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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总爱看晚报上的小学生作文。一则是小朋友写的东西大抵要比成年人的有趣,二则是可以追忆下自己的小时候。其实,哪怕是狗屁不通的文章,我也爱看。原因并不在于我深爱“狗屁不通”本身,而在于我的怀疑。我总以为文章不通的孩子其实并非对事情也不通,只是本来通的东西到了笔下就变得不通起来,为什么呢?我想,是因为害怕吧!一个成年人,在面对权威的时候也难保不说错话,做错事,何况小孩子呢?对于孩子来说,权威就是老师和家长,而相对于家长来说,老师又更具权威性。我们经常可以从孩子与父母的对话中得到线索。比如,父母有时候会就某个问题质问孩子,“听谁说的你?”孩子就会十分自豪地回答:我们老师说的。这时候,家长对待老师的权威性这个问题的态度,往往有两种。其一是默认老师的权威性;其二是直接否认掉,比如我的爸爸就曾说过我们老师的话是放屁。尽管如此,家长还是很难动摇孩子的权威的地位的。按道理来说,家长还是孩子的亲人,为什么在一些问题上孩子宁愿相信老师也不愿相信父母呢?因为老师处在“教师”的这个地位,这个地位本身的权威性比老师个人的权威性要大得多,孩子们是懂得的。童年里的这种经历和体验,就确保了他们长大之后,对任何处在重要地位的人的权威继续心存畏惧。当然了,人长大了,真相也慢慢显露出来。人在逐渐认识现实的同时,难免积蓄了许多不满。但清醒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结构是合理的,也是难以动摇的,惟独遗憾的是自己没有处在高位罢了。
再回到这一期晚报登出的小学生作文上来,开头第一篇就是富有想象力的。对于小学生来说,我们不应该苛求他们太多,只要写到去了外太空,见到了怎样异样的世界,是完全可以肯定其有想象力的。这篇作为里写道:去外星球的途中坐上飞机把迎面飘来的白云做成棉花糖吃掉;去到当地的著名小学 —— 十A小学参观,那里的学生自然是最优秀的;但即便是外星球的优秀学生也逃脱不了必须认真听讲的厄运,否则椅子上就会长出钉子。这个22世纪的奇妙世界真的是孩子心目中的理想世界吗?他们真的喜欢椅子长出钉子的教室吗?现实中,椅子当然不会安装机关,但有老师的严厉训斥甚至体罚,有过低的分数换来的家长的责骂。或许,在他们的心里,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必须“听话”的吧?不然就会受到惩罚。
这就是孩子的想象力。能够选登上报纸的文章,可见已经得到了老师的认可。毫无疑问,在老师心中,这一定是个好孩子。
关于想象力,大人们对它的了解实在不应该再停留在最基本的阶段,认为仅仅不会发生的东西才是最具想象力的。就像对于《阿凡达》来说,“想象力”简直是个极端次要的问题,甚至连“正义感”也不如。尽管如此,还是不少人大呼其极具想象力。为什么会如此呢?早些年可以说是环境的影响,现在恐怕不能还把责任完全推到环境身上——虽然惯性是有的。我们说《活着》里边没有尖嘴长耳的怪物,但它同样极具想象力。我们说《红楼梦》与《西游记》相比,一个是现实主义,一个是浪漫主义。但究竟在想象力方面谁会更甚一筹呢?
人世纷纭,要把它理清楚,需要比创造几个妖魔鬼怪更多一百倍的想象力。
我们现在可以自由的想象,已经没有任何人和机构可以阻拦我们。即使表达上还不是完全畅通无阻,但若是因此就放弃想象的权利,就太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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