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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韦芈先生的简单复制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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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1:5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每个人的未来仅不过是在自己回忆里潜行

                       -----韦芈

(一)序曲

  其实那天最早苏醒是我的左臂。

  一直以来习惯沉睡中将自己左臂裸露在被子外,所以阳光以一种妩媚动作猥亵我的躯体时,他最先发觉并从梦呓中被挽回。三秒种后苏醒感觉开始蔓延,我象只冬眠后乌龟那样从披在身上的负壳中钻出来,羞耻地发现躯体完全赤裸作者,我摸了自己胸口,触及处是一片茂密草原,那些是我的胸毛,他们那样顺从躺着,滑如绸缎。昨晚临睡前他上面裹着纯棉睡衣,而现在神秘的被剥离,我如同蜕曾表皮的爬行动物那样察觉到自己又大了一壳。最近常在清晨醒来发现一丝不挂的自己,夜是鬼魅之忍者,不知觉中剥离那些掩盖赘物。我惊惶不安,推断自己很可能是个夜游症患者,这种推测更加剧了惶恐程度,害怕不自知被自残举动所伤害。

  自残是否会如实进行,我没把握,因没把握才更加忧心忡忡,最我一直试图虚构生活,虚构的世界里,自己更象是只风铃,看着窗外那无聊的世界,而嘲笑不止。

  那睡袍果然还在门旁蜷缩着,和往常一样姿态和地点,萎靡得象慵懒少妇。那种姿态使得自己联想到放荡这个字眼,空气里欲望的暧昧在不断发酵,越来越浓郁,从四周开是试探着压垮试图抵御的一切。

  试想可以开窗,韦芈说过新鲜的空气可以治疗一些顽症,类似老军医的秘方。

  窗户外城市安静坐着,把地面压出个大坑,戟立的是城市的发髻,参次不齐,刚经历一场云雨,有人说那是建筑物,是城市发展的标识,对我说这话的是李鹃,她是韦芈寄存在我这里的雌性人体,她又说,我们都居住在城市标识里面,这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如此推论并得出以下结论,事实上我和所有所谓的人都蜗居在城市发髻中,上下跳跃,是群又白又肥的虱子。虱子天性胆小怕光亮,因此类似虱子那样群居在城市发髻中苟活的我们都一样,先天对阳光天生有敬畏感,我曾亲眼看到阳光轻易把一个人叫韦芈的人切成两半,那两片被切割开的人一半是韦芈,一半是我,装模作样穿着体面衣服,衣服上面携带奥妙洗衣粉的芬芳。

有人告诉我,我是韦芈,其实说这傻话的人又是李鹃,李鹃总试图把我和韦芈合并为一体,也许在她眼睛里能看到的我和韦芈事实是重叠的,女人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就什么都敢说,这进一步证明她们判断力低下,李鹃胸脯很大,适合哺育,在进化论里她应该为优秀产卵雌性体,是发情期间的雄性荷尔蒙发泄的好去处。

(二)韦芈

韦芈带着李鹃鬼祟猫进我的屋子,我原本想阻止他们两个进入,但他们衣裳不整,站在门外面赖着不走,任凭我怎么不理会他们都坚定的不离开,路过的人会因为他们的样子进而怀疑我的清白,于是我被迫开门,丧家犬那样这一对男女闯进我的世界。

进门初始韦芈就酝酿消失,他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李鹃,因为她是个好女人所以我必须珍惜,珍惜自己羽毛那样,我莫名看着他,我觉得韦芈的理由堂皇而又空洞,牵强的横绝于我和他面面相觑之间。我看到韦芈长吁口气,象写完遗产后那样身无长物般轻松,他的肋骨部位真的开始张出一对翅膀,拍腾了几下,让我的屋子充盈掉下的绒毛,白花花的大片大片,一下子就进入了冬季。

