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转一些“很那样”的诗歌

横

以下是引用疯人院逃犯在2004-8-14 14:18:00的发言：
是不是有的叫"口语诗"?

“口语诗”是一个错误而且不负责任的命名
。。。我不认为我转的这些人的诗歌是什么“口语”
我之所以冠它们“那样”  是因为他们和我们传统上的诗歌
存在着巨大的不同  传统是这样的 他们不同于传统
所以他们是“那样”

疯人院逃犯

原来如彼~
我觉得它们确实有自己的位置~

横

哲别的诗歌


《楼房》

傍晚的时候（已经很晚）
天空发红（说不清什么颜色
但不是白天）

飞过的鸟（很小）
被叫成大雁
我坐在
床上喘气
看着防盗窗外面


《向问天》

小姐拿着点菜单
站在旁边说
我以为就要天黑了
我们扭过头
抬起来
看到一些天黑
过了会
才开始点菜

青蛙的骨头
扫到脸盆
鸡的骨头扫到脸盆
扫过的地方
是不是还有油
没有开灯前
天色从小王那边
的桌子
黑到财宝那边


《再问天》

他用手往上戳
说：“天就要黑了
真的快黑了
（肯定＋至少＋其实）×天黑了
我认为天要黑了
我以为天就要黑了”

他梳了堆斜的头发
蹦的时候
长裤和裙子
都是黄的
房间黄灿灿
黄的不能再黄
就他黑
一直让人盯着看


.《河水上涨的时候》

河水上涨的时候
是路过的时候
一堆干透的叶子
旁边焦黑
的木棍

河水上涨的时候
（不要闸门放下的时候）
什么都在上涨
半个西瓜
一只苹果梨

河堤上的人正在打羽毛球
一只白色的网球
正穿过空气（发出rou rou的尖叫）
砸向我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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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

1.加尔各答

加尔各答
就在加尔各答
有些人
的黄房子
要是继续黄下去
那该是
什么


2.大

大花园
所有的绿
都能让我忘了
肚子疼
乐的随时能
尿出来
想香蕉
包头巾就拿香蕉
苹果就苹果


3.绿

这里的绿色
是随便的
但又不是
一条短裤那么简单
即使很多条长裤
套上白色的
模特
穿上衬衣
那也不能说


4.从这里黄到看不见的那边

从这里黄到
看不见的那边
都是那里的房子
花园里的树
也差不多


5.给妈妈

张叶，你的脸
看上去像个篮球（没有更大的球可以用）
一只手都不能遮住
你半个脸
眉毛、眼睛、嘴巴
还有耳朵
细的像条线
多少喊
你都听不见
当我从垫子上
抬起头
你才蹲在旁边
不理我刚才说的
只是低着
有点吓人的脸
看着我

厕所里
慢慢想明白
刚才的梦是
1必理通广告（里面的头
半张床那么大）
2以前的事情
3很长时间不见

横

老蜡的诗歌



▽《日记》
星期天 阴
我坐在教室的课桌上
看着玻窗外面
玻窗正对着学校大门
学校的大门正在修建
建筑工人正坐在旧铁门上
抽烟
旧铁门上长满了斑
这时有对恋人撑着花伞
正走过他们身边

星期天 阴
我坐在教室的课桌上
听着收音机
心想今儿下午
太阳一定会出来
心想今儿下午
太阳要是不出来
------



▽《陌生人》


因为你看了我一眼
所以我看了你一眼
因为你笑所以我笑
因为电视里笑所以我们笑
因为你在抽烟
所以我在抽烟
因为你吐了一口痰
所以我去了厕所
因为电视完了
所以你走了
所以我走了
所以我们不认得
因为我们不认得
所以他妈的电视完了



▽《进化》


他刚退伍回来
在刚退伍的那晚
他在发廊找了个妓女
在性交当中
那女的突然停下说
我的命好苦的
在最后付钱时
他多给了五十

当时我还真的多给了五十块
他妈的真倒霉
那女的还有病
老子回来打了半月的针

你干吗不找个女朋友
弄回家
既方便也安全

前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他
和一个女的挽着手
他看到我
脸都全红了



▽《思念》


她给我买的衣服有些大了
但穿着还是挺漂亮
而且还是名牌
现在它的衣领有些烂了
我还穿着上街
朋友说很假
我也觉得
我说衣领上还有她身体的味道
它总让我想起那天晚上
那时我们都不好意思
她老用我的衣服遮她的脸
现在我知道这衣服是补不好了
我就拼命的穿
直到有一天真的不能再穿了
或者我再也不想穿了
这谁说得准
桃
你现在再买衣服给你的新朋友
别和我的牌子重复了
我想着烦



