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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3 16:29:4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这次出门并不容易,临时起意的他没有买到卧铺车票,车过江面时车窗外洒下大雨,S城快到了。
困了一夜的他囫囵在座椅上蜷了一小会,终究觉得不适,又睡不着,全身只是乏。坐起来,对面的女孩也没精神地吊着眼睛看着他。沿路的人都下车了,座椅上只剩他们两个对面而坐。
“下雨了。”他说。
“唔”,她下意识地往窗外瞥了一眼,侧脸上的鼻子有些秀气。
“打牌吧。”他提议,实际他不想打,周围零星的几个人裹着脏兮兮的座椅垫布,张牙舞爪地在座椅上睡着,两个人怎么打呢?
他连续摸好牌,赢个不住。昨晚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牌运呢?他想起昨夜火车上,对面两个小年轻轮流和他们两个斗地主,他和她总是做农民,每每被地主的好牌打溃,那两个小年轻的手气好的有些不可思议了。他看着她失望的样子,多么想赢一局呀,可尽是不赢,那两个小年轻比他小几岁呢,年轻人牌风顺了不免得意忘形,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又不好发作。现在想起昨晚的气来,又觉得好笑。他开始胡乱打,把好牌都拆开,但她的牌跟不上似的,总也要不动。他又赢了几局,刚刚把拆开的一个2按在桌上做结束,伸手要去洗牌,对面的她说:“不打了罢。”
他点点头,觉得有些惭愧,往窗外看看,雨越发厉害,车速快了,雨水拧成水流斜斜地从车窗上淌过,把窗子洗得分外明亮。远处的高压铁塔拢着一排绿树在身下,各个生机勃勃。凌晨五六点的光景是最难熬的,不上不下,做什么都没有兴致,只有些声音轻轻地在脑子旋。
他把目光收回,看见她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两手环抱着胳膊,余光看见她双手在摩挲着胳膊,见他看她了,蓦然停了动作。
“是不是有些冷?”
她点点头。他身上倒套着一件衬衣,行李架的背包里也有一件,但他却不想拿下来。她不够漂亮,长得黑了,虽然眼睛大,五官也有些细致,但他一点儿也不喜欢皮肤黑的女孩。而且她说话的神态让他不喜欢,眼里似乎有些讥诮或者不以为然的意思。昨晚和她聊天时,她说自己在广东的一家工厂做工,收入是不错的,但是太辛苦,现在辞了出来,预备去S城。“去S城做什么呢?”他问,“做什么都可以,还没想好,反正我什么都能做。”她大着嗓门这样答他。后来聊天里,她每每说自己懂得多,见得广,笑他是书斋里的呆子,不知道社会上许多事。“哈?卖烧烤,你问我烧烤怎么卖就问对啦,哪有你想得那样容易,不要电吗?电还好说,水从哪里来?都弄好了不知道要跑多少腿求多少人。看人赚钱,你去做做就知道啦,赔死你呀。”谈到社会上的种种事,她的精神就越发来了,一件件说。他就听着,想,不过是些这样的见识,有什么用呢?但她不时笑起来嘴角的一折或者眼角的一弯,又让他觉得很是清新,想起对面的不是一个卖嘴惯了的中年妇女,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如果背包就在身边,他想他也许会去拿衬衫给她,但现在放在行李架上,去笨手笨脚地拿下来仿佛跌了自己的身份一样,他也就不动了。
“下次出门要记得多带些衣服,这是常识嘛”
“知道啦知道啦,其实也不怎么冷的”
她不是那种腼腆的女孩,他觉得她应当和很多男人周旋过,他在想如果她撒娇让他把身上的衬衣让给她,该怎么回她呢,他觉得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他体质不大好,套着衬衫也觉得有些凉,说自己感冒了?可是声音一点也不像呀。但车一路到S城了,她也没提起过。


他没出车站,他知道现在哪也去不了,他找了一家咖啡店,心神不宁地看书,柔软的沙发没有让他睡着。
时刻差不多的时候,他走出了车站,轻轨在暴雨里向前。摇晃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匆匆地钻进了酒店,他是因为看这里离地铁站近才挑中的。在前台简单地登记了一下,他进了房间细细打量。天光大亮的房间让他有些失望,虽然柔软洁白的大床让人满意,但这里小而陈旧,与网上所展示的图片大有区别,细细地看,地板似乎也有些残破,即便知道这里地价高昂,这样的反差依然让他有些愤愤。他拨通了总台的电话。总台说客房已满,没有能更换的。他问有没有更好的房间,总台说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如果要更大有双人和三人间,问他是否需要。或者明天有人退房,会第一时间联系他更换入住,如果他明天还住在这里的话。明天?还有明天吗?他挂了电话。
