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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刺客田七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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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24 20:30:2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3  

我叫田七。绿毛龟说道。

额叫独孤迦逻。年轻的火烈鸟说道。

而现在,侍卫们在这位中年火烈鸟儿的带领下,扬起银光闪闪的刀像一张迷人的网,从那边呵呵啦啦地扑过来,这简直是去往海上捞鱼的一群渔夫。田七看到他们脸上喜洋洋的笑容,就这样亮晶晶地挂着,这看起来简直难以置信。在这不远的地方,我的屁股下面,隋帝杨坚的一张脸乌秧乌秧的,而这几个侍卫还能如此没心没肺地把喜洋洋挂在脸上,这么地开心着实让人不解,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田七心想,他们总不至于看见了我这么高兴,我又不是他们的爸爸,也不是一头奶牛,更不是一堆胡萝卜。看见他田七确实没有什么可让人高兴的。

杨坚想不通,我他妈的脑袋就在人家手心儿里攥着呢,你们他妈的还这么高兴,脸上挂着喜洋洋,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手起刀落我他妈的还能活吗,人家可不是吃素的,况且人家他妈的都说了,刀比人快。这不由得让他心里面怒火中烧:你们他妈的就等着吧。

说句很实在的话,此时换做任何人心里面都会怒火中烧地发个牢骚——你们他妈的就等着吧。甚至会把牙咬得嘎嘣嘣响像吃嘎嘣豆。这种情况下还嬉皮笑脸儿确实不像话。

侍卫们的心里却是一肚子委屈无处倾诉(甚至浑身发抖想冲上去跟人厮打想辩解想大声地哭出来说不是这样)。他们虽然很想适时地收起笑容,遗憾的是现在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因为这些喜洋洋已被冻得硬梆梆,冻成了冰挂子长在了脸上,根本取不下来,实在倒霉。这些喜洋洋不是刚刚才挂上去的,也不是在来时的路上挂上去的,更不是在翻身上马的时候挂上去的,而是在出门的时候挂上的去的,因为没有及时收回而被冻在了脸上。或许那会儿这喜洋洋的对面是一头奶牛,是他们的爸爸,也或者是一堆胡萝卜。

这天气他妈的糟糕透了。除了归罪于这糟糕的天气,对于田七自然也是恨意丛生,把气撒在他身上那也理所当然。

真他妈的是个王八蛋,这么冷的天儿搞什么东东,弄得大伙心里不自在,无端端几乎招惹杀身之祸。大伙儿心里面一阵地恨,咬牙切齿嘴里面嘎嘣嘣响像一群人在吃嘎嘣豆。

那位小肚子隆起来的中年妇女则面目模糊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一张脸隐藏在白色的雪原上。

我的人来了。杨坚脸色浮肿笑不唧唧地抬头望着田七。

是啊,恭喜你,不幸的是我的刀肯定比你的鸡巴人快。

你看,你又说什么鸡巴刀比人快,虽然你现在很强,我想说的是而且是很不幸的,我想你强不了多久,你总不会一直就这么的强,现实是残酷由不得你不低头。

是啊,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到底还能强多久,但至少现在我比你强,而我也很清楚现实到底有多残酷,这个我也不比你知道的少。

可这世上仍然有那么多的蠢蛋深陷漩涡不肯向现实低头,反倒把脖子抻的细长像只鹅一样等着挨刀子,这些蠢蛋总是以为自己越老反倒越强,可这样的逻辑究竟是什么样的狗屁逻辑,是的,他们是会变得越来越老但我想那并不代表越来越强。

是啊,我想你说得越来越有道理了,而且你也越来越有那么一点的与众不同,所以我也越来越喜欢你。

望着我的刀还有我略带嘲讽的面孔,他的脸更加浮肿嘴角抽搐浮现出铁青色。死亡能使人脸色浮肿我想是这样,而铁青色总是倒霉蛋的标识——我想你要倒霉了杨坚。田七扬起刀与这场漫天的雪混在一起徐缓落下。

但我还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使我非杀他不可。难道就因为他的下颌骨长吗?人家下颌骨长不长又管我什么事。难道就因为一个女人吗?而这个女人就在对面,这已经是一个中年妇女。这没道理,为个中年妇女杀死个一国之君,这明显的份量不等,一头儿沉。田七觉得应该再好好地想一想,所以他从半空的树杈上落下来仅仅用刀在杨坚的脖子上轻微点了一下,之后他又轻飘飘地上了大树杈蹲下来,就像颗弹弹球刚触到地面便弹了回去。

