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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Paxchrist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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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14 13:03:3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老宋 于 2017-8-14 20:58 编辑

Paxchristus

他微信里的陌生女孩换了新头像,是一颗布满伤疤的贴着医用橡皮膏的红心。他对这种煽动人感情的有暗示性色彩的头像有些过敏。他不止产生了被戳中要害的酸楚共鸣,也产生一丝并不纯洁的对异性才有的爱怜。他发了一条消息:在吗?他认为对陌生网友而言这样的消息已足够暧昧。对方没有回话。他习惯用新感情治疗旧感情带来的伤。然而盐水无法解渴,只会越喝越渴。男女之情是快乐而痛苦的,快乐的让人忘了它的痛苦,痛苦的让人忘了它的快乐。他也知道这种辩证的关系,但他是那种习惯于向欲望投降的人。他心甘情愿做感情的奴隶。一首小词涌上他心头: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他给胖子打了电话。他们去吃地摊烧烤。他喜欢各种不卫生的小吃,如辣条。那种不净的油香和让人口腔持续受虐的麻辣混合在一起,加上浓浓的孜然味,令人无法抗拒。他和胖子在小地桌边坐罢,要了一些啤酒。金士百啤酒,口感相当涩且上头。经过冰镇,酒瓶上冷凝而出细密的水珠,给盛夏的烦闷氛围填了一丝清凉之意。他感到自己仿佛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而后瞬间又否定了自己这种庸俗的心境。街边楼区里不知哪家传出一阵笼养蝈蝈的清脆振翅声。肉串烤好了用垫着白塑料袋的铁托盘端了上来。胖子撸串时有着特别可爱的吃相。胖子抽烟时,两股白色的烟柱从他鼻孔中缓缓流出,被吸入嘴巴,这一幕被胖子那肥硕而白嫩的脸衬托得非常滑稽。肉串特别艮,半肥半瘦的肉烤焦了散发着浓烈得俗不可耐的香气。托盘里发黄的油汁在塑料袋衬底上冷凝出白色的脂肪块。天上偶尔飘过几片闲云,遮住太阳,给大地带来暂短性的阴暗。胖子向他请教几个crossover的要领,遭到他无情的嘲笑。他告诉胖子,如斯身材做不了那种动作。他们要了很多干豆腐。干豆腐经济实惠,而且并不难吃。他讨厌毛鸡,毛鸡令他作呕。他爱吃肉筋。肉筋柔嫩,有时烤烂了便成为一坨粘稠的筋块,入口即化。胖子建议去附近超市弄一点喝起来不像尿的啤酒。胖子这个人说话特别难听,言语中带有一种粗鄙的大肠头气息。他去了小卖部。他内心一直因为一个问题感到困惑,那便是人一旦离开钱几乎无法谈感情。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吝啬,心里却别别扭扭。他买了一些老蓝带。这是他最爱的啤酒,瓶身褐色,矮粗胖,瓶盖是旋拧式的,铝质。这啤酒味道相当棒,有股浓浓的麦芽香,口感醇厚。一只黑色的豆娘悠悠飞过。黑豆娘的栖息地多在水边,能在街上看到纯属幸运。他曾在一本不太权威的科普书上看到过黑豆娘,书上称它为哈古蜻蜓。他为大自然能造出这种生物感到惊奇,因为它黑色的身体更似人工的产物。黑色生物向来给人一种稀有高贵神秘的印象,如黑蝴蝶,黑猫,黑豹...他特别喜欢昆虫,从小他就用母亲给他做的捕虫网四处捕虫。同样令人着迷的虫子他见过很多,比如天蓝色的豆娘,又大又敏捷的碧伟蜓。他从小到大只抓住过一次碧伟蜓。它通身鲜绿,只有腹部略带暗红褐色,翅膀则呈现一种富有沧桑感的黄色,它有一对非常迷人的绿色复眼。他想起小时候自己一边用脚蹚草一边捉惊起的蚂蚱的往事。胖子喝不了太多酒。胖子颓靡的坐在那里,肚子上的板油撑起体恤衫像气囊,由于挤压,肚腩上显露出一道深沟。胖子在大学系里学分排名倒数第三,号称李探花。他不禁想起两年前胖子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省大学,其父亲在屯子口大摆宴席,那顿升学宴一定让胖子终生难忘吧?然而如今的胖子竟然堕落到这种窘迫的境地,往昔作为尖子生的优越感已被时过境迁的落魄气质代替,胖子颓靡的坐在那里。
