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引用高原在2005-6-16 14:43:56的发言:
本来也是要谈谈他的,想详尽的写一篇关于他小说的东西。现在简单说说吧。看这篇小说的语调,就知道卡佛写这篇小说的时候胸有成竹。最后的高潮其实就是两个人角色的“错位”。大教堂最终象征着什么,不必深究了,我的理解应该是对生活的信仰。另外,小说中有两处让人震撼的细节:
“听完我太太的话,我为瞎子隐约地感到有点难过。我募地想到那个女人的生活多么可怜,很觉得遗憾。想想看,一个女人从来不知道她自己在爱人的眼睛里是什么样,那是什么滋味!一个女人竟这样一天一天地生活下来,而从来没有听到她心爱的人儿说几句最最起码的赞美的话儿。一个女人,她的丈夫永远不能看到她的脸上表情——悲惨还是欢快。有的人爱好打扮,有的人喜欢保持天然本色——这对他又有什么两样呢?他的老婆要打扮的话,也尽可以在眼睛周围涂上黛色,在鼻子外面镶上别针,穿上黄色的运动裤和紫色的鞋子,不管穿什么都行。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人世,让瞎子抓住她的手,瞎眼里流下了热泪——这是我现在的想象——在她临死前最后一闪念大概是:他连她的模样如何都不知道,而她就这样匆匆地进入坟墓。”
“她侧了一下身子,睡衣在她的腿上松开来,露出了白胖的大腿。我伸出手去把她的睡衣扯好,同时瞟了瞎子一眼。”
注意:大麻。
如果你抽过,或者了解过,就会知道它使人理智下降但感官敏锐,并且带来一部分“通感”的效果。还有:它会使人之间感情变得非常亲密,忍不住笑。
妻子隐喻日常生活,是第一个契机,是她带来了瞎子。大麻是第二个契机,它使妻子走掉了,使“我”和瞎子单独相处,同时给了我们好的精神准备。这时候,电视里出现了大教堂,第三个契机,“超然物外”。
“我”的嫉妒集中在触觉上。瞎子后来用抚摸过“我”妻子的脸抓住“我”的手——为了画大教堂。这时候嫉妒被驱散了。“画大教堂”有禅宗亲力亲为的意思,当然也有基督教意味。总之是“净化”。
但是这个过程随意、轻盈、掩盖在日常故事的背景底下,所以漂亮。卡佛的小说其实比塞林格更单纯,更轻,因为他的人物思维简单,没有塞林格的人物那么重的心事。他的故事转向通常是通过人物的交谈自然产生的,而塞林格的转向一般是被无意“触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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