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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对不上的对话
【莫言对话瓦尔泽】
10月31日,沿旧鼓楼大街大石桥胡同走进深处,拐入一个挂着旧印刷厂门牌的院子里,就见不远处的二层阁楼上,灯影人欢。
这是明清古建筑群“拈花寺”的一间。走进,500年前的屋梁,此时正被亨德尔《哈利路亚》合唱录音淹没。端着高脚杯的来客,在观众席间你来我往;席前坐着戴礼帽的81岁马丁·瓦尔泽和莫言。他们与观众处在两个世界里。瓦尔泽安静地等着“暖场”时间过去。
这一晚的主题,其实是德国战后最重要的作家之一瓦尔泽,与中国作家的代表莫言“对话”。没来中国前,瓦尔泽听说要对话的是王蒙,就借了书来读,到北京了却听说换成了莫言,于是临时去买了书看。瓦尔泽的书,莫言在之前也没看过,他在对话当天,一日翻了三本。
他俩中间坐着主办方歌德学院院长阿克曼。热爱中国文学的阿克曼,既跟瓦尔泽说德语,也可以跟莫言讲中文,他乐意当一个“桥梁”的角色,不止一次“点题”:示意双方“对着他说”。
不过,直到感冒的瓦尔泽生起倦意,院长先生示意“对话到此为止”,两人几乎没怎么对得上。不仅是两人目光极少交流,两人语汇的交互也不甚顺畅。里面当然有一个语言的问题。讲演能手瓦尔泽即席的那些华丽诗句带出的思想,怎是即时翻译能捕捉的;而莫言讲《红高粱》的背景、讲“打他的乡干部”、“那时爱上一个女孩不敢说”时,文化差异一下就疏离了对话者,那又怎是只为“中国文字色香味俱全”而着迷的过客瓦尔泽,通过“意思差不多”的口头翻译传达所能理解的呢。
唯独有一处关于“作家参与历史”与“苦难”的讨论,几乎形成过环环相扣“对峙”,可是一阵子后,终于在翻译追逐着瓦尔泽迷宫式的语言时,失去了联系。
挽救场面的,只是两人贯穿全场地在互相捧场。但捧场的物资,都是在对话之前就准备好的了:瓦尔泽摘抄了《红高粱》中的大段文字,并在现场高声朗读———朗读时,我们就能领略德国作家与公众分享的传统。瓦尔泽一边诵读,一边解释自己之所以“被慑”于这样自然有力的中国文学,跟德国人“如伯尔,处理起历史总是很苦难”的方式完全不同。发现莫言,老人家说,他此行的目的已实现。
后来瓦尔泽说了两句话。他先说,在别处旅行,作者完全依赖译者,这种依赖感无与伦比,胜过女人对男人的依赖。最后他忽然说,“语言永远是跟死亡有关的婚礼”,“根本不存在语言”。全场都有片刻愕然。不过回想一下磕磕碰碰的这个“拈花寺”之夜,我们或能想像老人家的那么一点沮丧。
(来源: 新京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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