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黑蓝论坛

 找回密码
 加入黑蓝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2319|回复: 4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短篇小说)天上人间[原创]

[复制链接]

4

主题

0

好友

19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07-8-4 13:01:5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天上人间
小街的一头有一个小店,是一个花圈店,店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花圈,还有一些红蜡烛,香,黄纸,一叠一叠的纸钱,装殓死人的黑色的衣服,鞋等等,除此之外还有麻将牌,一盒一盒的在货架上垒得老高,这样一来小小的小店就被塞得满满的了。店门很窄,两边做了一副黄色的对联,上联是:出售香烛纸钱冥衣鞋帽,下联是:出租桌凳蓬麻将花圈,对联有些不对称,所以也可以不算是对联。好在小店是两层楼,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也塞不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更多的东西是放在楼上的,包括一卷一卷的蓬布,水管焊成的蓬架,还有许多没有做完的和已经残破了的花圈。这些没做完的花圈只有骨架,把它们十几个几十个的摞在一起,一圈一圈的竹篾,就成了一层一层的弹簧,上面可以睡一个人。人睡在上面很舒服,颤颤悠悠的,和睡在席梦思床垫上相差无几,而且还更为通风透气。事实上真的就有人睡在这一堆花圈上面,不是别人,就是这个店的伙计,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小伙子。
小伙子很聪明,他用了巧妙的办法,把所有花圈的骨架全都摞在了一起,上面铺上一层被单,就做成了一张非常舒服的圆形的床,每天晚上,他就睡在这上面,晃晃悠悠的,特别好睡,一躺上去,马上就像腾云驾雾的一般,倏的一声就睡过去了。月光从窗口照进来,照着这个小伙子熟睡的脸,显得他特别的帅气。这是一张北方少年的脸,脸形是长长的,鼻子是直直的,嘴唇有些厚,睡着的时候,嘴唇微微的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在月光的下面十分耀眼。他的脸颊很丰满,透出少年人特有的红润。
可是这天晚上的情形有点例外,夜已经很深很深了,这个少年却还没有睡着,他在花圈做成的床上不停的翻来覆去,眼睛睁得大大的。窗外有很皎洁的月光,照着他漆黑的眼睛,透着比玻璃珠还亮的光芒。月光也照在小楼上别的地方,照着靠墙立着的一些破破烂烂的花圈上,蓝荧荧的,好像整个房间都浸在水里一样,花圈上的各种颜色的纸花也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
按说一个花圈店,无论是出售的还是出租的东西,都十分的轻巧,请一个小姑娘来看看店也一样可以,可是不行,花圈店的老板一点都离不了这个小伙子,看店这点活,老板一个人就干了,请这个小伙子来,主要是为顾客搭天蓬的。本地的习俗,凡是谁家里遇到了婚丧嫁娶的大事,都要在院子当中或者楼前的空地上,搭上一个大大的篷,租回来麻将桌凳,请亲友来打几天几夜的麻将,这样一来,出租麻将桌凳和天篷,就成了花圈店的重要业务,因此,老板必须要请一个能干的年轻人来帮忙,这个小伙子就是专门为店里干搭篷拆篷这种事的。小伙子心灵手巧,干活麻利,到外面也会说话,人缘很好,方圆几里地的人家有了事,都来找他搭篷,所以店里的生意好的很,经常忙不过来。小伙子搭篷又快又好,不用人吩咐,就把篷搭得整整齐齐,哪里开门哪里留路也都无不合人心意,更要紧的是动作快,你都来不及看清楚他是怎么弄的,嘁哩咔嚓,他就搭好了,因此人赠外号,都叫他天篷元帅。
天篷元帅这年十六七岁,在城里的花圈店里打工,小伙子人品又好,模样又俊,人长得齿白唇红,目若朗星,加上活儿干的漂亮,平时说话虽然不多,可是只要一开口,说出的话准比蜜还要甜,所以,凡是花圈店的主顾,没有不喜欢他的,人前人后都挑大拇哥。
