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朋友编辑的一本艳情诗集写的书评

萼别

血蛊与肉香 ——评法国十九世纪末唯美主义力作《比利提斯之歌》
作者：萼别

读这本书，叫人难受，尤其是在不适宜的情境下，让人急于脱离对它的阅读。双恋（同性加异性）交缠、轻歌妙舞的生活的河纱下，负满的是血蛊与肉香。
这样讲当然并非出自道德观念，而是一种直接反应。是这溢满的情色跟我目前紧张的写作、学习、工作生活反差太大吗（春天，读书写作功课繁重，爱人也功课繁重）？要不就是我运转于压迫的生命衰颓了，承受不了小儿气的纯真，承受不起任何为蛊惑而蛊惑（书中的一切又不是没见识过）？要不就是那蛊惑的极力和肉体之趣的平面化、呆板、封闭形成反差，让人在遭受挑逗后又受折磨于它智力的贫弱和精神上的有限？

我想这有《比利提斯之歌》自身的问题。它是娱乐的，难以通向更完整的人生，就象难以到达更完整杰出的创作，就象传统的中国文化难以走向精神和群体世界的立体。但是却赋有教诲后人的墓志铭情结，也就是说，造成了不适当的蛊惑。关于美学、情色、生命本身的度律，不是一个不可以论说其差异的问题，并非以往集体意识中非开风气者与卫道士的简单的二元对立的阵脚，因为这需要每一个生命个体的具体而诚实的体悟与讨论。

过度的肉体是沉沦，血液是蛊惑，灵性可能导致神经质。错误全在于过度。也许，对于生活，应该遵循的是通常的事理和平淡有致的灵性，实体与思性平衡的节奏。情色是否是道德的？道德取决于自然的法则，情色道德在于一个度和量的问题。同性恋是否道德呢？这不是我辈在这里要说的和有权力说的论题。

诗人而身兼神女（妓女），这是古人的朴素和传奇，但也是十九世纪现代唯美作家蛊世的谎言。一般，人们用“浪漫”和“纯真”来形容作者的写作。皮埃尔•路易身世暧昧，他的哥哥被疑为是他的父亲，他自己的情爱历程也充满波折。但他是一位美与爱的天使，早年享受一定遗产而具有支撑地创作出几部情色文学，脍炙人口，多次被再版和改编为音乐电影。他又有志指点后人，《比利提斯之歌》题词上写到：这本古代爱情之书，虔诚地献给未来社会的少女。可是，前半句是假，托古原来是伪古，后半句倒是肺腑，应了“诲淫诲盗“之说。“淫盗”自然都非常智，皮埃尔•路易以他的人生经历和才智，创造出了情色的奇葩，读者要把握好看待和汲取的角度。

据说，《比利提斯之歌》，居然是作者躺在病床上写完的。（不知可信否？）这位法国十九世纪末唯美主义作家借一位虚拟的出身偏远、登场繁华的古希腊诗人兼高级妓女纵情情爱的一生浓墨重彩书写了情色人生。唯美主义，唯美是尊，结果陷入了对人生和人世片面的不自然的理解。情色世界再美丽再完好，也是处于劳动世界以外的，不是世界和人生的全部。皮埃尔•路易从女性自我写作的角度去写，把情爱写的流畅华丽，是真实，还是造作，让人真假难辨。他可谓把一生献给了女人，他的代言书写，说明了两性之间深刻的理解还是永恒的隔阂？

情感，血液，爱欲，色香，这些是皮埃尔•路易笔下比利提斯的生活，象征物是纯净的性器与微笑，核心是歌舞与诗。这些散文诗（起初称小说）不是灵性的，是香与影与色的，且以坐实的贯穿欲形成一个坚固的崇尚逸乐与唯美的人生的信仰和传统，爱欲生活自身的延伸和传统，也是作者才华所走的远度之所在，是他的恩惠世人之处。
“不要以黑羊为我祭奠，但请在添注淡酒之际，用它的乳房压压我的坟墓。”
“阳间生命的回忆是我阴间生命的喜悦。”
这是皮埃尔•路易为比利提斯赋得的墓碑碑铭中的句子。情色真实的感官造就所谓纯真，年华流逝生命消殒之后，墓碑被用来重复书写有限。血液也可以是有问题的，它不断蛊惑、重复，但肉体欢爱的痨病并没升华出性灵或精神的世界去至少作为出口安抚生命。 2009-6-15字赵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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