▽《张勇》


之一：档案

张勇1977年10月8日出生
男 重庆万州人
家住重庆万州白岩三支路9号
身高1.74米 体重58公斤
血型:A

之二：采访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
本想做名发展教育的老师
但进了警校
现正在重庆大石坝派出所实习
刚送完一个涉嫌抢劫的嫌疑人去刑事拘留
那嫌疑人刚16岁
我觉得可怜 临去时
我叫那孩子出来后要好好学习

之三：追踪

现在是晚上10：26
张勇正在disco跳舞
和一些不相识的朋友
他们喝红酒谈论姑娘的身段
和胸部以及中美关系
晚上12：31
他趴在书桌上写诗旁边放着收音机
正在叫讲男女生殖健康
……
他总是这样

之四：反映

张勇家里有四口人 他是长子
他爸是警察 他妈是工人刚下岗
他兄弟在万一中复读高三准备考大学
家里每月能收入一千来块
据说他爸在外面还养了一个女人
他兄弟也真是的



▽《魔咒》


我说停
于是都停了
我说你过来
于是你就过来了
我说不准笑
于是你就停在了笑里
我说你是混球
于是你就成了网球
我把你向墙上扔去
弹回来 向墙上扔去
弹回来 再扔去 弹回来
塞进茶杯 泡胀 掏出来
捶扁 捶平 捶薄
薄成一张纸
用圆珠笔草书
"杀人者武松！！！"
我说开始
于是都开始了
我说笑
于是都笑了



▽《我他妈的》


晚饭后她就躺到沙发上把又长又枯的头发扎上头顶象鸡冠又把汗背心卷起来
就拼命的往下滚肚子上的肉旧沙发的皮

我说你在我脸上亲的那一口可真够肉麻的

她说屋对面的飞机场终于落成了飞机来来往往的领导们在那边剪彩
你说你买菜的时候还遇见那领导向你打听厕所呵呵呵呵``````
她盘起腿坐着腿又短又粗脚丫的烂趾一痒她就使劲抓抓出血便没事卫生纸上全是污血象些死苍蝇

我说今天下午我那矮个子同学不会再莫名其妙的迟到了昨晚上他爸在医院顺利的死了
因为一种疾病刚好在保险公司的疾病保险范围内
她说楼下开面馆的大婶生意特别好桌子越摆越多都摆到人行道上了
儿媳妇也特别漂亮那大婶吵架也特别在行

于是我们就吵了一晚上摔破了两个茶杯第二天她堆着笑说你写篇文章贴到墙上表扬表扬我，
我笑她神经病

她说她命犯克刚一生就死了娘爹倒好当了村支书还是被别人斗
她说她可不是这种人
她说生老弟那年刚好邓小平上台改革开放
她说那年大舅跑到北方追债赔进一条腿
她说你们将来都会当官发财因为我们都是天上下来的畜生
她说她的心都给我们吃了

我说你堵着门不让爸出去我躲在门缝看着你们偎在床上被子红得象血
后来我悄悄上了天台接了个南瓜垫在屁股下象要孵个什么

她说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性病广告就好象在通缉什么要犯
（我知道你担心这问题常监视我的内裤你关着门洗洁尔阴就半个多小时我也站在门口监视着所有想象）

于是我想象你穿着花棉袄在公社的晒坝上教幼儿园的孩子跳皮筋两个小辫晃得晃得
身后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金色麦田大家还得齐声唱大海航行靠舵手然后你妈在灶门口被你爸打死
面粉寿衣到处都是

我说今年冬天我决定穿左丹奴你也这么觉得你织的毛衣真够难看的
我说我在重庆读书我不停的逛街到处乱窜就象你的嘘寒问暖
我说楼下刚死老婆的王叔叔来找你了
我说我说妈你看看我
我说妈我该有多爱你



▽《我们会在一起》


你说累了
于是我们坐上电车就回家
回到家中我拉开窗帘
窗外阳光灿烂
就象许多的鲜花
在我们身上叮叮当当的开放
我躺在我们的床上
床单刚洗过很香
我想抱着你
但使不上劲来
直到天黑的时候我才
想起一句话来
我们会在一起
在今晚 还会有一群可爱的孩子
围着我们跳舞
你看着我慢慢的笑了
笑得很模糊
你说困了
于是我们裹上被子睡了