吃完烧烤无事,他们去了网吧。他很爱吃这家网吧的泡面,因为他们用微波炉烧泡面,很筋道。苍蝇肆无忌惮的在他的鼠标附近交配。他和胖子联机玩了两局魔兽。这游戏早已过时,但他还是忘不了最初玩它时的那种惊喜。虽然一切快乐的感受都是稍纵即逝的,但他内心深处从未接受过这残酷的现实。他总是想抓住那些不可能永远延续的美好,以至于这些美好都演变成了痛苦的根源。上了大学以后,胖子醉心于网络游戏。虽然很多游戏都有防沉迷系统,但胖子的成绩依然受到游戏的巨大影响。他则沉溺于阅读各种小说,听各种欧美地下音乐。他们都属于那种心智不成熟的人,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玩具给他们的青春留下了深深的伤痕。他耳中充斥着胖子手敲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而他则专注地玩着他的豆瓣,记录者他爱读的小说:《红楼梦》,《雪国》,《呼啸山庄》...他听说《生死疲劳》得了诺贝尔奖,然而他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那只猪为救人而死。他喜欢自杀的作家和艺人。 他甚至希望效仿他们中的某一位,比如elliott smith。他希望自己的手臂上也纹着迦梨。有一位自杀的作家他不很喜欢,那便是三岛由纪夫。他总觉得三岛由纪夫的天赋差那么一点,自杀只是噱头罢了。有些作家即使没有自杀也令他着迷,比如乔伊斯,他非常迷恋《都柏林人》,相比之下,他觉得舍伍德安德森的《小城畸人》简直就是流水账式的文章,令人犯困。他不会抽烟,网吧里缭绕的烟雾使他想吐。他知道烟是一种固体。据说吸二手烟死亡速度更快。所有的烟包装上都写着吸烟有害健康,某些香港烟盒上印着腐烂的肺,然而这还是无法让烟民们感到恐惧。人就是这种喜欢糟蹋自己生命的动物。他讨厌那些身上纹龙的人。他们带有流氓气质,喜欢在网吧里大声嚷嚷,让人敢怒不敢言。龙纹给他一种特别土气的印象,但他又联想到九纹龙史进,于是他带着一种不敢轻视自己本土文化的敬畏勉强说服自己接受龙纹,以让自己的感情倾向变得不那么崇洋媚外。只要一有人浏览黄色网站,便有游戏被卡者的高声叫骂。他一直想不通,人生的意义除了异性间的相互作用还有什么?他在豆瓣上狂关注了许多女用户。他告诉自己,管他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生活应充满乐趣。
他们从网吧出来,空气顿时变得清新。街上不时飘过丁香花香。城市自有它的美丽之处。不过感官上的愉悦总使他觉得眼前的美丽背后暗藏着一种乏力。他总感到城市的美丽缺少了些什么,那是一些关键的内核的东西。因此他的内心总处在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之中。他们决定去公园那边打一会篮球。每次参加公共活动他的心总是很不自在,他讨厌那种人多的场合对他造成的心理冲击。他总是很紧张。他想自己可能是太腼腆太害羞了。那时他对医学心理学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自己的弦脉,抑郁,肝功能异常之间的必然联系,更不会想到通过某些心理手段改善自己的心身疾病和心理障碍。广场上正在进行半场篮球比赛。场下的观众不断起哄,那个持球者做出妥协的微笑,似乎很不情愿其实暗中窃喜的应大家的要求,飞速奔向篮筐,猛的拔地腾空,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力灌篮。无论如何,他是不敢在大众面前这样表现自己的。加入这样的比赛令他感到不安,因为对手太强了,他有一种想买弄球技又怕失误丢面子、刻意保持低调又不死心的前怕狼后怕虎的矛盾心情。他想,真的是进亦忧退亦忧。高中时代的他曾是班篮球队长。这个队长的荣誉一直让他提不起放不下。他很快投入到比赛的节奏中。他一直暗暗认为自己是天生的组织后卫,拥有超越常人的领导才能。他永远无法忘记marbury在cba夺得总冠军时的哭泣。他的篮球视野很宽广,满眼都是跑动的队友,每个人身上不同的服装颜色在水泥地面的映衬下形成一些不停移动的色块。所有人的移动轨迹都以他一个人为圆心。再放眼望去,是场边喝彩的观众,远景是城市的绿化带,不时飘来阵阵花香。他喜欢这种感觉。尽管他拥有不俗的赛场阅读能力和过人技巧,但他很少自己单干。他会谦虚的把球权交给小前锋和得分后卫,看他们单打。他喜欢那些主动要球进攻的队友,但不喜欢自己专断独行。他喜欢让队友享受自己美妙的助攻。那样,队友间便会建立一种默契,产生团队协作的乐趣,而作为进攻发动机的他,便得到了相应的成就感。