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登录
- 2016-4-28
- 在线时间
- 71 小时
- 威望
- 5623 点
- 金钱
- 53555 点
- 注册时间
- 2007-8-4
- 阅读权限
- 60
- 帖子
- 842
- 精华
- 5
- 积分
- 10000
- UID
- 9721
|
*
天气很热,三个小女孩在池塘里戏水。穿红短裙的小姑娘身材细高,在孩子里她最大了。她们玩水,低头在盆栽的水仙一样的植物里寻找什么,弄湿了衣裳。特别是穿红裙子的小姑娘,短裙的下摆洇湿了一大片。她把手伸向后,拽住裙摆,试图去拧干它,裙褶向上翻着,露出了小屁股。有一刻,她注意到我,依然背对我,又一次用手去揭裙角,扇风似的向上扬起,我看到她狡黠地回头,探询式地望向我,这一回,我羞涩地跑开了。
*
第二次来的时候,就被带到那间有两把椅子、两张办公桌挤成一个L形的办公室,窗外的绿地颜色凄清,不远处稍显瘦弱的树,它们的叶子还没长起来。想到这些植被,就是丰富多彩的。但当真决定在这里,坐下来之后,才能看见:远处闪光的水面,两栋竖直、高耸的瘦楼之间,巨大的空隙。
*
大年二十九那天,公园里,结了冰的湖中央停着三两木架,伸出来的横杆上是那些鸟。玩鸟的人就从一根管子里冲天空吹出白色的扣子,同时放鸟出去,鸟儿在半空接住,盘旋回来,落定,给食。冰面上的反光油腻腻的,公园里人迹稀少,景色萧疏,是过节前的冷清气氛。绕湖寒柳的细枝在风中摆,像女人的头发。记得前一天夜里还落了雪,在冰湖上划分出部落,一股股的像熊猫。
*
最后一次看见她站着,是一个礼拜二。她照例送我出来,我骑车到前面的胡同口,临拐弯的时候回望她,我们挥手作别。她手里夹着烟,线帽子好好的在头上。“等到后来他上吊自杀了,我总爱想起那天晚上他在圆顶咖啡馆的形象。人家说我们将来会干些什么,其种子就在我们心中,但是我始终以为那些在生活中爱开玩笑的人心中,种子上覆盖的是优质泥土和高级肥料。”
*
女主人去追大狗了,按她的说法,那是一条“古牧”,我被它的鼻子嗅过,好像由于体型的关系它不太能掌握好力度,鼻头顶在我腿上,像是不小心撞到。女主人吹了声口哨,就走远了。我留下来看着那条“吉娃娃”,它刚四个月,在地上颤巍巍地前行,我得蹲下来,才能摸到它的头。停下不走的时候它就坐着,一幅很累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们的步调逐渐保持一致。就是这幅样子让我忽然想起她,她病倒后,颈部很难支撑,被压迫的舌头在口腔里无法灵活转动,漱口时水从嘴唇边无力地挂下来。她想让水流得更自然些,但颈部的肌肉还不能很好地控制,于是,像打瞌睡的人那样,她的头向前一顿。
*
在人工湖看几个孩子钓鱼。原先并不觉得钓鱼有任何魅力,始终是件残忍的事。这次在湖边,钓鱼最拿手的那个孩子先是钓到几条巴掌大的鱼,鱼翻腾的时候(似乎要)把光点都甩脱了。旁边的孩子帮忙往水中撒面包屑,引诱那些梭循而过的“大鱼”——好几次工间休息的时候我便注意到它们,冷静的身影像些巡游的幼鲸,上浮后去吃落到水面的柳叶。这些大鱼有自己的队形,是湖里的老者,大概也是最有智慧的鱼,很少上钩。但这次不同,其中的一条大概被面包吸引了,咬钩,出水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有些紧张,似乎在心底里说:是那么大的一条鱼呵。
*
昨晚梦到你,似乎比任何一次(极少的几次)都清晰,然而这种清晰也只限于几幅“剧照”,像拿在手里裹着DVD光盘的硬壳上,那几行介绍故事梗概的文字,就是全部的印象了。即便在梦里,那更专注的人也一定是我,不是你。我们好像坐上了大巴,很热闹的集会,夹杂在认识不认识的人们中间。对于梦,我完全缺乏兴趣,更像是在夜晚把身体短暂地出租出去,给别的什么“生物”,它们在里面暂住、生活,而我,是全然不会在乎的。一切的梦,都让我厌恶,根本不愿意跟它们发生关系。
[ 本帖最后由 不有 于 2009-6-30 08:58 编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