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成长

萼别

历史的成长

多年以前，有个孩子名叫历史。我对他了解的并不十分清楚，只凭借大概的印象，去回忆回忆他的生平。

西周春秋那年月，历史还是个孩子，脸蛋鲜嫩红润，爱缠着人讲童话故事，唱儿歌。别看他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却满脑子新奇的幻想，一开口就能编出一串顺口溜儿： 河边的斑鸠关关叫，后院的姑娘跟我好，我拿出铃儿摇叮当，她听了不哭转口笑……
不久历史长大了点，慢慢地开始懂事了，已经不这样一味地玩闹了。战国的时候，他进了学堂，没过几年，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已经变得诗书满腹，大志踌躇，喜欢评论时政，臧否人物，发表言论，有时比大人还胜过一筹。起初，他的父亲以为他是出生牛犊年少轻狂，不以他为然，后来发现历史确实善于动脑筋，足智多谋，俨然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英雄。历史十二岁那年还给国相吕布韦当过几天宰相。
亲人们对历史充满厚望，指望他不日发达。然而后来历史的年龄又大了几岁，长出了满脸的青春痘，变得抑郁沉闷起来。他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读书，悄悄地写日记，在上面划些谶纬符号，预测着未来的命运。对于女孩子，也本能地羞涩起来，知道了对女性“三从”“四德”的要求，又在心里立志做个“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的坚贞之士。此时是汉代。
到了青春期，历史成为落拓的获得生命感的人。他如青葱，

日月穿梭，光阴荏苒，唐代来临了。历史已经成为一个才华横溢英俊倜傥的青年，他开始了爱情的旅程。爱情在六朝时萌发，在唐代成为轰轰烈烈的行动。仿佛猎人钻进了大雾的莽林，他从爱情中获得至高的享受，却也一次次被悲欢离合爱恨交织恩恩怨怨所伤害，他挥笔写下一句绝唱：天若有情天亦老！
过了而立之年，到了不惑岁月，他告别了风月，对人生的求索却更加决绝。“天意向来高难问”，与为情所累的往事干杯吧！从此，他钻进了道统理学，开始厌恶凝脂丰肌的情人，转而歌吟起瘦弱清丽的初恋女友梅小姐。他的心境全然改观了，文以载道，由道入理——时光飞快如电，在宋代，历史度过了他整个中年时代。
此时的历史已是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日历翻到了明清两页。人反而像小孩，他又从书房中苏醒，变得活泼起来了。回忆自己的大半生，无论是狂放不羁的激情，还是严以自律的修身，当时奉为天意、真理的，如今都不以为是了。历史静卧曲线前进山庄，栖身螺旋上升书房，每日在生活中寻些闲情逸趣，倒也怡然自得。今天去热闹的地方看场戏，明天翻些小说、杂书来读，弄弄诗词，岂不比文以载道更妙？就这样，玩弄些不经世的小说戏文，不知不觉，到了近代。
往下历史又怎样了呢？他该是吸着大烟寿终正寝了吧。因为本历史想必不会是历史老朽不堪的日子，不是提出了历史总结论吗？那么，老的历史势必百年前咽了气，他的儿子恰在那时诞生。如果历史没有一个新生儿子的话，我们现代人、后现代人赖以骄傲的繁华社会岂不成了他老人家的回光返照了吗？

这篇糟糕的创作足以说明当时自己有多傻。——200？年自评

以上是我高中时的少作。后来改了语调，反而不如原来好，只是原来的找不到了。——2009自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