可是这一天晚上,少有的例外,天篷元帅失眠了,他躺在一大堆花圈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映着蓝荧荧雾腾腾的月光。
小街的另一头也有一个小店,此时,这家小店的卷帘门已经严严实实的拉了下来,从外观看,看不出这家小店是做什么行当的,店门外也没有任何招牌,更没有对联什么的。店里面,此时是一团漆黑,地上乱七八糟的堆着角钢、铁条、铝合金型材,还有许多锈迹斑斑的工具,什么切割机、砂轮机、电焊机、台钳等等,所有的机器上都满布着陈年积累下来的灰土和金属屑,到处堆着的材料也锈得厉害,连房间里的空气,也都弥漫着铁锈的气味。小店里还有一种经常用到的银粉漆,是用来刷防护栏和卷帘门的,这东西的气味难闻得很,也都放在这小小的店面里。这就是小街另一头的另一家小店,是一家专做钢门钢窗防护栏等等金属活的作坊。
晚上,这个金属作坊里面也住着一个年轻人。小店的卷帘门很严实,透不进来一点点月光,假如能有一点月光透进来的话,那我们就能看到这一个年轻人的模样。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比另外那个年轻人要年长好几岁,不过也未必,只不过他的像貌给人感觉年纪要大一些罢了。年轻人的脸型是圆圆的,脸上有稀稀拉拉的胡子,看得出他也经常刮脸,可是好像从来也没有刮干净过,东一根西一根的,腮帮子上和下巴上,到处都有胡子茬,而且他的脸上,还总有一团一团的没有洗干净的油污,这里那里还总有不小心留下的伤痕,他的鼻子短短的扁扁的,脑门宽宽的,眼睛小小的圆圆的,这时候屋里没有月光,就算有月光照着他睁开的眼睛,他的眼睛也没有光泽,就像是两颗黑色的磨砂面玻璃围棋子那样,因此一来,他的这张脸大体上说就有些像一只澳大利亚树袋熊的脸,虽然说不上很帅,可是看上去也是很可爱的。
年轻人还有一双奇怪的大手,手上的皮肤十分的粗糙,手心就像两张粗砂纸,十根手指不像手指,像是一把长长短短的锈钢筋,而且,他力大无比,手艺过硬,弯铁条,焊铁条,割铁条,割铝合金,刷漆,所有的活,他都做得又快又好,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不过,除此之外他还另有绝活,那就是安装拆卸或者修理卷帘门,安装和拆卸就不用说了,修理卷帘门才见真功夫,周围几条街的商铺,经常有卷帘门坏了的,卡住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谁都没有办法,这时候人们准会来找他,本来七八个人都奈何不了的卷帘门,怎么着都纹丝不动,可是只要这个年轻人一来,两只手托着门沿往上一举,卷帘门哗啦啦的就开了,因为年轻人有这种绝活,所以人赠外号,都叫他卷帘大将。
这天晚上,卷帘大将也同样异乎寻常的失眠了,他躺在床上不停的翻来覆去,弄得这张床发出一阵阵打雷一般的声音。小店里本来没有床,可是年轻人卷帘大将有的是办法,他用废角钢焊了两个三条腿的架子,白天放在墙角里,夜里摆在小店的中间,再找几根铁条横在上面做梁,没有铁条用角钢也行,或者铝合金条以及其他什么合适的东西都行,全看每天晚上店里有什么就用什么,搭好梁,上面再铺一张镀锌铁皮,一张很舒服的床就搭好了。
镀锌铁皮又有人叫镔铁皮,整张的有三层板那么大,亮闪闪银晃晃的,一碰就哗啷啷的响,声音特别像远处传来的打雷的声音,早些年,电影厂拍电影的时候,正是用这种东西来模拟打雷的声音。这天晚上,卷帘大将失眠了,他躺在这张镔铁片搭成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周围的邻居们听见咣咣的雷声响了大半夜。
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是好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玩,有些时候,就是当天篷元帅的小店接到大生意的时候,一个人忙不过来,自然而然的,他就会跑去找卷帘大将来帮忙。这天,花圈店就接到了一笔很大的生意,花圈店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大的生意,天篷元帅从来也没有搭过这么大的天篷,幸亏有卷帘大将帮忙。
