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译的“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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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译的“您呐”
　　
　　日期：2009-02-15 作者：任溶溶 来源：文汇报
　　
　　
　　
　　
　　 ■任溶溶
　　
　　 今年是老舍先生诞辰110周年。老舍先生是大作家，可是也翻译过书，而且在翻译中还有所创造。他翻译的这本书是肖伯纳的《苹果车》，收在上世纪50年代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肖伯纳戏剧集》里。
　　
　　 我们知道，英语中小辈对长辈、下级对上级说话时，不能简单地说yes或no，它们后面要加上个尊称用语，对方是男的，加上sir，对方是女的，加上madam。我在英国人办的雷士德学校读初中时，老师就教我们养成这习惯。我们翻译这两个词，一般是根据对方的身份，或译成“是，老爷”，“是，夫人”，或译成“是，先生”，“是，太太”或“是，小姐”，或译成“是，老师”，等等等等。这样译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英语说sir和madam是脱口而出，有点像上海话说的“话搭头”，而认认真真地译成“老爷”、“夫人”、“先生”、“太太”、“小姐”……一说“是”或“不是”就加上，“是”或“不是”又经常说，这就未免显得太啰嗦了。但又只好这样译，没有办法。
　　
　　 正是在译sir和madam这件事情上，老舍先生有所创造。他碰到sir和madam，很自然地用上了北京话的“您呐”。北京人对对方表示尊重时，爱说“是，您呐”，“好的，您呐”……“您呐”正好也是脱口而出的，也像“话搭头”，说出来舒服，听上去舒服，老舍先生用它来译sir和madam真是贴切不过。这的确是一种创造。
　　
　　 我太佩服老舍先生的这种译法了，也试用过。但后来发现，用这种译法，译文得是北京话，或京味足的普通话，否则“您呐”就用不上，用上了也读不出口。我到头来还是照现成习惯来译这两个词：“先生”、“太太”……
　　
　　 不过大家只要读老舍先生的译文，读到“您呐”这个词，就知道是多么顺口了。如果有译者用京味足的普通话译书，老舍先生首创的这个译法可以让他的译文在这一点上更加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