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我们地狱见

王丁丁

   爸爸、妈妈，我们地狱见

文/王丁丁

  

   爸爸，好久都没跟你说话了。不知道你新的一家人住在霸占着我的房子里面过得好不好。2岁的弟弟开始上幼儿园了吧，他在学校听话吗？他还是那样满口脏话，当你的面，张口闭口都要操我的奶奶吗？你和你新的妻子还是每天无所事事，除了酗酒打牌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吗？

  爸爸，你总是我说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啊。你说为什么外婆以后要分给我的房子要被别人强占一部分？是你的话，你就是炸了，宁愿自己不要也不会拱手让给别人的。但是爸爸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和xxx(和我抢外婆房子的人）是一家人，不该为了这点物质上的利益而伤了一家人的和气。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成为了你口中不懦弱的人的话，和你一样自私的话，我第一个就先把你住房子，也就是本该属于我的房子给炸了。我宁愿自己不住，也不拱手让给你住！还有你的妻子也就是我的继母住！

  

  爸爸，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存在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居然没有下地狱！反而活得好好，霸占在本该属于自己亲生儿子的婚房里活得好好的。但是我现在相信了，因为我看到你找不到工作，像一个窝囊废一样活着，，在别人的蔑视的眼神里像一个丧家之犬一样活着。你52岁才生了我的弟弟，你要抚养他到你的70岁，他才成年。哈哈，报应真的来了。

  

  爸爸，你年轻的时候多么的不可一世啊，你可是大地主的儿子啊，从小就过着锦衣玉帛的生活啊。甚至是后来爷爷平反了，在计划供应体制最大化的时候，又把你安排在供销社里面。那个时候的你多么飞扬跋扈啊，你仗着舅公是单位的党委书记，在单位里面横行霸道，都没有人敢说你。现在呢，你居然成了一个要找自己正在实习的儿子借800块钱才能度过年关的一家之主啊。老天爷真是开眼了啊，我相信，对于你来说，没有比要承受这样巨大的落差更加折磨的事情了。

  

  爸爸，你还记得我高二那年突然半夜惊醒吗？那个时候我心脏病发作了，我们当时是睡在一个床上的。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做的吗？

“爸爸，我心脏突然好痛啊，感觉自己呼吸急促，你带我去医院吧。”（我以前没有心脏病史，但是我自己知道是心脏出了问题，我爸当时没怎么在意，以为我就是肚子痛什么的）

“你妈才是你的监护人，叫你妈带你去看。”

“爸爸，你可以先带我去看，然后我再叫妈妈好吗？”

“要是你妈妈不给钱怎么办，你妈妈才是你的监护人，你生病和我没关系？找你妈去。我把电话给你，你自己给你妈打电话。”

“爸爸，妈妈会给钱的，我求求你带我去医院吧。你先把钱垫着吧，相信我妈妈会给的。”

“我都说了，你妈妈才是你的监护人，你自己打电话给她吧，要她同意给钱了我再带你去”

我拿着电话，拨通了妈妈的号码。

“妈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脏现在好痛啊，跳一下痛一下。爸爸不带我去医院，他说怕你不给钱。”

“儿子，你跟他说，先带你去医院吧，妈妈马上就到，挂号的钱，你有吧，你把挂号的钱给了，妈妈马上就来。”

我把电话挂掉了，我说：“爸爸，妈妈说了她马上就到医院，你先带我去吧。不用你垫钱，挂号的钱我自己有，爸爸我求求你了，我的心真的是跳一下痛一下，你快带我去医院吧。”

你终于同意带我去医院。

在穿衣服的时候，我突然胃部一阵痉挛，看到我快要吐了，你还是立马找了一个塑料口袋接在我面前接着，不知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弄脏你的床和地板。

午夜两点钟，我们到了县医院，挂了号。

由于太晚了，不能做检查。医生知道我吐了后，以为我是胃有问题，所以当晚只开了胃药。

过了5分钟，妈妈和舅舅就到了。妈妈看到我，忍不住也哭了。

她边哭边说，“你的爸爸怎么能这样，你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你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你看到妈妈来了之后，你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妈来了，我走了。

在妈妈的哭泣声里，我居然看到了你露出了一丝微笑，像一个胜利者一样。黑夜里，我看到你的离去侧脸，像狰狞的魔鬼一样。

第二天医院就确诊了，我得了心肌炎。那个寒假我是一直在医院度过的。除了大年初一，觉得不吉利以外，每天都在输液。可是你一天都没来医院陪我，也没有来医院看我一眼。

爸爸你知道吗？就是那天晚上，我们一起从家里到医院的路上，我的心就死了。在你眼里，我很多时候都不是你的儿子，我是你报复妈妈的工具，因为你也知道没有什么比最亲人的对你的伤害更深了。我恰好是你伤害妈妈的利器。在你儿子生病的时候，你首先的居然不是你儿子的安全，而是怎么去利用他去伤害你的仇人！

