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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井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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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遗作》穆齐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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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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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0 23:03:59 |只看该作者
多么沉重纯净的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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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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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3 00:03:10 |只看该作者
回子,你的短片搞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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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瓶冰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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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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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 22:55:21 |只看该作者

第3篇

通货膨胀

曾经有过一段好时光,那时候人们骑在一匹呆板的小木马上一本正经地兜圈儿,用一根短短的小棍儿推着铜圈儿跑,铜圈儿上静静地伸着一条木臂。那段时光过去了。今天,渔民的儿子们喝的是兑白兰地的香槟。现在是三十个挂在四根铁链子上的秋千板围成圈儿,里面一圈,外面一圈,这样,当人们飞一般擦身而过的时候,就可以抓住手或腿或者围裙,发出害怕的尖叫。这座旋转木马坐落在那个立着阵亡战士纪念碑的小广场上:旁边是那棵老椴树,就是以往鹅群所在的地方。这座旋转木马有一个马达,能够合乎时宜地推动木马,许许多多发出温暖光亮的小灯上面还有一些灰白色的前照灯。如果人们在黑暗中摸索着走近,风就会把零碎的音乐、灯光、女孩子们的声音和笑声迎面吹过来。管风琴、钢琴发出呜呜咽咽的轰鸣。铁链子在旋转。人们一圈一圈地飞着,但是除了这样,如果人们愿意,还可以向上、向下、向外、向里,背靠背,或者腿和腿交插地飞。男孩子们鞭打着他们的秋千,在与女孩子擦身飞过的时候掐她们的肉,或者拽着那些尖叫着的女孩子和自己一起飞。女孩子们也在飞翔中互相追逐,然后她们才两个人一起发出尖叫,就好像其中一个是男人似的。他们全都这样穿过圆锥形的光柱荡进黑暗里,然后再突然跌落回光线里。变换着的组合,缩短了的身体,黑色的嘴唇,迅速被照亮的衣服,他们或仰、或俯、或倾斜地飞向天堂和地狱。但是经过很短暂的一小会儿极度疯狂的疾驰之后,管风琴、钢琴突然重新恢复到小跑,然后再回到慢步,像跑马场上的一匹老马一样,一会儿之后便停住了。那个端着锡盘的男人走到木马圈内,但是孩子们仍然坐着不动,或者最多有几个女孩子换了下来。在这儿不像在城里那样,几天时间里会有不同的人来坐旋转木马,因为在这儿飞旋的总是相同的那些孩子,每天从天色将晚开始,持续两到三个小时,整整八天或者十四天每天如此,一直到那个端着锡盘的男人察觉到他们的兴趣开始减弱,于是在某一天早晨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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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瓶冰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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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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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5 14:36:13 |只看该作者

第4篇

马会笑吗?
  一位有声望的心理学家写下了这样的句子:“因为动物不会大笑和微笑。”
  这让我有勇气讲一讲,我有一次见到过一匹马大笑。此前我还一直以为,人们每天都可以说见到了马笑,因此不敢拿这件事小题大做。但既然还是如此稀罕的事情。我就很乐意详细地说说。
  那是在战前;也很有可能从那以后马就没再笑过了。那匹马被系在一道芦苇篱笆上,篱笆圈出了一个小院子。阳光灿烂。天空湛蓝。虽然是二月份,但空气极为柔和。与这种神性的舒适相反,这里完全没有任何人性的舒适:一句话,我身在罗马,在城门前的一条乡间路上,位于城市的稀少余脉和开始展开的农村平原之间的交界上。
  那匹马也是一匹平原马:年轻俊美,属于一种形体很好的小个子马种,一点儿没有矮马的感觉——高大的骑手骑在那种矮马上,看上去就像一个成年人坐在玩具椅子上似的。它正在被一个欢快的小伙子刷洗着,阳光照在它的皮毛上,关节处很怕痒。因为马可以说有四个关节,所以也许它比人还要更怕痒两倍。此外看上去这匹马在每条大腿的内侧好像还有一个尤其敏感的地方,每次这个地方被碰到,它都忍不住要大笑。
  当马刷还在从很远的地方向它接近时,它已经把耳朵向后竖起,开始不安,试图带着嚼子逃跑,逃跑不成,就龇起牙。然而马刷仍在欢快地前进,一下又一下,小马的嘴唇就越来越把全部的牙齿都暴露出来,同时耳朵越来越向后耸,不停地来回换腿。
  然后它突然开始大笑。龇着牙咧着嘴。它拼命试图用嘴巴推开那个搔它痒痒的小伙子:那种方式就像一个乡下女仆用手推挡别人一样,就差没去咬他了。它还试图转过身用整个身体推开他。但那个男仆还是占了优势。当他的马刷刷到了关节附近时,这匹马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它四肢蜷缩,全身战栗,牙齿边的肉向后扯得不能再扯。有几秒钟它的行为完全像一个被人搔痒痒搔得已经笑不出来的人。
  有学问的怀疑者会反驳说,那它也还是可能没在笑。可以回答他的是,两者中每次都怪声大笑的是那个刷马的小伙子,在这个意义上,他是对的。事实上,能够怪声大笑似乎只是人类才有的能力。尽管如此,那匹马也会很想大笑,并且已经在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了。
  这样一来,这种对于动物的能力的有学问的怀疑就限定在:动物不会因为幽默而大笑。
  不过对于这一点我们不能总是抱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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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8 10:23:29 |只看该作者
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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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瓶冰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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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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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1 14:03:43 |只看该作者
第5、6篇