每次他的队友无球跑动到有利位置,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把球精准的传到队友的身前位,而且他能够假投真传,假晃真传,用他富有欺骗性的眼神和动作把防守队员的注意力完全调动到他传球路线的相反方向。这样一来,那些接球的队友便会收获一次轻而易举的姿势优雅的进球。于是队友们便更加信任他的团队意识,并愉快的把组织进攻的权利交到他手中,他便顺利成为了场上的焦点。有时时机得当,他便会利用对手的贸然抢断出击,巧妙而娴熟的做出一记胯下运球或背后运球,轻易过掉对手,完成一次令大家瞠目结舌的左手低手上篮;有时,到了关键球的时刻,所有队友全部哑火,大家都满怀期望的把球交到他手里时,他便当仁不让,用自己十几年的球场经验接管比赛,毅然挺深而出,找准三秒区内防守空缺的时机,用他极为敏捷的连续交叉运球变向突破或一个罕见的“抖肩”假动作,干净利落的过掉试图死死盯防他的对手,然后大步杀入内线,巧妙的利用敌我身位的变化制造出一丝传球空间,给空切插上的队友传出一记空中接力,或一个背后传球将球甩到外线无人防守的队友,让队友完成三分投射。有时,他干脆在防守队员猝不及防时猛然由超低运球的姿势拔地而起,在防守队员呆若木鸡的瞬间迎着对方的脸完成一记中远程跳投,终结比赛。当然,球场上没有常胜将军。在那些惨遭对手淘汰的败局中,他也常被指责为出手不果断,风格太软弱,不够稳健,投篮不准,失掉必进球…于是他形成了一种恐惧比赛的心理,一旦遇到顽强的对手,他的心理便会崩溃。他明白自己不善于打逆风球,只能锦上添花,难以雪中送炭。胖子本就是三流水平,这场比赛没有多少抢眼的表现,而他,做出了一记假意背后传球,不换手上篮的精彩动作,他瞬间觉得自己成了全场的英雄,他甚至能感到大家目光都投向他时那种钦佩的感情。他觉得自己头上已带有球星光环,而相当一部分人将口传他的名字和他的高超技艺。他觉得非常有面子,那种被人称赞的优越感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和胖子在场下坐了一会。胖子说自己身上的烟味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应该不会被老妈发现抽烟,该回家了。胖子请求把烟藏在他那。
他身上的汗还未干透,突然想起琴行,于是他起身便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开学了。他必须在这个假期结束之前做点什么,以证明生活的意义所在。
s城里有各种植物。松树,柏树,杨树,柳树…这些树错落在城市的楼房与街道间,把绿色带给s城。他喜欢绿色。大自然使他感到非常亲切。他还见过槐树,槐花的香气与茉莉花香相似,清新淡雅。他想起海子的《北方的树林》,诗中便提到了槐花。糖槭树也令他印象深刻。秋天之时,糖槭树会掉下刀状的东西,大概是种子,这种“树刀” 会旋转着下落,如一片小型的螺旋桨。他见过山楂树,不过他没看过《山楂树之恋》。山楂树上容易生出全身带刚毛的毛毛虫。他见过桃树,杏树,李子树,苹果树,梨树,生命力旺盛的榆树,枫树,火炬树。橡树他也见过。橡树的叶子边缘呈大波浪状,橡实熟了散落在地上,很好看。矮树种他见过的则更多,大概都是灌木类。迎春,樱桃,忍冬,丁香,木本玫瑰,夹竹桃,枸杞…罗列起来简直可做一次植物名鉴。他对树有着深厚的感情。他认为是这些树类维持着地球的健康发展。他爱吃桑葚。几颗桑果就能把他手指染成紫色。桑叶上往往留有鸟吃过果实拉出的紫色鸟屎,屎迹边缘泛着白色。有歌诀曰:“桑葚子甘,解金石燥,清除热渴,染须发皓”。他那时并不知道自己有疑病症倾向,如今他才学会使自己尽量避免接触医学信息。那时他只是奇怪的发现自己能感觉到血液在皮肤下流动。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他的心情一直处在焦虑与抑郁之中。直到一年之后,他有过一次急性的癔症发作而不得不接受住院治疗,他才意识到人的心理对生理竟能有如此巨大的作用力。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失去了很多,体验了不同寻常的心灵历程。后来他在一些心理学书上了解到人的性格并无好坏之分,任何性格都能培养出优良的心理品质,那时他才觉得心情有所好转。疾病的打击告诉他,一个人如不经营自己的内心世界而任其放纵,心灵便会走向亚健康状态,最终心灵露出它狰狞的面目时,人便会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与精神疾病纠缠的那些漫漫长夜里,他发现存在与意识之间有着那么强烈的冲突。有时悔恨和痛苦的泪水夺眶而出,他那麻木已久的心灵便回光返照,那些曾经让他灵魂战栗的问题再次如火焰一般从理智与潜意识之间的缝隙中窜出来:“人为什么活着?生活的意义何在?”他爱《道德经》胜过爱《黄庭经》,胜过爱《大学》《中庸》。