  

   你们离婚的时候，我才16岁，你们都是接近40岁的中年人了，我根本没有足够智力和经验和你们周旋。我就像一颗子弹一样，被你们打过去，又打过来。但是你们每次都熟练地躲开了，然后捡起装在墙壁上，已经变形的子弹，再向对方打去。你们还老是说我不公平，总是偏袒对方。

爸爸，你还记得吗？我问过你怎么要生弟弟的。你说，你本来是不打算生的，但是你阿姨怀起了，没办法，干脆就生了啊。可是你现在都50多了啊，你和阿姨都没有工作。你们拿什么来养他啊？能够给他一个好的未来吗？就是家里的宠物生了小猫小狗，也要送一户好人家啊。你们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啊。

  后来我听你的一个朋友说，因为你的新妻子权衡了利弊的。她离婚的时候，她的儿子是判给她前夫的，而我又是判给妈妈的。你们没有人给你们养老送终，所以她必须生一个来防老，而你是不愿意生的，对你来说，弟弟的出生完全是一个意外。

爸爸，你知道我有多心寒吗？难道当初我也是这样被你和妈妈生下来的吗？那些看起伟大的生命的诞生，其实就是你们二十多年前爽过一次的结果吗？一个根本不希望被出生的小孩，她能在家庭里快乐的成长吗？或者我也是和弟弟一样，是作为你们养老的工具，被生下来吗？

爸爸，你知道吗？我每次经过医院的时候，我都想把自己结扎了。对，我也觉得自己挺疯狂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疯狂吗？因为你是魔鬼，我是魔鬼的儿子，我们的罪恶是被铸进了血脉里面的，我和你一样也是疯狂的魔鬼！悲惨的是，你2岁的小儿子也是。他才两岁啊，可是他都满嘴脏话了，在他用嘴哭咬抢他玩具的小朋友的时候，我都可以看到他的嗜血的獠牙了！所以，只有结扎停止生育，才能使罪恶和这样的不幸不在延续。

爸爸，你知道吗？为什么那么多人叫我把你赶出我的房子，我却没有那么做吗？为什么每次回到家里，面对你们的恶毒，我还对你们笑脸相向呢？难道我真的不在意这一切吗？或者说我原谅你们了吗？爸爸，你错了。是因为我可怜你。如果我把你赶出家门你就要和2岁的弟弟流落街头了。还有更多的是因为世俗和道德的枷锁。都不允许我对你们这样做。我曾经无数次在梦境你和你厮杀过。可是我忍住了怒火仍然对你和你的家人这么好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反过来报复你，我就输了，舆论的天平就会偏向你这边了。之所以这么做，我要你活在世上的时候，因为我要让你和你的全家一辈子都是世人的唾弃中生活。然后，在地狱里，那个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没有世俗成见的地方，我会还给你的，把你带给我的一切痛苦都还给你！

  爸爸，我要在地狱里和你相遇。到时候，我胸中的怒火会化作地域里的烈焰，把你燃烧成灰烬。你让我流过的眼泪会化作浓稠的酸液，把你腐蚀成一具骷髅架，我对你的仇怨和憎恨会化作地狱里的万千厉鬼，我要将你一口一口地咬死！从你的脚趾和手和手指开始吞噬，最后再到你的大脑。我不想你那么快地死去，我要慢慢地折磨你，我要你感受到我每一次撕咬的疼痛！当着你的面，将你开膛剖肚，把你的浸满毒汁的心脏挖出来，它是你罪恶的源泉，在你的眼睛前面咀嚼它。 什么？叫我停下来？你是我的爸爸，我不能对你这么做？哈哈，爸爸，难道你没有发现你恐惧的眼神是多么熟悉啊。你还记得吗，当初你把我脱光了绑在客厅凉椅的扶手上，叫我只能跪在60公分大小地砖里，用电线拧成麻花状把我打得浑身是血的场景吗？当初，我也是这样的眼神啊。你为什么没有念在我是你亲生儿子的情分上停手呢？你还叫我不准哭出来啊。你说男子汉要忍的啊，我叫得越大声，你就打得越重。为了忍住不叫，我最后都把自己的手腕给咬出血了啊。但是现在你为什么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呢？为什么你会和我一样嚎啕呢？你不是常说我是一个废物，一个孬种么？现在你为什么跟我一样啊！哈哈，爸爸，我要在地域里和你同归于尽！

妈妈，现在该说到你了，你最近还好吗？我刚刚先提到爸爸的，你不会像以前那样生气了吧。我记得以前你总是耿耿于怀，为什么每次放假回到都先到爸爸家，再到你家里。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不能再提到你之前提爸爸。你说，你才是我的监护人，爸爸已经和我没关系了，是你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无论什么我都应该先想到你的。

