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一女子深夜勇擒俩色狼

孙香汗

昨天深夜，估计十二点钟左右，我在房间里看书，突然听到外面有异样的声音，好像有人喝醉了酒哭喊着，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在劝他。我犹豫了一下，穿了双拖鞋跑出去看。我看见远远的路口处，两三个人影七倒八歪的纠缠

在一起。我听见女声高叫着，我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好像是叫他起来，别赖在地上，看来他醉得不清，拉也拉不起来。我又听见一个男声说，大姐我求你了。他为什么要求她呢，她威胁要离开他这个醉汉吗。没听见过这样

求老婆的。人影突然多起来，有个雄壮的男声说，逃，你小子逃哪去呀。啊呀，好像有个人打了一个人一拳。那个人躺在地上。女声说，别装死！起来！看来局面已经得到控制，我三步并作两步赶近了看。寒风吹得我凉唆唆，只穿着一件毛衣啊，我夹紧双臂。已经围了十几个人了。我一下子就把他们的关系看

清楚了。那个矮胖的女子是受害人，因为她看上去气咻咻的，头发也有些散乱，有些女人围着她问长问短，她好像是附近谁家的新媳妇，而她们也是附近谁家的媳妇或新媳妇了，看来一向都很有共同语言；至于那个匍在地上好像被汽车撞到的人就是作案者了，看来就是他刚才被人一拳打倒，他的手被一个人拧着；那个人在那一刻看上去比较威猛和高大，看来就是他刚才一拳把人给打倒的；旁边有个长头发的个子高高的小伙子递给他一根烟，大哥，抽根烟。看来是在求情，看来是倒在地上的人的同党，听他的口音，看来还不是本地人呢。大哥说，我不抽烟。听大哥的口音，可是正宗的

北京人啊。旁边还有个男青年，穿着皮夹克，旁边一女的好像是他的女朋友老婆或者姐姐妹妹什么的，那女的说，我刚和浩子回来，正打弯呢，就听见XX（我听不清楚）的声音，我还以为跟租房的在吵架呢，一听声音

不对。XX说，租房的我才不会跟他们吵呢，我跟他们客气着呢，就算不付我一个月的房租我也不跟他们吵，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事，这两个小流氓，你别装死，起来！大哥拧着那个人的胳膊，喝道：起来！那个人一动不动，真的

很像一具有时我们可以在路上看见的被车撞成无知觉物体的人体。大哥拖着他在地上滑行了一段，小伙子在求他。大哥竖起手指，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住嘴，一会儿把你也

逮起来。这时我看见大哥手臂上的红袖章，看来大哥是联防队什么的干活。你再不起来，我就拧断你的手，大哥说。那个人大概吃痛了，马上爬起来，又马上跪在地上说，大姐我求你了，求你了！也是外地口音啊。大姐说，别求我啊，现在你求我了，刚才你乱撞过来，手乱伸。旁边一个媳妇说，XX，你真是

勇敢啊，就把他们逮着了。XX似乎嘿地笑了一下说，他一伸手，我就把他揪住了，一揪他他就往地上躺。大姐，您真的误会我们了，小伙子说，我们是躲车。躲车有往人身上躲的吗，还伸手，这样这样这样，大姐在一个媳妇的身上模拟着，她的手直往她胸口里钻，还这样这样，捏！？大姐在媳妇

身上模拟完之后，又到大哥的胸口模拟。大哥这下完全明白了，你们这就是耍流氓，躲车？捏人家女人乳房！你们哪里的？小伙子说，河北的。河北哪里？XXX那边的。干什么的！？找工作。深更半夜出来找工作，还捏人家女人乳房！？身份证呢。没带着……我回去拿。别回去，就站这儿，一会儿

跑了。报警吧，报警吧。媳妇们说。大哥掏出手机。那个跪在地上的人站起来，原来他是个小个子，去拉大哥的手，大哥喝道，松开！小伙子也去拉他的手，大哥喝道：松开！他们都松开了。小个子说我去解个手，我去解个手。他慢慢地往人堆外走。大姐追上去，拉着他的衣领把他揪回来，待会儿

警察来了，你爱怎么解怎么解。小个子被她拉回来，挨着一棵树蹲下来，小伙子好像在说小个子身体不好，有病，过了一会儿，小个子哇哇地吐起来，其声惨不忍闻。小伙子又说，今晚他们喝了点酒，有点醉了，做错了事，现在向大哥大姐们认错，就放他们走吧。大哥说，喝了多少酒啊。小伙子说，一瓶啤