当时是下午将近傍晚的时候,眼看着今天不会再有什么生意了,花圈店的老板从椅子上站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然后留下天篷元帅看店,自己就回家去了。铁栅店通常关门比较早,卷帘大将关好了店门,像往常一样,蹓跶到这边来陪天篷元帅聊天,两人在一起,总会有很多的话可以聊,他们眉飞色舞的给对方讲见闻,大声的笑,或者互相笑骂对方是傻瓜,互相挠对方的胳肢,花圈店小小的柜台后面,两个好朋友玩得十分开心。
也就是在这时候,这桩大买卖来了。客人一张口就要搭一个一千平方米的篷子,一租就是七天,打算请三千位亲友来打七天七夜的麻将,不为别的,就是为老爷子做九十九岁的冥寿。一千平方米的大篷子在一个小时之内搭好,这是一个常人无法完成的任务,不过放在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的身上,也就不算什么事了,要不然的话,他们两人也不会一个是天篷元帅,一个是卷帘大将了。
果然,天篷很顺利的就在一个小时之内搭好了。按主人的吩咐,这个巨大的天篷搭成了H形,中间部分是大厅,总共八九七百二十平方米,可放六百张麻将桌,供六四两千四百位客人同时搓麻,天篷的两头部分,又隔出了许多个小间,专门接待重要的来宾。这时候,客人们已经陆续的来了,主人姓王,名叫王帝,带着他去年新娶的夫人和他的女儿,站在进门的地方迎接着来宾。客人来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王帝的老母也出来了,王母看样子也有九十岁了,颤巍巍的,由家里的小保姆搀着,缓缓的往大厅里走,走过大厅里正中间老爷子灵位前面的时候,王母停下来站了几秒钟,望着老爷子的巨幅遗像看了片刻,然后从袖口里掏出条白手娟来,沾了沾眼角。
老爷子的灵位也是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两人帮忙布置的,两人干这个更不费事,纯粹是搂草打兔子,捎带的活儿,花圈店里什么没有啊,搬过来摆上就成了。老爷子的黑白照片被放大到了一人多高,配上了紫檀木的像框,在正对着天篷大门的地方挂着,街那头就能看得见。像片上的老爷子剃着一个大光头,前额很高,上唇和下巴上留着很长的白胡子,胡子向两边飘起来,远看活像是一只大章鱼。为了配得上这张这么大的像片,天篷元帅也不含糊,从店里搬来了镇店之宝——一对四尺高的大蜡烛,点在中间,两旁依次放着一尺二的蜡烛十二对,一尺口径的镀金香炉一只,放中间,紫铜小香炉八个分列两旁,此外还有景泰蓝的碗,唐三彩的碟,摆放着四季水果,寿桃,叶子烟,苞谷烧酒,红烧肉,还有一碗白米饭。为这些,王帝这个老小子该付不少的钱,反正他有的是钱。
王帝岁数也不小了,没有六十也有五十八了,可是身板硬朗得很,去年才又娶了第四位新夫人。新夫人还不到三十岁,模样长得很富态,皮肤白得就像落在泉眼边上的雪,脸似银盘,随时随地带着笑容,冷不防的打起哈哈来,就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眼睛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大夏天的,衣服穿得少,吊带背心上面露着雪一样白的胸脯,两条雪白的手臂,胖乎乎的,挂着银镯子,戴着玉戒指,起着肉褶子,看着都晃眼,吊带背心里藏着一对大奶,整个人比王帝整整大了一圈。王帝也不是孬种,老英雄,虽然刚娶了新夫人不久,可是仍然腰不弯,背不驼,脸堂红润,不像有些人,老来娶新夫人,脸上就有黑煞之气,这位一点都没有,说话还是声音洪亮,底气十足,连说半个钟头不带喘。
王帝的女儿像他,瘦瘦小小的,肤色比较深,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比王帝的新夫人小不了几岁。王帝的女儿天生的不爱笑,要笑也是抿着嘴的微笑,笑的时候眼睛反而睁得更大,有几分幽怨的把黑眼仁往上边一抡,也够勾魂的。遗憾的是她的胸部不够大,隔着衣服看,勉强看得出来一点轮廓,脱了衣服看,正好可以被男人把握的样子,未必没有男人喜欢,但她不这么想,所以平生最恨胸大的女人,顺带的也恨皮肤白的女人,恨穿吊带装的女人,恨哈哈大笑的女人,也就是恨她老爸的新夫人这样的女人。所以她从来不穿吊带装,这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短袖纱衫,前面不带扣的,敞着,里面是黑色的紧身胸衣,一袭黑色的宽口长裤,脚踏一双精巧的高跟皮凉鞋,脚趾甲上涂着彩色,画着浅色的小花。