▽《温柔》


我们的经验全来自小说
说话都象念课文
不该停的地方停了
不该吻的也都吻了
然后就结了婚
现在有个孩子叫小虎

她说她现在也不怕婆婆了
逼急了
小虎帮着哭

关于她的男人
她说她男人很害羞怕生人
谁要不信她就老火

于是
她就笑了
她一笑总要用手捂着嘴
显得很温柔

谁也不知道
她什么时候开始
拼命的做面膜
拼命的跳有氧舞



▽《错位》


她轻轻的把我的手放在她的
左乳上
红着脸问我
你是否已感觉到我的心跳

横

苏菲舒的诗歌



第一部  一根草

一
或者根
或者草
我想说草
一个事物
不是一座城市
或者
一个别的
它应该是草
应该有草的样子
应该有叶
有茎
是绿色
或者
是别的颜色
应该有
它是自由的
或多
或少
在山上
在平地
在农作物丛中
在屋前
或者屋后
你有时候可以在意
或者不
有时候你是这样的心情
这关系很大
有时候
它沾着泥土
有时候
被雨水冲得很干净
很绿
好看
有草香
流绿液
这在你想象之内
有时候
你还得放开想象去想不可以想的
这样很有用
比如说草
小时候
你割过
你除过
你种过
在巴镇
一个叫巴镇的地方
你看着许多根
是草
它们进了
牛嘴
羊嘴
猪嘴
而现在是一根
它不能填饱
任何一个动物的肚子
这有什么关系
它还是草
增加的只是数量
有时候
它可以是干的
它可以给动物吃
或者干别的
它可以
与草一起
与猪一起
与人一起
有别的用
你可以像理解草一样
理解一根草
那么
就应该
想到一
你可以说草是一
或
草是一根
都可以
你还是应该多说草
它可以给你想象
你可以
看到
听到
闻到
触到
给你一不能给你的
你可以很充实
因为有了草
而不是一
你也可以说
一别的
或者
别的一
但
那就不一样了
还是说草
各种各样的
当然
你一说草
你就会想
什么样的草
这个你可以去想
这与你的
生活环境
地理条件
有关
与你现在的心情有关
还有别的
当然
你还会去想
各种草
它的用途
各种草
各种用途
可以是药用
可以充饥
可以其它
你会想起
还是小时候
你现在如此地容易想起小时候
你把一根草压在书里
你会想到知识
有用的或者没用的
你的一个朋友说
知识就是菜
必须的
奢侈的
你认为
它们可以生出别的
可以是知识
你确信
你那么认真
还有什么不可能
在那个时候
你能想到的就是你的
现在不了
你不再去想
有时候
偶尔想起
就过去了
现在
为了写草
你看了与草有关的书
有关农业及其它知识
现在
也方便了
你可以
上网去查
你打上字
草
出来的让你不知所措
怎么说上你了
还是说草
与泥土更近的
你会觉得更踏实
从前
你不停地
在上面走
你赶许多路
在路上
你遇见草
有时候
你停下来
有时候
你急着去办事
不过
你有更多的时间
去看
去想
冬天
草枯了
黄了
你点上一把火
或者是别人
你看到火向前扑去
许多鸟在怪叫
飞走
而现在
又是春天
你有时候
到公园去
有时候
是两个人
你看到
草，又绿了
















第二部  一头猪

现在
来说猪
不是一根
是一头
首先
我总会想起
它躺着
要不就是奔跑
蠢蠢的
一想起来
就是这样
后来
我在现代汉语词典中
找到它的样子
猪：
哺乳动物
头大
鼻子和嘴都长
眼睛小
耳朵大
脚短
身体肥
肉供食用
皮可制革
鬃可制刷子
和做其他工业原料
当然
还有与它相关的一些
比如说
猪倌
这是指
专门养猪的人
还有其它一些
我在这里就不一一列出了
另外
有些地方还叫它
猪猡
是猪——猡
可以这样叫
来，对
就是这样
在西南农村
家家户户都有
有时是一头
或者说几头
有时有一头母的
那就会有
这样一种可能
许多的小猪
或者叫猪崽
一大群
趴在母猪身下
吵着叫着
有时候
就安静地睡
这时候
我就会
端出只小板凳
坐在旁边
有时候
有阳光
更多的时候
没有
我有时候
一坐就是很久
现在来说说一
是一这个数
或者数一
总之
是与一有关
你也可以
选择与一有关的任何事物
任何人都可以
做出自己的理解
那么
就只能是
任何不同的东西
我说的是
猪
猪一
猪一头
这便是唯一的
接着说猪
可以想
一头
单一的猪
当然可以说
猪的种类
它的习性
它的其它
与草不一样
差别很大
猪是动物
人称是
我
第一人称
而草是你
它是第二人称
那么
它与人的关系
以及其它
还是在巴镇
我认识它
从它四条腿走路的样子
从它的神情
从它的别的特征
我从其它动物
和人中认出它来
而后来无数次
我也无数的
在各种类型的餐桌上认出
它的局部
有时
我总有去还原它的冲动
看它在走路
有时是奔跑
有时躺在烂泥中翻滚
然后又起来
浑身是泥
有时
看它的风光
其实
你也可以
把它看成一个字
猪
就像我前面
所做的那样
足可以还原
一个字面上的猪
可以不带情感
猪
离我们
不如此远
在眼前
这种感觉
在我现在的理解中
我相信
你也可以理解
一头猪
与其它的猪
不一样的
是大小
还是样子
还是性情
还是
我们不得而知
到此
我说清楚了吗
对于猪
我认为没有
那么我企图去
说清楚它吗
我有些不明白了
某个夏天
猪们来到田野
在阳光下
在庄稼的旁边
在树林的后面
在河流的前面
一头猪
靠在树干边
它就那样靠着
就是靠
另一个场景是
猪们在动
一头猪
东看看
西看看
树上的树叶
还很绿
有时候有风
从南边吹来
是树枝在动
再一个场景
我坐在屋里
我有所想
我就呆着
我听得见
在远处
它们的叫声
后来是它
只是它
与别的不同
我是这样去理解的
我是个经常吃猪肉的人
但很少想起它
我是说猪
现在
为了写这首诗：
一头猪
我让我想起它
一头猪
在清晨
从远处来
从深处来
这种感觉
不在我这些文字中
在之外































