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邱志杰新书之《重要的是现场》[转帖]

彼地

先开个玩笑，不过不是玩笑，是真的，邱没写出来而已。
“记得布展时，我在场地上空用松紧带刻度尺悬挂了一块砖头，我想制造一种危险的感觉。那个展览的策划人朱其走过来对我说：“你不应该用砖头”。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应该挂一块称砣?”，他说：“对呀!”我说：“哈哈!”。第二天晚上，一位批评家王林先生好象发现了什么似的跑来对我说：你应在那里挂一个法码。法码和称砣，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邱是非常好的艺术家，一个艺术家能自觉地考虑到这些深入的问题在中国是不多见的，但我觉得他的想法是忽视了一些问题的，拒绝主观语义的指涉并不就是退回到审美（感性）主义中去，否则安迪.沃霍的肥皂盒子做了什么？

KAKA

什么安迪.沃霍的肥皂盒子做了什么？

彼地

没有语义阐释，仅仅在视觉效果上，那个肥皂盒完全是和超市里的肥皂盒一样的东西，重要的是现场吗？
当然邱完全可以不认同那肥皂盒是艺术品，那么，这同时也说明，邱的理论是他的创作准则，他是在主观上忽视了语义的。

KAKA

我不知道你的“语义”在你的文字中是什么意思。那场“大讨论意义”已经过去近十年了，我听到这个词就头疼。
  1.在“概念主义”艺术中有个前提，就是“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高明路引语，他的出处我不清楚，但我觉得有道理，也和我对当代艺术的理解接近，所以在这里引用）这个说法，用在当下的林林总总我相信是没错的，邱的说法（重要的是现场）从这个层面上说绝对没问题。
  2.沃霍尔的肥皂盒（我没看过这件作品）在一个特定的展览现场可以生效。和它原来在货架上已经不一样了。我看不出邱的说法和这样的作品有什么抵触。
  还有说句题外话，有些学术的东西是毒药，害人害己

程度

受不了你啦,想不说都忍不住

"我不知道你的“语义”在你的文字中是什么意思。那场“大讨论意义”已经过去近十年了，我听到这个词就头疼。"

看得出来,你肯定饱受术语的戕害,正如我们大家一样,80年代很多术语在理论翻译潮中纷纷登场,这些形形色色的真假术语各自为阵,整个一巴别塔,虽然塔没修好,但我们不能就此不修了,相反,我们厘清术语,建构统一的话语体系以沟通语言才应该是修好塔的前提

"语义" 这个词怎么刺人神经了? 你不能看见审美主义,感性之类就闭上眼睛吧,说:"学术毒药害人害己",这么个态度太不上进了吧,闭上眼睛怎么能好好理解别人的意见呢,不能有人发表不同见解就说别人没道理吧, 嘿嘿,"有些学术的东西是毒药，害人害己" ,还满老气横秋的嘛>>
很抱歉搅了这个帖子的气氛, 可是我是觉得黑蓝是个说老实话的地方才说的哦

彼地

我说的＂语义＂是符号的＂所指＂，如果再问下去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那场＂意义大讨论＂已经过去了十年，我们还在讨论它，而且甚至更为必要．

那个肥皂盒子放在一个特定的地方为什么就生效了呢？是它在视觉上与商场里的肥皂盒子有什么不一样吗？当然不是，它们是一样的，事实上，沃霍尔只是把它们随便堆在一起，除了它们的语境改变之外，什么都没改变．

从观众的角度来说，我们看见那个肥皂盒，它当然就是肥皂盒，老高的话说的不错啊，但同时也说明这个作品不是作用在我们的感性（审美）层面上的．语境的改变，迫使了语义的改变，那个盒子依然是盒子，不过这个作品（包括它背后的那个把盒子换个地方摆的行为）却是成立的，而且它成立在观念层面上，而不是我们的感觉层面上．

我想我解释的够多的了，我不是反对邱，我一直在强调，邱的这篇文章是他自己的艺术准则，也是对中国当下艺术创作的针对，但它并不能成为一个评价标准，因为在那个肥皂盒子上，邱的理论失效了．当然你可以坚持你的观点，我也没办法，但我说清楚我的想法是必要和必须的．

哪些学术的东西是害人害己的呢？能否举个例子？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3-20 16:28:06编辑过]

苏文祥

KAKA的意思我理解可能就是讲的那些伪学术吧。

苏文祥

程度MM，你并没搅了这个帖子的气氛，相反希望你可以使劲的搅。欢迎你经常来搅：）

KAKA

按你们的说法，好象除了“语义”就是“审美”，这是什么逻辑，居然在这个层面谈问题，
还有什么“而且它成立在观念层面上，而不是我们的感觉层面上．”很多基本的问题都没搞清，用句南京话，叫“不能急罗”我真的没话讲。
  待我用空慢慢跟程度，比地二人来谈，