杨坚的脸几乎要肿成了一个大馒头。

容我再想想。田七说道。

这张满是褶皱的脸上,田七的一副目光向远处投去。投向白色的雪原,突兀的山梁,投向河边的一只鸭子,又投向织女星座亦或投向独孤伽罗的屁股,再不然就是投向自己深处的心里面。实际上,这些只是猜测并无根据,说到底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清楚他到底在看什么东西,或者他也是个糊涂蛋,糊里糊涂地四处瞎看。这时候无论从什么角度从什么时辰来观察田七,他都像是在苦思冥想,态度严肃。

容我再想想。田七最后对杨坚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杨坚是场面上的人,他明白这话的份量,而且他也看到对方的脸色有所缓和,不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的铁青,那么的蛮不讲理。如此看来,这个人说不定还讲点理。于是,他立即转身,对着奔驰而来的手下伸出起右手,手掌向前身体挺得笔直,脸上态度十分坚决,像是在指挥交通一样。众侍卫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于这个手势再明白不过。大伙儿不敢有半分马虎齐刷刷嘎吱一声勒住了马头刹住去势,就听到马背上发出噗隆隆一阵巨响。由于刹得太猛,大伙儿憋在肚子里的闷气被跌出来。大伙儿对田七的恨意又多了一层,觉得这人做事儿他妈的果真像个娘们儿婆婆妈妈的,刀一会儿举起来一会儿又放下,要杀要砍还他妈的不利索点儿。他们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难当大任。

由于缺少老兵们的经验,这位中年妇女对于这个手势就一时没看明白,加上反应也慢,她便没止住去势嗖一下稀里糊涂就窜了过去。

那些侍卫也不吭声,笑不唧唧地站那儿看笑话。其实不然,大伙实在不是笑不唧唧地在那儿看笑话,实在是脸上的笑还没有化掉,实际上大伙的内心异常的严肃。他们内心异常严肃地在那儿看笑话。

杨坚脸色青得没法儿说。他只好换一种手势,平日里在私密场所常用的,右手高高举起然后手心向下一压。

躺下!

独孤伽罗一看这个手势心里咯噔一下就有点儿犯迷糊。每次看到这个手势她都会心里咯噔一下犯迷糊,迷迷糊糊地躺下。独孤迦逻虽是女子但无论如何现如今也是一国之母,绝不是等闲之辈更加不能等闲视之。她马上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她老公显然不是让她像在家里那样躺下,说到底这冰天雪地的哪儿有那心情。

三郎是命令我不得再往前一步。

独孤伽罗悻悻然勒住马头,对田七恨得几乎嘎嘣嘣咬碎了大牙。

侍卫们把高举的胳膊连同刀放到了坚实的马脊梁上,很多零碎的冰凌聚集在那儿,白珍珠一般闪闪发光。这大冷的天儿如果还像个火炬手那样高举着刀,不仅冷还累几乎没人坚持得了。

田七仍在举头沉思,杨坚则眼巴巴地注视着田七举头沉思,不便妄动。那些喜洋洋还在侍卫们的脸上挂着,看这天儿,一时半会儿算是取不下来了。后来他们把刀插回刀鞘,笑不唧唧地两只手操进袖子,可惜的是那时候没有暖手宝,不然境遇会大为改观。据说暖手宝是一项伟大的发明,据说它的伟大超过了手榴弹,因为手榴弹拿在手里只会越来越凉。

身为中年妇女的独孤伽罗则停在中间地带发愁,该退,该进或不动,她有点儿拿不定主意。她想进,我与三郎共生死,但三郎的手势却是躺下别动。照目前情形她最该退回去与侍卫们扎堆儿取暖。实际上侍卫们已经像小鸡儿一样在扎堆儿取暖了,看起来还颇为暖和。如果她就这样挤进去,估计会更加暖和,人多力量大,人多热量多,人多爱多。