烈日炎炎似火烧。
街边的树凶狠的生长的。
琴行的主人他称作师父。艺术和生活的并存往往令他感到矛盾。为了艺术,他必须忘记生活中的苟且;为了生活,他必须忘记艺术上的献祭。他不能为了生活放弃对艺术的追求,更不能为了艺术背叛生活。这就是他的艺术人生。他与他师父的关系便在此种矛盾的状态中建立:一方面他要向师父交学费,一方面他又要让自己忘记这种技能知识产权的纯买卖关系,一心投入到他心爱的吉他音乐艺术中去。他的内心便常常搅缠在贪爱和厌恶的双重感情之中。他的记忆中有一些艺人,比如梵高,顾城,sparklehorse,他迷恋着这些人的作品。这些人有着共同的特点,全部自杀了。就生活而言,这些人的死是不理智的,但从艺术的角度来看,死亡营造出的悲剧色彩让他们的作品升华到神圣而充满哲学意味的高度。他深深同情着这些人。他认为自杀是一种苦涩的表达方式。但他的认识也仅仅局限于此,他尚不能超越感性层面对这些疯子作出客观评价。因此,艺术的毒箭在他的心灵上不断刺向深处。
他不喜欢the blood valentine,却喜欢另一只乐队the bilinda butchers。他想扒一些乐队的歌曲但他的技术却太差。他厌倦了飞机大炮人哭人笑。他的病就是没有感觉。由于意识形态受到kurt cobain音乐的冲击,他绝对排斥一切金属系音乐,排斥大部分流行音乐。然而他又无法彻底摆脱那些俗艳承欢的音乐对他听觉的诱惑,于是他也弹唱一些简单的流行音乐。他喜欢《存在》这首歌。于是他用简单的三和弦扫弦编配了简单的伴奏,弹唱了它。琴行里的小学生们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使他感到虚荣心的满足。他知道大众品味的低俗,他喜欢标新立异以增强自己羸弱的存在感,而他的骨子里则在向流行文化低头。他喜欢披头士的白专辑,the who的我们一代人,以及克里姆森王国的21世纪精神病。他也会弹奏简单的十二小节blues,他认为自己的高把位弹奏足以唬住任何吉他初学者,其实他对乐理,音阶,solo一窍不通。他甚至有些技术层面的硬伤,比如没有节奏感。他不得不费力掩饰自己这些致命弱点,以成全自己会弹吉他的骄慢之心。所以他极度厌恶在人多的场合做音乐表演,他不敢承认自己怕失误的心理。他无法做到宠辱偕忘。糗是他面临的最大心灵困惑之一。他认为糗由三种心态组成,一是对被挫伤面子的怨憎,二是对失去的面子的贪爱,三是对当众丢面子的恐惧。他用的是琴行里的公共琴。有时他帮师父照看琴行时,师父会允许他玩货架子上的出售琴和那带有成排旋钮的音箱。母亲为他买了一把墨西哥产fender。那是他哭着喊着大行忤逆而得到的回报。母亲被逼的没有办法,只有由着他。他说大学室友人手一台电脑,他不要电脑,只要吉他。琴价格不菲。他被sy市的琴行诓骗,买贵了。他没有效果器,只有一台劣质bass音箱。因此玩师父的美国fender和高档音箱成了他最为愉快的休闲时光之一。他喜欢去琴行玩也是因为那里总是有漂亮女孩学琴。他唯独没碰过师父的效果器组。师父有一些昂贵的单块,他印象比较深的是一块军绿色的,大概叫做“水牛”之类,另一块大约是和声,名字里好像有H2O字样,水蓝色。他想起自己大学系里那些高年级学生中有人会自制效果器,他一直没有勇气与那些人一起玩音乐。他觉得那些人技术太好,而他则太烂,因此他有很强烈的被压迫感。他偶尔也玩师父的尤克里里,别有一番风味。他记得有些效果器名字叫做哇音,延迟,失真。他迷恋着kurt cobain的吉他失真声。他知道kurt cobain非常喜欢利用回授音做音乐,一如pixies。kurt cobain的吉他失真声充满了沙砾感和爆裂感。师父音箱上那成排的旋钮令他意乱情迷。kurt cobain的吉他失真声充满了泥泞感和粗砺感。据说kurt cobain经常在录音前乱改写好的歌词,亲手毁掉自己创造的艺术品。他插上电。音符高频率奏出。已知音波的特性参数。音乐将他的情绪反向击穿。响度在耗散。声音穿透他的听觉神经,被截止。旋律受控。和声得到简化。节奏低频输入。额定音效未被激发。琴弦振幅的放大系数与琴颈振幅的放大系数等效。副歌形成回路。一些riff分布在声线的支路上,符合基尔霍夫定律。审美被绝缘。输入solo指令,不符合戴维南定理。叠加一小段过门。主歌被等效变换。听觉短路。声音遭到开路。啸叫的瞬时值相量逆时针绕他的音乐天赋谐振。