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终于忙完了的时候,王帝请的客人也差不多来齐了,大厅里的几百张桌子周围坐得满满的,这时候王帝下令开宴,大鱼大肉随即连续不断的端了进来,不一会儿,整个大厅就充满了喝酒的吱吱声,咀嚼声,筷子和瓷器的敲击声,说话声和笑声。与此同时,王家的小保姆颠儿颠儿的跑过来了,隔着几张桌子就对着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招手,又大声的喊,招呼他们也去吃饭。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听见她的喊声了,但是不明白她这是喊谁,等到听清楚了确实是在喊他们两人,也不明白是喊他们去干什么,于是就相互的望了两眼,不约而同的都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看,意思是说:是叫我们吗?小保姆站在离他们好几张桌子远的地方,看见他们又是互相看,又是指自己的鼻子,又是瞪着眼,又是张着嘴望着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小保姆笑起来的样子是这样的:首先她拍了一下手,两只手的手指交在一起,然后她弯下腰,把交在一起的两只手伸进了两个膝盖之间,她的膝盖也同时弯了一下,只有一张脸向上扬起,眼睛看着他们这边,在作出整个动作的同时,她笑了。因为大厅里过于嘈杂,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并没有听见她的笑声,但是他们看见了她的一张笑脸,这是一张圆圆的红红的笑脸。她的笑脸红又圆,好像苹果到秋天。
吃饭的时候,天篷元帅、卷帘大将和王帝家的小保姆坐在一张桌子上,同桌的还有三四个人,也许是五六个人,他们没有在意看清楚,反正不是什么要紧的人,都是来帮忙的干活的。小保姆很活泼,爱说爱笑,一边吃饭,一边嘻嘻哈哈的和同桌的人说了不少的话,她也穿着一件浅色的吊带背心,而且还露脐,长得也是胖乎乎的,这一点像王帝的新夫人,下身,她穿的是一条黑色的宽口长裤,薄纱一般的质料,这一点又像王帝的女儿。实际上她穿的吊带背心和黑长裤,就是王帝的老婆和女儿分别送她的,都是她们穿剩下的,只有脚上的鞋是她自己买的,谁的也不象,这是一双鞋底有三寸来厚的凉鞋,她的脚趾甲上也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吃过饭,小保姆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一趟,回来又把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两人叫住了,这回是王帝的母亲想见见这两个小伙子。王母在一个小包间里面坐着等他们,一见这两个孩子进来,就一只手拉着一个,仔细的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一边看一边笑,看了又笑,笑了又看,连夸这两个孩子长得多俊那,又问几岁了,在哪儿上的学,平时都吃的什么药。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一一回答了王母的提问,轻言细语的,表现的很有礼貌,王母更高兴了,又狠狠的夸奖了他们一番,说不愧一个叫天篷元帅,一个叫卷帘大将。说罢又提议道,咱们四个也凑一桌,打打麻将吧,懒得和外面那些人说话。小保姆在一旁听了,拍了拍手,踮起脚尖跳了跳,连说好好好,陪老太太打打麻将,高兴高兴。
趁有人进来布置麻将的时候,小保姆勾了勾食指,把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叫到了一旁,头伸在两个人的头之间,小声的问他们:和老太太打牌,知道规矩吗?两人摇摇头说不知道。告诉你们吧,小保姆说,你们记好了,只准输,不准赢,有什么好牌都喂老太太吃,记住了吗?两人都点头说:记住了。打牌的时候,天篷元帅的左边脸是红的,卷帘大将的右边脸是红的,一人有半边脸一直是红的,不光红,而且还热,还越来越热,热得发烫。