韦芈走了,确切说是芈飞了,韦芈飞得拙劣,在两幢高楼间来回撞了几次,我以放荡的笑容来嘲笑他,他回眸一笑,脸上仰着,面颊上的肉向两面扩散,发出一些宛若发条上紧时候的机械呻呤。我发现韦芈的鼻子下有颗黑痣,不留心会被误解为长出的鼻毛或者鼻屎。高楼下面,有个带红色安全帽的油漆工正在往新竣工的墙壁上面涂上油彩,那股香蕉水的气味很呛人,漫漫渗透直至让闻者接近昏厥,奋力合拢上窗户,却发现自己几乎要瘫痪,于是我沉沉入睡。

(三)九月

那个小家伙叩击门时候,我实在是很紧张了一阵,近来在这幢楼里刚发生起入室抢劫,也是在如今天这样阳光灿烂的清晨发生。

可怜的被劫者是对新婚夫妇或者是对偷情的狗男女,抢劫犯进门时候,他们在床上做合法游戏,后来有传闻那男的在过程曾听到些微小声音,事实上那些声音源于抢劫犯撬门的动静,他那对男女原先应作出些戒备的,至少不会光着身体那样狼狈,但这些警示全被床上的呻吟给掩盖了,高潮与暴力适时光临。

  暴力往往在明媚之外,并以微小的声音出现。我神经质的把事件因果和那天的好天气联系在一起,所以每当好天气统治着这个城市的时候,我觉得不安全,这时候我习惯战栗。

  这个听闻让我很长一段时间内夜不能寐,此后又连锁引发失眠过度后的嗜睡,长久在失眠和昏沉两种状态中更替,这加剧了不安全感。为防不侧,第二天我装了防盗门窗,将自己囚禁在空间里,四周都是铁栅栏,独处,我更象囚室里悲哀的食草动物。即使如此。依然不能高枕无忧,于是我更换所有门锁,换成那种带锁链的三重保险锁,再往门上装上了猫眼,随时随刻我都可以从猫眼看外面动静,这个只能单面窥视的小东西满足了某种要求。家里凡是可能伤及身体的剪刀,菜刀,水果刀全被藏起来,非常隐秘的地方连我自己也很难找到,我认定那些随处可见的凶器会引发抢劫者的嗜血感,这样安排虽然让我放弃了抵抗入侵的工作,至少可以减少被入室者误杀的机会。

  九月,这是一直在恐惧的月份,我害怕任何形式的不速之客,无论是形而上的还是现实中。

   (四) 送鼠

  那微弱的敲门声不断敲击着我的脉搏,引发共振,这样的重复让人忧郁,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究竟,往门那里走的时候我悲伤得象赴难的犯人。

许多时候不明就里的人会把我的举动误解为好奇心发作,其实这个夏季折腾得我仅存的好奇心都泯灭,成为见鬼的热空气中的一个分子。我的目的很简单,仅仅为不想赤裸着被人打劫,我的衣裤都挂在门上装着的吊架上,穿上衣服同时顺便可以看看猫眼外的情况。

  和以前无数次一样,外面依然没有任何人影,我能窥到的是对面的墙壁,苍白得接近透明,我的脑袋清晰,我知道这是个假象,敲门声音还在,并按着一定的节奏不徐不缓继续。我快被这声音折磨成神经衰弱,妄觉也是神经衰弱的一种表现,我的整个身体靠在门上,象随手挂上的一件外套,那声音没有任何怜悯,还是坚持着穿过耳膜,通过耳骨连接的视听神经提醒我,他确实存在。

我决定开门,那瞬间感觉是悲壮的,宁愿被杀死也不想被揣度逼死。开门,之前我没有忘记把锁上的钢链接上,这样只能开启一缝间隙,可以向外窥视。

  而他就在这个微不足道的间隙里进入了我的生活。

  我想你们根本无法理解,只有感同身受才能体会到这样的感觉,由极端憎恶到极端垂怜的盘旋。

  他是只小老鼠,就是普通家鼠,不是实验室中苗条的小白鼠,也不是宠物市场里憨态可拘的金毛鼠,唯一和寻常家鼠不同的是,他是初生的,胎毛未退,有着粉红色的皮肤,光滑得一如李鹃的胸脯。