酒。一瓶啤酒就醉了，四周的人放出不屑的声响。我也觉得这两个人的酒量可真的不怎么样。小伙子说，大哥大姐，我们真不是那种人，真是那种人刚才我们早跑了，你们真的误会了。是啊，我也在奇怪啊，刚才就一女的，你们还逃不了啊，就算现在想逃也没什么问题啊，你们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现在这里

就两男的，大哥和那穿皮夹克的，我看大哥的啤酒肚可不小啊，那穿皮夹克的瘦不伶仃的，一看就是那种怕老婆的软种，再剩下就是七八个叽叽喳喳的媳妇了。跑啊，跑啊！你们怎么就不跑呢，我就远远看着，肯定不会加入追捕队伍

的。我揪住了，你们往哪里跑啊，大姐大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哪种人，等会儿警察来了，你们跟他们说去，大哥说。大哥这时才想起刚才的报警电话还没打呢。他掏出一本小本翻呀翻翻呀翻，翻了一会说太暗，都看不见号码。有人说就打110吧。大哥没听，继续翻。有人拿了一盏应急灯出来，雪亮的灯光照着

大哥的手，大哥的手机不错啊。喂！我是关节（音），我这里逮着两个小流氓，摸女人乳房，是，摸女人乳房，乳房（人群发出一点笑声）……是，就在XXX南村马路上，39号垃圾站旁。看来大哥的名字是关节，关节还在派出所认识人呢，当地人的势力真的是不可小觑啊。我们这片就是外地人太多，一个媳妇感叹说。冤枉啊，我们就是外地人，我们可不像他们那么坏，一个推着

自行车的女孩娇滴滴地嬉皮笑脸地说。这时有个人影在前面的厕所前徘徊，应急灯的主人发现了，立刻一道雪亮的灯柱笼罩在他身上，原来是个衣着邋遢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女厕所前，灯光一照上他，他才恍然大悟，立刻走到对面的男厕所。一个男的上女厕所……应急灯后面的声音说。我看太黑，走错的吧，旁边一个声音说。我看他是成心的。不管怎样，反正那个人走进男厕所了，我们的注意力

又回到了这两个小流氓身上。但是大家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关节也没想出什么新的问题来盘问他们，大家默默地站在路边，站在寒风中，偶尔有几个过路的骑车人，一边骑过去一边扭过来好奇的头。我的脚趾冷嗖嗖的，寒风顺着我的脚杆爬上来，哎呀，我只穿着单裤呢，看来警察不会这么快到，事情不会很快有新的情节。我乘机跑回房间，穿了双袜子、条棉毛裤和件外套再

干出来，人群找到了话题，在议论警察行动的迟缓，如果不是关节、大姐及群众的合心合力，坏蛋早不知跑哪里去了。大家又等了一会儿，关节的手机响了。是，是我报的案，两个小流氓，摸女人乳房，摸女人乳房……在马路上，就在马路上，39号垃圾站旁边，你们在……噢，顺着马路一直往北来就是了。嘘，来了，我也马上可以回去睡觉了。过了几分钟，长长的警车到了，下来两个胖乎乎的警察。人群肃静。关节迎上去说，来了啊。警察没有理他，看来这两个警察不认识他。关节指着那两人说，他，他，就这两个小流氓，摸女人乳房，他动的手，他是一起

的，没动手。一个警察低下头问蹲在地上的小个子话，小个子回答了，都听不清楚，很快小个子站起来，走到警车边，积极主动地说，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警察跟上去，突然说，哎，你脸上的血怎么回事。接连问了好几遍，小个子说，刚才他打了我一下。警察回过头来，说关节，你怎么打人啊。这俩小子想跑。跑你带住他不就完了，不能打人呀。我赞同警察看问题

的角度。逮不住他呀，我衣服都被他扯破了，大姐在旁边说。警察打开后车厢，说，趴进去。小个子趴进去了。警察没对小伙子说趴进去，小伙子也趴进去了，警察关上车厢，蓬！另一个警察问关节你们有车吗，关节说没有。大姐说要么我们骑车去吧。警察说不用，你们就坐我们车。警察都坐

进去了，关节和大姐也坐进去了，车门蓬！蓬！警车发动了，警车打弯，警车开远了，后车灯一闪一闪的，远处又一打弯，不见了，车轮滚动的声音也听不见了，人群渐渐散去，夜幕下的城市又恢复了宁静。
20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