两个小伙子都很机灵,见了好牌都争先恐后的喂王母吃,王母和了一局又一局,高兴的大呼小叫,笑得嗝儿嗝儿的。几个人一直玩到了夜里两点钟,王母累了,对大家说,我老了,身体不行了,年轻的时候打通宵都没问题,现在打到两点钟就吃不消了,今天就玩到这儿吧。又叫道:常娟,给他们两人一人发一个红包,大号的。常娟不是别人,就是王帝家的这个小保姆,她不叫嫦娥,也不叫婵娟,她就叫常娟。
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一人得了一个大红包,谢过了老太太,然后,常娟就扶着王母进去了。王母进去了,他们两人就回去了。他们两人回去了,他们两人就睡觉了。他们两人睡觉了,他们两人就失眠了。
卷帘大将正在失眠,翻来覆去的弄得铁皮床一阵阵的响,突然间,外面又响起了有人拍门的声音,卷帘门被拍得哐啷哐啷的,来的不是别人,就是卷帘大将的朋友天篷元帅。两人拉亮电灯,坐在咣咣响的铁皮床上说话。
我睡不着,你呢?
我也睡不着。
想什么呢?
你想什么呢?
我想女人了。
我也想女人了。
你想哪个女人?
我不告诉你。
那我也不告诉你。
真的在想谁呢?
嘿嘿。
我知道,你是看上王帝的女儿了。
不对。
要不就是看上王帝的老婆了。
不对。
啊?难道你是看上王帝的老妈了?
你才看上王帝的老妈了!
我没有。
那你是看上王帝的老婆了?
也没有。
那就一定是看上王帝的女儿了!
你才看上王帝的女儿了!
那你真的是看上她了?
那你也是真的看上她了?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我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到现在我的左边脸还发烧呢。
我也是,到现在我的右边脸还发烧呢。
当时她的脸离我们多近啊!
她身上的气味多香啊。
她说话的声音多好听啊。
她说话的热气多好闻啊。
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也看上她,我也看上她?
那就——石头剪子布。
那好,那就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子布!
你输了。
我输了,可是不算。
凭什么不算?
我是说我们两个说了不算,应该问问到底她喜欢谁。
那好,那我们就去问问她。
马上就去!
当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两个人再次来到王帝家搭的天篷里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可是篷子里还很黑,吊在篷顶上的一盏盏灯还昏暗的亮着,依然还有人在打麻将,但是比起头天晚上的时候来,人数已经少了很多,大篷子里显得有点空荡荡的,这时候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两个人才觉得,这个篷子搭得真是太大了。两人在篷子里找常娟,找了几个来回也没有找到,又挨间的到一个个小包间里去找。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的篷子搭的太好了,搭得一个个小包间就像迷宫一样,转了两圈,他们自己都快找不到路了,这时候他们才终于看见了,在一个小包间里面,昏黄的电灯还亮着,灯底下的一张麻将桌上,有个女孩正趴在上面睡觉,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找的常娟。
常娟坐在一把竹圈椅上,头伏在前面的麻将桌上面,枕着自己的两只手臂,睡得正香。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一看见常娟在这里睡觉,他们就走不了路了,定定的一边站一个,仔细的,贪婪的,看着常娟睡觉的样子,看了好久。他们看见,常娟的头发有些乱,有许多从头上搭下来的头发,被汗水沾在了两边的脸颊上,她的脸颊很红,甚至比几个小时之前他们看见的更红,明显的上面有汗水的痕迹,但是她的脖子和背部却很洁白,她依然穿着那件浅色的吊带背心,肩膀和背部都裸露在外面,从她的背部来看,她长得很丰满,一点也看不出她的肩骨的痕迹,她的头发很浓密,也很粗,从她的后脖颈上,她的头发往下面蔓延,一直到她的后背,都长着密密麻麻的短毛,背上的短毛从脊梁的地方向两边分开,像刺上去的花纹一样,在靠近肩骨的地方,还明显的有两个旋儿。再下来是她短短的浅色吊带背心,背心下面又是裸露在外的腰,她的黑色长裤的裤腰向下面弯成了一个很大的弧形,从里面露出了她的白色内裤的花边。从背后看,她的胸部一起一伏的,她的鼻子里发出轻轻的鼾声。
