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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好一個伯母{外二篇}(布考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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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7 07:01:2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陶北 于 2011-12-7 12:14 编辑

好一個伯母


艾迪的母親有很大的門牙,我也有,我記得有一次我們一起爬坡走路到商店去,她說:「亨利,我們都需要矯正牙齒。看起來好醜!」我驕傲地跟她一起爬上山坡,她穿著緊身黃色洋裝,印著花朵,高跟鞋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鞋跟在水泥地上發出喀、喀、喀的聲音。我想,我旁邊是艾迪的母親,她和我一起走路,我們一起走路爬上山坡。就是這樣││我到了商店幫我父母買一條麵包,她買了她的東西。就是這樣。

我喜歡去艾迪的家。他母親總是坐在一張椅子上,手中拿著酒,雙腿交叉得很高,可以看到褲襪與大腿交接的地方。我喜歡艾迪的母親,她是一位真正的淑女。當我走進屋子時,她會說:「嗨,亨利!」露出微笑,而且她不會拉下裙子。艾迪的父親也會說嗨。他是個大塊頭,他也總是坐在那裡,手中拿著一杯酒。一九三三年的時候找工作不容易,而且艾迪的父親不能工作。他在一次大戰時是飛行員,後來被擊落。他的手臂中有鋼絲,而不是骨頭,所以他坐在那裡跟艾迪的母親一起喝酒。那裡很暗,但艾迪的母親老是笑著。

艾迪與我會做模型飛機,便宜的軟木飛機。根本飛不起來,我們只是用手拿著假裝飛行。艾迪有一架史巴德機,我有一架福克機。我們去看珍哈露的電影「地獄天使」。我不覺得珍哈露比艾迪的母親更性感。但我不會與艾迪談他的母親。後來尤金也會跑過來一起玩。尤金是另一個有史巴德機的傢伙,我能與他談艾迪的母親。當我們有機會時,我們就會來一場空戰││兩架史巴德機對付一架福克機。我努力奮戰,但通常都會被擊落。當我被包圍住時,我就會施展出伊莫爾曼式翻轉動作。我們也會閱讀舊飛行雜誌,其中「飛行高手」是最棒的。我甚至寫過信給編輯,也得到回信。他告訴我,伊莫爾曼式旋轉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那對機翼的壓力過大。但有時候我必須使用伊莫爾曼式旋轉,尤其是有人緊咬著我不放時,通常機翼就會被扯掉,我必須跳傘逃生。

當艾迪不在旁邊時,我們就會談論艾迪的母親。
「老天,她的腿真不得了。」
「而且她也不怕給別人看。」
「小心,艾迪來了。」

艾迪一點也不知道我們這樣談他的母親。我感到有點慚愧,但我無法克制自己。我當然不希望他這樣談我母親。不過我母親可不像他母親。沒有人的母親像那樣。也許跟大門牙有關。我的意思是,因為你會看到她的大門牙有點黃,然後往下看,就看到那雙交叉的腿,翹得高高的,一隻腳在那裡盪啊盪著。對,我也有大門牙。

嗯,尤金和我常去那裡玩空戰遊戲。我會施展伊莫爾曼式旋轉,我的機翼總是會被扯掉。雖然我們還有其他遊戲,不過艾迪也愛玩這個遊戲。我們是特技飛行員,也是空戰高手。我們出任務總是冒著極大的生命危險,但我們總是能平安歸來。我們時常會降落在自家的院子裡。我們都有一棟房屋,都有妻子,我們的妻子都會等著我們回家。我們描述妻子的穿著。她們都穿得不多。尤金的妻子穿得最少。事實上,她有一件洋裝,前面就有一個大開口。她就穿那樣在門口迎接尤金。我的妻子沒那麼大膽,但她也沒有穿很多。我們都時常做愛。我們時常跟妻子做愛。她們都非常想要。當我們出去表演特技、比賽、冒著生命危險時,她們就在屋子裡等待我們。她們就只愛我們,不愛其他任何人。有時候我們想要忘掉她們,回去好好空戰。就像艾迪說的,每當我們談到女人時,我們只是躺在草地上,什麼都不做。我們頂多是,艾迪會說:「嘿,我的硬了起來!」然後我會翻過身,把我的露出來,然後尤金也會露出他的。我們通常就這樣消磨掉一個下午。艾迪的母親與父親在屋子裡喝酒,偶爾我們會聽見艾迪母親的笑聲。