洗完澡后,觉得更加困倦了,那边的信息不断地发来,问他到哪儿,什么时候能见面。他看着,却不回应,他喜欢自己的行踪变得更神秘一些,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因为实在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钻进被子里,把灯熄了只剩床头一盏,幽暗的房间看起来好多了。他打开手机,告诉那边都准备好了会告诉她过来,然后决绝地把手机关机,掖着被子看着天花板的花纹。
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心里没个准,嘴里越来越干。忽然记起来饭还没有吃,但肚子里一点不饿。现在要冷静一些,他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第一是要填饱肚子,第二是要休息好。他抬手看了看表,十二点,要快些才行。
在酒店外的街道上走了一会,觉得嘴里更加乏味了,什么吃的欲望都没有。方便快捷地填饱肚子就行,他拉开一家中式快餐的玻璃门。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菜要放上这么多的油,白瓷碟里的绿菜叶被蜡一般的黄油围着,他毫无食欲。筷子频繁地起落着,这不是一个有胃口的人吃饭的节奏,他忽然想,为什么人不能像植物一样,他瞥了一眼落地窗前的绿色植物,只消阳光照照就能安稳地活下去呢,吃饭,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啊。把这些终究要放进肚子里的东西进行缓慢的切割。在米饭变得彻底冰冷之前,他欣喜地看见米饭只剩下三分之一,他一鼓作气地把剩下的米饭都扒进嘴里,闭着眼睛往下咽。米粒戳到嗓子眼那种几乎要呕出来的感觉使他脸上发了一条热,几乎要有眼泪出来,已经准备抬脚出去的他急忙躬身喝了半碗汤。从电梯上到房间里时,食道里的饭粒才随着电梯的晃动落到胃里。

把房间号等信息发过去之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他想发信息过去,又觉得不妥当,等着,干躺在床上挺无聊,电视节目恰巧没有一个有趣的。他靠着枕头发了一会儿的呆,看了看表,想起一个挺好的由头,马上翻身起来发了过去。
“一起吃个晚饭吧,你想想吃什么好,到了吗?会不会找错地方了。”
她很快就回了过来“好的,不会,我在路上。”
但又过了两个小时,夕阳把奶黄色的窗帘几乎照的透明了,他睁大了眼睛看到窗帘上有一只米样大的小虫,但再看,也没有了。他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呢,在某个大学校园里的一次偶遇,她一个人,他们一群人,她打眼把他们都瞧了一阵,然后笑吟吟地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她总是那么潇洒自如的。最后自然没有一起吃个饭,她也似乎没有特别去看他。她的美貌是知名的,几年前他悬望过几次,但很快消散了念头,他们的生活方式相差有些遥远。
他现在对一会可能发生什么没有任何主意,他们会做爱吗?他希望是这样,但没有什么信心。从三天前开始,他们在手机上的对话非常黏着,但这种黏着是空虚的,蛛网一般从上空笼罩下来,照见下面的茫茫荡荡。或许她是耍我,或许我什么也做不了,对于她,他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或许下一刻,门铃就会响,她就会进来。小时候的电视机里怪兽趟过石油一样黝黑的海水,向奥特曼走过来,多么真实。他似乎也一下儿泡进了水里。海水。不行,要更稳妥一些,在她来之前。今天是一个微小的浪花,被小小地击打一下就没了,抹匀在沙滩上。然后消失。
“直接进来。”虽然还想讲得更明白些,但他觉得也够了,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没有补充任何东西就发出去了。“知道了”30秒之后她的信息回复了过来,虽然有点被嫌弃婆婆妈妈的感觉,但是他想了一下现在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忽然有点莫名的高兴,把两脚摊开,坐起来,把脚上的袜子揪了下来,两手握着冰冷、被挤压在一起的脚趾头揉着,心脏砰砰地跳。
去洗手间搓了一会儿手,他全身紧绷绷地站在窗前,看见远处的高架桥上一辆红色的卡车在慢慢地往上升,信息来了。他看信息:“我到你这层了,在电梯口,你在哪儿?”