苏文祥

就在前段时间上海的那个展览期间，类似于邱那样的经历我也碰到过。下面有我的一段对话：
“这不就是为了表现那个嘛……，”两个人边围着我的床那边看边说。布展的时候。
“这边的射灯太亮了吧！？白天这边的效果很好的，比晚上好！你看——”说着把他的数码相机的LCD显示屏幕朝着我。据我的推断这个说话的人是成都来的陈默。
“现在这里的灯光强烈了，效果不好，没有下午的效果好。”他继续说。
“哦~，我准备要让一个睡个女孩睡在床里，要有点亮光才行，否则脸部一点也看不清了，”我指指床说。
“哎……，灯弱点就漂亮了，就漂亮了```”
“为什嘛？”
“那样更就更色情啊！你不是为了表现色情嘛！？”
“我这个作品没有色情的成分啊！，我没有要色情，色情跟它没关系啊！！”我有点火了。
“那个床，霓虹灯，药丸……，不就是那个意思吗，小姐，做过之后……”一系列词语，
“根本没那么回事！那只是你认为而已！！”我有点想跟他急了，我操。
…… ……
“他们小年轻有他们自己的想法的```”，另一个人说。他们一起朝另一个方向走开了。

邱的“拒绝主观语义的指涉”在我理解其实是反对的是那种观念直白的那种表达方式，如他说的“我不会蠢到认为‘标准是有弹性的’是个值得处理的观念”，我也是这样的认为的。如果硬要做一个色情的气氛，我想我应该有更多的办法，不至于叫你来教我怎么做。我也想做点别的，我不愿意让我所有的作品都按那种直白的方式来呈现，我想更高级一点点。因为按照那个“标准观念艺术”的标准去想出一件作品来，做个艺术家真是太容易了，谁都可以想作品，那还要艺术家干什么？！比如“费非飞”展里倪小燕、周滔、王辛夷、李颂华等人的作品莫不如此（一眼就看透作品要传达的观念）。其实仔细了解一下邱志杰的作品，他并没有拒绝“语义”、“所指”的，就是按他文章里看最多可算做“轻视”了不得了，他可能真的想干点别的（所以他提倡‘后感性’、讲现场）。但是观念表达直白的作品就不可以做了吗？我采取折中主义的办法。可以！但要做的高级、复杂一点点，要让别人感觉到你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重复的，就是说你一定要在同一观念类型的作品中做到无出其右，否则不要浪费精力。比如我认为做那种观念直白的作品一定要加强形式或材料上的要求。例如，一个录象作品用一台电视机播放就已经足够把要说的话说完了，但用3台呢？用20台呢？堆在一起呢？20个充塞展场各个角落呢？总之我个人现在比较慎重，在对待这一类作品上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表达与理解。一个作品中各个材料之间的互相作用，自动或被强迫的进行结构或语义转换的呈现和艺术家的最初设想肯定是有所出入的，往往还有这样的情况：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比如你本意是想表达A，但张三却理解为B，李四理解为C……；还有你本意是想表达A，但做的过程中却做成了B，或者A2，这都没关系。我觉得这正是实验艺术的魅力所在，有不同的可能性才好玩，我们想到什么就能做出什么就也太无趣了。但这里面又还有一个艺术观众或批评者的公共审美经验基础的，也就是说你表达A，如果就是那么一个简单的A的话，如果正常人的理解就不应跑到B上去，最多是A2，是3A，还是应该在A这个系统的，这又开始扯到那个关于“什么样的作品是好作品”的问题了。私人语言、江湖黑话不是艺术。安迪.沃霍尔的肥皂盒子放在美术史中看可能是不错的作品，但在当下，你不可能再用那样的方法做作品了，邱的理论可能不适用于它，但这套创作方法论对于中国当下的实验艺术模式化创作景象也许会有稍稍的改观。当然了，全然按照邱的理论模式创作也势必会矫枉过正。

欲图阐释变成一种习惯，中国的大部分批评家们心里总有种“你的心只有我最懂”的自欺欺人的自大情节。你凭什么？！当这样的阐释在批评家那里结集为一种话语暴力放大出去的时候，导致的受众的误读将是多么严重和可怕的事情，他们只能看到阐释，看到某个批评家的理解想象。最后实验艺术、展览变成了为批评家的阐释而进行的初级生产。中国当代艺术没有系统的批评机制和理智，中国的很多当代艺术批评最多只相当于小丑写作而已。因此，对比之下，我更愿意看邱的文字，那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艺术准则，应该是代表了一部分。我觉得批评家是要应该和艺术家一起工作生活的，最好还能一起创作，亲身体验艺术家的工作！我始终相信一点：有感而发。没有创作的快感体验，你如何写出来快感？你如何向别人转述快感？你如何研究快感？邱是艺术家，所以他有艺术家的快感体验，所以他的文字他的理论会不同于那些“纯粹”的批评。实验、革命总是先从最基层开始，从艺术家内部开始，而不应是批评家引领潮流，艺术家跟屁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