一天尤金與我去艾迪家,我們呼叫艾迪的名字,他沒有出來。「喂,艾迪,搞什麼鬼,出來吧!」艾迪沒有出來。

「不太對勁,」尤金說:「我知道事情不太對勁。」
「搞不好有人被謀殺了。」
「我們最好去看看。」
「這樣好嗎?」
「最好去看看。」

我們打開紗門,走進去。裡面還是一樣暗。然後我們聽到一個聲音:
「混蛋!」

艾迪的母親躺在臥室床上,她喝醉了。她的腿翹起來,衣裳敞開。尤金抓住我的手臂。「天啊,你看看!」

真是好看,老天真是好看,但我太害怕了,無法專心欣賞。假如有人進來發現我們怎麼辦?她的衣裳被拉開來,她喝醉了,大腿露出來,幾乎可以看到內褲。

「走吧,尤金,我們離開這裡!」
「不,我們過去看一看。我要看看她。看那個露出來的地方!」

這讓我想起有一次我搭便車,有個女人讓我上車。她把裙子拉到了腰,嗯,幾乎拉到腰際。我眼睛看旁邊,看下面,我怕死了。她跟我說話,我瞪著前面擋風玻璃,回答她的問題,「你要去哪裡?」「天氣很好吧?」但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怕如果我偷看了,就會引起麻煩,她會尖叫或找警察。所以我只是偶爾偷偷瞄一眼,立刻就把眼睛移開。她最後讓我下車了。

艾迪的母親也一樣讓我害怕。

「喂,尤金,我要走了。」
「她喝醉了,她甚至不知道我們在這裡。」
「那個混蛋走了,」她在床上喃喃自語:「把孩子帶走了,我的寶貝……」
「她在說話。」我說。
「她喝得爛醉,」尤金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他靠近床邊。「看看這個。」

他捏起她的襯衫,往後拉開,你可以看到內褲。粉紅色的。

「尤金,我要走了!」
「膽小鬼!」

尤金只是站在那裡,瞪著她的大腿與內褲。過了好一段時間。然後他掏出他的老二。我聽見艾迪的母親發出呻吟。她在床上動了一下。尤金更靠近一些。然後他用他的老二前端碰觸她的大腿。她又發出呻吟。然後尤金就射了。他的**全都噴在她的大腿上,而且似乎非常多。可以看到**從她大腿流下來。這時候艾迪的母親說:「該死!」她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尤金從我身旁跑過去,奪門而出,我也轉身一起跑。尤金撞上廚房的冰箱,彈開來,再跳出了紗門。我跟著他跑到街上。我們一路跑回我的家,跑進車庫,拉下了門。

「你想她看到了我們嗎?」我問。
「我不知道。我全射在她的粉紅內褲上了。」
「你瘋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實在太興奮了,無法控制,我就是忍不住。」
「我們會被關進監牢。」
「你什麼都沒做,是我射得她大腿都是。」
「我在旁邊看。」
「喂,」尤金說:「我想我要回家了。」

我看著他走出車庫,過街回到他家。我走出車庫,穿過後院回到我的臥室,我坐在那裡等待。沒有人在家。我進入浴室,鎖上門,想著艾迪的母親躺在床上的模樣。只是我想像我脫掉她的粉紅內褲,插了進去,而且她很喜歡……

我等了一個下午,等到晚飯,但是沒有事情發生。吃過晚飯後,我回到臥室,坐在那裡等待。然後上床的時間到了,我躺在床上等待著。我聽見我父親在另一個房間打鼾,我還是繼續等待。然後我睡著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看見尤金在他家前院玩氣槍。他家前面有兩棵很高的棕櫚樹,他想要射下樹上的一些麻雀。已經射下兩隻了。他們有三隻貓,每次有麻雀掉到草地,拍著翅膀,就會有一隻貓衝上來叼走。

「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對尤金說。
「如果現在沒事,就不會有事了。」他說:「我應該上了她。現在我很後悔沒有上了她。」

他又射下一隻麻雀,掉了下來,一隻很肥的灰貓,眼睛是黃綠色的,跑過來叼到樹叢裡。我過街回到我家。我老爸在前院等著。他看起來很火。「聽著,我要你去割草!現在就去!」

我走到車庫,拉出割草機。我先割了車道旁的草,然後我來到前草坪。割草機很老舊,推起來很困難。我老爸站在那裡,看起來很火,監視著我,而我推著割草機穿過糾纏的綠草。

父親之死

我父親的葬禮像是一個冷漢堡。我坐在殯儀館對面的餐廳喝了一杯咖啡。葬禮結束後,只要開一會兒的車就可以到賽馬場。一個皺紋滿面,戴著厚厚的圓眼鏡的人走進來。「亨利。」他叫我,然後坐下來點了一杯咖啡。

「嗨,柏特。」
「你父親跟我是好朋友。我們常談到你。」
「我不喜歡我老頭。」我說。
「你父親愛你,亨利。他希望你會娶莉塔。」莉塔是柏特的女兒。「她正在與一個老好人交往,但那傢伙不讓她感到興奮。她似乎喜歡虛偽的人。我不瞭解。但她大概有一點喜歡那傢伙。」他說,笑了起來。「因為當他過來時,她都會把嬰兒藏進壁櫥。」
「好了,柏特,我們走吧。」

