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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暴雨》
1
虽然早餐时间过了。
还存着侥幸心理,木然站在正下降的电梯中央,下意识地盯着电梯门。五星级酒店的电梯,唯美而冰冷的金属镜面。那里也站着一个男人,表情木然。孔冰。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名字如此奇怪。镜子里这个男人就是孔冰。是的,这个是我。——就是这个吗?
“二十层,到了。”毫无感情,电子录音的女声。
电梯门向两侧缓慢分开,走进来一个女人。空气中忽然多出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女人并不看孔冰。孔冰也不看女人。电梯下降。
“2层,餐厅到了。”电子录音女声和这金属的电梯一样冰冷、工业。
女人向右闪开,并没有出电梯。孔冰独自走了出来。电梯门关上。
还有早饭吗?
有,先生,十点半钟结束。请问您是哪个房间?
2305。
端着雪白的盘子,夹了两块面包,烤培根。油条,榨菜,鸡蛋。然后又端了一碗白粥加些作料。餐厅里几个侍者站在很远处,即使手头没有工作,互相之间也并不交谈。孔冰默默地吃着。空中吊着的电视机声音很小,是英语新闻。粥有些凉,但还是吃完了。吃得很饱。孔冰擦擦嘴站起来,经过几张桌子,对侍者说,我现在要去退房了。
好的先生,我这就给您把早餐账单转过去。
电梯上行。女声。
又是那个家伙,很年轻,很白。下巴没有剃干净,因为酒店的剃须刀糟糕透了。一脸的疲惫。也许,我可以先在房间里抽支烟再走。打开房间门。行李昨夜就打好了。堆在电视机和床之间。孔冰点着一根烟,把很重很大的玻璃烟缸放在床上,坐在烟灰缸旁边。一边盯着自己的行李,一边深深地吸烟。
2
你好,我要去机场,能帮我叫一辆车吗?
您好先生,下这么大的雨,我也不好拦车。您稍等会儿看看,应该会有到大厅前送客人的车。
我赶时间。
那先生,我帮您叫一辆跟我们酒店有协议的车行吗?稍微贵一些。
有发票吗?
有,正规出租车。
可以。
居然是一辆拉达。车里脏透了。司机倒热情,帮着搬好行李,上车就给了几张手撕发票。然后就不说话了。车在雨里或急或徐。孔冰将车窗摇下来一点,雨太大又摇上去了。到那边我该找谁呢?完全没人接洽啊。唉,先不管了,到那边再说,没什么能难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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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短篇。计划写一个男人在各城市的酒店间来回。百无聊赖。吃早餐吃午餐,会客户,会情人,甚至无聊到去逛旅游景点,自始至终百无聊赖。这时候天降大暴雨,出租车司机说,这里下雨淹死过人。男人说不出是有一丝恐惧还是渴望。】
大雨大雨一直下。大暴雨不停地冲刷着城市,仿佛上帝对什么东西发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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