他赶忙打开门跑到走廊上,走廊厚实的地板使他的奔跑悄无声息,他站在房间门口,看见她雪白的胳膊上挽着一个包,手上提着一个便利袋,从拐角的电梯那走出来,东张西望地在找,目光没有扫到他这儿来。他想喊一声,却哑了声音,他看见她似乎胖了些,紧身的短裤扎在腰间,饱满的胸部收束在白T恤里。他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恰好她的脸转了过来,他更加笃定地看到,她那依旧精致秀美的脸上,下巴圆润得多了,为了掩饰他的犹豫,在她的目光和他完全交汇之前,他举起了手臂。
他打开门,先她一步走进了房间,把其余的灯都关上,只开着床头灯,在暗幽幽的床尾盘腿坐着,等她进来。和去年见面时不一样,去年她纤细而性感,为什么短短的一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他坐在床上有些沮丧,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离开的冲动。
他的预想过程没有进行,本来他等待她来敲门,然后他慢慢地走过去开门。但她让他出去接她,这一点打破了他的预想,本身就让他不快,虽然这并无不妥。在他的预想中,当敲门声响起之后,他把门打开,迅速拉住她那因为紧张而湿漉漉的手,拥着她抵在门上。在短暂而焦灼的对视之后,他在她的轻轻叹气声中吻了上去。他是多么热爱接吻,多么执着地追求那种口唇快感,那种湿润的,在一个隐秘而微小之处蠕动的,黏着而又富有摩擦力的角力,清晰,能够感受到对方舌尖上的每个颗粒。像是吸盘、触手,操持起这些人已经退化但未完全消失的器官,进行远古的运动。
门清脆地合上了,他坐在床尾,看见她进来,露出清浅的微笑,他就是这样,在无法决定的时候,总是能表现得礼貌,比他在其他时候都要礼貌,带着金属味。她立在床尾,对着他,不知道是因为劳累还是激动没有说话,他看见她全身因为喘气而微微起伏,头发披散在丰满的胸前,他又笑了一下。用手在床上拍拍,示意她坐下。
她笑了,她笑的时候他找出熟悉的她来了,她的笑是特殊的,动用了整个脸庞的每个细节,甚至也使得头发有了情绪,整个脸庞围绕着眼睛,眼睛照耀着因为笑而变得柔软的面部线条。她把包和便利袋转身放在茶几上,爬上了床尾,坐在他旁边,忽然侧身对着他,双膝跪在床上,两臂撑着床沿,像一只动物一样挨近了他的脸,望着他。她性格一向是这么强势的。他笑着,有些微的不自然。她又闪亮地笑了一下,这次出了声音,露出了牙齿,把身子缩回去,翻身下床,从便利袋里拿出便利盒,两个硕大的寿司团在其中,她小心地拿出了一个,递给他:“吃吧?”他涩涩地笑了一下接过来,没有任何想法就接过来,拿在手上。
他不爱吃寿司,不爱这些生冷的东西,他慢慢地把嘴贴近寿司,用上下门牙浅浅凿了一道,紫菜和海苔的味道冲鼻而来,她看见他吃了,笑着也吃,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也不好意思起来,不断往喉咙里吃进,霎时吃完,觉得胃里鼓鼓囊囊地奇怪。她笑着点了一下他的嘴角,递给他一瓶水。
“咱们待会去外面吃饭吧,你想好吃什么了吗”他喝了一口水。
“你饿了吗?”