妈妈，我最近换了一个不错的工作了，我终于有钱报答你了。我记得你说过，把我用你的钱全部还给你，我们就可以断绝母子关系了。我现在很努力的工作，很努力的挣钱，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存够钱还给你了。妈妈，我知道你那个时候说的是气话，现在就算我给你钱，你也不会要了。但是我还是会买很贵的包给你，因为我害怕你哪天生气了，又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妈妈，你知道吗，这些话的每一个字都会像利刺一样插穿我的身体。

  

  妈妈，你现在还是那么爱攀比么？我记得小时候我每次考差了，你都会对我说，“你考得这么差！别人问我你的成绩我都不好意思说。”要是我考好了，你会得意洋洋地在其他的父母面前炫耀，“哎呀，其实我儿子成绩也不是太好，也就九十几分，反正前面的数字就是九，后面的数字就看他仔不仔细了。”妈妈，你想过没有？为了过年的时候，你能够在其他的父母面前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笑容，我要付出一年的辛勤和汗水。我真的很怀疑，我读书考取好的成绩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满足你自私的虚荣心。

  妈妈那天晚上你叫我赶快学车，要给我买车，本来还挺高兴的。但是最后你说了一句，“现在我们家里像你这一代都有车了。你再不买车，有人要笑话我们的。”我突然很失落，我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没有逃离成为你和别人攀比的工具。

  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大二没上完，就出去上班了吗？因为我不想再用你的钱了，我想自己独立起来，逃脱你对我的控制。车贷三年只需要就能还完，房贷只需要二十年就能还完，但是要是你给了我钱，让我买房买车的话，我估计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你了，在我下半辈子里，我每天都必须生活在你暴政的统治下。我怎么还敢要你的钱呢。在我的眼里，你的钱才是最高昂的高利贷啊。

  妈妈，你和爸爸在我初二的时候就离婚了，但是为了我的学习，你是初三毕业才告诉我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们离婚了。你知道你们哪儿露出破绽了吗？就是你们那一次吵得很凶都连续吵了一个月了，然后中午家里还来了很多的人，说下午就去办离婚手续。但是我晚上回来你们突然就和好了。然后你还告诉我爸爸一周要出北京上班了，叫我听话。你们晚上居然高高兴兴地一起带我出去玩。你可要知道，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了15年了，但是没有那一次我们一家人可以和和气气的出去散一次步。在爸爸走之前的一周里，我们家庭和睦得不像话，爸爸脾气变得不在暴躁，你也没有提别人家里那些比我优秀的孩子，你们离婚后的一周是最幸福的我幸福的一周了。说真的，妈妈，这是多么的讽刺啊，我们家庭最幸福和睦的时候，居然是在你们离婚了之后。

  那个时候我很矛盾，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们，我们家庭能不能这样一起走下去。但是我又不敢告诉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已经拿了离婚证了。如果我点破了的话，有可能连我连我们家庭最后的美好时光都失去。

  妈妈，说真的，很多时候我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是恨还是爱。我知道你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养我不容易，但是这也成为了你控制和要挟我的资本。我每次都节约钱给你买那些很贵而且你又不需要的奢侈品，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感谢你还是为了纯粹地气你。

  妈妈，我没办法。我是一颗在你孕育了二十多年的种子。在你的狭隘、自私、虚荣、攀比的灌溉下，罪恶的种子已经长大了。它现在已经长成一个满是荆棘，浑身带刺，内心充满暴戾的花朵了。我没有办法，我天生就会刺伤我哪些来靠近我的，欣赏我的，还有采摘我的人。

  现在我们在不同的城市工工作了，见一起见面的时候很少了。但是见面的第一件事总是不会忘记吵架。妈妈，我都不敢拥抱你，甚至都不敢靠近你，因为只要我们只要一走近，我们的身上的倒刺就要把对方刺地鲜血直流，倒刺里的毒液也使伤口永远无法愈合，将伴随我们一生，成为我们生命里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

妈妈，你还记得我20岁的生日，因为我成绩考差了，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20年前，生的你的时候，是我最痛苦的时候，没想到20年后的今天，我还是仍就那么痛苦。”

你话刚说完，我眼泪就流下来。但是比起伤害对方，我怎么可能输给你呢，妈妈。

“我的出生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好吗，你们问过我没有，我想来到这个世界上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根本没来过这个世界上，更不会做你们的儿子！”

妈妈我说过了，怎么去伤害自己的亲人是你亲手教给我的，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但是，爸爸、妈妈，我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和其他婴儿都是上帝放飞的天使，纯洁的如同白纸一张。但是，我现在却变成今天这样。变成一个要报复自己亲生父母的魔鬼啊。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造成的！我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是你们一笔一划在白纸上勾画出来的！我就是一面镜子，你们看到的其实是你们自己！你们自己种下的恶果，你们就得自己品尝！

爸爸、妈妈，我能想到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我们在地狱里面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