天亮了,篷里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没有打扰常娟继续睡觉,他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大篷子里的这个小包间,各自回小店上工去了。
天篷元帅回到小店的时候,老板还没有来,店门还是关着的,可是里面有电话的铃声在响,于是他打开店门,接起了电话,原来电话是老板打来的。老板告诉天篷元帅,说他昨天回去以后,喝了点酒,半夜起来解手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的不轻,现在下不了床了。老板吩咐天篷元帅好好看着店,他自己休息两天就来。天篷元帅答应了,问过老板的伤情,又要老板放心,说他会把店里的一切照料好的。
这天,天篷元帅坐在小店里,呆呆的守了一天的店,这一天他什么都没干,连饭都没吃,脑子里千遍万遍想的都是美人常娟,她的头发,她的皮肤,她的脸庞,她的汗毛,她的气味……就像电影里面的特写一样,这些镜头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脑子里放映着。到了下午,他早早的就关了店门,走到了小街的另一头,去找卷帘大将。卷帘大将也正在关店门,天篷元帅见了卷帘大将,什么也没说,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大叠钱,分出一半,递给了卷帘大将,这是昨天晚上王帝给他们的租篷的钱。两人收好了钱,就一同到夜市上去了。
夜市上很热闹,卖什么的都有,两人逛了一阵,每人买了一件衣服,每人又买了一条领带,然后,他们就逛到了一个卖化妆品的地摊前,地摊上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平时他们从来不光顾这些摊点,可是今天不同,他们挤进去,蹲在人丛里,拿起这样看看,拿起那样看看,最后,他们一人买了一支口红,另一人买了一瓶指甲油。接下来,他们又看到了一个买内衣的摊点,铁丝架子上挂着满满当当的胸罩和内裤,他们又挤进去了,选了半天,一人买了一副红色带蕾丝花边的胸罩,另一人买了一条红色带蕾丝花边的内裤。然后,他们就拿着这些买来的东西,到王帝家的篷子里去找常娟去了。
常娟收到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的礼物的时候,非常的高兴,高兴得甚至叫出了声来,她一拍手,一蹦高,然后惊喜的叫一声,她一共这样叫了四声。这时候,他们三个人在一个小包间里,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站在两旁,常娟站在中间,后来她又一屁股坐在了电灯下面的麻将桌上。
坐在麻将桌上的常娟,首先旋开了口红和指甲油的盖子,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她又拿起了红色的胸罩和内裤,放到胸口和腰胯的地方比划,扭着身体问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好看不好看。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都连说好看好看,小小的包间里边传出来三个年轻人很开心的笑声。
夜很深了的时候,三个年轻人到底说够了,也笑够了,最后说到了最要紧的事情,也就是说,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两人都想和常娟谈朋友,本来他们两个已经通过石头剪子布决定了谁上谁离开,可是他们觉得这事吧,还得尊重常娟自己的意见,到底她自己中意谁,请她吱个声,没有被选中的人就自觉的离开,反正大家都是好朋友,也不会为这事伤了和气。本来开心笑个不停的常娟,听了两人的一番话,埋着头沉默不语起来。她还是坐在麻将桌上,两只手里翻来覆去的绞着红色的胸罩和内裤。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在旁边等了好久,不断的催促她,常娟也始终不表态,到最后两个人催急了,她才埋着头吞吞吐吐的说:你们两个都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好说和谁好不和谁好呢?