“不饿。”他说得是实话,他本来就不想吃东西,更加上刚才吃了寿司。
“那我们迟点再去吃饭”她接过她递回来的水,喝了一口,搁到桌上。双脚蜷着盘到床上,看着他。
“嗯”他清了下喉咙,有点犹豫的说,“我们靠里一点,靠着床头坐吧,舒服些”因为他觉得是尴尬的,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其它的意思,他率先挪向了床头,把上半身倚着,她也爬了过来。挨着他坐下。
两个人坐得近了反而一下没话可说,他想等她先开口,但她低着头,没有开口的意思,他觉得男生等着女生先开口终归是不好的,说些什么呢。没想出来,一瞬间嘴唇动了,但觉得好像是不恰当的,所以并没有声音。
大学时,在摇动的公交车上,他回头,看见她坐在一个男生的腿上,他目光简单和她接触了一下,他不知道她到底看见他没有,他想打个招呼,但觉得这是不恰当的,好像他们并不熟,连朋友也算不上,真实说来,他有几个朋友呢?他的嘴唇动了,那是无意识的,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很庆幸。
就是这样吧,这就是事实,他想到,心底笑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她不了解他忽然泛起的古怪笑容。他很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姿态,将手从她的脖颈后伸过去,她非常熟练地把头稍稍仰起,让他的手能够自然地环抱住他的肩。在他的右臂揽住她的肩的时候,他的五指轻轻地在她的胸前抚了一下,然后握在她右手的小臂上。他右臂稍稍一紧,她就很自然地被揽到他的怀里。
她用手指上下抚弄着他衬衫上的纽扣,抬起眼睛来细细看他,他们开始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她最近在S城忙些什么,刚才怎么来的,为什么在路上耽搁了。
聊了一会儿,他说累,提议面对面侧躺着。侧躺在床上,盯着相互的眼睛,她忍不住扑地一声笑了,但他没笑,一动不动地愣着盯着她的眼睛,她也变得有些严肃。他把脸凑近她,两人的鼻尖触到了,她赶忙闭上了眼睛,他把嘴唇凑了上去。
鱼被重新放生到水中,入水的那一刻用尽力气,如同箭一般射入水底,将窒息的危险甩在水面之上,水中的世界阔大了,它自在地转身,在水里舞蹈。接吻的感受也是如此,舌头毫无阻碍地滑进她的口腔里,随即被温暖柔软的舌头、口腔和无处不在的唾液所包围,纠缠蠕动着,她的嘴里有一股玉兰花的味道,大概是她来之前喝的饮料吧。他的左手伸进了她的衣服,轻巧地从背后解开了她的内衣,他的右手握着她的脸颊,将舌头送进了更深处。他将左手绕到她持续发热的胸前,轻轻将内衣推上去,用掌心覆住了她的乳房,他掌心的细纹和她右侧乳头相触的时候,她松开口叹了一声气,然后以溺水者的姿势抓住他身上各处,更加激烈地将身体贴上,把舌头完整地送到他的嘴里。他按住她的乳房,丰硕的乳房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缺乏水样的流动性,他的手从双乳之间抽出,向她的身体下方游动。
骑兵纵马攀上山岗,极目骋望,下边是辽远的沼泽,白日光下热气在缕缕蒸腾,其中一闪闪地现出一条险径,骑兵调转马头,直奔山下。他的手经过她背部的凹处,每个女人在侧躺时都会出现一个连接腹部和臀部的凹处,这种缓冲能够极度激发覆盖其上的手或者嘴唇继续冲刺的情绪,但这凹处比他想象中浅而平缓,在她的腰际浅浅打一道弧线,便停止了。他的左手继续移到她右侧的臀部,在最高处停住摩挲,骑兵座下的马匹在撩拨发黄的草根,他在心内已经想象出了下行的柔美弧线,以及这弧线将牵引而往的隐秘之地,完美的圆弧形激发他隐秘初始的记忆,总是让他激动不已。摩挲之后,他的手迅捷地下行,拢住了那块潮湿温热之地,手指抚弄徘徊,顺利地探入了小径。仿佛山石崩落,手指在小径中迷失,洞外地动山摇,她把舌头抽离出来,将滚烫的脸贴在他的胸前,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身体。