我們過街走進殯儀館。有人正在描述我老爸是個多麼好的人。我很想要告訴他們其他的事情。然後有人開始唱歌。我們站起來排隊繞過棺材。我排在最後一個。也許我應該對他吐口水,我想。

我母親已經死了。我在前一年埋葬了她,事後去了賽馬場還有打砲。隊伍往前進。然後有個女人尖叫:「不,不,不!他不可能死的!」她伸手到棺材中,舉起他的頭親吻。沒有人阻止她。她的嘴唇吻上他的。我抓住我父親的脖子,還有那女人的脖子,把他們拉開來。我父親倒回棺材中,那女人被人帶走,全身顫抖著。

「那是你父親的女友。」柏特說。
「長得不賴。」我說。

葬禮結束,我走下樓梯,那女人在等我。她追上來。

「你看起來真像他!你就是他!」
「不,」我說:「他死了,而我更年輕,更好心。」

她伸手抱住我,親吻我。我把舌頭推到她嘴唇間,然後我拉開她。「好啦,好啦,」我高聲說:「控制一下妳自己!」她又吻了我,這次我把舌頭深入了她的嘴。我的老二開始變硬了。幾個男人與女人過來把她帶走。

「不,」她說:「我要跟他一起走。我必須跟他的兒子說話!」
「好了,瑪麗亞,拜託,跟我們走吧!」
「不,不,我必須跟他兒子說話!」
「你介意嗎?」一個男人問我。
「沒關係。」我說。

瑪麗亞上了我的車,我們開車到我父親的屋子。我打開門,我們走進去。「四處看看,」我說:「妳可以拿走任何妳要的。我要去洗個澡。葬禮讓我流汗。」

當我出來時,瑪麗亞坐在我父親的床上。

「啊,你穿著他的浴袍!」
「現在是我的了。」
「他愛死那件浴袍了。那是我送他的聖誕禮物。他感到非常驕傲。他說他要穿著它出去散步,讓鄰居都看到。」
「他有嗎?」
「沒有。」
「這是一件不錯的浴袍。現在是我的了。」

我從床頭櫃拿出一包香菸。

「啊,那是他的香菸!」
「要一根嗎?」
「不。」

我點燃一根。「妳認識他多久了?」

「大約一年。」
「妳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麼?」
「他是個無知的男人。粗魯,崇拜國家,崇拜金錢,一個騙子,一個懦夫,一個說謊家。」
「不。」
「我很驚訝。妳看來是個聰明的女人。」
「我愛你父親,亨利。」
「妳多大?」
「四十三。」
「妳保養得很好。妳的腿很可愛。」
「謝謝。」
「很性感的腿。」

我走進廚房,拿出一瓶酒,拉開瓶塞,找到兩個酒杯,走回來。我為她倒了一杯酒,把杯子給她。

「你父親常提到你。」
「是嗎?」
「他說你缺乏野心。」
「他說得沒錯。」
「真的嗎?」
「我唯一的野心就是要一事無成,這似乎是最合理的一件事。」
「你很奇怪。」
「不,我父親才奇怪。我再給妳倒一杯。這個酒不錯。」
「他說你是個酒鬼。」
「妳瞧,我還是有了成就。」
「你看起來好像他。」

「那只是表面。他喜歡吃很軟的蛋,我喜歡煮硬的。他喜歡朋友,我喜歡一個人。他喜歡在晚上睡覺,我喜歡在白天睡覺。他喜歡狗,我常常拉狗耳朵,把火柴插入狗屁股。他喜歡他的工作,我喜歡躺著。」

我伸手抓住瑪麗亞。我弄開她的嘴唇,把嘴伸進去,吸光她肺部的空氣。我對她的喉嚨吐口水,然後用我的手指滑過她的屁股縫。我們分了開來。

「他都很溫柔地親吻我,」瑪麗亞說:「他愛我。」
「狗屎,」我說:「我母親才入土一個月,他就開始吸妳的乳頭,用妳的衛生紙了。」
「他愛我。」
「鳥蛋。他害怕自己一個人,所以才找上妳的陰道。」
「他說你是一個尖酸的年輕人。」
「見鬼,沒錯。看看我有怎麼樣的一個父親。」

我拉起她的衣服,親吻她的腿。我從膝蓋開始,來到大腿內側,她為我張開大腿。我咬了她,很用力,她跳起來放了一個屁。「喔,對不起。」「沒關係。」我說。

我又為她倒了一杯酒,點燃我死去父親的一根香菸,進廚房找第二瓶酒。我們又喝了一、兩個小時。下午變成了傍晚,我很疲倦。死亡真是非常無聊。這就是死亡最糟糕的地方。非常無聊。一旦發生了,你就無計可施。你不能跟死亡打網球,或把死亡變成一盒糖果。死亡就像是一個洩氣的輪胎。死亡真的很愚蠢。