要不,常娟又说,要不我们在一起多处一段时间再说吧。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听她这么说,都不约而同的暗中出了一口气,连说这样也好。
可是,常娟又说了,可是,我可不许你们对我不老实哦,我最讨厌别人对我不老实了,最多让你们亲一下嘴。
虽然这是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事先都没有想过的事,但是他们听了常娟的这句话,也都没有迟疑,同时上前了半步,把常娟轻轻的放倒在麻将桌上了,然后两个人就一边一口的亲起来。两个人都觉得,常娟的肉真香啊,看他们急不可耐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是两头逮着了猎物的狮子,要把常娟咬碎了吃下去一样。冷不防的,常娟又啊的叫了一声,猛的又坐了起来,她的两条腿在桌子下面上下踢着,一手指着前面着急的说,快,快把灯关上,让别人看见了可不得了!
关了灯三个人又玩了一会儿,常娟说话就带点儿哭腔了,她说:你们可不许欺负我,你们可不许欺负我,你们欺负我我不会饶你们的,最多我让你们摸摸。
哎呀,这个过程也真是太慢了一点,总之到了最后,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两人,就把躺在麻将桌上的常娟脱光了。他们也没把她怎么样,只摸了摸,揉了揉,捻了捻,舔了舔……包间里黑着灯,从篷子一侧的一个小方窗外,有一束月光照进来,正好照在常娟的身上,照着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的白,绸缎一样的光滑。月光是方形的,而且被窗口的布带子分成了四份,这四份光像舞台上的追光一样,照着常娟的身体,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都隐没在两旁的黑暗中,只能看的见他们的两双手,在这两双手的协助下,常娟的身体扭动着,起伏着,就像是舞台上的一幕舞蹈。
这一天的后半夜,王帝的女儿并不在房间里睡觉,也不在大篷里打麻将,而是在大篷的一个包间里和王帝家里的花匠约会,两人就在包间里的一张麻将桌上,要死要活的办了事,静下来的时候,王帝的女儿听见了隔壁的小包间里,有女人压抑的喘息声,心里面噔的响了一下,暗说:哼哼,这回总算让我给逮住了!
这一天的后半夜,王帝的老婆也是并不在房间里睡觉,不在大篷里打麻将,而是在大篷的一个包间里和王帝家里的厨师约会,两人也在包间里的一张麻将桌上,要死要活的办了事,静下来的时候,王帝的老婆听见了隔壁的小包间里,有女人压抑的喘息声,心里面也噔的响了一下,暗说:哼哼,这回总算让我给逮住了!
这一天已是后半夜了,常娟正在天篷的一个小包间里,光溜溜的躺在一张麻将桌上,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都在她的身边,他们三个年轻人正在玩他们的爱情游戏。突然,包间里的灯大亮了,包间的门口冲进来了两个女人,一胖一瘦,胖的这个是王帝的老婆,瘦的这个是王帝的女儿。她们一起冲进来的时候,显然都是怒气冲冲的,但是当她们看清楚眼前情形的时候,又同时的表现出了十分的意外:原来是你?
常娟的第一反应是一骨碌的爬了起来,跳到了麻将桌的对面,带着惊恐的声音不停的叫:不是我!不是我!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好像要逃避猎人的逮捕一样,在桌子的两头跑过来,又跑过去。也许正是她这种准备逃跑的举动,才启发了冲进来的两个女人,所以在最初的意外和迟疑之后,她们开始想动手来逮住常娟了。可是这两个女人从来就不齐心,本来就不可能想到一块儿去,现在她们也没有事先商量好,到底如何来一致行动,所以一开头,她们就撞在了一起,然后两人不是顺着同一个方向跑,就是再次撞到了一起。所以她们围着桌子跑了好几圈,最终也没有抓到常娟。