没错儿,没错儿,没错儿。

雪下得更大了,战马纷纷打起了喷嚏开始哼哧哼哧流鼻涕。众人视线模糊,唯有田七和杨坚不觉寒冷陷入沉思。一个在寻找他人之罪,一个在找寻自我之罪。不知道谁先找到,虽然先找到的也不会发个胡萝卜让他啃啃,但某种象征上的意义好像就隐藏于表象之下,究竟是什么样的象征意义却没有人知道。有时候真实的含义无人能懂。你看见那片叶子了吗,一片雪落在它上面了,你站着不要动眼睛盯住叶子上的那片雪,忘掉界上的万事万物,把自己与那片雪化为一体直至你感到失去了你的自我充满了虚无为止,就会恍然大悟。我是无罪的而他人是有罪的,有罪的该死,无罪的就好好地活着,等着有罪那一天的到。早晚会来的,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像一条缓慢的河。

在没见到杨坚之前的田七,还十分的年轻,那时候他在长安城里无所事事地四处闲逛。一段时间之后,他有了一些想法,觉得不能再这样昏昏噩噩地过日子,这样下去实在没意思,必须成就一番事业才对,不然会被人看不起,还有可能打一辈子光棍。后来他听说,南京城外的紫金山上有一座黑寡妇山庄,于是他就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背着弯刀蹲在南京城外紫金山上的一颗白皮松树杈上。那是他人生头一次蹲在那么高的树杈上,之前蹲过的树杈都没那么高,心里不免紧张怕掉下去。弯刀感应到了紧张,啾啾,啾啾,啾啾发出轻吟。田七反手摸了一下,弯刀的皮肤光滑冰冷赋有置人于死地的天生特质,它在指尖跳跃,说明构成此种特质的元素极其活跃。

后来弯刀安静了下来像只温顺的鸽子。

田七闪烁着雄赳赳的眼神一动不动,胯下的家伙什也是雄赳赳一动不动。写到这里我突然动了想看看自己家伙什的念头。一个男人看到另一个男人的家伙什,难免生出要比一比的念头,就像一个女人看到另一个女人的乳房,也会油然生出比一比的念头。

田七的家伙什硬邦邦地抵在大树杈上,田七实际是采用了三足鼎立的姿势蹲在大树杈上,这样看来确实有做刺客的资本,天生就是这块儿料。若是别人蹲这儿一动不动,一会儿功夫就会累到腰酸腿痛,田七则不同,他有三足鼎立的优势,可以接连蹲上好几天也跟没事儿人似的。若不是这个姿势太过惊世骇俗,他情愿每天都这样一个人蹲着,无论是在最短的白昼还是那些一望无际漫长幽迷的黑夜。

田七胳膊腿儿粗壮,头骨长的像北京猿人,而他穿得一身黑衣,如果有人路过树下抬头望上去,肯定会以为是山上跑下来的一只大猩猩。被小孩儿看到没准儿会用弹弓套上石子打他。一方面说明做人还是老实一点,得像个做人的样子,不要总爬得那么高免得被弹弓打。另一方面也说明小孩儿很调皮,总是喜欢用弹弓打人,有时候连只动物也不放过。

下午十分,在他去往黑寡妇山庄的山路上,四周弥漫着山雾偶尔虫鸣猿啸,山上的小径在黄昏时分扭扭歪歪不停地分出枝杈像一棵树。小径分叉的山路弯曲绵延繁衍出更细的枝杈,它们泛着白色的光向上生长,执拗不屈地伸向山野深处,仿佛遵循着某种说不出来的道理。如果不是执着地沿着每一根细枝末叶地寻觅下去,或许永远也搞不清楚它们究竟通向了哪里,就像一些渐趋模糊的线条去向不明像头迷路的羔羊。

田七的心里面十分困惑。

山野四处散落着夕阳斑驳四裂的余晖,像从天上掉下来的神砖圣瓦。或许天鸡巴要塌了。田七仰起头看了看天,他决定遵从内心深处一个神秘的召唤前去一探究竟。他沿着小径分叉的枝节走进山野深处,走进每一条岔路末梢的所在,像一只蜥蜴遵循光亮爬上树梢的顶端,可以看到远处浩浩荡荡的天际在向地平线缓慢地沉落,一片安宁。后来他清楚了每一条小径分岔的末端,在看不见的山雾弥漫的深处都有一大片屎撅子,像结满了果子的树。每一条小径的分叉最终导向一大片野屎,这结果既出乎意料又似乎理所当然。无端端碰到一堆屎总不是件能让人高兴的事情。田七看起来就不大痛快脸色略泛青。