我爬上床。我聽見瑪麗亞脫掉她的鞋子,她的衣服,然後我感覺到她在我身邊。她的頭靠在我胸口,我感覺我的手指摩擦她的耳後。然後我的陰莖豎了起來。我抬起她的頭,把我的嘴湊上她的嘴。很輕柔地放上去。然後我拿起她的手,放在我的老二上。

我喝了太多的酒。我上了她,我不停地衝刺。總是好像快要到了,但總是到不了。我正在給她打一次又長又多汗,永遠停不了的爽砲。床彈跳震動,發出呻吟。瑪麗亞也呻吟。我親吻她又親吻她。她的嘴快喘不過氣來。「老天,」她說:「你真的在幹我!」我只想要結束,但酒精讓我的器官遲鈍了。最後我翻身下來。

「天啊,」她說:「天啊。」

我們又開始親吻,然後又重新開始。我又上了她。這次我感覺高潮逐漸來臨。「喔,」我說:「喔,基督!」我終於做到了,爬起來,走進浴室,出來,吸了一根菸,回到床上。她幾乎睡著了。「老天,」她說:「你真的幹了我!」我們睡著了。

早晨我爬起來,嘔吐,刷牙,漱口,打開一瓶啤酒。瑪麗亞醒來望著我。

「我們有上床嗎?」她問。
「妳是問真的嗎?」
「不,我只是想知道。我們有上床嗎?」
「沒有,」我說:「什麼事都沒發生。」

瑪麗亞走進浴室洗澡。她唱著歌。然後她擦乾身體出來。她看著我。「我感覺像是一個被幹過的女人。」

「什麼事都沒發生,瑪麗亞。」

我們穿衣,我帶她到街角一家咖啡廳。她點了香腸與炒蛋,全麥土司,咖啡。我點了一杯番茄汁與鬆糕。

「我實在無法忘懷。你看起來就像他。」
「今天早上別這樣,瑪麗亞,拜託。」

我看著瑪麗亞把炒蛋、香腸與土司(塗了果醬)放入嘴中,我才想到我們錯過了下葬儀式。我們忘了要開車到墓園看我老爸入土。我一直想要看這一幕。這是整件事唯一精彩的部分。我們沒有加入下葬行列,反而跑到我父親的屋子,抽他的香菸喝他的酒。

瑪麗亞把一大塊炒蛋塞入口中說:「你一定幹了我。我感覺到你的**流下我的腿。」

「喔,那只是汗水。今天早上非常熱。」
我看著她伸手到桌下,到她的裙子裡面。然後伸起一根手指聞了聞。「這不是汗水,這是**。」
瑪麗亞吃完了,我們離開。她把她的住址告訴我,我開車載她回去。我停在街角。「要不要上來?」
「現在不要。我必須去料理他的遺產。」

瑪麗亞靠過來吻我。她的眼睛很大,悲傷而疲憊。「我知道你比我年輕,但我可以愛你。」她說:「我確定我可以。」

她走到門口時轉身。我們互相揮手。我開車到最近的酒舖,買了一瓶酒與當天的賽馬報。我期待在賽馬場能有很好的一天。每次只要我一天沒去,第二天總是比較好。


兩個吃軟飯的


當個小白臉是很奇怪的經驗,尤其是當個不專業的小白臉。這棟屋子有兩層樓。康塔與琳恩住在樓上。我與朵琳住在樓下。房子坐落於優美的好萊塢山腳下。這兩位女士都是高薪主管階級。屋子裡都是上好的酒,上好的食物,還有一條屁股毛快掉光的狗。還有一位體型龐大的黑人女傭瑞莎,她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廚房裡開關著冰箱。

所有應該要有的雜誌,每個月都會按時寄來,但康塔與我從來不看。我們只是待在這裡,從宿醉中醒來,等待夜晚降臨,女士們動用她們的銀行戶頭,給我們喝好酒吃好食物。

康塔說琳恩是一家大電影公司的成功製片家。康塔戴著一頂小軟帽,圍著絲圍巾,戴著翡翠項鍊,留著鬍子,走起路來無聲無息。我是個第二本小說正在難產中的作家。我在好萊塢東區的爛公寓有一個房間,但是我很少過去。

我的交通工具是一輛六二年的彗星。住在對街的年輕女屋主對我的舊車很有意見。我必須停在她的屋子前,因為這附近只有那裡夠平坦,我的車子才不會滑到斜坡下。而我的車子停在平地時又很難發動,我必須坐在那裡猛踩油門猛轉動引擎,車子底下冒出黑煙,噪音震耳欲聾,搞半天也發動不了。那位女士就會開始尖叫,彷彿她發狂了。那是少數讓我感到貧窮很丟臉的時刻。我坐在那裡踩油門,祈禱六二年彗星趕快發動,盡量不去理會她從昂貴的房屋中傳來的憤怒尖叫。我踩了又踩油門,車子總算發動,跑了幾呎,然後又熄火。