第三部  一个人

最后
就来说人
人称指定：他
或者她
或者说
她或者他
第三人称
其实
也可以是你
或者我
没有区别
或者说
植物
动物
或者就是人
一个
不同
相对
这是区别
我们可以像理解聪明人那样
去理解一个人
是一个
正如
人们所说
他是聪明的
或者说
他是一
或者
他是一个
有时候
事情就是这样难以理解
需要去理解吗
不需要
那就对了
我们去看
仅此而以
就是没有别的
比如
一条狗
它的主人
是一个人
以及它
它游戏的一块石头
为什么说这些
我是在说服你吗
有用吗
没用
还是不要说
我们来说人
一个人
或者
人一个
也是在巴镇
一个叫巴镇的地方
你可以说
它就是这里
或者不是
都可以
先来说
旁边的人
他的邻居
下雨天
他有时候出门
她经常会看见
或者他
背着蓑衣
戴着斗笠的样子
从他的窗前经过
另一个他
或者她
有时候
扛着锄头
那样子
总是让他去想
那时候
他总会明白
劳动的重要性
以及别的什么
还有那场雨
不是随便一场
只能是那场
是雨
与后来的不同
就像是
他做过的某一件事
只是某一件
不是某某一件
这很奇怪
有时候
是晚上
他总是看到那个人
是一个
那个做法事的人
那些道具
那些像道具一样
绕着他的那些事儿
许多年后也一样
还有
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
那个他最亲近的人
他立在一段钢管边的样子
那口棺材
那些人群
不是一个
后来
他无数次
这样去看
往后看
他有时候会害怕
或许某一天
他会再也看不到这些
于是
在他的生活中
经常出现阳台
在阳台上
只能是远看
却什么也看不清
想到那些事
他终于感到
那仅仅是他
只对他有用
他也终于看到
那个总是站在门口的人
是他
或者她
有时候他在等一个人
是另一个
像从前那样
他更多是站在门前
台阶下满是青苔
看远处的森林
有时候是
高山
湖泊
河流
大地
或者是远处的城市
有时候
再抬高头
看太阳照在远处的阳光
或者说
有时候
他坐在
离家不太远的河边
就是坐
有时候
把脚伸到水里
脚被水抬起
或者更小
小到走路
都有些摇晃
那样更好
那样子就像回到以前
那时
天很黑
他一个人从远处回来
就是那个样子
在黑夜中的样子
好了
不说这些
现在来说说别的
比如说
从前
他听过一个故事
后来他再也想不起
那故事的内容
他想过无数次
到最后不得不放弃去想
但他仍记得
从前
他听过一个故事
他记得
它很有趣
还是他
可能有些不一样
与从前
但还是从前
从前之后
总之
是某个冬天
在冬天
他通常会怎么做
于是
他会去想
或者她
那么说
他或者她
就是一个人
就是他或者她
有时候
他抬起左手
有时是她
有时候
她抬起右手
有时是他
就这么简单
就像一个人
只一个
有时候坐在夜里
夜很黑
很静
他看到了
她听到了
有时是他
或者她
一个人
坐着，就坐