他把湿漉漉的手指滑出来,凝视着摆正了她的身体,正对着她分开她的双腿。他非常清醒,极度清醒,现在,只需一个前倾的动作,他就会成功,路上的艰辛将会变得有价值,反之这一切都将是白费力气,而且会变得极度可笑。她呢,面色潮红地仰天躺在那儿,热气向四处的空气发散。他去身边摸出一个避孕套,抖抖索索但是顺利地拉至阴茎底部,往前膝行了两步。她的双手软绵绵地从身上顺下来,握住了他的阴茎,往自己身体里引,他俯身下来,吻住她的嘴唇,双手揉着她的乳房,将身体稍稍往前一倾,阴茎顺利地滑入她的体内。
他完全放松了,从旅途上以来的一切疲惫……他像是一个鸡蛋迸进了微尘里,已经完全含混不清了。他用右臂轻轻地揽起她,凝望着她目不转睛的双眼,她的双眼有神而多情,他静静地用手指抚弄着她的额发,嘴唇一点点地碰在她张开的双唇上,下身有节奏地在她的体内进出,他没有想到他的阴茎仿佛被婴儿的小手握住一样,被温软的紧致所包围,她不断地呻吟,将叹气轻轻地送到他的脸上。他痴迷地一点点碰着她的嘴唇,似乎是在逗弄一个婴孩。
他迅捷地将阴茎从她体内抽出,慢慢地躺倒,惊叫一声的她咬着嘴在他胸前捶了一下。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架到自己身上。她心领神会地从上而下将他的阴茎裹住,双手倚在床上,由缓而疾地剧烈颠簸起来。起初他还用手抚弄她饱满的胸部和褐色的乳晕,但下身锐利的快感使他将手放到她丰满的腰肢上,稳定心神。他想让她慢下来,但是难以开口,在闭上眼睛,脑子似乎受到撞击之后,他最终将浓稠的精液射了出来,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速度慢慢小了下来,最终,他软软的阴茎从她的体内滑出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简单地擦洗过之后,他们躺在床上说话。他在想什么呢,他想到刚才看她踞在床头简单擦拭下身的时候,姿态一点都不优雅,让他觉得有点可笑。现在她裸着堆在他身边,举起左手伸到他眼前,他笑着接过左手,把来压在腋下,一种烟火气的幸福感,仿佛从厨房里拿出一枚煮熟了的玉米,他觉得完全轻松了。
“我如果早遇到你该有多好,我们今天的相会应该要提早好几年的”她说。
“在大学的时候,你完全没有对我说过呀”
“有呀,我只是比较直接地说了”
“怎么直接?”
“我记得那时我见到你都很紧张,不敢直接和你讲话,所以我拉了几个好朋友上课时坐在你附近的地方,你记得吗?”
“似乎有点印象……但我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而且我是有和你表示过我的意思的。”
“表示过吗?”
“有呀,我说我觉得你挺帅的,很喜欢你,本来还想继续说,但是太紧张,喉咙哽住了,脸也红了,就没有接着说……”
“……?那我是怎么说的?”
“你说别再开玩笑啦。”

然后又是回忆,各种各样的回忆,他们轮番说,她说得多,他说得少,他想,这有什么意思,听第一段的时候还是有些兴致的,但是很快就无聊了,能有些什么呢,无非是恋爱,恋爱的结局,无非是分散,分散了岂有好话呢,于是再说别人的不好,反反复复。他很快只是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回答,但她却越说越有热情,仿佛积久的郁闷排空,他把目光移到天花板顶端,看着木纹,想,大概可以走了。她像攀援一样拽着他的手臂摇晃:
“你不能多呆几天吗,让我好好看看你,为什么明天你就要走了?”
“嗯,是呀,很多事情,工作上的。”
他恼恨自己还是不能熟练地说谎话,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了,于是假装很疲惫很失望地把脸压在枕头上,一股消毒水和阳光的味道,说出了这句话。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呢?”
“我早上就要走了”
他要傍晚才离开,他正在考虑明天一天的时间要怎么打发。“嗯”她把眼睛也转向天花板,脸颊和他平贴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她脸颊上的绒毛,这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他将眼睛稍稍一乜,看见两具白色的躯体陈列在床单上,他想起鱼摊上等待宰杀的鱼,鱼腥味让他感觉恶心。
“你早上几点走呢?我可以去送你吗?”