被唤醒的人

迅速把窗帘推到一边——这温柔的夜色!一块柔和的黑暗以窗子剪影的形状躺在房间浓重的黑暗中,像一面水镜躺在方形的水池里。我可能根本就没有看见它,但是那感觉就像在夏天,水像空气一样暖暖的,手从小船上垂下来。这是十一月一日的早晨,很快就要到六点了。

上帝唤醒了我。我被从睡梦中弹了出来。我根本没有其他醒来的原因。我被扯出来,像一页纸被从书里撕下来。月牙儿像一道金黄色的眉毛温柔地停在夜的蓝色纸张上。

但是在早晨那边,在另一扇窗子那儿,天色已经变作淡青,像鹦鹉的羽毛。日出时黯淡而微红的光带已经出现,但一切都还是青色、蓝色的,一切都还很安静。我跳回到第一扇窗边:月牙儿还在那儿吗?它还在那儿,仿佛此刻还是充满夜之神秘的深夜时分。它对自己的魔力的真实性是如此确信,仿佛在上演一出戏剧。(没有什么事情比从上午的街道走进戏剧排演的错觉中更加滑稽。)左边的街道上已经开始喧嚣忙碌起来,右边的月牙儿还在排演。

我发现一些奇特的兄弟,那些烟囱。它们三个一组五个一群,或者七个一片,或者单独立在房顶上;像树木立在平原上。空间像一条河穿过它们蜿蜒到深处。一只雕鸮从它们中间掠过,飞回自己的巢穴;很可能那是一只乌鸦或一只鸽子。房屋纵横交错;奇特的轮廓,正在坍塌的墙壁;完全没有按照街道走向排列。房檐上的旗杆有三十六个陶瓷头、十二根固定绳索,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数这些,它立在清晨的天空下,像一个完全无法解释的、神秘的最高存在物。现在我完全清醒了,但是无论我转向哪里,我的目光总是围绕着一些五角形、七角形和陡峭的棱柱形:那么我是谁?房檐上的陶罐里燃烧着铁铸的火苗,白天则是一只可笑的菠萝,糟糕品味的可鄙产物,像一丝新鲜的人的踪迹在这孤独之中让我的心坚强。

终于有两条腿穿过黑夜。两条女人的腿发出的脚步声,还有耳朵:我不想去看。我的耳朵像一个入口停在街道上。我永远不会像与这个陌生女人一样与某个女人如此融为一体,她的脚步此刻越来越深地消失在我的耳朵里。

然后又有两个女人。一个脚步轻俏,无声无息;另一个脚步沉重,带着年长者的无所顾忌。我往下看了看。黑色。老年妇女的衣服有着奇怪的形状。那两个女人在赶往教堂。心灵在这个钟点早已被管束起来,我现在再也不想与她们有什么关系了。