2003年5月4日～10日初稿
2003年8月28日定稿

横

9的四个词语


《实在》

没有需要的词语
不出现
感到诚实




《复数》

感触通常是复数
一些
或者那样这样
抒情就是
叶子落在街上
雨水的味道等
随意开始
结束或悬挂着




《平面》

生活是一个平面
走在上面
就是高度和立体的
旋转




《节约》

节约
是一个暗示
一个癖好
一种无法出来的果子
但肿着

横

当 的诗歌


+过年+


叫么子叫
你跟我听好
今天下午
我就去浏阳
晚上七点
你在广场上等哒
嚼完槟榔
天上就会
炸响盆花


+姑姑+


我不是你说的
那个要不得的女人
南门口一带
十个有九个
都晓得我的名字
我蔡圆圆
站在冰天雪地的马路边
乱讲两句话
又不会死人


+我的大学梦+


对河有好多树
还有好多学生
我骑哒自行车
背个军书包
也象个上学的

走潇湘大道
沿途有几个学校
我看哪个门开得大些
就去哪个学校


+芙蓉王+


上次哥哥告诉我
十六中后面
有个无名粉馆
肉丝粉好洽得不得了
下粉的妹子
蛮韵味
我约好志勇
中午空住肚子
我们
不见不散



+沙马子的梦+


浏阳河有九道湾
火车站拆了
放到第九道的
外面
空出来一片
种上交错的杉木林
我们就可以骑马
牧羊 天天
穿梭不停了
我老妹系哒红围巾
我提哒灯笼
跟在后面
抽我的软白沙
想一想
要是到了九十九岁
我们一共会骑死
好多匹马？



+回家+


五一路太宽了
我喜欢走
韭菜园里面
她们不听我的
要走小天鹅那边
走到一起的
时候
我手里多了本
杂志


+这个夏天+


热天气热
我看见每个人都热
不想穿衣服
只想住在水里
我告诉我堂客
我有个念头
我们一起跳到湘江中央
那里水多
还有鱼



+找电+


今天晚上
彻底停电了
我也
彻底解放了
我从家里出来
往有电的地方走
走到军区门口
我看见两个哨兵
一动不动的
大门两边
亮哒巨大的光芒



+哦该+


我心爱的小猪
你们哦该都长的
一模一样
哦该
你们都喜欢卡车
在上面挤成一坨
每次看见
都记不住你们的脸
这次错过了
下次又一样



+外婆+


要是秋天
我再怀一次孕
我的妈妈
会又瘦回去
现在
她看上去很胖
儿子一看见她
就要喂奶



+往事+


有一年我从左家垅
一直走到了火车站
那时侯年少
宝里宝气
很多人喊口号
我却唱起了歌
这支老歌
叫〈爱在深秋〉
二00三年六月
我站在珠江边
又唱了一遍


+亲爱的+


她就是脾气太大
其它都好
特别在冬天
她给我好多温暖
两只手我抓哒
就开始睡觉
我做梦梦见
她把我变成棉花
我还被扯下来
被她吃掉



+卖花姑娘+


细妹子
好可怜的
你看现在
么子天气
点牙子衣服
你还捧哒玫瑰
在广场流连
我又不是
和志勇谈爱
我们买下鲜花
是想你早些回去



+丢+


你听见湖水响了几次
我的石头丢完了
接下来丢贝壳
那片黑色的
我有点舍不得
它的样子
老是让人想起麻雀别
麻雀别去广州了
去了多少年？
反正
颜色还是不变的






日记+


上山的开始
我还不敢挨你的手
我们走的地方
静得脑壳发晕
后来登上一个天台
我才碰哒你的大衣
我说我们还可以
靠近一点不
我们靠近的时候
下面那桌麻将
霹雳哗啦地
叫了起来







+我爱龙卷风+


我画了一队超短裙妹子
在桥上走
又画了我开哒轮船
远远的过来
我还带了几个水手
举哒喇叭
作死地唱歌
轮船和桥墩快要交臂
我又画了
一股龙卷风



+老井


有口井
不是水风井
也不叫白沙井
是铁铺东街上
娭毑老房子后的
一口老井
小时侯
自来水还没接通
每天早上
姑姑要挑水
有一次
我也跟哒玩
黑绿黑绿的井口
长满了青苔
往里面看
是一面大镜子


记得
我和姑姑的脸
那个大木水桶
都一起
深深坠了下去






+爷爷找爸爸



一个人
湘江边走
现在说出来
他是我爷爷
那天
爸爸去游水
一个下午了
还没上岸
爷爷找了一气
打鱼的人说
先头有几个细牙子
一起拱进了竹排
爷爷一望
那黑黑的一片浮在江边
怕是真的
有几里路那么远





