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祭[原创]

深蓝醉忧郁

秋天是枯黄的,它的败落总会让人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缥缈；秋天是金色的，是爱情成熟后，等待着是攫取丰收果实的季节；可今年的秋天对我来说却是黑色的，让我感觉到了生与死的真实。
   
     我心里很明白，当这首代表我生命即将结束的爱在深秋停止后，灵魂就要告别这具肮脏的肉体，带着永久不能抹灭的愧意与悔意，用粘满血腥的双手去告祭你，我冷冷地看着手中那张让我懊悔莫及的信纸……。
     
    一年前
   
     在这所枯燥乏味的大学里。我每天，都紧记着送我上这列离别的火车时痛哭的家人所对我的忠告：“在学校里，什么都不要去想，更别找女朋友而耽误了学业。只要好好的学习，你要对得起为你而累病的父母，还有为你筹钱的乡亲们。你是咱村唯一希望……。”
   
     尽管离毕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我的眼中却早已厌倦了书本上的那些僵硬文字与符号。随着时间推移，那颗本以习惯了孤独的心，却被校院中常见的一个纤影所震荡。但这份难忍的震荡感很快被铭记心中忠告，极力克制了。
   
     可就在我暗暗陷入单思的情爱中的时候，是巧合，是宿命，还是注定的缘分等成份的成全，既然让我轻而易举地拥来了她对我的爱。
   
     我瞒着姐姐，自己用业余时间在校外寻觅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好给家里减轻因我而造成的经济负担。
   
     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又如约而抵到了另外一家来做家教。可由于这家的小孩感冒，所以，他的父母提前让我离开。
   
     走出门外后，我本能地看了看腕上的那只磨痕累累上海牌手表上的时间，但一股思家的情绪如潮涌上心头，眼睛顿时凝结了这只手表上，这只手表不知跟随了父亲多少年，可父亲却把他最最心爱的手表，割舍成一种对儿子未来期盼的鼓励品送给了我……。所以，每当我想家的时候，我就会闻一闻腕上这只粘满父亲气息的手表。
   
     城市中特有的喧嚣声，打破了我的沉思。湿润的眼中也看清了现在是几点钟。时间尚早，我去旧书摊看看有什么书可买吧。想罢，我骑上借来的自行车，驶向旧书市场。
   
     就在我行驶的途中，前方几米外一个步行的女孩落入我的视线中。她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痴迷地看着。危险，我看到一辆汽车向她冲来，汽车鸣起的喇叭声，被她的痴迷溶合成了置之不理。我快速撂下自行车，用劲全身的力量飞奔到了她的身旁，把她从死的边缘拉了回来。同时，一股呼呼的风声里带着诅咒的骂声，在我俩身边急促驶过，消失在了尘埃中。
   
     ---好险！---你俩没事吧？---那个司机怎么就这样跑了？----多亏这男孩救了你……。围观路人的七嘴八舌才让我从惊悸之中先醒了过来。
   
     当我刚想责备压在我身上的冒失女孩时，可她的面孔让我目瞪口呆。心里喃喃道，是巧合，是宿命，还是注定的缘分，日日梦牵的纤影，今天却真实的压在了我的身上。
   
     余悸过后，她清秀的脸上，煞白一片，毫无血色。宛如一块没有一丝暇媲的洁玉。当如兰香的咻咻气流与我粗张的气流形成一种对流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娇羞才点缀在洁玉之中，更显出她的娇柔之美。
   
     她尴尬地爬起，并急忙想帮我扶起来，你没事吧？是你救了我。我借着她柔若无骨双手的力量，从地下站了起来，回答道，还好了，你没事，我也没事。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感激的话，可我上衣中的校徽，让她语无伦次了。救命恩人，你……你怎么也是这所大学的。你是……几届的？
   
     我没有马上回答她，可是先把地上的那本牵引出今天事件的书给拾了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随手递给了她。说，这里人多，你我一边走一边说吧。
   
     她环看了四周，脸一红恍然说，好的。我推起自行车和她一起消失在了出事地点。
   
     对了，恩人，我还没请教的姓名？她一脸诚恳地问道。
   
     别恩人长，恩人短的，以后叫我李水生就行了。我说。
   
     那好，李水生，我叫肖萍萍，你可以叫萍萍的。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我是不是在同一个学校呢？问到这里，萍萍停止了脚步。瞪着大眼睛等待着这份答案。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点了点头，说，我上大二了，学习经济管理。
   
