尽管孩子的汽车不耐烦地在楼下催叫着，老人还是吐出了他一肚子的不快：原来老人在中国有家老亲戚，老夫妻带着女儿去这个舅家探亲，女儿和表哥相恋了，于是，舅舅带着儿子来陕西村和古拜的女儿结了婚。婚后，女婿又要和父亲回去，古拜老人怎不着急？ 　　送走老人，我暗自惊叹东干人的语言表达能力。这“做坏了”一词，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自造汉语。两人相恋，礼仪结婚，合法地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全过程（东干人很看重女孩童贞）。东干人“做坏了”这几个字，栩栩如生，让人一目了然地明白了此事是无法补救的失败婚姻。 　　陕西村周围云集着十三个以东干人为主的村庄，约八万人。基本上分为陕西回族（也叫老回回）和口外回族（也叫娃子回回），口外（嘉峪关以外）回族由于和外民族的融合，在风俗习惯、乡土人情、语言文化上和陕西回族差别较大，基本上双方不通婚。语言上，口外回族的汉语更接近北京话，而陕西回族的语言，尽最大气力在保持着原汁原味，尽管这样，在陕西回族的语言中，几乎全部的电器、塑料制品等近百年出现的新科技产品全部使用着俄语，由于使用阿拉伯文经书、语言中也夹带着阿语，在哈萨克人中生活，语言中难免不带有哈萨词汇。 　　由于历史的原因，东干人至今还在使用大量尘封的汉语，或叫“早头里”的话。如将“办公室”叫“衙门”，把办公室的公务员叫“衙役”，把“农庄主席”叫“把式”，把“签名”叫“画押”，把“学校”叫“学堂”，“学生”叫“念书娃”，把所有结过婚的妇女叫“婆娘”等。我去学校四楼上汉语课时，正上楼梯，一个姑娘不小心踩在另一姑娘的新皮靴上（学生上学特别讲究服装整洁、时髦），这位姑娘随口蹦出：“看你‘日眼’不‘日眼’！”因为她们去上我的汉语课，我就问：“‘日眼’是做啥呢？”两姑娘都羞得低下了头。这节课，我向学生讲解了“日眼”是“不入眼”的缩写，“不入眼”就是“看不上”等陕西口语的本意，“日眼”与性行为毫无关系，从而使学生大开眼界。 　　当然，这种尘封汉语对于中国同胞来说并不难理解，假若从同胞口中说出这些话来，那怕小心地使用着陕西土话，也会使东干人皱起眉头。东干人知道“日头”不知“太阳”，知道“茅子”，不知“厕所”或“卫生间”，知道“吃肚子”，不说“吃饭”，说“教书”（动词名用）不说“教师”或“教员”，说“害”而不说“害羞”等。 　　没有源头的河流是会干涸的。上百年没有与母语汉语的沟通，东干人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语言特色不被同化，付出了艰辛的探索和尝试。首先，他们自造汉语词汇来丰富自己的语言宝库。有次，我去换在校门口卖小物品的母亲回家吃饭，有学生喊着要买“嚼牙”，任凭孩子们怎样解释，我总是不明白。后来经母亲指点，原来“嚼牙”就是“口香糖”。他们叫“牙膏”为“洗牙药”，把“糖尿病”叫“糖病”，把“火车”叫“铁车”，把“飞机”叫“飞船”等。东干人把哈萨克斯坦钱币叫成“老汉钱”，因为每张钱币上都印有哈萨克老汉头像，把“美元”称作“绿纸”。 　　还有缩写俄语词汇，使之成为东干人易于接受的汉语：把吉尔吉斯坦首都“比什凯克”称为“皮该”，把俄语钱的“杰尼格”称之为“切子”等。 　　随着苏联的解体，市场经济的繁荣，哈萨克斯坦与中国交往的频繁，东干人一下子找到了母语的源头。有次，我们校长来我家（他们夫妇来过西安），见了面，向我友好地抱怨：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都没接。他是第一个用“电话”取代俄语“接列芳”的陕西村人，难怪两口子那么激动。凡经常去中国或常常和中国同胞打交道的东干人，很快就满嘴流淌着带北京腔的新鲜汉语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1-30 16:26:06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