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邱志杰新书之《重要的是现场》[转帖]

客人

呵呵，请，允许客人小人一把：）
“论坛上的发言，也是说话吧，我到无所谓什么南京话还是北京话或者东京话，我在乎的只不过是逻辑，还有知识，因为我们不是在争高低和输赢。”——这既然是个逻辑讨论也就没必要深入谈下去了，毕竟参与艺术讨论不是逻辑拼盘。因为，有的人有时候（绝对是针对艺术家而言，其他人我管不着；我，是艺术家，我清楚，也清楚知道艺术家不会关心自己的作品在外的批评如何如何，但，我决不是在褒扬艺术家不关注批评就很怎么样，相反，艺术家应该适时关注一下。我是从来不关心这些，因为那不是我的事情，就目前而言，那更是一个不健康的怪圈；所以，在中国甚至更大范围内，我不去想。）可能就不过多需要逻辑，这是基于他<她>是一个艺术家的身份时，逻辑，并不重要到不可缺少，而且我觉得有时候还有必要稍稍忽视。但,对于批评家则相反，这个你也知道的。我也套个简单逻辑：创作和说话（批评家的嘴巴）必定是两回事。我是永远不相信诸如一穷二白之斯写的批评，包括半坛子醋类型；不懂就是不懂，不懂装懂，决没有懂一点的说法。只有做到通透，无论是从哪个方向谈。盲目的高潮不是好事。

这逻辑就像一堵“密封墙”，往往漏气的地方恰是静悄悄地。既然是“墙”，就有破的可能，给什么东西挡着总不是什么好事；破，是必要也是必须的。你表述的意思通，在你的语境下通，未必别人不能强加说“你的意思不通”或“有问题”的可能行为，只要我有逻辑，但，决不是狡辩，是，也只是高级里的一种——我仅针对你的语言表述本身理解一下你的观点，既然是语言就有说头，谁都可以，还是请你放心，我不胡搅蛮缠，讲理，只讲和艺术有关的理。我是真诚的。
——有点跑题：（
现在呢问题有点乱了，我也仅针对你回应苏的部分内容。

拒绝主观语义的指涉，不仅仅是反对那种观念直白的方式，而是反对作品在主观上要表达什么观念。直白也好，曲折表达也好，都是为了表达，这时候都是把作品，把艺术当成了工具。和邱一样，我也反对这样。

首先，“拒绝主观语义的指涉，不仅仅是反对那种观念直白的方式，而是反对作品在主观上要表达什么观念。”观念？又是观念？我最近比较讨厌这个词汇，但决无拒绝谈的理由。我个人比较反对仍是在围绕以观念来谈艺术内的问题。当然，你这句话本身的表述没多少问题，但，在我的艺术观点下就有问题，不妨可以轻松严谨的来谈。我深信只有大观念，小点子；如果我们足够信任“观念”可以为艺术家做点什么，其他的随便你怎么搞，可以搞观念啊，只搞大的；问题又来了——又有多少大观念需要借助艺术来表达，难道观念会自然自主的滑向艺术领域？我比较极端。我看到的基本上也是点子，但，是有意思的点子。我的喜欢更倾向于有意思的作品，因为有意思的东西才是无穷尽的，福楼拜说的好：“要让一个东西有意思，只需久久地望着它。”这是一个多么准确的表达！仅仅能吸引观众一刹那的停留是没有用的，也是不够的，观众不可能具备理解的触点，要正视，一定。“……感觉的价值，并不在于多么奇怪与刺激，而在于它召唤我们进入理解的那一刹那间。”凭什么召唤呢？当然，不仅仅是“奇怪与刺激”，要是奇怪里的奇怪，刺激中的刺激。我认为，这些东西恰是作品提供给外界感知的皮肤，没有这些是不会导电的，更不可能“召唤我们进入理解的那一刹那间”，反之，人类所有的感知介质无不聚宿于生理器官，所有的反射都将回到体内。可以说，观念是死的，有意思将重新构成回味。所以才有说法——作品要具备有意味的形式，才有可能让大部分人感到作品优秀在哪儿。观念靠理解，也就是说，观众要依靠理性思考来接受一个什么东西，而且这个东西甚至就是一个很标准的“姿势”，观众要仰着脖子、闭目思考才可能得到“观念”，倘若一个既不敏感而也不善思的观众势必在雾里看花，根本上不会有一个感知的可能性。我也不要过于偏执了，说到底——此时，仍是需要“刺激”的时候。

