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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知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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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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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5 21:44:5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2008-5-1６　<chsdate></chsdate>星期五　　阴天 震中 　　地震带来的恐惧终于有点消退，如果说刚开始时像摇滚，现在我们的恐惧就像爵士乐，偶尔稍微的重音才提醒人们余震还在。 　　店里坐着四五桌客人，之前我和马寿是其中一桌客人，我和他说这个店终于做到木木想到的份上了：开一个可以坐下来喝喝功夫茶，看看书的小店，堪堪维持生计，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来的客人三三两两，偶尔还可以在客人里找到自己的朋友。 　　我选择这个时间告诉你我开了一个名叫“真粥道”的小餐厅，是因为成都此刻的静谧，是因为静谧之中暗藏的不安，安静和骚动都使我们有做点什么的欲望。比如在空地上搭个帐篷，比如在营业时跑到网吧里写东西，比如为这个店的未来稍稍升起一点担心，比如在危难中想念一个人或几个人。 　　地震来得很是时候，它把店慢慢上升的营业额一下子拉回起点。在所有的合同文件里都有这样几个敏感的字眼“不可抗拒力”，现在我们遇见了，很好玩。我想起地震最强烈的那一刻，大地摇晃时我们分头向大路奔跑，然后一起关注学府影城和凯悦新城两座城一起摇摆。店里的两个客人在地震结束后最终没有继续进餐，他们说买单，木木说这一单就算了，难得遇见地震。我后来和木木说，你应该和客人说“我们店的地震给您带来了不便，敬请原谅对不住，给您免单。” 　　在凯悦新城新开的店除了我们，还有隔壁的曾毛肚和五道口比萨，三家新店，齐齐遇见地震。昨天不小心和其他两家新店老板都聊了一下，都是一片抱怨，毕竟一个新店需要聚集人气，这不可抗拒之力使所有的“建筑”都必须重新排列组合。 　　我想对于一个新的生命，遇见地震、洪水、火山、干旱等大自然暴力，该是所有灾难中最使人无可奈何的。这个新的生命在出生时遇见的是最为严峻的问题。现在唯一做的就是等待和坚持。令人欣喜的是，如果这场灾难没有使这个新的生命夭折或坍塌，那么这个生命体将会强大而健烁。因为它抵抗住的是一股无比强大甚至可能是一个神在背后操纵的力量。 　　从店里出来前店长阿鳜（gui）正在拿计算器算营业额，我嘲笑他说：“口算啦这么点钱。”踩上楼梯他还在算，到网吧，看见这次地震的死亡人数的统计为28881个人，这个数字还会上升。做为一个市侩的老板，我希望我的店的营业额上升，那时死亡人数就会停止。那个制造这场灾难的可能存在的力量，是否也在计算，计算是停止还是继续。今天天空阴霾，像地震当天的天气。荷花池的小道消息说，今天还有大震，不知是真是假。今天在荷花池飙电动车至120迈没撞到人，甚奇，以记之。 　　今天写到这儿，再见。地震别再见。 　　　　　　　　　　　　　　　　　　　　　　　　于　冰雷破                 <chsdate year="2008" day="19" islunardate="False" isrocdate="False" wst="on"></chsdate>2008年5月19日<chsdate></chsdate>  星期一  晴朗  离开   今天是全国哀悼日，下午14点20分，我在店里放起何勇的《幽灵》。28分，我从厨房出来，听到警报声。12路车停在红瓦寺站静止，从对面大楼里站出许多人，在路口，在街角，在阳光里，在阳光里，静止着。没有什么约定，我回头看见已经辞职的服务员跳跳和小白，厨师长老胡，站在一楼上默哀。我和木木、老鳜默哀。公共汽车鸣笛，遥远的防空警报，交织在一起。那一刻我很悲伤，这强大的表达，如同我在南京时听到的那长达十五分钟的怀念和深刻。我想我们那一刻的悲伤不仅是为了这次地震中死亡的人，还有那些在长久的岁月中离我们而去的。    今天该给辞职的服务员发工资了，算上她借去的钱，结算的工资加上她今天在店里的消费，刚好二百五十块，我拿着计算器和她算，算出这个数字都笑了。最后我得给她二百五十一块钱。开店时进来的两个服务员，两个好姑娘就这样离开了我的店。