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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三奖-1】荒唐的文学“世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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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7 15:34:2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荒唐的文学“世界奖”

    瑞典学院常务秘书霍雷斯·恩达尔今年的一个表态应让中国幻想家们猛醒。

    撰稿·边芹(发自巴黎)

    自从发现各类“国际大奖”后面那只看不见的手,我对光鲜的颁奖仪式早已无动于衷。如果说凡有几分独立寄望的文人,对任何带着“官方”印戳的东西,都会抱十二分的疑心,并且假设这样的“独立”文人的确存在于世间某处的话,那么他寻遍世界想找到的“非官方”荣誉,可悲地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只要有正式的奖状和奖金,有一个机构庄严宣布你中了奖,不管这个机构有着私营的一切表象,或是干脆不掩饰地自报官办,荣誉就必然是“官方”的。

    当年让-保罗·萨特以“拒绝一切来自官方的荣誉”为由不要诺贝尔文学奖,说老实话,听起来很爽,但心里多少有个小鼓:他是不是有点故作清高?那会儿可不明白这“官方”与诺贝尔奖有什么关联。

    西边的世事表面一片潇洒,一切都在下面控制,一分一厘都是不放手的。后来随着对法国各文学大奖的公正性之幻灭,对国际电影奖包藏的意识形态子弹之厌倦,我渐渐明白萨特拒绝的理由,他点出的“官方”二字的深义,他的不同寻常的勇气。勇气时常是在面对荣誉时才真正显现出来的。

    萨特拒奖让财大气粗的瑞典学院一气之下20年不再给法国文学奖,足见萨特此举之超凡脱俗,以及诺奖评委并不如人们象的得那么严肃。没有一处地方天上会掉几块馅饼。给你100万美元,凭什么?就凭你的文学才华?这么多钱会不烫手?所以每有“独立”影人或“独立”文人在“家里”拳打脚踢一番,一甩门到别“家”去领来“独立”和“非官方”大奖,我便忍俊不禁,想到孙悟空一飞十万八千里,在一石边留下便迹,以示逃离的快乐,却连如来的一根手指头的地盘都没飞出去。这真有点像现在这个被看不见的手控制的世界。

    西方利益永远是诺奖的中心

    法国《解放报》没有在头版报道诺贝尔文学奖的“喜讯”,而是放在报纸第30页的文化版,头版是金融危机,可见并不想炒成国家大事。

    诺贝尔奖做了一系列自砸牌子的举动,尽管都可以隔岸观火地视为恶搞第三世界,但在别处放火,不见得不会燎到自己。

    所以当诺奖选了勒·克莱齐奥这样一位“政治绝对正确”的作者,我是一点也不奇怪的。新蒙昧主义乌云般笼罩西方上空,当世界主子的宝座摇摇欲坠的时候,挑一个用闲余感情为东方“野蛮人”唱一唱挽歌的西方作家,既为了西方自己不要重回野蛮(极右势力正以巨人的步伐走回来),也向剩下的世界放一只诱人的小白鸽。

    西方总是在它略显劣势时(金融海啸),对界外的众生打出友善的白旗,由进攻转为单纯洗脑,而标榜“世界主义”、乐做原始文化守护人、批判“全球化”的勒·克莱齐奥,代表的小资思维——自由、道义而不负责任,就成为正处在板块大动荡的世界可以高扬的旗帜。

    你看,没有一笔不出自精心算计,也没有一事不是意识形态先行。

    2006年把奖颁给土耳其作家奥罕·帕慕克时的进攻态势,这一次显然收敛了,那颗炸弹在土耳其民间引起的憎恶,固然炒爆了诺奖的“国际性”,但也搅起了外交风云。

    明眼人谁都清楚一个西方文化圈外的土耳其人为什么突然倍受青睐,那几年在西方得了势的亚美尼亚移民,正利用攥在手中的法律、舆论与政治大权,为土耳其人与亚美尼亚人的历史夙怨最终定性,遭到土国强烈反对。帕慕克在此关头选择了西方立场,一表态立马得奖。一个文学奖总是让分裂与仇恨加剧,对西方之外的世界的“施舍”总是以煽风点火的方式,大门只向“背叛者”敞开,将文学世界的马车硬驾到西方全球战略的版图上,而且即便在西方内部意识形态表态也高于文学本身,的确是发人深省的。

    瑞典学院常务秘书霍雷斯·恩达尔今年的一个表态应让中国幻想家们猛醒,他说:“有一个事实是无法逃避的,那就是欧洲永远是文学世界的中心。”西方利益永远是诺贝尔奖的中心,就是这么直白。