天生就对老鼠有厌恶感,即使我属相是老鼠,也没有让我对这个种族有任何惺惺相吸感觉,我憎恶他们的一切,尤其是眼睛,充满着狡诈,狐疑,背叛,贪欲和残忍。

  在这个清晨他扮演了闯入者的角色,可惜他太幼小,脚步还很蹒跚,尚无能力改变任何。在最早时候我是这样想的,我在想他不是那个我一直守侯的伺机闯入者而只是个不幸的误入者而已。我反映直接而粗暴,这是人类对弱势的普遍第一反应,我用脚试图把他从门的缝隙里踢出,他象个足球那样翻滚着撞在了门框上,反弹然后是坠落,我听到不满的尖叫,然后他趴在地上死死盯着我。此时此刻突然久违的纯真出现了,那双无辜的眼睛里绽开成一片璀璨。如果能够感同身受,在我的角度来看谁都不会奇怪以后那些貌似荒诞的举动。 

  那双眼睛使令我久久无法释怀,一种已经被忘记已久的清澈,毫无心机接近于禅意,竟然是那个小老鼠的眼睛给我的触动,让对自己的卤莽行为感到悔恨不已,只是那眼神的一接触,就立时将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弥久不散的阴霾扫荡干净。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老鼠,而是机缘派来点化茫然中的我的一个使者。

  在印度,老鼠是种神圣动物,印度教里大神坐骑也就是只硕大的老鼠。人和老鼠在神庙里相互平安的相处着,相互毫无戒备,这是种和谐的平衡状态。带来平衡的首先是双方的善意,往往是一方施与而另一方获得感知。

 我决定收藏那一份未污染过的纯洁眼神,将他永远佩带于自己身体的某一部位,冥冥中我获知一个秘密,如果自己不干些什么,那眼神很快就会泯然于世界的艾尘之间。

 这天,下午我决定出走,我用李鹃平时装首饰的盒子将他贴身带着,然后我对他也对自己说:“好吧,让我们现在出发。”

 不知道自己将向何处去,但我知道自己将会向何处去。我带着他还有我自己的灵魂去一个可以将现在凝结住的地方,这地方将使他还有我现在的感知永远不会长大,就象圣婴那样无邪无欲。

 这天下午,我带着初生的老鼠出发了,临走前他让我亲吻了柔软的毛皮。


(五) 进入

我的前进不过是在原地打转的另类表现,李鹃形容为象陀螺那样的旋转,她让我想到小时候的一种玩具,上海方言叫贱骨头,用鞭子抽打,越抽越是旋转得快速平稳。

因为韦芈让我好好珍惜李鹃,所以我决定在自己出发前先把她收藏,这样韦芈再出现时候我也可以有个交代。我把李鹃平搁在烫衣板上,她挣扎着想起来,被我一只手按得动弹不得,她空洞的看我而我在迟疑,我迟疑着是因为考虑该如何帮把温度调节到适合,电熨斗上有好多种刻度,分别处理丝绸,棉麻等各种面料,我想李鹃应该归纳入皮毛这一类,但设计师显然没有考虑这个需求,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用最低的温度来处理这个棘手问题,进行得异常顺利,李鹃被熨成了扁薄的一片,端详一番,发现臀部还有些跷起,又用力压了压,基本就平顺了,我小心的把她折叠好,手感还有些余温,放进衣橱中我最珍爱的睡袍里面,我尽量让她服帖的装在里面,但怎么努力不太适配,鼓在外面象片肋骨。

开门,外面是漆黑色的深邃,有条楼道仄仄的隔着,这是唯一的通道,我揣测着向上走,楼道很狭窄,只容一人通过,脚下是木制的地板,很陈旧似乎悬空着,随时酝酿将进走在身体上的人拖下水去。

前面有亮光,是有人点了蜡烛,这许些光亮让我的泪腺开始表现,因为疼感,我眯合着眼睑,有双手来掺扶了我一把,手很有力度几乎可以把我腾空拔起,我的脚下一浮象地里的萝卜那样带着泥土被按在了一个凹下的地方,腚部觉得是柔软,说明下面是个洞穴或者是滩海绵体。