+滚铁环


很久以前
这是个游戏
现在看来
是体育运动了
那时侯
满街的小屁股
白天黑夜
推哒圆圆的大铁环
到处乱窜
窜哒窜哒
小屁股慢慢就窜成
大屁股了







+消夜



和兵老倌
在二马路教堂边
消夜
摆了啤酒
凉拌韭菜
还有卤猪耳朵
他忽然说
教堂里的神甫
晚上出来吃消夜的不
我说，他们关了大门
一边看经书
一边
嚼花生米

横

发现一个叫“桥”的妞的字很有特色  

练习夏天

桥
  



1、
我渴望回到那个夏天，世纪未
有人手握藤条，跟在身后，他想抽打他自己
一个有罪的人，我喜爱他眼神里的无奈
我怀念那个夏天若有若无的风
和若有若无的爱情
所有的音乐都在怀念那个夏天的稻草，它们真香

2、
他在继续说谎、恋爱、悔约、踢球、摔断右手
这些年，他经常骨折
他爬上我喜欢的那棵树，摘掉叶子
最后他跳下墙
那个夏天美丽的傍晚，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躲在门的背后
今天早晨他来到我的门前，他在树上，对我说：
“这些年，我一直在偷情”

3、
我沙子一样笑起来
潮水一遍一遍地淹过我，我沙子一样笑起来


2004年8.13日 3：35

流浪的麦子

都看了
不懂
我昨天可能不懂
于是想
也许明天能懂
明天到了
还是不懂
你说
不懂就对了
我信了
到现在
我还是不懂
有一天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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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

张羞 的诗歌



《重逢》
我看见彩虹
在一辆出租车上
很快
我又看见
一只喜雀
飞过另一辆出租车
停在路边
类似于
我能想到的那样
重逢
也不应该
有什么意外

《划一根》

1。划一根什么,火柴
我们没有
三个人住在同一个房间
在一起
这不是我们自己
说了
就能算数的事
小虚，他两手空空
他什么也没有
他走过来向我，说：
划一根。

我坐在床上，划一根火柴
当然没有
我没有穿裤子，也
没有梳理头发
我拿起树枝
划向空中，这是整个三
四月份的我
在北京的所有活动，我想。
一根不够
那就再来一根

2。可是，划一根什么呢
我摆好姿势，等待
竖给我拍照片
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竖说
还没说完
就走到我面前，来
划一根
可是，划一根什么呢

划一根船吗，我们又要去
哪里，才算是
我们要去的地方
在那里，也许
根本就没有
我们的童年
我们划最大的一根
我们，差不多
只有最大的

好吧，来吧哥们
忘掉
我们的童年
这样的夜晚还算安静

3。要敢于把一首诗写长
我这么说
甚至会
得罪一位朋友，他说：
不要把一首诗写的太长。
但没有说
不要把一根火柴写的太长
我们热爱火柴
就象我们
同样热爱诗歌，这些
都是假的
我们热爱自己，是因为
它能燃烧
这也是假的

4。真的东西我们不需要，我们
需要的
只是划一下
轻轻的，或者
重重的
随便什么，划一下
也可以是
划一根，比如
划一根生活

比如说划一根金子
再比如说，划
一根栽满绿树的马路
这不好
这很不好，划一根
最好的东西
当然是火柴，一根不够
就来两根
不够
那就再来一根

5。总共三根火柴
划一下
少一根
划两下，少两根
剩下还有一根
不是你的
就是我们的


《串》

一直是最新鲜的，两块肉
被穿起来
用不大的针

他很旧
我看不清楚他
是不是沮丧的表情
他把褪
交叉在一起
手分开在两头
象一个串字
很串，我问
身边的喝酒朋友：
有什么东西
能被看到
但又是没有的。

在需要长久停顿的地方
我会换行
我的问题是个迷语
那些热爱
画画的人
更容易猜出正确的答案

《此诗献给1979年的张羞》

1。还没到喝酒的时间，北京的上午
阳光不算明媚
灿烂，离开它已经很远
玻璃墙壁的房间
我坐在椅子上，要写诗
写一首
献给自己的诗
这很奇怪，我不知道，我的一生
还没完掉
怎么度过这剩余的时间
很明显
我没什么经验，又从何说起
我把它们忽略了
大把大把的阳光
还没到来，我要等待一些时间
过去，顺便把自己给忘了