田七带着一团夜色翻滚着跳进了黑寡妇的山庄,发出咕咚的一声巨响让人心惊,肉跳。院子里暗光四起,一群萤火虫四散而逃,脚下粘糊糊的,他踩死了一群萤火虫。

一头鲁莽的野猪。

那些稀巴烂的尸体像牛粪一样粘在他的脚上,粘了很久,直到挥刀砍向杨坚的那一刻,他才发觉脚下轻飘飘的,荧光四起像踩着一朵绿色的云。一只蟋蟀在幽深的茼蒿丛里吭哧做声,它面容无辜轻皱眉头,露出深意难明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在大便,小便也说不定。

田七时走时停时停时走,有时贴墙轻挪像头偷懒的骡子,有时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像砖头,有时又弯着腰在墙根儿的阴影里颠儿颠儿地跑动,像夜半时分遛出来偷奸的狗。一条眼镜蛇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吃啦啦地撅起屁股竖起尾巴,蟋蟀,蝈蝈以及诸多虫子开始轻吟浅唱,或平行或交叉纷纷扬扬散落在这条夜晚的河里。

声音才是最高的领袖。眼镜蛇向上推了推眼镜暗想。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震惊四野。

他的影子跟着他,在白亮的地上有时候拉长有时候缩短,扭扭曲曲的。不能一直贴着围墙走,虽然感觉安全,但那样的话可能将一直这样走下去,几乎没完没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儿。这环形的围墙像一切环行物体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很容易沦陷在它们如梦似幻的弧线里,永远也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

江湖上传闻,打赢了黑寡妇就可以得到黑寡妇山庄。

要么穿过前面扭曲蜿蜒的走廊,危险但或许能捞到甜头。

要么选择回到来时的路上,安全但那就没什么甜头可捞了。

在这个地方田七遇到了一个选择题。田七决定让脑子转起来,全神贯注地想一想,做好这道题。

他静静地,全神贯注了好大一会儿,于是他静静地,头疼了好大一会儿。这话听起来不太对路,好像他全神贯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头疼起来,而不是为了让脑子转起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再也没有办法全神贯注地去思考问题,也就是说我失去了全神贯注的能力,或者说失去了全神贯注这个朋友。只要全神贯注就头疼,不全神贯注就不头疼,好像全神贯注跟我有仇似的。全神贯注不要脸,全神贯注是坏蛋。

夜间的薄雾总是在这个时辰降临,今天却没有降临,黄色的月光散落在起起伏伏的地面上,草上,树上,每到一处都留下驱之不尽的阴影。

黑夜是灵魂的守护者,但也可能是邪恶的纵欲者。就看怎么选了。

又遇到个选择题。

田七从阴暗的地方走出来,朝着扭曲蜿蜒的走廊走过去,那里危机四伏。

后来田七颇有感慨地跟芍子说道: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做题的,还都是一些选择题,选择这个还是选择那个总是拿不定主意。选着选着你就老了,到了最后才发现,原来选哪个都是错,你选不选还是错,反正就没有对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无论如何,这个出题的可是有点儿不大讲理。

听完了这些,芍子的两眼直往上翻。后来她两只眼紧紧地盯着田七,心里面疑窦丛生。多年前她曾经在长安城里面的一些墙上画了很多×,是她一些极其重要的暗号。可那时候城里面总有一些闲人,一些无聊的人,一些自大狂,觉着自己算术学得好,把这些极其重要的暗号当作乘号来做算术题,对此她始终耿耿于怀,时常拿出来念叨念叨。别让我知道你是谁,若让我知道你是谁,我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我会给你个坏果子吃。竟然敢做我的算术题,我的算术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做的,我的算术题给谁做不给谁做,是我说了算,可不是你说了算。我倒要看看你的算术到底有多好,如果你的算术果真好的不得了,我倒要再看看一个算术好的不得了的人,如果没了两只手还怎么做我的算术题。敢做我的数学题,真是岂有此理。

而现在,芍子就有点儿怀疑田七就是当年做她算术题的那个,至少是其中之一,不然一个平时迷迷瞪瞪稀里糊涂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腻腻歪歪的想法,想必就是因为题做的多了。虽然他说的是什么选择题,但说到底不管是算术题还是选择题,那还不都是题,保不准人家除了那算术题做得好,这选择题那做得也是呱呱叫,或许人家天生就是个做题的,人家就是个做题的天才。