     啊！太巧了。我也上大二，学土木工程的。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天天见面了。萍萍高兴的蹦跳着，好象一只即将飞起的小鸟。刚才的惊悸之色早已随笑飘逝。
   
     一年后，我们从友谊中的友情里提炼出了爱情的元素，我那颗孤独的心不在孤独，也感觉学校不在枯燥乏味，爱情在每日中升华，各科成绩也在同步下滑。就连家人对我的苦心忠告都被偷食禁果后得到的性趣吞噬了。
   
     只到有一天，姐姐的忽然而抵，给我却带来了致命的厄梦。
   
     清晨，寝友把我推醒后，告诉我说，水生，你的电话。
   
     我想，谁一大早谁会来电话呢？我边揉着睡眼边拿起电话问道，谁啊？
   
     水生，是我，我是你姐姐，水灵啊！我也到北京了，我就在你们学校外呢。你还不出来迎接姐姐来。电话那端的声音异常的亢奋。
   
     真的，那你等几分钟。我撂下电话后，快速地穿上衣裤，直奔学校大门口。
   
     当熟悉的身影，掠进我的眼框中时，一股哭的感觉涌上心间。姐姐，我在这里，我摇手示意。
   
     当我看到姐姐的脸时，我蓦然感觉到，姐姐的实际年龄与其太不相符，眼角的鱼尾纹不知何时已经簇叠在了她的两眼旁，干瘦的脸上淌着行行热泪。
   
     我的眼泪，在也无法控制，这泪是感激的泪，这泪是思亲的泪水……。
   
     当我的双手握住姐姐的双手的时候，我又感到姐姐的双手，在这离别的三年里又增加了多少层因干粗活而磨出的肉茧。内疚让我无语，而是用紧紧得拥抱来表达了心中所有的情感。
   
     弟弟，你怎么哭了。别让你的同学看到。姐姐安慰着说。
   
     姐姐，咱爸妈的身体都好吗？我问。
   
     姐姐轻推开了我的身体，说：好，都很好，他们天天都等待着你的喜报到来，咱村的希望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弟弟，你要努力知道吗？姐姐的眼睛里明显闪现出了一道对我期望的光芒。
   
     对了，姐，你来北京怎么不先和我打声招呼呢？我好奇地问。
     
    怕影响你的学习。姐姐顿了顿又说，我到北京打工来了，顺道也是来看你学习来的。还有件事情，姐姐要问你，你别骗姐姐。说到这里时，姐姐的脸忽然阴了下来，象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显得又是那么的诡异。
   
     我的心被姐的表情吓得咯噔噔直狂跳，忐忑不安地问，姐，你干什么，这么严肃起来了。有事，就问吧。
   
     姐姐慢条斯理从嘴里蹦出了，你有女朋友了吧？
   
     我……我……是处了一个。我嗫噜着连自己都无法听清的话。
   
     这么说，这件事全是真的了。难道，你把咱家里送你的忠告全忘了吗？你真要是处女朋友也没啥，可你的成绩怎么能因此而一落千丈呢？你能对得起咱爸妈吗？咱村的乡亲将来怎么看你呢？别忘了，咱家是什么条件，你不可太……。 姐姐愤然责备道。
   
     姐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很爱她的，你别生气了。我会把学习撵上的。
   
     你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你想想为你累病的咱爸咱妈，还有咱村那一双双对你充满期望的眼睛。弟弟，我来得目的就是要当面和你说清楚那个重那个轻。我该说得全说了，该做得是你自己的事了，你好自为之。这里有些秋衣，你拿着。我该走了，我住在宣武区***街30号，有急事去找姐姐吧，姐姐一般晚上都在的。姐姐说完之后从地下拿起一包衣物塞给我后，转身离我而去。

     我没有去追姐姐，因为，姐姐每说的一个字都如铅石一般，注入我的身体内。沉重的身体只能久久伫立着。我本想喊出姐姐的名字，可骨鲠正喉，我只有用丝丝悔恨的泪水暗暗送走姐姐已近佝偻的背影。
   