2。椅子很舒服
一条红颜色的椅子
一直是很舒服的，很
是一种形容
表示非常，特别的或者
仅仅是我
想强调舒服的重要性，1979年
我舒服的出生，在
不大，但安静的农村医院
哭声响彻整个村庄（或许
还会有什么流星
划过天空），这些
我完全不知道，我
记不起来
我不能做到
去幻想
这些似乎没发生过的，我
不能肯定
我的意思是
25年过去了，一群鸽子
飞过窗户
一些云慢慢的消失
被看不见，而我
恰好坐在椅子上，我们
在一起
成了这首诗的一部分
此刻，阳光
还没直接照耀在我的脸上

3。等待是必须的
我努力休息，尽量做到
不发出叹气的声音
让手指
慢慢的安静下来，它们很好
它们，是一个值得
等待的上午
只是我不能回去
相信，很多事
都会发生在这个时候,就仿佛

鸽子飞走
又在下午飞了回来
但没有在窗前
停留,它们是另外一群
不在这首诗里
那个下午,也不在
它们分别都还没有到来

4。第四节来的不快
也不慢
有时侯想想，它甚至
来的有些晚，又是在1979年
12月的某个夜晚
我没有
在黑夜来临前到达
四周乌黑黑一片，不象现在
明亮，而且十分的明亮
我要感谢：我的母亲
一个快要干瘪过去的老女人，一个
出生在我前面的姐姐
一样的
这首诗也送给你，是你

6。让我突然想起
事物的很多种，已经
和我相距
15年了，还会更长
但这肯定没什么，我
坐在椅子上，一直
是你
看到过的那种样子，我很好
抒情得非常厉害
我把
一小段烟灰弹掉
落在杯子的外面，我得
停一停
没有你在，我的生活
会更多的充满阳光，还好

7。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
不见得特别的明亮
和特别的乌黑
会有多远，在需要
保持距离的时候，我从来
都是好好的站着
不敢离开自己的位置，我怕
自己变小，变成白的
象一个恶梦
它迟迟没有离开过，现在我
已经在阳光下了，被它们
包围住，在一条
红颜色的
椅子上，我是安全的
我的，或多或少的衰老
很快就被看到


《水草》

我们浮在水面上
水是透彻的
它直接
影响到了我们的
心情，浑身都是潮湿的
象几条
出水透气的鱼
象矿泉水里的冰
在阳光下
慢慢的融化
后来
我们都潜水
到了湖底，在那里
基本上没发现
想找的东西

《鱼鬼》

最重要的是鱼缸的位置
摆在什么地方
鱼，只有不大的两条
一群顾客
在等待
他们的午餐
营养丰盛的食物，这是
厨师一天中
最繁忙的时刻，我忘了
把钥匙
和一只打火机
留在白颜色的桌上
一个人
必须返回去
穿过马路
和一条鱼一起
在鱼缸里
是长不大的，它们
不会是
最早被吃掉的东西
它们，其中有一条
非常特别
不在水中
就飘到了天上

《它》

蚂蚁不在树上
当然，我们
看不到
我们说
玻璃是透明的
苍蝇
飞不到那里去
我们还有
吃下的瓜子壳
掉在桌上
都很相似
可是
它为什么会在树上

《住在通风口里的老鼠，也许是麻雀》

也许，是别的动物
但可能性很小，只有
很小的动物才能
住在那里
要会飞，至少
要有灵活的动作
从一楼
爬到四楼，还要
和厨房里的
客人
搞好关系，要在
不应该
发出声音的时候
保持安静，这些都是一种舒服的动物
必须要做到的
三个人
分别出门去
面对这
奇怪的一天
留下小虚
一个人睡觉
也许真的就是几只麻雀
我不想表扬你
晚餐
也很重要


《吊环》

吊环，刚好可以伸进一个头
那个人坐在沙发上
露天的沙发
好象是有人
特意为了守候一场大雨
才被摆放着
对于焊接在
栏杆上的吊环
对于一座
破旧又被草地包围住的沙发
对于死掉
这样一件事
无一例外
又会联想到哪只动物
四月末
又是那个人
在一个阳光泛滥的下午起身
离开沙发
而我
正试图将身体的整个
穿过吊环
去体会那种怀孕不久的感受


以前是什么样子

挂在月亮上

走吧,如果有一把钥匙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觉得,身体的周围
迅速地
暗淡了下来
到是远处
更显的光亮些
那么,回家呢
这根本,或许,就是你
到街上走这么一圈的理由你想
走到盲道上去
虽然那只是
一个不小心合上两只眼睛
空荡荡的恐惧
不能往后退
只能往前走,过去
树枝垂下来
在再也没陌生的哪些碰撞到你乱七八糟的脑袋上
你才能睁开眼睛去看
是不是还有什么能伸手就被抓住