“先生,敲背啊,喜欢重点还是轻点。”女人在问我,我借着灯光向自己的背后看,姿态很不舒展,是需要拉拉背了,筋骨都畏缩了。

“轻点吧,我受不了重的。”我回答那女人,然后惊讶得发现自己身处很久前的一个下午。

“敲小背还是大背。”女人的手不安分的探索我身体,是一种刻意挑逗。她把衬衫的纽扣解开,看我没什么反对,接着把一双很糙的手伸进去,耨我的乳头,这是我第一次被女人触及这个部位,快活的低哼一声,才发现有些逆位。

“敲个大背吧,你胸毛好性感啊,我从没摸过这么性感的,真舒服。小背五十元,大背加五十,外面有人看着呢,很安全的。”

“你觉得舒服该你付我钱,凭什么让我加钱,我不去。”我很蛮横回答她,但却把握着不绝对的程度。

女人是个熟手,不再坚持,只是手更加放荡些,开始往下撸,一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很奇怪的自言自语,不该在这个部位啊,她顺手一拣,晦暗的蜡烛光下,一层金属色眩了她的眼睛,是个小匣子,很精巧的卡煌一弹开封闭着里面的隐秘。

“里面什么,我想看。”女人装得很娇憨的语气问我,她含糊着声音,也许舌头上长了痔疮。

“别动。”我警告女人“里面是老鼠。”她把我的警告当成是种鼓励,轻巧的一安卡磺,意想中的尖声唳叫没有出现,里面是一碟名片,其中有一张正捏在女人的食指和中指间隙。就着蜡烛的光亮,女人看了看,然后读出声音来:“韦半,你叫韦半。”女人想把名片藏进自己的杯罩里,我伸手去拦,还是晚了一步她的手已经进入胸部,我不想被这类女人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怕以后招惹麻烦,只好随着她手进去抢,浩大的一团脂肪,象螺旋那样的引力,把手开始融合在内,我的手部关节开始被腐蚀

“还给我。”我色厉内茬的压抑声线对她吼叫,女人看穿了我,嘻笑着说;“就不给,就不给,韦半,就不给你,韦半。”

“你丫才叫韦半,我叫韦芈,叫韦芈,我的名字是我父母给的,你这个贱货,有什么权利篡改。”韦芈真的愤怒了,用力撕拉她的手指,半张名片回到了韦芈的手上,韦芈看了看,记录有地址和电话的部分都在自己手上,留在女人硕大胸脯上的只有韦芈这个名字,他安心了得意的笑,然后顿醒夺路而走。

离开的途径还是那破旧的木楼梯,这是唯一的进路也是退路。楼梯下更加的漆黑的黑,女人在背后发泄叫囔,滚回去,回你的房子里去,就只配呆在你的房子里,象个蜗牛。韦芈在第二格楼梯处停止了回归的步伐,对将回去的屋子韦芈的恐怖甚至大于停留在阁楼上,即使阁楼有这个疯癫的女人在。韦芈一面戒备的防备着女人,女人正作势欲扑,一面盘算着寻找第二条路,阁楼西面应该有扇窗户,外面用邋遢的窗帘遮挡着,他想那里应该是出口,为了成功脱离女人的骚扰,韦芈先做了个停止抵抗的假动作,他的顺从明显迷惑了女人,她抿着嘴唇做出宽容姿态等待我回到怀抱,就在放松注意的瞬间,韦芈一个鱼跃救球的动作从预想的窗户位置窜了出去,窜出去有个截然相反的过程,先是柔软的窗帘然后是坚硬得冰冷的玻璃,韦芈突破玻璃的禁锢时候,玻璃发出类似女人一样的尖叫声。

