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夜和其它的诗（鲁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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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景

从这里望出去
可以看见一个人一个人地走过去
中间也会出现空白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并一定一样

其实相差还是很远的
之间的距离。没有看见有人牵着
狗走过去，在之前的人和之后的人
中间，这只是暂时的

他们相互之间也没有打招呼
保持着各自的独立性
也许还有少少的神秘感
楼房中间的街道充满了空气

电线杆立在路边
如果可以的话把电线埋在地下
人行走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
这板结的水泥地面下畅行无阻的电流

在脚下传输，连接了我家的电器
电视在后面响着
正在播报天气预报
对现在的天气没有任何影响

只看见阳光照样猛烈
暗含了强烈的紫外线
我看见的行人都没有打伞
这是秋天。

他们走过去消失了
似乎都曾经走过
平整的路面可能是长久以来灰尘聚积的地方
褐色的水渍也曾经向外扩展

两天一夜

整个上午我距离市中心的广场七站车的距离
再加上头尾的一段步行的路程
下午五点，我开始出门

在门廊里我看到上楼的人
在下行的过程中不断重复的看见
没有人跟随我，在我的身后

一直到公交车站，与候车的人并排站着
有人站在前面或者后面
我开始在脚底下寻找什么

十分钟后车来了
车身已经清洗干净改换了广告
我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第二天早上我到楼上的小非家，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男士；这是六个星期来
我第一次没有见到小非。“现在她在床上”

左边的脸颊有一颗长胡须的黑痣
门打开时右手撑在门框的墙上
没有多余的对白，门干净利落地关上

我开始下楼梯，手放在水泥扶手上。

苹 果

那是一个球形的物体
对称的两端向内凹陷
两个深浅不一的陷坑
我常常握着它，在手上抛来抛去

有时候，一不小心掉落地上
弹跳着向前滚动
在一个角落里

接触到地面的部分呈暗红色
捡起它时
我向前踉跄着走了几步
差一点撞上了玻璃桌的尖角

悄悄地站起身
握紧手中的球状物
明显感觉到其中柔软的部分

电 视

当你放下手中的摇控器
你在逐渐变冷的空气中
吸入一口才点燃的香烟
当它经过潮湿的口腔
和舒张的充血的双肺
经过呼吸的管道时留下了结晶的颗粒

那夹着香烟的食指和中指
长年伸长了手臂把烟蒂留在烟缸里
和燃烧时产生的灰烬在一起
直到你想到这也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却无法从中辨认出熟悉的外形
从中寻找到平缓的吸气和呼气

当我仔细察看它的金色过滤嘴
我看到在边上留下的红色唇印
并不完整地保留在上面
浅灰的烟雾笔直地上升，地上扔着报纸和饼干盒
对面的墙上贴着电影海报
以及一部邪恶的电影所传达的内容

屏幕至此闪烁不停
空气中带电的分子充溢着这宽敞的房间
潜伏的蚊子飞过了，她依然不动
显现出映在红木台镜中的白色墙面

烟 盒

我常常看见她从桌上的
烟灰缸旁边把它拿起
在那儿还有一次性的打火机
透明的绿色塑料外壳

为了点燃香烟她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它
直到烟丝燃烧时发出嗞嗞的声响
接下来把香烟从嘴角取出
一直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轻轻地在烟灰缸的边上弹
烟灰，或敲打着烟蒂往下的部分
和有节奏地持续敲打
在碳火燃烧了又一圈时

沉默，她的沉默表明
应该在一定的距离内
在一定的时间内

把香烟在烟灰缸内摁熄
或掉落地上用鞋尖揉搓
再一次把手伸向桌面

恐惧与颤栗

即使现在我也希望你在那里
用潮湿的词语描述着
黑暗中的黑影，灰尘
飘在黎明最初的光线中
苍蝇使屋子更加寂静
聚集在地板的面包屑上

投掷的石子消失于水面的波纹
这里一只狗在暗影里舔食自己的粪便
屏住呼吸，几乎窒息
为了在一层灰尘下等待结束
她的手心渗出了汗水
狗更愿意在他手下面蜷曲起来

赵松

喜欢《恐惧与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