    19世纪以来就划好的国际版图,一根线都是不能挪动的,有它的核心地带(上等国),有它的外围(附庸国),有外围的外围(旧殖民地),还有永远的界外。别忘了就是非洲、拉美的“幸运儿”,也未脱出西方殖民文化圈。

    因此一个文学“世界奖”本身就是荒唐的,是将纷繁世界挤压进一个思想囚笼的门票,堪称文化暴政。我总在想剩下的世界那几个“幸运儿”,尤其是那些先领到“背叛者”证书然后才被排进候选者队列的人,几十年甚至百多年后,占到的便宜会变成什么?如果千年帝国没有建立起来,百世流芳的梦想就会随之破灭,那么今天的这满把荣誉,简直就是轮盘大赌,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西方人剪不断欧洲中心主义的脐带

    循勒·克莱齐奥的创作轨迹,发现没有一步是越了雷池的。1963年的那部成名作《审叛笔录》,正好踩在西方社会内部反叛传统、反抗资本主义的鼓点上。到了70年代,那股起自内部的反叛风,被成功“嫁接”到环保、人权的枝杈上,至此资产阶级精英专政的大树化险为夷。

    这是一个绝妙的移花接木过程,只需要几桩第三世界被无限放大的“人道灾难”,对内批判的眼睛就被转移出去了,让“愤青”们去改造世界比让他们质疑体制聪明多了。也就是从这时候,勒·克莱齐奥转到了“浪迹天下”的写作。

    他之为更多读者接受,也是从“外部写作”开始的,师从的就是法国旅行作家亨利·米肖,当然还有诗人兰波,但学兰波不容易,兰波恨“野蛮人”,也不处在需要装善的年代,不光心里装满恨,还要有刀一样的眼睛,先割自己。

    勒·克莱齐奥显然没有这么“心狠手辣”,我在他的文笔里总是看到女人的影子。实际上“外部写作”自19世纪西方殖民征服时代就是时髦的营生,那是西方人寻遍世界只为了证明自己优越的年代。

    20世纪后半叶殖民战争结束后,“外部写作”换掉了赤裸裸的征服者面目,捡回了18世纪以卢梭为代表的左翼人文主义的老唱词:野人是可爱的。但也并非不划界,只有完全屏弃现代文明的才是可爱的。

    西方人很难处在一个中庸位置,总是从一个极端跳到别一个极端,我称之“无事生非”,从一百年大摧大毁的文明改造,一跃而到“越原始越美好”,跨度之大,令人晕眩。

    后来全世界出了一群小资,蜜蜂般涌到穷乡僻壤,为原始部落、宗教迷信唱赞歌,一脸神圣。勒·克莱齐奥一步不差地也做了环保主义信徒,并成了印第安及太平洋土著文化的捍卫者。诺奖选他的理由之一就是他是一个“直接参与行动的环保主义作家”。

    我丝毫不怀疑作家偏爱原始文明的真诚,只是质疑“原始的必是美好的”这类倒行逆施的逻辑。在北美、欧洲和北非等大陆都有落脚点的他,有没有想到这份飞来飞去的自由,得自污染环境的飞机!人类每一平方公里的视野,都来自现代交通的进步。

    我从他们对奋起追赶的文明之憎恨,体味到西方左翼“人道”之虚伪,对哺育世上无数生灵的宏大文明,他们唯恐改造得不彻底,生怕那样的文明真的复兴会遮盖他们的光彩。我后来听到“原始文明守护人”之类的头衔就不自在,你何不多建几个动物园去溜达!自己爬到金字塔尖,却让别人止步不前,如果不是自认上帝,有什么资格裁定哪里可以进步,哪里必须保持原始,哪里最好一草一木都别动。

    勒·克莱齐奥1978年在《陌生人》中写道:“我愿为世界的美,为语言的纯洁,为站在动物与儿童一边而写作……”在他向往的世界里,云云众生是多余的,因为不够纯净。我对只接受动物与儿童世界的人宣示的“善”是打一百个问号的。

    战后试图洗白西方自己的那套“人道主义”词语,将勒克莱齐奥从里到外洗得一点异味都没有。一点异味都没有的作家,或披挂一层轶事故弄出一身腥味的文人,让我最不知说什么好,他们身上其实只有两个字是让人忘不掉的:幸运。

    我昨夜失眠,一口气把勒·克莱齐奥2004年出版的《非洲人》读完,开页第二段头句话便是:“我长久以来一直梦想我母亲是个黑人。”对于身材颀长、金发碧眼、有着标准雅利安人脸庞的他,一生只凭着这身皮囊,走到哪里都是主子,却浪漫地幻想做奴隶的后代,若不深究的确让人掉泪。