「把那輛爛車從我屋子前面移開否則我就叫警察!」接下來是發狂的漫長尖叫。最後她會穿著一件日本和服出來,是位年輕的金髮女郎,美麗,但是顯然完全瘋掉了。她會衝到車門旁尖叫,她的一個乳房會跑出來。她會把它塞回去,另一個又會跑出來。然後一條腿會從和服縫中露出來。「女士,拜託,」我會告訴她,「我在努力了。」

車子終於動了,她會站在街道中央,露出兩個乳房尖叫:「永遠,永遠,永遠別再把車子停在這裡!」這種時候會讓我考慮去找份工作。

但是我的女人朵琳需要我。她與超級市場的裝袋小弟有點問題。我會去站在她旁邊,讓她有安全感。她一個人無法面對他,每次都會把一串葡萄丟到他臉上,要不然就是找經理告狀,或寫六頁的長信給超級市場老闆。我可以幫她去應付裝袋小弟。我甚至很喜歡他,特別是他能夠動作優雅地用手一甩,就抖開一個大紙袋。

我第一次與康塔不經意的碰面很有趣。我們以前只是在晚上陪女士喝酒時聊過。有天早上我穿著短褲在一樓閒逛。朵琳去上班了。我想要換衣服回我的住處看看郵件。女傭瑞莎已經看多了我只穿短褲。「喔,老兄,」她都會說,「你的腿好白。就像雞腿一樣。你都不曬太陽嗎?」

一樓有一個廚房。我猜康塔大概餓了。我們同時走進廚房。他穿著一件舊舊的白T恤,前面有酒漬。我煮了一些咖啡,瑞莎說要為我們煎點培根與蛋。康塔坐下來。「嗯,」我問他,「你想我們還能哄她們多久?」

「很久。我需要休息。」
「我也要繼續撐下去。」
「你們兩個混蛋真是不簡單。」瑞莎說。
「別把蛋燒焦了。」康塔說。

瑞莎為我們弄了柳橙汁、烤土司、培根與蛋。她與我們一起坐下,讀著一本「花花女郎」。

「我才剛結束一段很糟糕的婚姻,」康塔說,「我需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土司可以塗草莓果醬,」瑞莎說,「試試看草莓果醬。」
「說說妳的婚姻。」我對瑞莎說。
「唔,我嫁給了一個下流懶惰貧窮愛玩……」

瑞莎說了她的他,吃完早餐,回到樓上用吸塵器。然後康塔說了他的婚姻。

「我們還沒結婚前都很好。她讓我看到她的好牌,但是她藏了另外半副牌,從來都沒讓我看到。我想還不只藏了半副牌。」康塔喝了一口咖啡。

「婚禮後三天,我回到家,她買了一些迷你裙,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短的迷你裙。我走進門時,她正坐在那裡把裙子改短。『妳在幹什麼?』我問她,她說:『這些該死的裙子太長了。我喜歡穿裙子不穿內褲,我喜歡在酒吧滑下吧檯椅時,看到男人偷偷盯著我的屄屄。』」

「她就這樣亮出這張牌?」

「唉,我應該事先有所警覺。在婚禮前的幾天,我帶她去見我父母。她穿得很保守,我父母說很喜歡她的穿著。她說:『你們喜歡我的衣服嗎?』然後她拉起裙子,讓他們看她的內褲。」

「你大概覺得她那樣很可愛。」
「大概吧。反正她開始穿迷你裙不穿內褲到處晃蕩。裙子短到只要她低下腦袋,就會露出她的屁眼。」
「大夥都很喜歡吧?」

「那還用說。當我們走進酒吧,酒吧裡的人看著她,然後看看我。他們坐在那裡想,怎麼會有男人能忍受這種事情?」

「嗯,我們都要忍受一些事情。沒什麼大不了。一個屄屄與一個屁眼罷了。她們也搞不出什麼花樣了。」

「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這麼說。我們一走出酒吧,她就會說:『嘿,你有沒有看到角落的那個禿頭?我站起來時,他真的在偷看我的屄屄!我打賭他回家後就會自己打一槍。』」

「要再來一點咖啡嗎?」
「好,也倒一點威士忌。你可以叫我羅傑。」
「好,羅傑。」

「有一晚我回到家,她已經走了。她把屋子裡所有的窗戶與鏡子都打破了。她還在牆壁上寫著『羅傑拉不了屎!』『羅傑吃屁眼!』『羅傑喝尿!』這類的字眼。她走了。她留下一張紙條,說她要搭巴士回德州她母親家。說她很擔心。她母親住過瘋人院十次。說她母親需要她。紙條上就這麼寫。」

