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摄影师Roger Deakins：完结

边河

这篇摄影师Roger Deakins谈《老无所依》和《神枪手之死》的采访最后一部分拖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欠的还是要补完。
这是第1、2节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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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3节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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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枪手之死后来的一个主要室内场景就是Ford参加由政府举办的一项活动那，你是怎么制造舞会场景的灯光效果呢？
Deakins：舞厅其实是酒店餐厅来的，地方非常大。实际上我不能在那装多了东西，但是他们允许我从天花板悬挂一对轻型环形组合灯。基本上那些普通灯泡组成的同心环都是由一个调光器控制。我在政府官员的桌子上方吊了一个较大的；那个组合灯有20个40瓦灯泡、10英尺环圈一个，60瓦灯泡、8英尺环圈一个，75瓦灯泡、6英尺环圈一个，还有100瓦灯泡，内环圈一个。我还在乐队演奏那块挂了一个小一点的。在我不知道天花板有多高，又要制造够亮够柔和的照明时，我就用这种技术，又快又简单。这个场景的其他照明都是你所见桌子上方那些小球灯提供的，为了特写的需要，我还弄了反光板。

电影后来两个场景有几处戏剧性的反射图像。就在Ford射杀James之前，这个强盗正在给玻璃画框扫灰，他看到了Ford在玻璃框中显出的影子；后来在James的尸体公众展示的场景中，尸体是通过一个摄影师的镜头反映出来的。那些镜头非常敏锐，你是怎么做的？
Deakins：这两处，很凑巧都是在当天拍摄中我们才发现。拍摄尸体那场戏原本按计划是在拍了一个全景之后，接着就将Jesse的尸体举到镜头前给一个特写。但是当我注意到镜头上的映像时，我意识到我们只要拍这个映像就可以了。观众可能会以为这个镜头是CG效果，但不是。我们只是把房间的照明调节到可以取得这个映像。Jesse被杀的那场也是这么做的。这很清楚明了地暗示了观众Jesse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这让他的死成为了某种自杀。

Ford杀了Jess之后，他和他的兄弟就巡回表演他们刺杀的经过，一次又一次。你是怎么处理舞台场景的灯光照明？
Deakins：那是在Winnipeg一家真正的戏院里拍的。布景有包括灯光设备，但是在我们去那拍摄之前都没有机会看到布景。我们是有行程表的，星期天我们飞去那，星期一开始拍摄。基本上我有一晚的时间可以去看布景，跟布景师交流一下。就我而言，这个场景最重要的是脚灯。Andrew构思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场景，我们开始在舞台上就看到脚灯，脚灯非常非常亮你一开始根本看不到观众。脚灯大概就只是150瓦的裸灯泡。我必须提到我们加拿大的灯光师，Martin Keough，真帮了我们大忙。他看上去很年轻，我面试他时就喜欢他，完全凭直觉雇了他。他是我合作过的最棒的灯光师，负责场务的Rick Schmidt，同样很棒。他们都很机敏。《神枪手之死》的照明挺麻烦，因为所有的工作和要求都需要火光的效果看上去很真实。

《老无所依》中很多时候Moss都藏身在汽车旅馆的房间里。但是你还是有办法用照明制造出许多悬念。
Deakins：大酒店大堂的拍摄现场是在新墨西哥州的拉斯维加斯，我们拍摄的那些场景让人感觉外面好像已是傍晚时分。酒店房间本身是一个摄影棚，因为有非常多的特殊镜头都是在房间里面完成的，我想要街上的灯光穿过玻璃窗的效果，那样Moss关掉房间里的台灯，我们就可以拍到穿过玻璃窗红色的钠灯光。我们在门下面打白光，这样我们就可以拍到Chigurh走到门这里走廊上移动着的影子。Moss跳出窗户的镜头我们是在摄影棚完成的，他跌落到街上的镜头是在现场拍的。