拒绝主观语义的指涉，并不等于不要语义，而是反对主观上限定语义，但语义是逃不掉的，比如装置，一个现成品肯定有它既定的用法，这个用法就是这个物品的语义，我们是不可能把它的语义和这个物品分开的。可以用语言来类比，一个词语，怎么都是无法摆脱它的语义的，不管它是什么语义，它总有语义。

没想到你也有偏执且狭隘的时候：）“一个现成品肯定有它既定的用法，这个用法就是这个物品的语义，我们是不可能把它的语义和这个物品分开的。”——我质疑，若有可能请再举例说明你观点里的“既定的用法”。我相信确是存在对应性的语义关系，但，决不是一对一的简单行为。而且，我确信，不同质量的现成品放在完全不同的两个磁场里呈现的不同的两个语义，甚至渗透出更多语义，此时，物品的属性已经不存在，或者说，已经成为另一个更“大”的语义，如果这个作品有足够的理由成立。一切都在运动，符号的性能也正在相互作用。

对于艺术家而言，他无需考虑他的作品到底要表达什么语义，大家都认同这一点。邱有句话说的很到位，他说‘艺术处于一种前思想状态’，很清楚，前思想不需要语义上的解释，但也很清楚，前思想并不等于不要思想，艺术的妙处正在于处于思想的前面，它总是在开启思考。所以我说，拒绝主观语义的指涉并不等于退回到审美（感性）主义中去。

“对于艺术家而言，他无需考虑他的作品到底要表达什么语义，大家都认同这一点。”——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表述的并不十分准确和严密；完全可以严重一些的说，有些误导的可能，甚至有毒；原因是“陈述对象”不准确，且结果也比较危险，你应该明白的吧。我想应该可以这么说：对于艺术家的创作过程而言，在这个时限段，艺术家无需更多的考虑他的作品将要表达什么语义，但是，至于“到底”，我想，大多数艺术家还是清楚自己（也是必须清楚！）“到底”要表达什么的，至少要清楚一点：不管这个“语义”究竟有多少个面，最终，他（她）必须有能力肯定而准确地去完成这一个面的语义表达——这是把快感与速度的刀子，要不然这个艺术家也太混蛋了。

审美（感性）主义的东西是没有开启思考（思考总是语义的思考）的打算的。还是拿装置来说，几个现成品的装配是如何成为艺术的？并不是因为它们的外观上的好看、刺激、新鲜、怪异，这些反应都是感性上的东西，如果艺术家只是为了好看、刺激、新鲜、怪异等感性效果来做一个作品，那么他就是退回到了审美（感性）主义。很遗憾，98年之后越来越多的人都在这样做，例子太多了，不胜枚举。

——这的确是个问题，不妨也说说我的观点。
你的分析的对象仍是基于——好看、刺激、新鲜、怪异，这的确是普遍现象。但，要知道，实际上这些创作类型只不过大环境下的一类，也可以说是潮流吧，作为一个批评家，既要品尝差作品，也要把好作品以你的方式说出来啊，不是吗？不要遗憾，一切都在运动，彼此都需要兼顾强大的耐心，慢慢来，不要遗憾：）

即便是在创作角度上，这样理解都是不全面的。到底是什么冲动让艺术家去做一个作品？是好看、刺激、新鲜、怪异的效果吗？可能不入流的艺术家正在这么做，正如不入流的艺术家也在为了那些贫乏得可怜的“点子”而做作品一样。一个艺术家正是处于一种开启思考但又未规范语义的状态下做作品的，或者说优秀的艺术家的作品是这么做的。

