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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正在消失的那类好电影《肖申克的救赎》,电影里那位养着一只乌鸦的老囚犯,得知自己要出狱的时候几乎发疯,在出狱后选择了自杀。这个情节和杜拉的《物质世界》中的一篇小故事非常相似,一个叫菲贡的人在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在监狱里度过了十四年又七个月,出狱后却“绝望而死”。这种出狱后的绝望可能是普遍存在的,但这个普遍存在的心理恶魔,我们好像很少提及、关注。
想想那些犯人们,他们改变自己生存环境的可能几乎为零,他们只能面对牢狱这个环境,这是他们唯一的生存土壤;他只要不想死去还热爱生存,那他对这唯一的生存土壤的憎恨之情就是毫无意义的,甚至一丝不满也没有意义。最终他如同我们这些自由的人形成恋爱、结婚、外遇、生子的一套生活那样,形成他的一套点名、劳动、放风、无性、小便要向狱警汇报这种牢狱人生。这样想一想,人只要还活着就有人生,所谓囚禁起他们自由的人生,和我们的被自由地囚禁着的人生。
这样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杜拉是这么写的:菲贡,他一直在写一本关于监狱的书,如果是那样,他的读者也必须是他认识的监狱里的犯人。监狱于自由生活之间尽管有关联,但没有共同点,相似性,甚至相去甚远。
能带来恐惧之感的是两种人生的比对,人生最怕比对。自由的人被投进监狱的恐怖容易体会。难以感知的是出狱的人到了自由世界的恐惧。如果他在监狱里呆了30年后被释放,他首先面对的不是自由的来临,恰恰是自由的剥夺,在一个女人面前,他首先面对的不是女人带来的美好,而是是过往没有女人的30年岁月。那个生成他30年的牢狱人生的土壤被剥夺了,如果他继续在监狱里,那这30年的监狱时光是有意义的,而在新的自由世界里,现在他那30年时光变得毫无意义了,他会感觉自己彻底失去了30年的时光。这种剥夺带来的恐惧如同他当初在自由世界被剥夺自由后的恐惧,他被判了两次刑。他又得在另一片土壤里开始人生,而剩下的时间却很少了,悲观、绝望是难免的。对于那个“绝望而死”的菲贡,杜拉说:取得自由以后他期待的仍然是监狱里的那种幸福。自由,他在弗雷纳监狱倒是体验到了。
[ 本帖最后由 秋生 于 2009-3-3 18:3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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