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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的密封性很好,窗帘感受不到一丝风。它们像被按了暂停键后的电视画面一样静止着,默默地注视着床上的人。那人趴在床上,任由饱含睡意的棉被压在身上,手机在枕头边暗着屏幕,两只七扭八歪的拖鞋在地板上像是为了什么相互搏斗了一夜,各自挣扎了一宿。
窗帘的密封性很好,一丝阳光也挤不进来。明明已是早上十点,房间仍是漆黑一片,和夜里三点没有分别。
有人敲门。敲门声很小,隔着一道卧室门,和无法丈量远近的睡眠,最后一刻他才确定真有人来。
匆忙穿好衣服,用手胡乱抹了两下头发,结果门外连个鬼影也没有。幻听。一定是幻听。他想。
电话响了。电话里的声音说半小时前去你家敲了很长时间门也不见有人开我以为家里没人你现在在哪儿。他说在外面。那声音又问在外面哪儿。他说不知道,这地方他头一回来。
不等那声音啰嗦完手机就没电了。正好,他想,要是早没电就好了,也不会听他啰嗦这么久。
快十一点才到昨天约好的地方。那儿按规定摆着两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纸笔和一杯水。他伸手把水喝个精光,点枝烟吸起来。
要是下雨就完了。看着远处涌来的一团黑云,他不无兴灾乐祸地想。
眼看就要十二点,还是不见有人来。他也不急,现在守约的人太少了,再就是又不是人家求他,是他有求于人,人家当然会迟一点。不过,不会不来吧?他又不无担心地想。一这样想,他又释然了。
这只是你的感觉。感觉,你懂吗?只有你自己能感觉到的东西。你怎样想都可以,谁也管不着,但不要太受罪就行。所有的担心忧虑统统都是自我折磨,于事无补,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他对着自己说了一通。起风了,很快沙尘中夹杂了雨点儿,桌子上被打湿的纸被刮得哗哗直响。他懊恼地再点枝烟,拿起笔在上面草草地签了自己的名字,把两张桌子整个儿翻过来,用桌子面分别压住两份合约,走了。
这个晚上开始,这所房子就不再归他所有,他住已是暂住,很快就得搬出去。搬到哪儿还没定。从这个晚上开始,毁约的女人也不再归他所有,即便她毁约,他也已经签了字,做了他能做的。公证处的费用就算了,他不会去要。要的话成什么了。他们后来肯定把桌椅和纸笔收走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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