换一种眼光看羊

关于羊的历史:今天的人认为羊很愚笨。但是上帝爱羊。他反复用羊来比喻人。上帝会是完全错误的吗?
关于羊的心理学:更高状态的可见表现与愚蠢的表现不无相似之处。

在罗马郊外的原野上:它们有殉道者的长长的脸和小小的脑袋。它们的白色皮毛上的黑色短袜和风帽让人想起死亡兄弟和狂热的信徒。

当他们在低矮、稀疏的草上寻觅时,它们的嘴唇神经质地颤抖着,把一种激动的金属琴弦的声音撒播到泥土里。当它们的声音合在一起成为合唱的时候,它们就成了一个由男声、女声和童声组成的合唱团。它们让声音以圆润的曲线起落升降;就像黑暗中的一只迁徙队伍,每隔两秒钟被光线照亮一次,童声落在反复出现的山丘上,而男声则穿行在山谷里。时光在它们的歌声里以千百倍的速度快速旋转,日夜推动着地球奔向终结。有时候会有个别的声音高高扬起或者跌落进对地狱的恐惧中。它们的毛上的白色小卷儿重复着天上的云朵。它们是最古老的天主教动物,人类的宗教陪伴者。

再次回到南方:人类在它们中间有平时的两倍那么高,像一座教堂的尖塔耸入高空。在我们脚下,大地是褐色的,草像刻进泥土里的灰绿色线条。阳光在海面上沉重地熠熠闪光,像在一面铅制的镜子里。船只捕鱼时仿佛是在圣彼得时代。岬角像云梯一样摇荡着目光望向天空,然后碎裂在海洋里,呈现出沼泽般的黄色、白色,仿佛是在迷路的奥德赛时代。

到处可见:当人类靠近时,羊是胆怯和笨拙的;它们尝过傲慢的责打和掷石子的滋味。但是当它们安静地站着,凝视远方时,它们就忘记了人类。它们十只或十五只地把脑袋抵在一起,组成一个光环,脑袋构成光环巨大的、沉重的中心,后背构成另一种颜色的光线。它们的头顶紧紧地互相挤靠着。它们就这样站着,由它们组成的圆轮连续几小时一动不动。除了风和阳光,以及它们额头之间那一分一秒的永恒之搏动,它们似乎不想去感觉其他东西,这搏动在它们的血液里,并且从头向头传达着,仿佛囚犯在敲打着监狱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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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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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1 22:27:09 |只看该作者
等我有了大键盘,要一阵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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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6 01:47:24 |只看该作者
摘了你不少荔枝,补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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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6 01:50:17 |只看该作者
不友好的观察

黑色魔术



自从那些俄罗斯小艺术剧将他们呈现给我们,这些黑色的匈牙利轻骑兵,这些死脑筋匈牙利轻骑兵,这些阿蒂提和珂巴猎人似乎就遍布在世界上所有军队中了。他们发下誓言:要么胜利,要么死亡;他们让人做一种黑色的制服,上面有白色的绳结,看上去就像死神的肋骨。如果没有战争,他们就穿着这套衣服讨所有女人的欢心散步直至她们的太平终点。他们活在特定几首有着忧郁伴奏的歌曲中,这伴奏赋予他们一种深沉的光彩,而这光彩尤其适合做卧室照明。
幕布拉起,七个这样的匈牙利轻骑兵坐在小小舞台上;光线十分昏暗,明亮的雪从窗口映进来。他们穿着黑黝黝的制服,头痛苦地昂着,像被催眠了一样散坐在晦暗不定的光线中,以炭一样黑却闪着光的极轻的声音为一个高声歌唱的同伴伴唱。“听那马儿,我们的土地,蹄儿在踢踏”,他们一直唱到不可避免的“你的幸福不复回,如果燕儿在游弋”……