(六)悬挂

女人的尖叫其实是李鹃发出的,她的叫的理由在我看来非常做作和肤浅,仅仅韦芈挠了一下她的腋下,那里据说是李鹃的禁区部位。我没有这样的体验,所有知道的来源都来自韦芈转述,韦芈说李鹃腋下部位非常细洁,接近于透明,撑得满满的白色,看久了有无数个金星在闪烁,我反问,那她的腋毛呢也是白色的。韦芈停顿几秒钟,只是为了从自己的沉醉中拔足而出,他很理性的对我说,是黑色的,接近于黑夜那种颜色,就是为了陪衬她肌肤如雪。

韦芈每次触摸李鹃的腋下其实就是种讯号,那表示着他进入种可以随时进行的状态,从这个时候开始李鹃就开始放声尖叫,一直持续到两个人如同两条曝晒过的鲞鱼那样平坦着不动为止,这时候他们裸着的身体上有银白色的碎片在反光。不在屋子里韦芈绝不去碰李鹃腋下部位,他害怕突然迸发的情欲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他曾经见识过李鹃在马路上肆无忌惮的尖叫,那是因为她看到一个男人突然从街面的一个看似封闭的窗口窜出来。

男人窜出的姿态很优美,应该是练习过跳水或者棚床之类运动,两膝并得很紧,脚面蹦得笔直,在空中的展开也非常舒展,韦芈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伴随着李鹃的尖叫开始,最早时候韦芈把这次尖叫理解为鼓励和喝彩。然后异常情况突然发生,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席卷着跳窗男人的身体往对面高楼墙上撞去,对面的高楼刚在油漆,还有着新鲜的味道,他突然成为一个蹩脚的飞翔者,无法控制自己的姿态,由着风载着他的身体,结果粘在了墙面上,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体标本。

韦芈看到男人在墙上挣扎,很奋力,让他担心墙是否会因为他的拖拽而倾倒,韦芈拉着李鹃向后象征性的退一小步,想拉动处于神经质状态中的李鹃并不容易,他几乎耗完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很每次作爱后的感觉一下,他这才知道李鹃的尖叫在任何时候都能让他手无搏鸡之力。

比如在几天后的那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早晨时候韦芈通常比较流氓,一夜的新成代谢让他精力充沛,他觉得气功其实还算是个有点道理的破玩意,气功讲究吐纳呼吸,和晚上睡觉养精力的道理一样,人处在休眠状态中自然恢复得快,推而广之其实休田养肥之类道理也是如此,养肥后的土地才能更好的种出东西来,再进一不推论,国家也需要休养生息,富足才能打仗,打完了基本就又穷了,和色完了就会空是一个道理。

(七)惊栗

我们终将结束,我和我身体下方的女人都是。在结束前的一瞬间我隐约听到门那里有激励的撬击声,作身欲起,女人的手藤蔓般纠缠过来,我又屈服了搁置下好奇心。

我和女人总是在凌晨开始作事,这是我们经过摸索得出的最佳时间,唯一的坏处就是上班时候我们比较萎靡不振,对此我们戏谑着宣称自己是生活在欧洲时差里,无论是否在欧洲,打断正常做爱行为都是绝对应该值得鄙夷的,那个小偷这个时候的闯入让我恼怒无比。如果不是他手里拿着一把很粗的撬棒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身体下的女人而扑向他,可以他手里拿着足以致命的凶器,这就是弱势和对强势的无力臣服,为了掩盖尴尬我故意装得没发现他的入户,设想他在尽兴掳掠一番后悄然遁去,这就是我一直称他为小偷而不是强盗的理由,在我的概念里强盗是暴力的而小偷则相对含蓄。我的设想的顺利完成完全寄托在他劫财不劫色的前提,这让我的现状很为难,必须全力对付身体下的女人,让她沉迷其间而对外来影响充耳不闻,又不能过火势必招致入侵者春心萌发把劫财升华为财色两得。

这样的心有二用的恶果很快就彰显,女人觉察到了我的异常,她不满的张大眼睛,瞳孔中倒影着一个陌生人的身影,这个陌生人就在床边缘,看A片那样的投入而紧张,我别过头去,应该说我的举动是被迫的,那个见鬼的家伙整理了很大的一个包裹负在肩上,象忍辱负重的一只单峰骆驼,看到那包裹我就知道自己和女人的婚事情完全告吹了,那是女人准备用来陪嫁的大红色绸缎被单,上面有一条萎靡不振的龙和一只绚丽招摇的凰在一起纠缠着。

