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艺术不是概念化的,而是诉诸感性地去表现,他不表现普通的东西,而是表现个别事件,在这些个别事件的复杂声音中隐隐约约地杂夹着普通性的声音。在同一事件中,医务工作人员的是普遍有效的因果关联,而艺术家感兴趣的则是个体的情感关联;科学家感兴趣的是现实事物的总体模式,而艺术家感兴趣的则是去扩展那些仅仅是内在的可能的事物的规模,所以艺术不是一种关于法则的知识,而是另一种知识。它不是全面的去表面它所描述的人、情感波动和事件,而是片面地表现它们。因此,作为一个艺术家去热爱某种东西,就意味着被感动,不是被东西的价值或者无价值而是被某一个它突然展开的侧面所感动。艺术展现那些还很少有人看见的东西,这是它的价值所在。它是征服性的,而不是安抚性的。 艺术在那些其他们感到恐惧的事件中也能看到有价值的方面与关联。在艺术与公众观点的大多数冲突中,这些价值都未被认识到,但典型的情况却是,单单去认识他们的尝试就已经因为人们对这些价值的环境状况心怀恐惧而遭到了拒绝。人们教导艺术家:在一个健康人的内心里,他所分析的那种印象不是由可分的组成部分构成的,而是彻头彻尾地令人恶心。针对这种情况,只有一样东西永远要好过简单的回想那种始终陪伴着太阳在地球上东起西落的显而易见性,那就是,从那些矛盾的最深层的根基上开始战斗,捍卫这样一种理论:即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一个无论颓废还是健康都如此忧虑重重的时代,人们试图为心灵的健康与病态、道德与非道德划清界限的尝试是过于粗线条和几何式的,仿佛要划出一条人们必须确认与尊重的线(每一个行为都必定要么是线的这一侧要么是线的那一侧),而不是去承认: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心灵之毒,只存在各种混和的心灵组成部分的这一部分或那一部分的功能性比重过大所产生的毒害作用——如果那些受到喜爱的部分过量,也同样会让人难受和生病,并不比相反的情况更好;每一个行为,每一种情感,每一个意志,每一种兴趣方向——或者不管人们如何例举那些他们为了对诗人以及他们的灵魂低劣的人物进行怀疑而习惯提及的东西——本身都即可能是健康的也可能是病态的;在每一颗健康的心灵里都有一些与病态的心灵相同的地方,对于决择来说,最重要的是整体,只是那些在今天被区分为病态和健康的细节之间的数量、面积、重量、张力和价值关系或者其他更加复杂的关系,这些细节不可能永远具有相同的意义,而是根据它们在某个特定心灵的某种特定情况下所产生的结果而分别具有不同的意义。 事实上,没有什么反常和不道德不含有某种所谓的“相应的”健康和道德。前提是,构成这种反常和不道德的所有组成部分相应地也存在于健康的、适于共同生活的心灵中。这个前提是正确的,不难对任何诗人证明它,不管人们给它举出哪些例子。每一种反常都能够被描写。它可以通过正常事物组合的方式被描写,因为否则人物就无法理解这种描写。如果以这种组合活动为基础的是描写的去肉欲化,那么以其可能性为基础的就是模特的人性化。但是如果这种组合活动除此之外还能够在关健性的地方包含富有价值的组成部分,那么它就产生了价值。就是这种组合理论——它使对不道德和反常事物的理解和艺术的热爱也成为可能——的关健。 (柏仙妮于2013年2月18日11:46分手工录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