这时候的常娟依然是一丝不挂的,她像一只小鹿一样,围着桌子跑来跑去,因此我们可以看到,虽然她长得有些胖,但是她的乳房并不大,完全说不上已经发育成熟了,她的身体看起来还更像是个小女孩,不过她的体毛很重,那块长成三角形的体毛又黑又浓,像黑缎子一样闪着光。常娟围着麻将桌,像一只小鹿一样跑来跑去,与此同时,她的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一句话,那就是:不是我,不是我。这本来是对两个女人刚冲进来时的疑问的答复,并没有什么特别具体的意义。两个女人冲进来的时候,异口同声的都说了一句:原来是你?
两个女人居然抓不住常娟,反倒自己有些喘气了,所以就暂停了下来,这时候她们才注意到了常娟嘴里一直在喊的是什么。不是你?不是你是谁?你的衣服都脱得精光了,还不是你?两个女人发出了这样的质疑。
真的不是我,常娟哭喊着,在地上跺着一双光脚,像小女孩面对妈妈惩罚的时候一样,她委屈的喊:我有什么办法?!
常娟的这句话本来意思也是很模糊的,可是两个女人听到后,终于才突然的醒悟了:强奸!一定是强奸!所以她们两个人就又一次不约而同的转过了身,盯住了呆若木鸡似的站在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好哇,耍流氓耍到我们家来了!来人啊,抓流氓啊!
在这一段时间里,天篷元帅和卷帘大将两个人,都一直呆呆的站在小包间里,没有动,这样一来好像是说他们在那儿站了很久,其实不久,前后总共也就是十来秒,最多不过几十秒钟的时间,他们确实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惊着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时候两个女人突然转过身,把怒火转到了他们两个的身上,他们也才终于醒悟了过来,只听见唰唰的两声,他们就从门口冲出去了。这两个小伙子身手多矫健啊?他们要是想跑,谁还拦得住啊?所以啊,他们就一口气的跑回了各自的小店,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连夜远走高飞了。
后来?后来的事如果你也想知道,那我也不妨透露一点给你:后来,两个年轻人长大了,结识了一位姓侯的大哥,又通过这位姓侯的大哥,认识了一位姓唐的师傅,他们跟着这位师傅,做了一番大大的事业。可是,他们后来再也没有见到过像常娟这样美丽的女孩了。
分享到: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分享分享0 收藏收藏0 顶0 踩0

100

主题

0

好友

5192

积分

职业侠客

Rank: 5Rank: 5

2#
发表于 2007-8-4 13:01:59 |只看该作者
欢迎老哥哥到黑蓝来
我是羊,我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00

主题

0

好友

5192

积分

职业侠客

Rank: 5Rank: 5

3#
发表于 2007-8-4 13:02:00 |只看该作者
我觉得叙述的时候,有些地方由于想照顾情绪和阅读,加了不少矫情的味道,这削弱了小说的叙述力量,把这矫情去了,不动声色地叙述其实很符合老哥!~
我是羊,我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0

主题

0

好友

4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4#
发表于 2007-8-4 13:02:00 |只看该作者
文字上不说。几何上,真的一部分人在天上,一部分人在人间了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4

主题

0

好友

19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5#
发表于 2007-8-4 13:02:00 |只看该作者
谢谢两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黑蓝

手机版|Archiver|黑蓝文学 ( 京ICP备15051415号-1  

GMT+8, 2024-5-21 14:24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