“她皮肤很白。”小偷没忘记在临别前留下观后感,这让他的潜入显得与众不同,这是个幽默感和审美感兼备的小偷。

我下意识应承一声,算是认可,马上又发觉自己行为非常荒诞,更荒诞的是这种荒诞感从此之后竟开始统治着我,我害怕与任何人的交流。

(八)一夜

“韦芈,你个懦夫。”李鹃指点着我的鼻子开始歇斯底里发作,我的鼻尖有灼疼感,这昭示着一次漫长道德煎熬的前曲开始展开。我的眼线低于她的手指高度,沿着六十度的虚线夹角我的眼神迷离着。“看你那耗子眼。”李鹃又被我的眼神所触怒,她的形容让我左右为难,我无法做到不借助外物就看到自己的眼睛,于是我向衣橱方向悄悄的移动,衣橱还在,里面的衣服被洗劫一空,但作为躯壳的衣橱依然骄傲屹立着,这正如此时此地的我,除了身体还在其他都荡然无存。我劝解过自己,衣服丢了,可以用钱再买回来,钱丢了可以用手赚回来,命丢了就连翻本的筹码都没了,许多人明白这个道理,但不喜欢别人如此解释。

李鹃继续她例性的宣泄行为,我看到两片嘴唇组合成无数不同的形状和节奏,细微的变化竟然有不同的语言。我试图向门那里移动,立时被她发现,她威胁着说:“你想干什么?”我仅仅是在解释,我觉得我仅仅是想说出自己真实的话:“我只是想出门去走走。“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无目的,我真的是只想出去走走。”你出去就别想回来。”这句话我已经听熟悉了,所以赤裸的警告味道并不能激起我的害怕,我继续移动只是速度变缓,她风一样的超越我的身体,抢在我的前面站在门口,逼视着,那双被她形容为耗子眼睛的正低垂着,我听到李鹃的轻蔑的嗤笑,这让我变得犹豫,接着又听到她在惊呼:“你踏疼我的影子了。”她的影子的缺在我的脚步之下,拉得很长,有绿幽幽的色彩,仿佛一亿个曲霉菌同时喧哗舞蹈。

李鹃走了,她的理由是我踏伤了她的影子,临行全信誓旦旦将永不回来。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呆滞了很长时间,屋子很空显得我比较渺小和招惹人怜爱。

带着这样的情绪,子夜时候我出门,一个堂皇的理由是寻找李鹃,我先沿着城市的主干道盲目的徘徊了半夜,然后进了家洗头店找了个按摩女,我没有任何色情的想法,我只是比较累,想舒服的睡觉,开始一切尚好,后来有些纠纷,那个按摩女人吆喝一声,从更黑的地方潜伏着几个男人一起冲出来,架起手臂从二楼窗户把我扔到下面的花坛里面,他们光顾着享受暴力的愉悦了,忘记了我还没有付相应的费用,也就是说那个按摩女的剩余价值被我白白的赚取,这个发现让我在剩下的时间里一直在愉快中度过,我哼着流行歌曲回家,顺便在一家性器具商店买了个充气娃娃,我命名她为李鹃。

回家我就把充气娃娃放进衣橱,新买的睡衣的夹层里,睡衣是新买的款式和颜色和以前的一样,只是显得新了些,这也没什么,迟早是会习惯的。

(九)盗火者必将被悬挂

韦芈尝试过等待,等待一个叫李鹃的女人,事实上李鹃和韦芈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通俗称为一夜情的关系,韦芈真正眷顾着的是他虚构中的李鹃,有时候体现为充气娃娃李鹃,有时候体现为真实肉身李鹃。那个充气娃娃被象征的引申为女人李鹃肉身的持续,象汉代的巫蛊那样插上了无数寄托希望的草签,韦芈开始赤裸睡觉,想象和李鹃再次媾和,又在每个清晨时候被真实的阳光刺激得痛不欲生。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那天他碰到了一只出生的老鼠,在幼小老鼠眼睛里韦芈突然发觉所谓的耗子眼睛并不一直令人憎恶,这又次鼓起了韦芈的勇气。