接下来芍子就开始琢磨,怎么样才能把他的两只手剁下来,最好是他心甘情愿的,她也不想剁的,至少不想强人所难地剁。

我又不是剁人的狂魔,又不是天生就喜欢剁人胳膊的狂魔,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剁人的胳膊。

不剁肯定不行,这都是他造的孽,那他就应该为此负责,满怀愧疚之心地伸出两只手让我来砍,不然没个这样的规矩,这个世界还不乱了套儿了,即使有了规矩也还这样乱了套儿了,没了规矩那还了得,怎么能让人省心。

在我剁完了胳膊之后,他还应该满怀愧疚之心(当然这时候的愧疚之心就少了很多),心甘情愿地为我做个实体实验,因为我到底要看看一个没了两只手的自大狂到底怎么做我的算术题。

芍子是个刺客。负责刺探情报,收集,筛选,整理,归类。

芍子的头头叫胡三刀。据她所知,这个胡三刀上面还有一个头头,而这个头头的上面还有一个头头。这几乎像一根疯长的失去理智的瓜秧子,没人知道它究竟长到哪儿才算个头儿。

十月的风从一朵云行走到另一朵云,像溪水流过白白的鹅蛋石。姑娘的心却不宁定。

那时候她觉得做刺客真他妈的无聊的要死。每天与那些无趣的人打交道,与那些无趣的数字打交道,几乎跌进了无聊的深渊。

简直倒霉到家了,我没少头晕目眩,有时候恶心得不得了简直糟糕透了。

不过有一些时候她又觉得做刺客还有点意思。因为刺客很多情况下需要改变面孔变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这让她觉得这世界上总算还存有一些乐趣,若非如此,对着这绵绵无期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一张脸变成另一张脸,这样嘛还多少有点意思。

本来叫张二妞,可以不用一直叫张二妞这么无聊,可以改叫李四妞,赵八妞,王十二妞,一直到周一千妞,刘三万五千妞。本来是个黄花大闺女,就可以扮作一个**荡妇,狐狸精,兔子精或者蜘蛛精。本来是一个荡妇**,则又能扮作一个黄花大闺女,小萝莉,萌萌哒,甚至可以粘上胡子扮作男人,这也很正常。

这才多少有点意思嘛。

至于装扮男人这件事情,芍子可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她做任何事情认真起来都会非常认真,当然马虎起来也会非常的马虎,那时候就连男人的家伙什她都想好了怎么解决。她的计划是找个高级木匠,用上一种上等的软木木料,柔软的又软中带硬类似壶塞的软木,订制一个完全符合自身比例大小的。其尺寸比例取男人的平均数,用绳子绑起来吊在胯下,并且设计一种机关,必要的时候伸手一拉可以随时让它直挺挺翘起来,不必要的时候则任其垂垂向下,犹如一根指向地面的箭头。

而为了她所说得这个平均数,她可没少费心思。白天她找准一些男人作为目标,观察身高评估体重腰围等数据,跟踪到其住处。如果你也是个男人并且身在长安,就很有可能被其跟踪。可能你不是长安人只是来长安城走亲戚,住在表妹家。也可能你是个做大生意的,来长安卖葫芦,卖冰糖葫芦,卖水葫芦,卖油葫芦,这也很有可能成为被其跟踪的对象。当然,不想卖葫芦也可以卖瓢,是有一些人天生就不喜欢卖葫芦,对卖葫芦没兴趣,觉得卖葫芦可耻,卖葫芦没前途,卖葫芦没真爱。这样说简直是胡扯,没有道理,简直是不可理喻,他们甚至还拿祖宗起誓,打死都不卖葫芦,如果在卖葫芦和喝老鼠药之间选,他们宁肯喝老鼠药。

接下来芍子会在你住所门口的墙上,用匕首刻上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作为记号,这就说明你被盯上了。但她往往刻出来的不是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可能连等边三角形也不是甚至压根儿就不是三角形,是歪七八扭的长方形,四方形,梯形,椭圆形。刻完了她也不看。这就是我们刚刚说的,她做任何事情,认真起来都会非常认真,马虎起来也会非常的马虎。后半夜的时候她便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在黑咕隆咚的夜里挨家挨户摸那些三角形,结果一个都没摸到,仅仅摸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奇形怪状的东西。这时候芍子就会呆呆地站着出神,心里面感到无比困惑,恍然间不禁一声惊叹:妈呀,长安城太他妈的复杂了,到处都是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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