一颗充满迷惑的心灵在想:如果这是一幅画成的图画,那我们眼前就有了一个媚俗的范例。如果这是一幅“活的图画”,那我们眼前就有了一种曾一度倍受喜爱的社交游戏里的那种早已被遗忘的多愁善感,也就是某种一半是媚俗、另一半却像刚刚消逝的钟声一样忧伤的东西。但现在它既然是一幅唱着的、活着的图画,那它是什么呢?在这些优秀的俄罗斯流亡者所做的这种游戏中显然有一种蜜糖一样的光泽,但人们只是宽容地微笑着,而在一幅同样风格的油画面前,人们却一定会停住脚步。是不是如果增加一个或者两个媚俗的维度,媚俗就可能变得更能令人忍受、更少俗气了呢?
不可设想却也不可否定。
如果在媚俗之物上再增加一个维度,使之成为现实,又会是怎样的呢?难道我们不是身处风雨棚中,明天毫不确定,而一个同伴开始了歌唱吗?啊,这是伤感的。然而也是媚俗。但这是那样一种媚俗,比起一种未曾承认的、对强迫的同伴关系的反感,它只是更多地作为一种悲伤存在于悲伤中。从根本上,在多年的最后时刻中,人们应该能够感觉到一些东西,而死亡意象的压力不一定非得是一幅油画复制品。
就是说,艺术难道不是一种将媚俗从生活中剥离出去的手段吗?它将其层层剥掉。它越是抽象,空气就越透明。越是远离生活,它就越清晰吗?声称生活比艺术更重要是多大的颠倒啊!生活是好的,只要它能经受得住艺术的考验:生活中没有艺术能力的东西就是媚俗!
但,什么是媚俗?



诗人×在一个更糟糕一点的时代会成为一名广受喜爱的家庭报刊小说撰写者。他会设定前提:心对特定的情境总会回报以同样特定的情感。高尚的情感会以广为人知的方式高尚,被遗弃的孩子会以广为人知的方式令人为之垂泪,夏日的风景会以广为人知的方式令人振奋。可以注意到,在情感和言辞之间会产生一种稳固的、明确的、始终不变的关系,就像概念的本质造就了这种关系一样。以情感而自豪的媚俗正是用情感来制造概念。
然而现在×顺应时代形势没有成为一名家庭报刊的小说撰写者,而是成了一名糟糕的表现主义者。他作为表现主义者生产着精神的短路。他呼唤人类、上帝、精神、善良和混乱,并用这些词汇喷射出有教养的句子。如果他对它们有完整的想象或者至少赋予它们完整的不可想象性,那么他绝不会这么做的。但词语在他之前很长时间就已经在书籍和报刊中结成了充满意义或毫无意义的联结,他经常看见它们在一起,只要装载一点点意义,它们之间就会迸出火花。但这样的结果只源于他没有学会去思考有所体验的意象,而是去思考那些从中抽离出来的概念了。
媚俗在这两个例子中都表现为某种将生活从概念中剥离出去的东西。它将其层层剥掉。它越是抽象,就越是媚俗。精神是好的,只要它还经得住生活的考验。
但,什么是生活?


生活就是生活:谁不了解它,对谁来说它就是无法描绘的。它是友谊和敌对,是欢喜鼓舞和冷静醒悟,是肠肌蠕动和意识形态。思考除了其他目的以外还要在这些东西中创造精神秩序,也毁坏精神秩序。概念从众多的生活现象中制造出一种现象,而一种生活现象也同样地从一个概念中制造出很多新的概念。总所周知的是,自从我们的诗人认为自己从哲学那里听说思想不可以去思考,而必须去生活之后,他们就不再思考了。
生活对一切都犯有错误。
但上帝啊,什么是去生活?


这样就产生了两个三段论:
艺术将媚俗从生活中剥掉。
媚俗将生活从概念中剥掉。
所以:艺术越抽象,它就越是艺术。
媚俗越抽象,它就越是媚俗。
这是两个美妙的三段论,谁能解开它们!照第二个三段论看来,似乎媚俗=艺术。但按第一个来看,媚俗=概念–生活。艺术=生活–媚俗=生活–概念+生活=2×生活–概念。但现在依据第二小节,生活=3×媚俗,因此艺术=6×媚俗–概念。
那么,什么是艺术?



一个黑色的匈牙利轻骑兵做得多好。那些黑色的匈牙利轻骑兵发下誓言:要么胜利,要么死亡:并将穿着这套制服讨所有女人的欢心去散步。这不是艺术,这是生活!
但为什么人们还要说,那只是一幅活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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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你的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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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不吐槽会死患者 恋爱渣滓 Heilan Super Team

20#
发表于 2009-8-8 00:32:29 |只看该作者
很喜欢。但我绝对不看!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

http://heitiancai.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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