这就是韦芈带着老鼠踏上行程的始末。他将老鼠装在一个保鲜盒里,当然他也可以把这个盒子当作是李鹃的首饰盒,化妆和首饰就是女人的保险剂,这两者原本就随时可能相易。韦芈听过一个传说,如果想让一件事物永恒,那必须找到一个时间停顿的地点,这就所谓的时间盲点,一个永恒的圈里,象韦芈小时候玩过的贱骨头那样的螺旋运动的时间内。

出发就是九月里最闷热的一天,几十年难遇的炙热。这样的炙热让我完全了丧失了观察力,我不得不引用一下目击者的阐述:

天开始变得血红,那些红色自然垂落在地上,于是地面上开始蒸腾起水蒸汽,那些水蒸汽源自地面下几十米的深处,从马路上张开的毛孔中被汲吸上来。整个社会如同硕大的一个蒸笼,不得不在烈日上行走的人也就类似刚下锅的螃蟹,一会就面红耳赤,有着熟肉的香味。那个人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出现在路上的,开始是一片水气中杳杳出现一个黑点,慢慢的黑点大了,最后能够被看清楚是一个行色匆忙的人,在这么个天气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一般是不会出门的,显然这个人正是有着极其重要的事必须要完成,他手里捧着个方形的盒状物体,向着意想中的终点奋力前行着,融化的沥青粘留住他的脚步,所以每一步愈加显得维艰,他的鞋底拖拉着黑色的腺体,那些黑色腺体如同被强行分离的藕的丝蔓即使行路者怎么努力都无法真正摆脱,所以行路者的举动更加类似原地在踏步,马路也就成了一个虚拟的跑步器向后传送着。

如果没有突然而起的一阵大风的到来,这个举动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断章而已,那场风来的突然,没有任何先兆,来了也就来了,一下子都遮住了所有人眼睛,然后马上又过去,仿佛老天爷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唾下了一些唾沫星子。唯一的变化就是那个原先在行走的男人歘的凭空消失,一些好奇的人来在街上寻觅消失的男人,很快聚会成一个群,群里的人们焦急得都充溢着正义感,有人眼尖先看到消失的男人,那男人粘在道路右侧的高楼上,那高楼刚油漆过粘住了男人的衣服,在十几楼的高处男人悬浮着,脚下踏着虚无的空气,就这样悬挂着,嘴里大声呵斥着什么,但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另有个男人带着他的情人正好路过,女人发出一声尖唳的叫声,让男人注意到了悬挂在半空里的男人,这个男人名叫韦芈,他恰好是懂得唇语的,他看着挂种子高处的男人的嘴唇在发怔,女人拉了一下发傻的韦芈,问韦芈:“发什么呆啊?”

韦芈摸摸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他好象在对一只老鼠在说话。说他和老鼠都可以永生了。” 李鹃奇怪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半小时之前她和他还是陌生人,半小时之后也许他们还将是陌生人,她就是觉得他有些怪,这是吸引女人李鹃的全部原因。

(十)本质

有人对韦芈说:“不过是块木头。”

说话的人是韦芈的爸爸,那时候韦芈还是个小孩子,他孜孜不倦的正在抽打地上的一个陀螺,越抽打旋转得越起劲,少年韦芈和着地上木头的旋转无邪的尖叫着,开始是无意识后来越来越刻意,是为了向别人炫耀他的得意。

他的叫声果然吸引来大群的和他年龄仿若的孩子,他们和少年韦芈一起看着旋转的圆锥形状的木头,他们管那块木头叫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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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00 |只看该作者
我最近老在想达利那些画,强大的宇宙或者说空间感下人显得那么渺小,却又突显出更大的存在意义,也在想暴力,暴力是不是我们应该加强和强加的解说形式?这个东西应该再看一次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13 10:06:09编辑过]
我是羊,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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