天哪,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尖锐,他想。但是她马上接着说:
“我知道我不方便去送你的,好遗憾呀,不能再多呆一会儿。”
看来现在一个问题也不需要回答了,他高兴起来,揽住了她的手臂,把它搁在胸前。
晚上起初难以入睡,他抱着一个不断发热的口袋。他时常想,人就是一个会自己走路的口袋罢了,这个口袋是绵软的,里面装满了液体(淋巴液呀血液呀)和黏糊糊的半流体(什么肝呀脾呀)。这些口袋在世上走呀走呀,终于慢慢地老化了,袋面绷起来了,表面老化僵硬变脆了,但是口袋里面的东西还是流呀流呀,左冲右突,终于一不小心把口袋的某个地方给戳破了,于是血呀肠子呀什么的都流出来了,这些老化的口袋们坐在地上无奈地哭着想把这些东西给塞进去,但已经流得遍地都是了,多么滑稽的场面!他想着,不禁嘻嘻地笑了一下。发热的口袋一直都没睡着,在拿手指绞着头发一遍遍绕圈,听见他笑出声,转过头来问他笑什么,他摇摇头,憋住笑。“你这个坏人”她捏着他的鼻子说,潜进被子里,把他的阴茎含住,假意狠狠咬了一下,然后全部吞进嘴里,一边把他的手顺到自己的乳房上。他用手指轻轻磨着她乳房的表面,想,如果把这个袋子戳破了,脂肪会不会流出来呢?还是脂肪像果冻一样,凝固在一起,会整个掉下来,在地板上弹来弹去?他的阴茎在她的吞吐之下再次勃发,她从被子里探出头,侧身背对着他,臀部往后轻轻一提,就把他的阴茎整个顺进去了。她此刻的下体是多么湿润幼滑呀,他想,大概一根狗尾巴草也能顺利地进入她的身体吧。他的阴茎在她体内一动不动。“你这个坏人!”她轻轻喊了一声,手臂向后伸把住了他的腰,摆起自己的腰肢,一下一下地提着。滋滋的水声中,有液体不断流到他阴茎的根部,他闭上了眼睛。

早上醒来时,他发觉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欠起身来一看。她光着身子在为他热昨晚买来的牛奶。他打开被子起来,本想悄悄走过去,但她回过身来,看见了他。他们不由自主地拥抱了一下。她在他的耳边说:
“和你一起生活,想必非常幸福的吧。”
他腼腆地笑了笑,他一向是个害羞的人呀。他假意看了看表,说:
“我现在要出去了,否则误了车不好”。
她拉着他的手帮他一起把东西都收拾好,其实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她收拾地极为麻利和妥帖。他准备出门时,她拉住他,说,给我五分钟吧,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舌头送进了他的嘴里,像生怕打碎了什么。

他从高架桥下穿过,时间近正午了,阳光极为强烈,地面似乎要被灼伤,高架支柱上的爬山虎迎风微微地动,他走进地铁站里。他安静地坐在摇晃的地铁里,双手捧着牛奶盒用吸管吸着,像是一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傍晚来临之前该去哪儿呢?去一个完全不可能在遇见她的地方吧。即便被她遇到发觉他在撒谎也不会怎么样,但是他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不可能遇见她的地方,这让他感觉很酷,他已经想好了。

他没有想到今天来参观博物馆的人会这么多,队伍层层叠叠地顺进了旁边的公园里,他犹豫了一下,接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一会儿后面就接上了许多游客,一家三口散开排在他的后面。他偷偷看了几眼,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脖子上挂着黄色水壶,东张西望,爸爸妈妈分立两侧。
“为什么我们要排这么久的队呀”小男孩问。
“因为人多呀,这里的人,大城市的人就是这么多的”
“那为什么这个队伍半天都不动呢?”