在接下来的火拼中，Chigurh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因为从来都没办法真正看清楚他。
Deakins：书里Chigurh被描写成恶魔的化身，影射他几乎就像鬼魂一样。所以整部影片，我们想把他拍的非常模糊看不清。当你第一次看见他，他被捕，坐在警察局里，带着手铐，这个时候当班的警察在前景中听电话。Chigurh在他后面只是一个柔焦的形象，但是你可以看见他要设法从手铐里挣脱出来。
那场火拼非常复杂。像4、5个1K灯弄的组灯有好几个，放在一块，搁在屋顶上，我们还在街灯上装了小的gag灯，为的制造出更直观的水池灯光效果。在追逐那场戏里我坚持用橘色钠灯，因为我想让它感觉非常残忍。

在后来的戏里也有好些有意思的照明，Moss穿过边界进入墨西哥，把那包钱扔到桥下。
Deakins：这是本片中最有欺骗性的场景设计之一，实际上那是在一个高速公路的交叉口。美工组的往那里插上了边界路标。我想在美国这边用蓝色的光，为此我们换掉了所有的路灯。用冷白荧灯给边界路标打光，主要的情节都发生在墨西哥这边，我想这边能有更多艳丽的色彩。当Moss停下来跟那三个小孩说话时，你会看到桥下有五颜六色的灯在闪烁，好像下面真有条街一样。我很喜欢这些颜色，因为在之前火拼戏中的照明用的全是橘黄色的钠灯。

你在EFilm用DI完成了这两部影片。后期还有添加什么吗？
Deakins：给《神枪手之死》的底片漂白，数字化的部分工作就是要中和漂白的粗糙感。但是我用这个方法通常是为了平衡效果，稍微改变对比度，使之与室外白天场景协调。《神枪手之死》里就在火车抢劫之前你看到的那个营地是在太阳光不足的情况下拍摄的，但是Bob Ford和Frank James火车那段是在另一个地方，完全不同的时间里拍的。那可真是阴沉的一天，看上去有点怪怪的，Andrew喜欢这种效果，但是我们不能让这两处相差太远。而且，拍摄时间表里越早拍摄的场景里树叶也会更绿些。
《老无所依》中最复杂的场景就是我们之前谈过的从夜晚到黎明时候的室外场景。DI在这里的作用不可估量，特别像是狗跳进河里刨水追逐Moss那段。前面一个镜头是多云的，下一个就有很干净的晨光，水面上会反射出来。在DI里，我可以使用Power Widow把天空加亮一点，让天空看起来比较明亮，并折射到水中。
在我们要拍摄《《神枪手之死》前，我知道可能用不了DI，所以去拍之前我拍了许多测试资料让我的计时员Mike Hatzer能用于这部电影。我不得不说EFilm真的很神奇。我在康涅狄格州拍摄（《革命之路》），他们实际上搭建了整个系统在那让我在晚上和周末都可以用DI。在以拉之谷我也用了同样的方法，上个周末我回去洛杉矶跟两部片子导演在EFilm给片子做最后的调色。DI不好的是在工作已经结束之际你还必须要到场。而且有许多的变动你不可能留给别人去弄。

这两部片子你有看样片吗？
我不大看，除了异样的镜头。我每天都要把三或四个镜头印出来，在一台Arri LocPro上看。拍老无所依时，我把LocPro放在酒店的会议室，要是晚上回去我只会看前天的。头一回，科恩兄弟都不看样片；他们在HD上看场景。我看不了；HD看到的样片让我没兴趣，因为看上去太平面了。《神枪手之死》也是。Andrew有的时候为了补看才跟我一起，但是他主要都是在HD tape上看样片。

我们了解Emmanuel Lubezki [ASC, AMC]要拍科恩兄弟接下来的片子（指《阅后即焚》）。你是从和科恩兄弟合作关系脱离出来休息一下，还只是因为时间表上有冲突？
Deakins：我要拍《革命之路》，现在我要去德国拍《朗读者》。我知道科恩兄弟他们开拍的时间，我只是想再早一点开工。尽管如此，他们会得到Chivo很好的协助。我肯定他们会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