「再來一杯咖啡,羅傑?」

「只要酒就行了。我去到巴士站,她穿著迷你裙在那裡秀她的屄,周圍有十八個勃起的男人。我坐到她身旁,她開始哭泣。『有個黑人,』她告訴我,『說我只要照他的話做,一週可以賺一千元。我不是妓女,羅傑!』」

瑞莎從樓上下來,從冰箱中拿出巧克力蛋糕與冰淇淋,回到臥室去,打開電視,躺在床上吃了起來。她是個超肥的女人,但是很討人喜歡。

「就這樣,」羅傑說,「我告訴她我愛她,我們把車票退掉。我帶她回家。第二天晚上,我的一個朋友來找我,她偷偷從他後面用一根大木湯匙敲他的頭。沒有警告,什麼都沒有。她只是偷襲了他。他走了以後,她說她沒事,只要我讓她每週三晚上去上陶藝課。好吧,我說。但是什麼都不管用。她開始拿刀子攻擊我。到處都看得到血。我的血。牆上與地毯上都是。她的動作很靈活。她學過芭蕾、瑜珈、草藥,吃維他命、吃種子、核桃等等,包包裡帶著一本聖經,其中有一半文字都用紅筆劃了線。她又把所有的迷你裙改短了半吋。一天晚上我在睡覺,幸好及時醒來。她正尖叫著飛撲過床腳,手上拿著一把大菜刀。我翻過身,菜刀插入床墊有五、六吋深。我爬起來把她打到牆上去。她倒下來前說:『你這個懦夫!卑鄙的懦夫!你打女人!你沒種,沒種,沒種!』」

「唔,我想你不應該動手。」我說。

「所以,我搬出去開始辦理離婚,但是她還不想罷手。她繼續跟蹤我。有一次我在超級市場排隊付帳。她走過來對我大吼大叫:『你這個吸老二的!你這個玻璃!』還有一次她在洗衣店攔住我,我正在把衣服從洗衣機拿到乾衣機。她站在那裡瞪著我,什麼話都沒說。我丟下衣服,上了車離開。我回來時她不在了。我看看乾衣機,都空了。她拿走了我的襯衫、內褲、褲子、毛巾、被單,通通沒了。我開始收到用紅筆寫的信,寫的是她的夢。她一直都會做夢。她把雜誌上的照片剪下來,在上面寫字。我看不懂寫什麼。我晚上在我的公寓,她會跑來對我的窗戶丟石頭,吼著:『羅傑康塔是個同性戀!』好幾條街外都聽得到。」

「聽起來很生動。」

「然後我認識了琳恩,就搬來這裡。我在月初住進來。她還不知道我在這裡。我辭掉了工作。現在我在這裡。我想我得帶琳恩的狗去散步了。琳恩很喜歡這樣。等她下班回來時,我說:『嗨,琳恩,我帶妳的狗散過步了。』她就會微笑。她喜歡這樣。」

「OK。」我說。

「嘿,邦邦!」羅傑叫道,「過來,邦邦!」那頭蠢動物,拖著大肚子,淌著口水過來。他們一起出去了。

我只撐了三個月。朵琳認識了另一個傢伙,一個古埃及學家,能說三國語言。我回到我在好萊塢東區的爛公寓。

將近一年後,有天我從牙醫診所出來,看到朵琳正要上車。我走過去,我們一起到咖啡店喝咖啡。

「小說的進展如何?」她問。
「還是沒起色,」我說,「我想我永遠無法完成那個鬼玩意。」
「你現在一個人嗎?」
「不是。」
「我也不是一個人。」
「很好。」
「不算很好,但是還可以。」
「羅傑還跟琳恩在一起嗎?」

「她本來要甩了他,」朵琳告訴我,「但是他喝醉了從陽台摔下去,腰部以下癱瘓了。他從保險公司拿到了五萬元。然後他漸漸康復,從輪椅變成柺杖。他又可以帶邦邦去散步了。最近他在歐維拉街拍了一些很棒的照片。好啦,我還有事要辦。我下週要去倫敦。是工作附帶的假期,一切都由公司出錢!再見。」

「再見。」

朵琳飛快地站起來,微笑著,走了出去,轉向西邊,消失不見。我拿起我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來。帳單放在桌上,共一塊八毛五。我身上有兩塊錢,剛好夠付帳,還有小費。至於我要怎麼付見鬼的牙醫帳單,那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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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茶清待客,无事乱翻书。http://blog.sina.com.cn/u/14711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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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7 09:44:22 |只看该作者
这里面是三个小说,段落没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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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7 10:21:56 此条消息来源于黑蓝手机报 |只看该作者
我是美工 发表于 2011-12-7 09:44
这里面是三个小说,段落没分开

两个.有空看了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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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7 10:42:59 |只看该作者
的确是三个,我以前看过。
分别是《好一个伯母》《父亲之死》和《两个吃软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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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9 21:13:53 |只看该作者
美工你的天人系列怎不贴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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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美工  写了两稿,很不满意,于是就推倒重写,现在被一些观念上的问题困住了,一直没法跳出来,我正在努力解决,写完就贴了,谢谢关心。  发表于 2011-12-10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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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2 14:46:08 |只看该作者
呃 观念问题。。不过果然是个系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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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6 10:04:3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柏仙妮 于 2013-9-16 10:05 编辑

今天刚看了布考斯思的《父亲之死》,写得很简断。想转贴过来,发现有了。这里面是三篇,中间是《父亲之死》,因为是台版的,可能很多人没注意到。我把中文版的贴这里。很好看!