“嗯……大概是要检查什么东西吧,还要买票,很慢的”爸爸显然在很没信心地解释。
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口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因为他一般是不在陌生人面前说话的:“去博物馆是不用买票的,用身份证就可以了。”爸爸看了他一眼。
他继续说:“队伍不动是博物馆出于保护文物的考虑,要限定馆内的人数,所以等里面参观的人出来一部分之后,排队的人才能进去一部分。”
“叔叔,那为什么保护文物要限制人数呢?”小男孩已经完全被他金属一般毫不迟疑的口吻吸引了。爸爸无奈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因为人太多,呼出的二氧化碳也太多,会对文物造成一定的损害,还有……”
“哎呀你们看那个博物馆,造成一个铁锅的样子,还有两个把手,蛮有趣的。”爸爸显然不甘寂寞了,忽然喊道。队伍往前移出了公园的行道树,可以看见博物馆的外貌,小男孩马上把头转向了博物馆的方向。
“这是锅,但不是铁锅,这叫鼎,是古代贵族煮肉吃的东西,是青铜做的。”他不假思索地说到。
“哎呀小伙子,你真有见识,川川也要好好学习,像叔叔一样……”妈妈说,然后把脸掉向他:“我们第一次来,你给我们说说这里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我们好去看。”
“额……”他有点犯难,倒不是不知道,而是这种问题太私人,他怎么知道这一家三口喜欢什么呢?“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可以看主题的,展出的东西是分主题,像我比较喜欢绘画,一般有古代画展我会看得仔细,你们喜欢什么呢?服装?家具?嗯,你们进去可以到服务台去,有很多推荐材料,你们可以看了再决定去哪里。”下面的谈话似乎变得愉快了,可以看出来,妈妈是个善于交际的人,和他相处的很是融洽。他看到妈妈虽然已经40岁左右了,但还是很有风采的,为什么这样的妈妈会嫁给一个这样的爸爸呢?
他摇了摇头,和队伍里的人一起被入口处吞没了。
他到了明清绘画的展厅,看得很认真,实际上他不懂美术,也没有美术基础,但他看得很入神,仿佛一些画作,描绘出他想象过的景象,如同旧友一样熟悉。他一幅幅看着,眼里全是线条,和色彩。
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他看见展厅的另一边,围绕着一张供参观者休息的长椅,前前后后挤满了人。他走上前去,看见一个老年人拿着画板,在给对面一个中年的女人画像。他看见周围的人时而看看作态的中年女人,一会看在画板上勾勾画画的老年人,他想,在这样的展厅里卖弄什么呢?他绕过人群走到老者背后,看那不大的素描纸,可以看得出来,画技是很拙劣的,虽然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但显然整个人物是平板的,没有生机。这些在街头摆弄的无聊玩意儿怎么跑到博物馆里来了呢?他想走开,但又怀着厌恶的心情走近一点,想看看他要把这张画卖什么价钱。中年女人把画接过去,显得很满意,或者是怀着客套的满意,一边迟钝地去怀里掏,老年人制止了他,笑着把她的手往下按,一边向下一个笑嘻嘻挤过来要老年人帮她画像的小女孩点头致意。他看见小女孩碎花裙子下笔直修长的腿,他看见老年人那双布满褶皱的神经质战抖的手。

博物馆关闭了。他随着三三两两的人往博物馆大门走,大门附近他远远地看见了那一家人,小男孩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在地上蹦着,一会儿两腿离地在空中蹦达,一会在地上点一下两下,一家人慢慢走远了,他在广播声里也慢慢地往外走到博物馆外的广场上。举目四望,情侣和家人在三三两两散开。
避开一些情侣和老人,他在一个还能照到些夕阳的角落坐下。博物馆岂不是和美术馆一样呢?他想,他是喜欢逛美术馆的。古人在自己繁杂的生活里选择出了稀有的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是他们认为美的,稀少的就像是恒河里的一粒沙子,古人们把这粒沙子拈起来,把剩下的沙粒和泥水随意抛掷掉,然后把这些珍贵的沙粒带进坟墓里。这些东西在若干年后被发掘出来了,但是它们也并不全部被展出,有的因为年岁而陈旧破裂,有的因为审美的变迁而不被重视,只有其中的一部分(也许是极小的一部分),我们所认为美丽的,做成展览。所以我在橱窗里面能看到的展品,都是经过了这两层的选择才留下来的东西。那能留下来的,岂不是只有美呢?流动的美。博物馆,也就是一个更大的美术馆罢了。
他想到那个家庭,博物馆是陈旧阴森的,也许是因为其中展品大多都是从坟墓和大地深处掘出来的原因。他在里面看着展览,渐渐地感到全身变冷,甚至有一种孤独感,这是他很少感受到的。他感受到的多是对别人的厌恶,和得以自处的欣喜。也许是因为这博物馆阴森幽深的原因吧。但有个小孩在博物馆里边,这个场景就一点也不了。像把温和的灯光打开,照见展品一样,小孩也悄悄把博物馆给照亮了,虽然照例小孩是带着愚蠢的,带着野蛮的,但也是蓬勃的,可爱的。或许我也能有一个小孩呢,在什么时候,他这样想,回忆起那个小男孩绒绒的短发和上翘的嘴唇。
他想着,忽然觉得身边有扑扇翅膀的声音,他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只杂毛的灰鸽子飞到他身边来了,和他一起在大理石广场上休息,两只鸽子肥得简直飞不动。他赶紧去翻包,从包的第二层里翻出半包没吃完的饼干,他哆哆嗦嗦地倒在手掌里,饼干已经受潮软化了,他把饼干渣递到鸽子面前,鸽子迟疑地往后退了一下,看他的手没动,又慢慢踱回来,将信将疑地在他的手里啄了起来,褐色的稍稍磨损的嘴一下一下叮在他的手掌心里,痒而温柔,让他大腿两侧发麻。他忽然想起她来了,这一刻显得这么遥远,他又想起那个小男孩来,一个孩子……他想。
