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作家协会主席：越老越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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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trong>希腊作家协会主席：越老越先锋</strong><br />&nbsp;</p><p>　　“以充满冒险性的小说形式的探索，书写人人所必然面对的爱恨、生死、故乡与漂泊。”希腊独立文学批评家阿里克斯·瑞阿斯如此评论希腊作家协会主席、当代著名小说家萨纳西斯·瓦提诺斯的创作。</p><p>　　9月5日，萨纳西斯·瓦提诺斯离开设于天津的北京国际图书展展会现场，来到北京，站在距离故宫不远的一座小四合院里，暮色四合，“一进门来，看到这株石榴树，我就觉得亲切，因为在希腊，人们也在自家的小院里栽种石榴树。”眼前的石榴树果实累累，76岁的萨纳西斯·瓦提诺斯的面颊上带着一抹仿佛时间无法消弭的红晕，他用希腊语赞美着眼前的事物。</p><p>&nbsp;</p><p>　　1974年起，萨纳西斯·瓦提诺斯在英国、德国和美国等地的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做访问学者，“怀乡”和“身份的寻找”是其创作的重要母题。1984年，萨纳西斯·瓦提诺斯以此为主题创作的电影剧本《塞瑟岛之旅》，为希腊电影导演西奥·安哲洛普罗斯赢得国际声誉，西奥·安哲洛普罗斯也因为《塞瑟岛之旅》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编剧奖。然而在笃爱文学的萨纳西斯·瓦提诺斯看来，“做编剧只为解决生计，而文学是苦行，唯有不断探索母语写作的可能性，才是文学的根本。”</p><p>　　“好的故事藏在那些最普通的人、最普通的行为中”</p><p>　　“我现在还是用打字机写作，而不是用电脑，因为敲击打字机的声音仿佛音乐，嗒嗒嗒……”萨纳西斯·瓦提诺斯比划着敲打传统打字机的机械动作，好像一串乐音就真的飘荡开来。</p><p>　　萨纳西斯·瓦提诺斯的工作间位于雅典市中心的一座高层建筑里，每天上午开始的写作，持续8小时，接近耄耋之年的萨纳西斯·瓦提诺斯相信自己写作的黄金时期正在到来。</p><p>　　萨纳西斯·瓦提诺斯1932年出生于希腊库努利亚省卡斯特里市。意大利占有时期及其后期所带来的生活的困难，迫使他的家庭数次搬迁，从斯帕提、伊西翁和特里波利到雅典，童年在战争与贫困间流离辗转，如此经历，让成年后的萨纳西斯·瓦提诺斯懂得“人生中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也没有什么是由人的意愿所左右和定义的”。在萨纳西斯·瓦提诺斯看来，人生观的形成固然重要，但对于作家来说，漂泊的人生带给他的是丰富的创作原型，“不同地区、不同人的生活的细枝末节”。</p><p>　　翻译过话剧剧本，写过电影和电视剧，转山绕水，曲线救国，年近五十，萨纳西斯·瓦提诺斯才凭借中篇小说《九勇士突围》成名，他的小说写作热情和才能由此稳定而缓慢地释放着。萨纳西斯·瓦提诺斯在文学方面的实验精神随年龄老去而日益增长，可谓“越老越先锋”。《九勇士突围》中，萨纳西斯·瓦提诺斯以简短的词语、闪烁的画面、突兀的对话艺术性地消弭了小说的情感色彩，以简朴的行文和自然主义的手法记述了九个人的沮丧，九种反抗与绝望。</p><p>　　1990年，萨纳西斯·瓦提诺斯完成了后来为其赢得希腊国家文学大奖的长篇小说《60年代的一些资料》，小说以新闻体形式记述一名妇女的生活困惑，以及对社会的观察，“这是一个虚构的形式，以最客观不带感情色彩的语言显现出来”，萨纳西斯·瓦提诺斯认为文学的渲染有时是多余的，帮助自己或帮助他们认识人世、领悟人生的道理，需要一个好的故事，而“好的故事藏在那些最普通的人、最普通的行为中”。萨纳西斯·瓦提诺斯说。</p><p>　　作家的使命——贡献母语写作成果</p><p>　　在萨纳西斯·瓦提诺斯看来，文学的主题固然包含着永恒的爱恨、生死和社会生活等诸多母题，但文学主题总随时代变迁而变化，“但在文学的意义上，我们处在一个暧昧的过渡时期，各个国家的作家仿佛同时陷入了一个困境：什么是我们这个时代文学的主题？” </p><p>在萨纳西斯·瓦提诺斯的印象里，他们这一代作家经历了为政治而写作，后来又流行为人和人生而写作，“而今天两种写作都存在，但又都不确定，不鲜明。语言仿佛已经变得不够准确，我在观察、在等待当今文学主题慢慢显现。”</p><p>&nbsp;</p><p>　　相对于文学主题的暧昧不清，萨纳西斯·瓦提诺斯对于文学语言价值的思考向来是清楚的。萨纳西斯·瓦提诺斯说：“在全球化语境中，确实有一些年轻的希腊作家尝试用英语或法语写作，冀望自己的创作能够依靠世界语得到更广泛的传播。但作家的使命永远包含着一条——为世界文坛贡献自己母语的写作成果。”</p><p>　　25岁开始写作，第一篇短篇小说发表之后，萨纳西斯·瓦提诺斯写作的信心大增，暗自立志以写作为一生的职业，“用母语写作，丰富母语的表现力，将古希腊文学传统引向今天的生活”，像那些为希腊文学传统自豪的希腊作家，萨纳西斯·瓦提诺斯视自己的写作“一头牵着传统，一头连着未来”，“为开拓希腊语写作的可能性而写作”。从一开始，萨纳西斯·瓦提诺斯写作的目标便直指语言的本体，于他而言，对小说形式的探索比单纯描述故事有更强的吸引力。</p><p>　　谈论当代汉语和希腊语写作对于世界文学的影响，萨纳西斯·瓦提诺斯的忧虑尤甚，正如同他对于汉语文学的了解仅限于通过《大红灯笼高高挂》、《霸王别姬》等几部中国电影所了解到的大概，在中国几天的游历，中国读者对当代希腊文学的了解之贫乏，启发了萨纳西斯·瓦提诺斯必须尽快向希腊政府提议，拨出相应的奖学金培养汉语翻译人才。萨纳西斯·瓦提诺斯说：“中文、希腊语是两种古老的文字，双方的交流沟通总是显得比较困难，因此我们有必要建立一支文学翻译队伍，专门从事这方面的翻译工作。”萨纳西斯·瓦提诺斯观察到在中国也有一些学校在培养希腊语人才，“但都是为社会服务用的。作为文学翻译，需要丰富的知识。”说到这里，一直用平淡的语气交谈的萨纳西斯·瓦提诺斯忽然激动地辅以手势语言作为强调。（消息来源：《第一财经日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