《苦水音乐》之《父亲之死 Ⅰ》

布考斯基
  我父亲的葬礼像是一个冷汉堡。我坐在殡仪馆对面的阿尔布拉餐厅喝了一杯咖啡。葬礼结束后,只要开一会儿的车就可以到赛马场。一个皱纹满面、戴着厚厚的圆眼镜的人走进来。“亨利。”他叫我,然后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
  “嗨,伯特。”
  “你父亲跟我是好朋友。我们常谈到你。”
  “我不喜欢我老爸。”我说。
  “你父亲爱你,亨利。他希望你娶丽塔。”丽塔是伯特的女儿。“她正在与一个老好人交往,但那家伙不让她兴奋。她似乎喜欢伪君子。我不了解。但她一定有一点喜欢那家伙。”他说,笑了起来。“因为当他过来时,她会把婴儿藏进壁橱。”
  “好了,伯特,我们走吧。”
  我们过街走进殡仪馆。有人正在描述我父亲是个多么好的人。我很想要告诉他们另外一面。这时有人开始唱歌。我们站起来排队绕过棺材。我排在最后一个。也许我应该对他吐口水,我想。
  我母亲已经死了。我在前一年埋葬了她,事后去了赛马场还有打炮。队伍往前移动。这时有个女人尖叫:“不,不,不!他不可能死的!”她伸手到棺材中,举起他的头亲吻。没有人阻止她。她的嘴唇吻上他的嘴唇。我抓住我父亲的脖子,还有那女人的脖子,把他们拉开来。我父亲倒回棺材中,那女人被人带走,全身颤抖着。
  “那是你父亲的女友。”伯特说。
  “长得不赖。”我说。
  葬礼结束,我走下楼梯,那女人在等我。她向我跑来。
  “你看起来真像他!你就是他!”
  “不,”我说,“他死了,而我更年轻,更好心。”
  她伸手抱住我,亲吻我。我把舌头推到她嘴唇间,然后我拉开她。“好啦,好啦,”我高声说,“控制一下你自己!”她又吻了我,这次我把舌头深入了她的嘴。我的老二开始变硬了。几个男人与女人过来把她带走。
  “不,”她说,“我要跟他一起走。我必须跟他的儿子说话!”
  “好了,玛丽亚,拜托,跟我们走吧!”
  “不,不,我必须跟他儿子说话!”
  “你介意吗?”一个男人问我。
  “没关系。”我说。
  玛丽亚上了我的车,我们开车到我父亲的房子。我打开门,我们走进去。“四处看看,”我说,“你可以拿走任何你要的。我要去洗个澡。葬礼让我流汗。”
  当我出来时,玛丽亚坐在我父亲的床沿上。
  “啊,你穿着他的浴袍!”
  “现在是我的了。”
  “他爱死这件浴袍了。那是我送他的圣诞礼物。他非常得意。他说他要穿着它出去散步,让邻居都看到。”
  “他有吗?”
  “没有。”
  “这是一件不错的浴袍。现在是我的了。”
  我从床头柜拿出一包香烟。
  “啊,那是他的香烟!”
  “要一根吗?”
  “不。”
  我点燃一根。“你认识他多久了?”
  “大约一年。”
  “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他是个无知的男人。粗鲁,崇拜国家,崇拜金钱,一个骗子,一个懦夫,一个说谎家。”
  “不。”
  “我很惊讶。你看来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爱你父亲,亨利。”
  “你多大?”
  “四十三。”
  “你保养得很好。你的腿很可爱。”
  “谢谢。”
  “很性感的腿。”
  我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拉开瓶塞,找到两个酒杯,走回来。我为她倒了一杯酒,把杯子给她。
  “你父亲常提到你。”
  “是吗?”
  “他说你缺乏野心。”
  “他说得没错。”
  “真的吗?”
  “我唯一的野心就是根本不成为任何什么人,这似乎是最合理的一件事。”
  “你很古怪。”
  “不,我父亲才古怪。我再给你倒一杯。这酒不错。”
  “他说你是个酒鬼。”
  “你瞧,我还是有了成就。”
  “你看起来好像他。”
  “那只是表面。他喜欢吃煮得很软的蛋,我喜欢硬的。他喜欢朋友,我喜欢独处。他喜欢晚上睡觉,我喜欢白天睡觉。他喜欢狗,我常常拉狗耳朵,把火柴插进狗屁股。他喜欢他的工作,我喜欢闲散。”