鸽子翅梢拍打到他手掌的动静吓了他一跳,他感觉有个阴影掠过来。灰鸽子把翅膀用力一扬,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扭过身子,看了他一眼,迅捷地飞走了。他想起儿时曾经见到的场景。老鹰?在这种闹市区?他抬头一看,发现一架冒着浓烟的客机朝地面快速坠落,由于机头朝下形成一个斜角,出现在他视线里硕大的机头显得如此地不真实,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背包,冷静地计算出他已经不可能逃出飞机的坠毁区域,他一动不动,飞机离他如此之近以至于他能够清楚地看见浓烟里的灰末和炭红色脱落的零部件。他的脑子里迅速转进许多东西,速度令他吃惊。唯一庆幸,他想,在曾经想象过的这终于到来的一刻,他发现自己脑子浮现出这些东西,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他马上接受了。但他还是害怕。他把右手捏紧了,如同即将倒塌的博物馆一样,发软的饼干在他的手心里变成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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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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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3 23:06:44 |只看该作者
写得挺好。但没有打动我,进博物馆之前和小男孩的对话,关于文物和博物馆的看法,我觉得很平常啊写得没什么新意。最后的坠机,我觉得可以有更好的结尾。
住到黄河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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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呆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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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15-2-4 10:46:50 |只看该作者
该藏的地方没藏住,太露,太急,想干净而不干净。气息不畅不连续,不是一贯到底的。结尾烂。
且让我在风中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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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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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4 15:12:4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阿呆 于 2015-2-4 15:13 编辑

虽然不够好,但我以为至少也是一个多月来论坛里质量最高的小说。顶一下,希望有更多人关注,提意见。
住到黄河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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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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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5-7-21 15:36:07 |只看该作者

就像卫康说的,这是一个“气息不畅不连续”的小说,最根本的,给我的感觉是,一个拼凑而成的小说。表面上看上去是完整的,但各部分是分离的、不是完全必要的。比如,第一部分在火车上,将那个女孩抽去,而代之以任何能想到的其他人物,甚至都是可行的;结尾的飞机坠落也因为太过于离奇而显得刻意、强制(千万不要跟我说什么后现代随意打破什么的)。因为这种可有可无、似是而非,造成细节的无法“新鲜”,节奏的推进上也因此不畅、敷衍,比如这句衔接上下文的:“她用手指上下抚弄着他衬衫上的纽扣,抬起眼睛来细细看他,他们开始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她最近在S城忙些什么,刚才怎么来的,为什么在路上耽搁了。”太潦草而近于失败。
还有这些比喻:
“鱼被重新放生到水中,入水的那一刻用尽力气,如同箭一般射入水底,将窒息的危险甩在水面之上,水中的世界阔大了,它自在地转身,在水里舞蹈。
骑兵纵马攀上山岗,极目骋望,下边是辽远的沼泽,白日光下热气在缕缕蒸腾,其中一闪闪地现出一条险径,骑兵调转马头,直奔山下。……在最高处停住摩挲,骑兵座下的马匹在撩拨发黄的草根……”
不是说这些比喻不好,而是因为太显致使在其中的位置过于生硬,打乱干扰了语言叙事本身的节奏。一句话之后(只不过这里是放在了前面或穿插其间)用过多的比喻来解释(似乎迷恋的是这些比喻)——而不是将这些比喻同需要叙述的融为一体。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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