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母亲

李清

挖掘机伸出他的右手，
我伸出电子插头与之相握。
需要更多的电子
我的子孙世世代代不见得
多，这是他们将回归兽群的
借口，我接着喂他们可食的
一切；远眺所及的一切。
我就座的地儿有着金属坑的
气味儿，我舅坐的地方就
不同了，他们甩着相扑，
过滤相间的玻璃水儿（成吨
的玻璃水儿）；可黑猫经常
出没在他们的单行道上，
黑猫警长逮住一个机会就哭了
就在所有的黑土地上，
一片燃烧的太阳发怵般，
长成圆形。就在零星的水泥路面
自行车手扛着爆胎的轮子
走向长岛。他们如此友好，
仿佛之前早就撕破了脸，又把脸
混入新的海盐，新海的盐里
有人，有动物，有抗旱的植物
不超过理解许可的范围，
不超过环保的指标，太阳能为
他们供氧，营造新的摩耶景观
供他们游乐，我逐渐发觉我的鞋子
在静止中磨破，在反省中拧紧
新的鞋带，不松开抽象，不拒绝跑道
为明天洗礼，洗出新的地图，
为我的小腿找到惟一的腺。
  2014.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