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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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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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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3 00:59:5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她没有叫他起床。她只是毫无目的地蹑手蹑脚走到他床边，俯下身子对着那张对外界已经完全失去感知的脸盯了一会儿，末了，她乏味地努了下嘴，可就在准备起身时，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用一根手指学着电影里的法医验尸时的样子，将手指优雅地挪向那两个鼻孔。温热的鼻息立即开始冲击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温柔的。她顿时觉得那根手指很幸福。幸福极了。这是她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身上某个器官的幸福，而不是之前笼统的内心的幸福。接着，她又用整个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仿佛他是个睁着眼睛的盲人，任由她用各种方法试探自己的失明。他没有任何反应，仍然自顾自地睡着。她收回伸出去的右手，站起身，却意外地感觉到右手微微有点异样，确切地说，是右肩膀，右肩变得比左肩沉了一些，整个右臂似乎也变短了。她并没有立即站回浴室的镜子前，而是什么也没发生似地走到另一边的床头拿起昨晚摘下的表戴上。只是破天荒地戴在了右手。
本来是想给他留张纸条的，告诉他睡醒后去哪儿找她，后来一想，索性用手机给他关机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在这条短信里，她先是说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用手机，以后就不用了，接着她把在笔记本上看到的那个地址写给他，最后，她不无得意地告诉他，这是自己第一次用左手写短信。
看到发送成功后的提示后，她关掉手机，拆下电池，将它们连同数据线一道塞回了包装盒，又把包装盒装回印有手机图案的袋子。她毫无目的地将这个袋子挂在门把手上，接着用钥匙拧开昨晚反锁的门，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她觉得楼梯有点儿晃。不是地震，也不是楼房年久失修，更没有三五个少年在其它楼层一跳一跳地下楼，整个楼道里安静极了，但确实能感觉到一晃一晃的。她在一级台阶上站住，楼梯不晃了，她的身体却在晃。“心跳得缘故。心跳得特别厉害。”她冷静地寻思着，用小学老师的红笔在一条条能想到的原因上打着叉，最后一条也没留下。她松了松牛仔裤的皮带，对着下面的台阶深呼吸几次，仿佛下一级台阶已经没入深深的水里，她将伸开双臂鱼跃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