我觉得，对于艺术创作而言，好看、刺激、新鲜、怪异……有趣味，甚至正常，不妨可以来打个比方：以上这些那些，无疑可看成一件作品的“衣裳”，这件“衣裳”既是艺术家开启创作的杠杆，也可以说是作品最终在展示时的“亮点”；这个“亮点”决定了给予现场观众的反映，对于艺术而言，这个展示因素也越来越纳入创作的方方面面；但，这么说，并不意味着一味苛求，怎样能使内里和“衣裳”结合灵巧才是最最重要的；当然“衣裳”也包括作品本身的创作形式。“之所以很多艺术家都越来越在乎效果，大概是展厅的展览越来越多的缘故吧，而当代艺术恰恰是反对展厅，它们根本就不应该为了展览而做。”——你比我还要极端，片面，你怎么就知道“当代艺术恰恰是反对展厅”？这是谁的名言？再言，那国外的艺术，哪些是属于“当代艺术”呢，哪些又不是呢？虽然，我这样问是不合理的，但是都得有一条基本的线吧。此时的艺术不在展厅做在哪儿做呢？在超市？有人做了，如果再有一个和其类似的做法，又将引来东施效颦的危险。既然是反对展厅，就说国内吧，有多少展览不是在展厅做的呢，那照你这么说，他们没有反对展厅，反而接受展厅就不再是当代艺术了？如果这句话是你说的，请你系统谈谈，这样说很不负责任的，虽然我也渴盼艺术可以无处不在。你反对什么，就得建立什么，这个也是最基本的逻辑关系，因为你是在针对什么说话，破坏也不那么简单。其实，说这个问题挺没劲的，是艺术家的好好做作品，先把内伤养好吧。

这里有一个哲学思考，即，语义是对存在的理解，语义是对经验的规范。先有一个已规范的语义再为了表达这个语义而做作品的人根本没深入到这一点：一旦你的经验是已经被规范了的，那么你的经验就是无价值的，别人已经先于你发现这个经验了，他已经说出来了。这是对“点子”主义的最深层的反驳。“点子”其实都是抄袭。

——这个我赞同：）虽然我不懂哲学。开个玩笑，大艺术家们都在互相抄袭：）

苏兄的那件作品，在我看来，不好的地方正是在于它未能开启某种可能的思考，可能是太在乎视觉效果了，而那位观众对你的“建议”却是把语义摆在艺术之先了，糟糕的批评家与观众都是在解释作品的语义，而恰恰不知道，语义是生成性的出现的。之所以很多艺术家都越来越在乎效果，大概是展厅的展览越来越多的缘故吧，而当代艺术恰恰是反对展厅，它们根本就不应该为了展览而做。

“很多艺术家都越来越在乎效果，大概是展厅的展览越来越多的缘故吧”——你太片面了，从基本的逻辑就说不同啊，更不用再分析真相本身了。你看到过多少这样的现象呢，你这样说了，是不是呼吁艺术家们都不要太在乎视觉效果了呢。可事实上，没有哪一件优秀作品的“外表”不新颖独特的。这，我不是和你抬杠。

再回到那个肥皂盒子。我想，我并不怎么喜欢作为艺术作品的它，但我们无法忽视它在艺术史上的影响，它根本上是一个行动，而不是装置，它宣布，一个看起来和别的盒子一样的盒子在这里却是艺术品，我们的艺术观念怎么了？哪儿出问题了？一个敏感而善思的观众肯定要问这些问题，而不是仅仅在欣赏一个肥皂盒子的图案与体积。
因此，我说，它在观念上成立，而不是感觉上。

1.这个作品没看过；2.你说的绝对不是什么真相。至少在中国，我坚信是没有一个观众在作品前会这么思考的——“一个看起来和别的盒子一样的盒子在这里却是艺术品，我们的艺术观念怎么了？哪儿出问题了？一个敏感而善思的观众肯定要问这些问题，而不是仅仅在欣赏一个肥皂盒子的图案与体积。”若是这样，那这个观众已经不是观众了，而是准艺术批评家了。你是肯定，我是坚决的假设，你可以想想。所以说，你求证的结果——“它在观念上成立，而不是感觉上”成立的很牵强，在最初，没有哪个观众能告诉谁某某作品是“观念”作品，而如今“观念”几乎人人知道吧……不多说了。

我说的够多的了，这个问题我不再纠缠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只有写篇文章，论坛上的发言实在是太零碎而易招来曲解和误解了。最后说一句，实验，任何实验，是有方向的探索，而不是瞎猫撞死耗子。

