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冬天的种种臆想

阿步

1
某年，温暖而干燥的北方，下雪了。北方的雪不会像南方的那样在瞬间融化，因为北方拥有足够宽阔的胸怀，用来迎接这白色的精灵。
那是哪一年，早已忘记。
依稀记得，那时的冬天，很羡慕那些大人，能在我们考试的时候，神清气爽的欣赏那曼妙的白色雪景。而我们，却面对着那些呼出油墨气味的奇形怪状的题目，深锁眉头，绞尽脑汁。
那时曾愤愤的以为，世界竟然如此不公。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耿耿于怀。后来才明白，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大人都会怡然自得的看雪景。他们有他们需要烦心的琐碎。还有，原来每一条路，都需要我们耐心的一步步的走下去。走到结局。
而如果提前知道了没有结局呢？我们还会不会那样的义无反顾呢？
就像一颗明亮的玻璃球，在那朵暗黄的灯光下，赐予了我们一个璀璨华丽的世界。让我欣喜万分。而当我们用脏兮兮的小手把玻璃球拿开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只是一朵暗黄的灯光。
那个时候，你有没有像我一样有些沮丧的低下头呢？
2
某个还凝聚着体温的被窝，还残留着某个人刚刚呼出的香烟的味道。那种味道，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就把我悄悄的淹没。甚至分不清一个庞大个体的轮廓。总是想着忙里偷闲多睡几分钟，在心里祈求完菩萨，立即又向耶稣谄媚。那一刻，什么叫信仰？信仰，早已被某个人忘记了几千几万年。
所以有些害怕，害怕灰飞烟灭的惨烈结局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开的。
3
某个梦里。那池飘满浮萍的墨绿，卧躺的姿势竟然让我暂且忘记了那些重量可以和大象相提并论的疲倦。而醒来这后，又赶紧匆匆的奔向未知的方向。
那些方向，有着花一样的香味，引导着你靠近。再靠近。直到我发现，那截火车在一瞬间就驶入了地下早早就没有了踪迹。之后，我终于完全清醒。而此刻，却又要开始进入梦乡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疲倦也已经从大象变作虚无再从虚无变回大象的轮回里，经历了许多的历练，坚不可摧。
4
某种感冒病菌肆意蔓延。不知是不是吃了豹子胆，竟敢如此的嚣张，气焰冲天，不可一世。人们没有别的招数，唯有躲在自家的被窝里，希望春天的温暖早日光临寒舍。春天在哪里呢?
春天在哪里呢？
春天来吧，春天来吧。芸芸众生，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5
某一张小小的银色烟纸，在某个人的手指间忽然就变成了一个小元宝，沉甸甸的样子。很精致。只是没有人会用它去买东西。因为它的确也买不到什么。那个人是否也曾感到很无助？就像那遥远的微薄的云片，甚至都承载不了你心头那份小小的思念一样无助。
6
某个未知的时刻，某个人微微锁眉的忧愁在眼前跳动。另一个某人在声嘶力竭的呼喊。还有某个人的背影渐渐的凝成一颗黑色的痣，之后又融化在那片神秘的黑色海洋里，不知去向。好像有海底万年常绿的水藻正缠绕包裹着你，一切都在瞬间幻化成了黑色，无边无际。
你有没有觉得这像极了某一段被深深埋藏的爱？
某个爱让你感到温暖。某个爱也给了你寒冷。
某个爱让你勇敢。某个爱也让你退缩。
某个爱让你微笑。某个爱又让你偷偷的流泪。
某个爱让你大胆的爱。某个爱却又让你爱到不能爱。
你在想，为什么如此复杂?为什么如此挣扎 ?为什么爱不能爱? 而为什么海角天涯般的遥远,却无法阻碍这细小的尘埃姗姗而至?为什么那样温暖的阳光还是无法阻止雪的降临？
7
某一天。就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这太阳散发的温暖，西风传播的清寒，于你都无关痛痒。更甚至那苍穹之上的繁星，竭力奉献出的零零散散的光芒，也无法唤醒你沉睡的心脏。你的整个世界都在将这一天拒于千里之外。
你在对它们说：不要靠近我，让我在这个没有喧嚣的角落狠狠的睡一个世纪。
其实，我知道，你已经清楚，最后还是你一个人来度过这个冬天。可你却又无法放弃这眼前，短暂的没有结局的虚幻。你明明知道不可以，可你却又无法把自己拉回那个真实的世界。所以你在全力的和那一天做着抵抗。拒绝它的到来。
你就坐在那个人的对面，看着那个人，并且一口一口的把烟吸入唇齿之间。 慢慢的抵达肺腑，之后开始缓缓的游走，最终烟气优哉游哉的回返人间，悄悄的飞升天堂。而你依然在某人的对面，想再看那张脸最后一眼。
就在这烟云的吞吐之间，一串串的小故事开始浮现。时而清晰，时而遥远，遥远的仿佛是在天边，而又没有近在咫尺的后文来缓和一下这绝望的姿态。
轰然一声，倒塌开始。
春天不见，夏天不见，秋天也不见，而冬天正在慢慢的收拢它的尾巴。
青黄不接的地带，汹涌着无法熄灭的悲伤。像一只只张大的嘴巴，嗷嗷待哺。都在极力的寻找印证爱的伟大和坚定。可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依然微小平凡，微小似尘埃，平凡如众生。
8
倾倒向哪里。 消失到尽头，一唱一和，一颦一笑，早已模糊。
忘记开始，冻结终点。一条河流开始凝固。没有人再去寻找拥有漂亮微澜的水域。
雪一直在下。冬天即将结束。
9
天黑黑，月弯弯。
在冬天的某个夜晚，我为你哭过。而你不曾知道。

o0o

软

陈皮

多愁善感的姑娘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