我不免又有些忧伤，嗯，我的忧伤总是很容易。就像刚开始装修店时，木匠啊电工啊小工啊泥瓦匠啊许多的人在店里，每次进店里散烟就是半包。每天都干得热火朝天的，我很开心，很喜欢这样热火朝天的日子。而有一天，当我再走进店里，看到只剩装修工头老陈和粉刷墙壁的两人，我的失落难以启齿，后来进来补装射灯的电工进来才让我好受一点。我们坐在一起，对着多乐士色卡往乳胶漆里倒色素。那个颜色太难调出来，我们忙了两个多小时，放了很多黄色很多绿色都没有做到。后来找到一个相似的颜色，就像我们寻找很久，找到的，也只能是相似。装修的老陈和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一个包工头居然敢说出：你这个店再有什么事，打个电话给我，我马上过来。未免也太义气了点。　　店开了二十来天，新人换旧人，我想时间再长一点，我或许会对这样的离开麻木一点。而小白，跳跳的离开，还是让我感伤。想起最初，她们都还住在我自己的房子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看店里的家什越来越多，一起营造气氛，一起创造……啊，今天用这样忧郁的词太多了。不过还好，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这伤感，就像很远地方拉响的防空警报，隐隐地传来而又不肯离去。　　老鳜传到店里我现在打字的这台电脑上的Romane  Serda歌的专集名叫《雨后天晴》，我听不懂这歌词，但曲风欢快，一定是象征着未来了。今天成都街上的人慢慢多起来，震后，你是否别来无恙。                                                      于  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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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5 21:45:10 |只看该作者

<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21" year="2008">2008年5月21日</chsdate>  星期三  雨 选择 住了两日帐篷，自滚动播出有较大余震的消息后。昨天照常营业发现整个凯悦新城竟只开了一两家店，其中包括真粥道。这算是种勇气？那些夜晚照旧留守家中的人是如何想的。会不会天天都有劫后余生的快乐。这不高兴的快乐。木木煮粥有时会不自觉地大声歌唱，大概他认为厨房炒炉的声音够大，足够掩盖掉他粗声粗气的嗓门。而往往所有的客人都能听到，即使是地震时期，在刚刚我还是听到了。这种快乐是人性的快乐，我能跑过去告诉他还有客人进餐吗？　　这两天店的生意反而要比前几天好一点点，直接原因是开门做生意的店实在是太少了，逼得客人无处可去。新来的服务员咏春遭遇了她上班以来的第五桌看完菜单离开的客人。这其中有不想喝粥的，有人均消费和我们店不对口的，也有尴尬或其他原因的。我安慰她说，每个店有每个店自己的客人，没有哪个店是可以覆盖所有消费者的。就像地震时，有人住进帐篷，有人留在家中。　　我在想，是怎样的客人适合我的店呢？大部分老板可能会说我的店适合所有客人。往往不是如此。相反呢？让店来适应顾客？这会不会失去风格。很像是恋爱中的迁就和忍让，将就啊同情啊欣赏啊随便啊我行我素啊……相比恋爱开店要轻松点的是，我们和顾客可以互相迁就一下，而在爱情里，往往固执己见。　　保洁阿姨不久也要离开，来来去去，就是这样。马上要农忙她要回家了，而且她以前也没做过厨房，很多事情都不太适应。我想农忙结束，她再到成都来找工作时，已是有工作经验的人了。像刚刚开店还没招到保洁阿姨时，每每前来一个应聘的阿姨我们都严阵以待希望她留下来。那时候她的选择权要比我们大得多，也就是如此，开业将近十天我们才从保洁公司招到了现在的阿姨。而现在呢？情况或许不一样了，至少我们有一点点经验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人了。　　昨夜我们搭了个大帐篷，不敢在家呆的员工都住进帐篷。我走进帐篷，看见大家坐在矮矮的帐篷里，觉得这真像是个家了。刚刚问阿姨她们今天还在不在外面睡，阿姨很严肃地说今天我们就在家睡了。我和木木老鳜今晚也打算在家睡。再有地震通知也不出来了。这疲惫不堪的几夜，你今夜在哪里安睡呢？  　　　　　　　　　　　　　　　　　　　　于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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