越南

白衣服的姑娘
不是会飞的东西
所以大雁
并没
直接飞去南方
它们
在雨季来临前
停了下来
重新回到鸟的样子
至于
那条湿润的
湄公河
我们从来没有
来得及
去想起它

游客须知

不见得大海
就在附近
或许有少量的风
吹到脖子上
会更真实一些
一个人在树下
喝着
刚买来的啤酒

但是
走到海滩上去
毕竟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丝丝凉的啤酒
让他觉得
这已是
夏天到来前
最好的礼物了

早上的光

早上的光
而不是早晨的光
这是一个农民
和一只麻雀的区别
在我的家乡
人们习惯于
天不亮就出门去
干什么呢?
此刻我感受到的
那些光亮
就是很久以前的我
和我的母亲
在路上

苍蝇馆子

必须得干净明亮
包括下巴上的胡子
两个人
来路不明
用不了多久
其他的人都走光了
只剩下
干净的有一些
明亮的有一些

《此诗献给1998年的乌青》

那一年的雨水
也是从天上
直接掉落到地面
你反复地
走到大街上

（对不起，尿急
先上趟厕所）

那一年，你管下雨
叫落雨
并且黄昏
正是你失意的时刻
你不但会因此
随时昏撅在马路上
而且面对即将
来临的夜晚
便秘的苦恼
也使你心忧重重

你有两个偶像
一个是鲁讯
你俩容貌相似
另一个是卡夫卡
你曾不知疲倦地
无数次在我面前说起

《海洋变换》

海明威说过：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值得
为之奋斗。
应该是过了很多年之后
的某个早晨
他开枪自杀了
在他还不是
非常苍老的年纪
他喜欢去
非洲草原打猎
喜欢进几个
关于斗牛
和拳击手的故事
他喜欢讲述
一个人死了，或者一个人
快要死了
他还喜欢不停地
讲虚无缥缈，虚无缥缈
中的虚无缥缈
就象他喜欢说：他走得太久
他太累了，走不动了
他说：这个老人
一直坐在桥头。
他肯定喜欢雨中的猫
因为他写过一篇小说
就叫《雨中的猫》
他有时侯也会写
印地安女人
接生的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
他喜欢把自己
当成小孩
问他父亲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他还写了《世上的光》
《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
在《世上的光》里
他引用了耶酥说过的
一句话：当人来到世上的时候
他就是世上的光。

《在非洲有一种会非的蛇》

一条青亮的蛇
它飞起来干什么
没有人对此
作过解释
也没有哪条蛇
因为飞行
而长出时常想起的羽毛
其实在太平洋的
菜比鲁暖流附近一带
也有一种会飞的鱼
它们成群地
露出水面
经过短暂而又
费力的加速
便自然地滑翔在蓝天
和大海之间
说起蓝天
大海上的蓝天
想必会更蓝一些


《抽烟和说话》

杭州的冬天湿润
并且寒冷
因为湿润去得快
所以温暖
也来得及时
在暖洋洋的冬日
我会出去街上散步
只抽烟
不说话
因为湿润的天气
去得也快
所以在晴朗的
日子里
我更多的是
躺在**
抽烟
偶尔说话

《说话和写诗》

我说西湖到了
你说西湖不错
我说走过去吧
你说这真的是断桥么
你说得对
但这不是断桥
如你所说
这里有少量的水鸟飞过

的确有少量水鸟
飞在湖面上
但很快又
消失在茫茫大雾中

《写诗和写字》

用力气剥开一节花生
放进嘴里
接着喝一口茶水
写字的时候
我没有忘记把窗帘拉开

就象夏天过去
秋天很快到来
花儿开在空中
却把果子藏在地下
开花是对写字的比喻
对于写诗
我却没法把它比喻成
地下的果子
当我把窗帘拉开
她就变成了
一个黄昏中的女人
在对面的阳台上
晾湿漉漉的衣服

《古荡》

一个熟悉的人
一个不熟悉的地方
因为熟悉的人
第一次路过
所以我有必要
指着那个村子
对竖说：竖
这是古荡
然后把手指抬高
继续说：这
是古荡的天空
这两句话
对于两个故人而言
不能说不合情理
一句是事实
一句是舒服的抒情
就象古荡本身一样

《新年快乐》

蓝皮，我说一句话
不会是一首诗
这当然有我
自己的理由
打个比方：
我拿下桌上的酒瓶
放在地上
之后它成为地上的酒瓶。
这是酒话
现在已是2004年
的第一天早晨
我祝你
新年不至于难过到家


《快十一列火车》

快十一列火车
时速130公里
追赶火车的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方向反了

快十一列火车
玻璃窗外
是一大片摸不着的阳光
这让我觉得
在很多个时候
我们还是见过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