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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已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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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 10:31:0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我爷爷近七十岁的身体像一捆干柴,不知不觉的就能燃烧起来。我看上去像粒浸饱尿的麦子,可我却走近黄昏,城市就我而言就是高楼,黄昏的高楼欲滴的样子让人恶心,就像木棍上的糖浆和新洗的樱桃,它们想赶在天黑前一颗一滩的滴下来——城市的口水,带着城市咀嚼剩下的饭渣和农民工与白领的腋下体味滴下来。很快,就能看见可想而知的黑夜,高楼下一汪汪的口水倒映高楼的脸色,长毛长尾巴的大老鼠像走钢丝一样在电线上窜跑,稍不慎掉进口水里就等死吧孙子!黏在里边拖不出身子,惨叫再刺耳目的只是吵醒你太阳爸爸,一早他就把你和口水一起蒸发,用一种叫阳光的块状物掳你回家。说着天就黑了,此时你仰望和俯首会没有差别,天空和硬马路一个表情;偶尔也笑,露出老烟鬼一口深黄向黑的板儿牙伴着阵阵饱嗝。电话亭的话机悬挂着,摆动的像个风铃,播放着情侣们油汪汪的倾诉。听见那声音,我就想起我青春期的表弟早上醒来的脸,他的脸油亮的足以反射他一夜的春梦,他每天四次从八个瓶罐里挤出乳胶往脸上揉,似乎要揉进脸的内部,然后用水冲掉,也没粘下他脸上数以万计的白乳泡。我整日整夜与我祖先的命运在一起,嗓子火辣辣的。亲爱的,我是在纽约、莱茵、莫斯科吗?或许是吧,我存疑。
      也许,以上城市是种炫耀,那或者并不应该如此,假如你确实在那么个地方生活,请打电话对你的妈妈说一声早安然后一切好转。我的亲戚中有个智障或哲学家就好了,那他一定会很喜欢我,我会每月不定时的跟他通电话,他会告诉我养蜂人生活甜的像蜜,送信人生活得像个秘密。那哪个离世界更远那?并不知道。我愿为他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为我讨厌的行为编造合理的理论。我愿为保证我们关系的稳固而创造一种我更加弱势更加卑微的语言关系。
      我爷爷喜欢在清晨我尚未觉醒的时候双眼无神的喝茶抽烟,并训斥这一天清晨最柔软的部分,后来,他逐渐卧床不起,年老的人活得紧密而局促,时刻好像被缚着一样,世界倒对我爷爷没什么偏见,随时间吸干他肢体的冗余,直到他看上去越来越像一眼枯井,并用坟墓守住他。
      这一切太不有趣,因为我失眠过于严重,天离我头顶只一公分,压得我胸闷,并且我双脚浮于空气,离地面一公分,踩不上力,不踏实。空气的影子在我脑后怂恿着,突然又去到我余光里的桥下与水从。过度缺乏的睡眠让我本来就过于“适可而止”的才能愈发薄脆,想象力毁于对孤独的过度修饰,所有思维都找不到自己的形式,显然,杰克•克鲁亚克骗了我,你怎就相信了他呢?这个海洛因的布道者、诗人、基佬,多不幸啊,杰克•克鲁亚克早死。
      假如彻夜如此,倒真不如趁自己时间充足出门逛两步,这一动机引发了我对一个夜路小伙的无端讨厌,因为他闯进我的视野之内,门也不敲,也不打招呼事先经过我的允许……当然,理由怎会如此般简单,真要讨个说法的话,倒不如说因为我许久无眠。夜路小伙的形象太没什么可说的,他的父亲肯定像瓶阿普唑仑或者忆梦返,那我正揣摩着如何去勾引他妈妈呢!
      这时,眼前迎来,一个姑娘,虽眼目低垂但气质像高燃的火炬,当然,也没有那么热烈,夏夜给她穿了一件并不好看的外套,但凝视这么一个姑娘,谁还会去关注季节和钟点的眼色。她与地平线、马路、桥的手扶栏垂直,与电线杆、邮筒平行,与夜晚的太息和我的目光橡胶,如此一个棱角分明的构图中,她是其中至软部分,像一束生长在牛粪内心的鲜花,飘在避孕套头顶的红气球。
      “老三”有人叫我,我回应“唉。”,看来是有熟人,熟人都在熟睡中。我听到他们心脏的鼾声,声音羡煞了人,我越来越不敢写女人,因为太爱她们,哪怕鞋她们姣好的面容,或是满世界为她们弄些修辞都心有余悸,请理解。再不说点什么他就走过我了,我觉得我是一座桥,在我目光可及的前方和后面就是一座桥,我是桥的支柱,姑娘每一步都踩在我的眼球壁上,比我的目光还脆生,她脚步每一声都是轰鸣,每着地一次我就浑身抖颤,立脚不敢移动。我倒没什么,事情并不糟,可是我担心的很,我怕我的目光撑不住姑娘的质量,如履薄冰的姑娘,我可真为你担心。如果她稍有不慎踩垮桥板,我会淹死在湖里。姑娘离我越近,就越是模糊,仿佛一个瞬间就离开的行者,五官匆忙,越是模糊就越是让人游移,时而他是长颈鹿,忽然她又是狒狒,天哪,是雾吗?我该把脸埋进土里!
      一直以来,我都保证充足的时间来保持思念,姑娘颔首的样子充满了歉意、温顺和思念,同我一样思念黄河——我的脉搏,我应该找我的爸爸去认识她的父亲,她父亲是个酒后卑微的本分人,在热烈的讨论中插不上话,唯有频频点头,他敢于吼自己的老婆,姑娘的妈妈。
      我前去示爱,定会遭拒绝,我丑陋的面孔和破旧的衣服让我自觉寒酸,我较真的性格让我抬不起头,况且我姓田,排行第三。然后,她已没有时间,她应该要去码头,去迎接自己久别的男友,并为他准备了用黄河水浸泡的茶叶——歇一下远足劳顿的嗓音和呼哧的鼻息,她高调的男友怎肯就此浪费喊我爱你的机会,是啊,还有什么地方比码头更适合。而左岸的年轻少年可能会浪漫的说“趁相思未尽,跳舞吧。”以昭示他的来历。更有可能,姑娘要去医院,去看她酒后骑车摔伤腿的父亲,送他一碗温热的江米粥,或是接替她母亲的班去看床,好让她母亲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去工厂继续纺织她的年华。她确实没有时间,时间待她不薄——流水一帮。我失眠稍重,日子就像爬坡的滚石,我有的就是时间,二十岁的身体像一架桥,我渴望她在桥尾上止步,回头黔首致意,而怎能一切都如我想象的那样,她无语离开走下桥也不失是种美好的再见。码头,还很远,也不知道要过几座桥,翻几座山。
      她走后似乎所有人都已与我熟识,满世界喊我的名字,尊敬的称我为“三哥”,顽皮点的喊我“老三”。天蒙蒙亮,阳光初伸小爪长的很像希望,还不如……就像蔡琴唱的那样,找一个早就想去的地方,看一看碧海蓝天,今天我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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