    你当然可以解释为这是“艺术的胸襟”或“思想的良心”,而且我也没有权力怀疑他的真挚,但我知道有些痛苦是只有透过自己的皮肤才能感觉到的。比如某日你随便进了巴黎一家小店,至那一天以前你一直以为买卖方之间只有一道墙:金钱,你挑了两只土豆,忽然就有一双手伸过来夺下土豆,说:“不卖!”不卖是不卖给你,并没有别种解释。而你与他素不相识,之间只隔了这么一张皮。

    所以梦想做有色人和只能做有色人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荒谬。有些仁慈剑一般直刺卑贱者的灵魂。所以我一直以为行吟诗人的慷慨必以在人生战场的彻底失败做筹码,非此权当是无病呻吟。

    这里面包含着可能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在“野蛮人”身上寻善的贪婪,也不排除抓住奴隶的一无所有清洗灵魂的打算,更有把异文明永远挂在墙上的审美意图。诺奖评委们说他是“超越统治者文明的人道探索者”,我却认为西方人不管怀揣多么美好的愿望,都剪不断欧洲中心主义的脐带,那是一切精神的养料。

    勒·克莱齐奥更像是在寻找失去的天堂,在他的《淘金者》第一章里有这样一句话:“此时此刻所有我感觉到的,所有我看见的,都好像是永恒不变的,我不知道这一切很快就要消失。”向“外”寻找,时常是向“过去”寻找时的一条岔路,那么“过去”对勒·克莱齐奥来说,究竟是人类一路前行一路丢失的东西,还是刻在他童年旧梦里的帝国殖民地幻影,还真不好判断。就像诺奖忽然不再选斗士,而是挑了一位温和人物,一个时不时愿意将灵魂放出西方精神牢笼的作者,究竟是傲慢与偏见的退潮,还是两场战斗间的喘息,也无从下断语。

    勒·克莱齐奥1940年4月13日生于法国尼斯,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法国人。他时常也自称是印度洋岛国莫里斯人,让人错以为他沾过一点土人的血液,至少是为其并无半点探险色彩的教书的一生布下传奇。其实他父母是表兄妹,祖先从法国西海岸布列塔尼移居英国殖民地莫里斯岛,是岛上的上等白人,父亲家族后来破产去了英国,而母亲这一支来到法国。这样纷乱的背景却有着相近的血脉,有点像他海阔天空的写作却循着最正确的路线。

    我很难对文学幸运儿做出公正的评价,还是留给时间吧。他的文字优雅从容,一如他的美男风度,他喜欢铺陈广阔的空间,记录人在空气中的感觉,有时精确,有时琐碎,多数时间他是在稀释,丰产之必然,而缺少刀一样刻骨铭心的东西,似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力量。

    读勒·克莱齐奥让我再次感到文字的苍白无力,它们自作多情地将世界分装到很多精致的盒子里,再像猎手一样为盒子囚笼去世间捕捉灵魂,这时才发现已经永远捕不进来,人类文明早已越过了文字的绳索。(来源:新民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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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Takicar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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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30 01:34:15 |只看该作者
欧洲永远是文学世界的中心
生活、吃饭、睡觉乃至呼吸我都时刻牢记这是为了能更好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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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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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30 10:11:18 |只看该作者
京剧的中心永远在中国。

也是句废话而已。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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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30 16:04:12 |只看该作者

这类文章是诺奖中国综合症的一种

为了证明自己的结论往往以偏盖全,断章取义。
有茶清待客,无事乱翻书。http://blog.sina.com.cn/u/14711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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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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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 22:18:50 |只看该作者
我觉得此人在法国文学研究领域实属高手,远胜柳鸣九。此文写得非常牛逼!
用本质概念和规律性的本质陈述将那些在本质直观中直接被把握的本质和建立在这些本质中的本质联系描述性地、纯粹地表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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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超级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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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Super 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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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 22:57:34 |只看该作者
中国人面对诺奖,最主流的声音就是指责诺奖的“政治性”。可是指责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诺奖为什么能在文学领域做到它在“政治”上的权威!看看中国人自己的奖吧,官方在极力推动它们的权威性,但影响力却仍然一泻千里。

同样的道理,中国人总是指责西方文化中心论,但是别人如何建立、又如何能如此牢固而长久地维护住这个“中心”的?这过程,中国人总是避而不谈。
未到六十已古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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