     我捧着沉重衣物黯然无魂回到了寝室里。我躺在床上，独自陷入了亲情与爱情的抉择中，思绪如潮。我要被猛烈上涨的潮水淹没，挣扎，呼喊，可最终，我还是快要溺水窒息了。
   
     我已两天带着呆滞的眼神，不言不语的上完整个课程。这两天里，我没有主动找过萍萍，萍萍也一反常态没来找过我。

    到了第三天的中午，我终于沉不住气了，趁着课间休息给她打了个电话。可是没人接听。怪，怎么整个寝室的人都跑那里去了。我在喃喃中，决定去看看萍萍。
   
     就在我去她们班级的路上，我轻微地感觉后背有些人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边走边抬头看着空荡的道路两旁，排排的大树上挂着寥寥的枯黄枝叶。不时地，有几片树叶被簌簌秋风的刮落，在空中孤独的蹁跹着，然后轻落在地面上，与其它们的兄弟姐妹们互相重叠。我的心也被这悲哀的情景一下变的索寞了很多。
   
     是李水生吗？我不知何时前方站着一位眼熟的女孩在对我笑，在她似笑非笑的笑容里似乎着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迷懵地点了点头说，我是李水生，你是？
   
     是肖萍萍叫我来找你的，她让我把这个传交给你。说着，她利落地给我递上了一封信。又接着说，我的事完成了，我也该走了，不懂得，你自己看信的内容吧。交代完毕后，她转身离去。
   
     空荡，秋风，落叶又聚在了一起，又唱起了我心中的哀鸣。
   
     我拿着这封让我莫名其妙地信封，先迟疑了一下，撕开了信纸，行行熟悉的秀丽字体，让我索寞的心变暖了。可信间短短几句的不知是真是假的内容，让我的脸上升起薄薄似冰似水的惘雾。
     水生：
     经过我多日的考虑，我今天终于决定了要和你分手，理由只有一条，你没有上进心！男人可以没钱，但不可以没上进心。以后，麻烦请你别来找我好吗？我要珍惜最后半年的时间好好的学习了，你也珍惜一下自己的时间吧。
     希望，你能懂得这信的含义。
   
     2002年 9月30日 肖萍萍 亲笔
   
    不可能？分手太突然，没有任何前兆，就已一封乱信我能相信吗？……我冷冷地笑了笑，也自言安慰着自己，心却急于得到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我脚步加快，直接奔向中午其间肖萍萍经常活动的范围。
   
    当一个纤细熟悉的身影与一个高大陌生的身影抱拥一起的情景，跃入我通红的眼球中。怒之火，嫉妒之火，两团火瞬间烧遍了全身。发泄，只有发泄才能泻出全身的火焰。
   
    你小子，干什么呢？你是谁？干什么抱我女朋友？我叫嚷着，跑到那个俊俏的男人面前，就是狠狠地一拳。
   
    啊！李水生，你疯了吗？你别这样……来人啊！打架了。萍萍被我突然而置的粗暴的举动吓的惊呼起来。
   
    那个男人本能地一捂脸，吐了一口鲜血，才用藐视地语气说，你就是萍萍的男朋友？你太粗俗，我不和你一般计较。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要明白，萍萍现在不是你的女朋友了，你没有权利在来干扰她的生活。
   
    好，……肖萍萍，你现在到底怎么想得。你今天和我说个明白。我强忍着火再次爆发，眼睛直钩钩地看着萍萍。
   
    水生，我在信里说的都很清楚，我喜欢有上进心的，你知道了吗？你别总想我，你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姐姐。你知道吗？你姐姐为了你，自己兼三份工作。只为了让你能上好学。而你却为了儿女私情……萍萍大声喊叫着。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爱不爱我。你回答我。我的脑海似乎全被爱与不爱的字符塞满了，理智在悄然间被怒火点点吞燃。
   
    我们完了，我们完了，你知道了。你走吧，我以后不能看到你了。萍萍说完这话，扑到了那个男人怀里，痛哭了起来。
   
    好，我走。我走。痛苦中流淌着悲哀，愤怒中搅拌着旋晕，我踉跄地离开这凝集着多种元素的伤感地带。
   
    不知走了多远，幻觉让我隐约地听到萍萍在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水生，我对不起你，水生，我对不起你……。
   
    下午我没有上课，而是去了一家小饭馆，独自喝起了闷酒。难道，是我姐和萍萍见面了，和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吗？萍萍看上了那帅气的……我趴扶在桌面上沉思着，在心里发疯似得找寻着萍萍忽然情变的理由。我最后下定结论，一定是我姐姐和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要不然萍萍怎么知道我姐姐在北京呢？
   
    一道暗红的夕阳，射向饭桌上横七竖八的酒瓶，酒瓶上反射过来光芒如同嘲笑的嘴脸，也使我下定了主意。找姐姐问个明白。我摇晃地付完帐后，走出饭馆。我在抱怨中吐着酒气，在摇晃中摸索着业已被酒精冲淡了得姐姐的地址。
   
