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届评委推荐：高原最终推荐──《城里的皮屑》

黑蓝

<p>上一届小说季度奖余温尚存、评委们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 这一届就扑面而来了，没点心理准备的话就是一趔趄。心底还是高兴，国庆长假酒肉了几天之后，我趁此机会清理一下沟回里产生的一些浅见。这一届的后选作品，我感觉水平比较平均，没有太拔尖的。有一些意见反馈，认为一些熟悉的作者的作品到了瓶颈期，寻求变化但变化微乎其微，依旧是重复自己。我在这里不知趣地替这些作者盲目地乐观一下。我感觉，变化应该在稳定和熟练甚至重复中生根发芽，植物开花，它首先得有一个稳定的土壤和环境，直接施以重肥有可能烧死。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大作家的破体之作基本是在中后期完成的一部分原因。人心不足蛇吞相，那些以期在朝夕之间突破自我的作品大多是失败之作。当然，读者的期望高，作者的野心大，都不是坏事。下面谈一谈我个人比较欣赏的几篇作品。</p><p>看见了《五个尕娃》 <br/>我对这个作品的感受很复杂。在个人趣味上我挺喜欢，而我又觉得它过于成熟、过于点到为止，不是篇幅小的缘故。点到为止能使作品产生意犹未尽、意于言外的效果，分寸拿捏过火容易把这种效果过早地扼杀，甚至忽略掉更为重要的——纤细的情感。我觉得这个作者应该再挖掘一下自身的潜力，不要过早地限制自己的写作范围，他有这个才华。</p><p>介事《称之为叙事》<br/>我在其作品的回贴中说了一些意见，这里再补充几句。她的才华可能不在短篇上，而在中长篇。其实这么说，我也没有太多的根据，因为她的短篇也是不错的。这个作者的语言看上去显得很有气势，也可以说是豪爽气、怨气、赌气掺杂在一起。她很多作品象是一气呵成的，虽然有时候有欲盖弥彰的伪装成分，但凭这股气势强努着写到最后而不泄，这确实不简单。有点象海明威的充硬汉，她可能是打肿脸充胖子，只有脆弱的人才愿意充当强者。我觉得这条创作道路在女性作者里可能是独一无二的，我祝她一路顺风，风调雨顺，顺风顺水，水到渠成。</p><p>黑天才《不过是open》</p><p>名字起得多拽啊，我怎么就想不出这么好的名字呢。我看过的小黑的作品很少，不是不爱看，而是不想面对现实。看多了，我的“文学生涯”可能就此结束了。不是谦虚啊，实打实的。他的作品非常诗意，还很驳杂，反映出他丰富的人生经历。虽然说，随着人的成熟作品也跟着成熟这话没有多少科学依据，但对于有才华的作者，不是很困难。我实话实说，我对真正理解这个作品还有困难，说有隔阂那也太夸张，有人生体验上的，有经历上的。说白了可能还是不太适应，好作品出来可能都有这个结果，需要一个过程。想来想去，问题出在我身上，不太适应的可能是语调，我感觉作者的语调有些偏硬，作者站得位置有些偏高，我还拿不太准。在结构上，我感觉还有些瑕疵。不过这些因素都不能抹杀我对它的喜欢。</p><p>马牛 《城里的皮屑》<br/>我这个人有个臭毛病，不太爱看纯幻想的作品。包括写诡秘梦境的、虚构的城市、科幻的世界，还有那被无数文学青年顶礼膜拜的卡尔维诺。我认为那没什么想象力，跟日常生活不沾边，那不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么，逻辑上不出什么纰漏，语法倒饬顺溜了，就差作品完成之后盖一章：想象力肆意纵横。不服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搞这类创作的人满为患，这类作品充斥着论坛。我认为那不是想象力，是胡思乱想。当然，胡思乱想落笔成文之后也不见得就是胡言乱语，文字在这种时候起到的不是表达的功能，而是伪装的作用。可以想象一下，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作者说了算。我让谁飞谁就得张开想象力的翅膀，我让谁变妖怪谁就得认栽，我把你强奸了你都没地方申诉去，我还就拿气球当避孕套了，你管着么你？学半天卡尔维诺没学会那种逻辑结构能力，学会的是虚张声势脱离现实，学半天博尔赫斯，没学会他那精湛的概括力，学会的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上述的陋见，就是为了引出这篇小说的作者。也是为了衬托出他的作品的丰富性、独创性。这是一片非常迷人的作品，静态（定格）的图景描绘中，流动着的词语象是现实的一面镜子，每一次闪光都令人心悸，任何一件物什之间都能摩擦出想象力的火花。情与爱，生与死，这古老的命题在这篇小说里得到了新的诠释。稍微遗憾的是，作者没把篇幅再抻开一些，将笔触伸向更多的角落。我还是推荐这篇——马牛的《城里的皮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