没错！说的很好，可说这个话的人太多了，但真正在进行实验、实践时还是……
有必要写篇文章！因为，就目前来看这已经不只是一个问题，牵涉到方方面面，需要涤清。
：）但，不要总觉得有人误解你，倘若你的发言足够准确——只限于在讨论实在的学术问题。

test

邱志杰的文章，插科打诨的部分，看了。很多艺术家讲段子还是很好玩的，讲起来学术恐怕自己就绷不住要笑。上面有人提到朱青生，本人读的他的文章，除了那部论文算学术，其他都是艺术教育，他自己称为的现代艺术的教育，作为一位负责任的教授，他真没少费了苦心。
实验艺术，就是要实验这个世界，实验这个世界的一切，一个盒子，一座大山，一个算式，一辆汽车，一段哭声，一段爱情。艺术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世界。
没有详细看文章，如果他说的现场是个语境的问题，苏文祥提到“先就定义对象达成默契”，是不是事先对别人说好-我们这是在搞艺术 呢，别人要事先把作者看成艺术家 呢，这样的话艺术就是一个工种而已，观念艺术就是一款新型号产品而已。别把自己看的严肃的跟什么似的，你就是最需要怀疑的分子，需要化验的家伙，需要学术研究的家伙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3-24 2:02:11编辑过]

彼地

苏兄啊
据我所知,维特根斯坦那个游戏彻底失败了啊……
你应该见到我一直在用“审美（感性）主义”这个表述的吧。
客人网友：
你的贴我一时不能细看，也来不及仔细回复，再此敷衍一番，日后再细细相谈。

但,我们先得约定一个出发点,庄子说,请源其本,我们不回到这个问题的起点,是怎么也说不清的,就像现在,一个误解接着一个误解.

我是从批评邱忽视语义问题来谈的,我想大家还是先针对我这个观点吧,具体请见我的第一个贴.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3-24 2:37:19编辑过]

苏文祥

以下是引用test在2004-3-24 2:01:15的发言：
邱志杰的文章，插科打诨的部分，看了。很多艺术家讲段子还是很好玩的，讲起来学术恐怕自己就绷不住要笑。上面有人提到朱青生，本人读的他的文章，除了那部论文算学术，其他都是艺术教育，他自己称为的现代艺术的教育，作为一位负责任的教授，他真没少费了苦心。
实验艺术，就是要实验这个世界，实验这个世界的一切，一个盒子，一座大山，一个算式，一辆汽车，一段哭声，一段爱情。艺术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世界。
没有详细看文章，如果他说的现场是个语境的问题，苏文祥提到“先就定义对象达成默契”，是不是事先对别人说好-我们这是在搞艺术 呢，别人要事先把作者看成艺术家 呢，这样的话艺术就是一个工种而已，观念艺术就是一款新型号产品而已。别把自己看的严肃的跟什么似的，你就是最需要怀疑的分子，需要化验的家伙，需要学术研究的家伙

岂敢岂敢，我们共同怀疑，共同化验，共同研究。

关于重要的是什么这样泛泛而谈的大道理谁不会整呢，要参与就来点实际的。

我说的那个“先就定义对象达成默契”是跟彼地和KAKA俩（还有大家）说的，谈问题要在一个系统内谈。否则都是浪费精力。

朽瓣

每当看到这个帖子~我就会吓得双腿发抖~

程度

看来, 这年头注定什么对话都得以失败匆匆收场, 这帖子象亚辛一样成了尴尬的灵魂碎片啦,乌托邦破灭, 同情ing , 西西
不过苏斑竹这个认真的态度可真难得哦

现在,我宣布我的发现:    这个帖子里的人可以划成 三类:
古代的人,  现代的人,   还有后现代的人

保守的/ 认真理性的/ 好玩就行的

朽瓣

我老是腿软，是什么时代的

彼地

是缺钙 的时代

程度

“朽瓣”斑竹“腿软”？嘿嘿，突然 想到诗人余怒的诗，觉得很合适地说~~西西莫恼


“夏天我中了铅毒，我在医院的雨中
在觉醒的乙醚中散步

流连。凉润的小腿
一朵蔷薇里一阵微颤”

朽瓣

你挺敏感～
引用得真啊真的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