卷弦器的振动周期衰减。风格与指板损坏程度部分呈正弦线性。tone旋钮的功率因数是灵感的要素。volume旋钮在风格上编码。音波瞬态只读可编程。氛围音乐转码与或非。噪音音乐由稳态非静态交替进行。实验音乐由音阶集成。音乐激情是理性的负载。意识形态以音乐鉴赏力为信号。品味得到微变。场效过明显。hammer blues抗干扰。dream-pop,仙乐,space music,shoegaze分立。爵士乐被简化。延迟慢切分。触发free jazz的前十六后八。三连音同步,新奥尔良爵士形成特定函数,平滑爵士预置,休止符无法进位,浮点音符回本位,safa节奏被分析,调式显示音乐才能,即兴演奏是听众激情的半导体。funk正在被转录。
寂静。
他想起了拉金的《爵士笔记》。
他走在马路边树带的荫凉中。斜阳透过层层云絮射下金色的光束。
他贪婪的享受着夏季。
经过广场时,他的心灵受到了两次重击。一次是他看到几个穿着布满污渍工作服的粉刷工胸前挂着牌子,上书大红字“刮白”;另一次是他看到广场正中央的旗杆上挂着的那被猛风撕裂只剩一半的红旗。
他的内心升起一种悲。然而心情都是容易平复的。他知道自己的悲总是有限度,有疲劳感的。
他一边走一边回忆起自己的初中生活。有个名叫wl的女生,不漂亮,但很清丽,成绩很好。同学们都传说wl与男同学wx有着恋人的关系。而这位男同学wx正好是他初中时期最好的朋友,他与之形影不离。偶然的机会,班里调座位,wl被调到他同桌的位置。那时的他是班里桀骜不驯的野马,成绩也不赖,在班里排名中上游。因此许多女生都暗恋他。wl性格较为开朗,他经常与wl说笑。一天他照例跟wl嘻嘻哈哈,渐渐的说笑升级为了打闹。现在他回忆起来,大概就是所谓的打情骂俏,只是自己当时年纪小,感觉有些懵懂。他与wl都有些激动。wl用一种粉面含嗔又刀里藏笑的眼神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盯住了wl的眼睛。忽然,wl猛的抓起他的胳膊,使劲把脸埋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下去。等wl松开口抬起头,他清楚的看到了wl脸颊上的绯红。然而他却不太和时宜的注意到,自己的胳膊上,留有一块wl嘴里残留的饼干渣。被口水浸的黏糊糊,粘在他胳膊上的牙印中。他和wl都看到了这块饼干渣。本来他正处在突然与异性身体接触的兴奋之中,这块饼干渣的出现却一瞬间使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复杂的尴尬和羞涩。他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在wl的注视之下该如何处理这块饼干渣。
青春的回忆还在,有葡萄般的甜,也有葡萄般的酸;然而青春却已不在。那种少男少女间朦胧感情的回忆让他体验到了葡萄籽般的苦涩。那是一种无法得到理想中的美的苦涩,那是一种对光阴荏苒感触万分的苦涩。
夏日的热风苍凉。万家灯火璀璨。
s城迎来了它的黑夜。
不知不觉他已站在了家门前。
他把钥匙插在防盗门锁孔里,下意识向左旋转了三圈。
门开了。一股浓烈的炒辣椒味从屋子里扑面而出。他被呛得连连咳嗽。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母亲没有开吸油烟机呢?
就在这当,他的母亲身上扎着围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一见到他,就不断的唠叨起来:“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
他猛的注意到,母亲的眼角有泪痕。他失去了判断,不知道母亲的眼泪是否是被炒辣椒呛出来的。
一瞬间,他的心像被鞭子抽打了一般,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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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ybody in the house says whoah,and everybody in the house says ye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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