  我伸手抓住玛丽亚。我弄开她的嘴唇,把嘴伸进去,吸光她肺部的空气。我对她的喉咙吐口水,然后用我的手指滑过她的屁股缝。我们分了开来。
  “他亲吻我时很温柔,”玛丽亚说,“他爱我。”
  “狗屎,”我说,“我母亲才入土一个月,他就开始吸你的乳头,用你的卫生纸了。”
  “他爱我。”
  “蛋毬。他害怕自己一个人,所以才找上你的阴道。”
  “他说你是个尖酸的年轻人。”
  “见鬼,没错。看看我有一个怎样的父亲。”
  我拉起她的衣服,亲吻她的腿。我从膝盖开始,来到大腿内侧,她为我张开大腿。我咬了她,很用力,她跳起来放了一个屁。“噢,对不起。”“没关系。”我说。
  我又为她倒了一杯酒,点燃我死去父亲的一根香烟,进厨房去找第二瓶酒。我们又喝了一两个小时。下午变成了傍晚,我很疲倦。死亡真是非常无聊。这就是死亡最糟糕的地方。非常无聊。一旦发生了,你就无计可施。你不能跟死亡打网球,或把死亡变成一盒糖果。死亡就像是一个泄气的轮胎。死亡真的很愚蠢。
  我爬上床。我听见玛丽亚脱掉她的鞋子,她的衣服,然后我感觉到她在我身边。她的头靠在我胸口,我感觉我的手指摩擦她的耳后。然后我的老二竖了起来。我抬起她的头,把我的嘴凑上她的嘴。很轻柔地放上去。然后我拿起她的手,放在我的老二上。
  我喝了太多的酒。我上了她,我不停地冲刺。总是好像快要到了,但总是到不了。我正在给她打一次又长又多汗、永远停不了的爽炮。床在弹跳震动,发出呻吟。玛丽亚也呻吟。我亲吻她又亲吻她。她的嘴快喘不过气来。“老天,”她说,“你真的在干我!”我只想要结束,但酒精让我的器官迟钝了。最后我翻身下来。
  “天啊,”她说,“天啊。”
  我们又开始亲吻,然后又重新开始。我又上了她。这次我感觉高潮逐渐来临。“噢,”我说,“哦,基督!”我终于做到了,我爬起来,走进浴室,出来,吸了一根烟,回到床上。她几乎睡着了。“老天,”她说,“你真的干了我!”我们睡着了。
  早晨我爬起来,呕吐,刷牙,漱口,打开一瓶啤酒。玛丽亚醒来望着我。
  “我们上床了吗?”她问。
  “你是认真的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上床了吗?”
  “没有,”我说,“什么事都没发生。”
  玛丽亚走进浴室洗澡。她唱着歌。然后她擦干身体出来。她看着我。“我感觉像是一个被干过的女人。”
  “什么事都没发生,玛丽亚。”
  我们穿好衣服,我带她到街角一家咖啡厅。她点了香肠与炒蛋,全麦土司,咖啡。我点了一杯番茄汁与麸皮混合松饼。
  “我实在无法忘怀。你看起来真像他。”
  “今天早上别这样,玛丽亚,拜托。”
  我看着玛丽亚把炒蛋、香肠与土司(涂了果酱)放入嘴中,我才想到我们错过了下葬仪式。我们忘了要开车到墓园看我老爸入土。我一直想要看这一幕。这是整件事唯一精彩的部分。我们没有加入下葬行列,反而跑到我父亲的屋子,抽他的烟喝他的酒。
  玛丽亚把一大块黄澄澄的炒蛋塞入口中说:“你一定干了我。我感觉到你的精液流下我的腿。”
  “噢,那只是汗水。今天早上非常热。”
  我看着她伸手到桌下,到她的裙子里面。然后伸起一根手指闻了闻。“这不是汗水,这是精液。”
  玛丽亚吃完了,我们离开。她把她的住址告诉我,我开车载她回去。我停在街角。“要不要上来?”
  “现在不要。我必须去料理他的遗产。”
  玛丽亚靠过来吻我。她的眼睛很大,悲伤而疲惫。“我知道你比我年轻得多,但我可以爱你,”她说,“我确定我可以。”
  她走到门口时转身,我们互相挥手。我开车到最近的酒铺,买了半品脱酒与当天的《赛马报》。我期待在赛马场上能有很好的一天。我总是隔天会有好收获。


作品在离开作者之前,预先抵达自足的境界;之后,审美标准随之而来,对作品进行了再创造。此时,作品已不归属于作者,作者回到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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