    夜也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找到得姐姐所说的地址。这座低矮简陋的平房，***街30号，就是这。我一口气喝完最后一罐在路边买的啤酒。一道的月光，射向手中的啤酒铁罐，铁罐上反射的刺眼光芒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层层剥开了我理智的外衣。
   
    姐，开门，有人吗？我扶着门大声喊叫着。门开了，但只开了一半，我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屋里。
   
    姐姐一看是我，先是一愣，说，你喝酒了，满身怎么全是酒味。你轻点声，我的同伴已经睡着了。姐姐说罢上前就要搀扶摇晃不停地我。
   
    我一甩手，打落了姐姐扶我的双手，醉哼哼地说，不用，不用你假仁假义来帮我，我今天来问你。你和萍萍前几天都说了什么？你告诉我。
   
    水生，你今天喝多了，姐姐不会回答你任何的问题。姐姐斩钉截铁地说。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中间做梗，你满意了，我和萍萍分手了。我的脚踉跄的一步上前，狠狠地推了姐姐一下。
   
    水生，你喝多了，我去给你打点水，等酒醒了在说好吗？姐姐安哄着我。
   
    姐姐说着，就进入了厨房里给我打水去了，我也随其跟入。
   
    我打了一个响亮的酒膈，一股酒精气体蹿入脑中，仅剩几层理智的外衣倏地一下被怒火点燃，烧得一丝不挂。我顺手拿起一只冰冷锋利的四方物体，朝姐姐的头部砍去。
   
    血腥味，酒精味，更激发了我原始的兽性，我边发泄，边大喊，谁也不能阻止我对萍萍爱。姐姐没有回答我的话，只不过是静静地滑倒了。
   
    水灵，你干什么呢？这么吵闹？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外屋传了进来。妈的，你喊个屁。我冲进声音飘出的屋里，又是一顿疯狂的发泄……。
   
    第二天清晨，警铃响彻云霄。随即我的双手也被拷上了两双冰冷的金色手拷，身负两条人命的我被押上了空荡的汽车内……。
   
    一年后
   
    ……请抬头 抹去旧事 不必有我 不必有你 爱是可发不可收 你是可爱到永远 我是真心舍不得你走……。我轻哼着谭咏麟这首爱在深秋，马上我的灵魂就要告别这具肮脏的肉体，带着永久不能抹灭的愧意与悔意，用粘满血腥的双手去告祭你了---姐姐。
   
    李水生，你的亲人你到底见不见，你的时间可快到了。狱警善意地追问道。
   
    我抬起了双手，用头额指了指左手上戴着那块粘满血迹的上海牌手表，说，大哥，再麻烦你把这手表，给我门外的父亲吧！再告诉二老，儿子今生不孝了……。
   
    说完这话后，音乐咔的一声停止了，门外同时也来几位威武的武警战士，手里各自拿着一只部枪。一会他们枪里的一颗或者两颗东西就要射入我身体内。我站了起来，没有畏惧的我和他们走出了屋外。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赎回我的罪行。
   
    远方，一清脆的枪声伴着一发自内心的呼喊，爸，妈，儿子对不住你俩了……。声后，一个人带着复杂的笑容缓缓瘫软倒在了地面上。
   
    一阵秋风，吹落了桌上面的那张字体秀丽的信纸。
   
    水生：
   
    这事情真实的发生了，但这到底是谁导致发生的？你是，是我，还是你姐姐。其实我到现在还是那么爱你，我根本就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在发生这件突发事情之前，你姐姐不知道在那里知道了，我俩谈恋爱的事情。有天晚上她专门来找我来了。在她的苦心哀求之下，我答应了她的恳求。和你假分手，她希望这样能激励你学习。可你怎么就偏偏做出了如此灭绝人性的傻事。
   
    如果,你咬一咬牙，我挺一挺，半年后，我们还会在一起的,可你……。
  
       2002年 10月21日 永远爱你的肖萍萍
  
         (完)

羊

其他的我们先不说，就说这个：秋天是枯黄的,它的败落总会让人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缥缈；秋天是金色的，是爱情成熟后，等待着是攫取丰收果实的季节；可今年的秋天对我来说却是黑色的，让我感觉到了生与死的真实。 ==============小说语言不应该是定义的，无论小说的语言是叙事还是别的还是就是小说本身，至少他不属于定义和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