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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紫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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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当那只从猪肠子里抽出的手接过录取通知书时,这个15年前妻子被我害死现在仍孤身一人的屠夫,像别人不相信他一天能宰500头猪一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儿子考上重点高中。之后,他便用整个夏天的时间重复做着两件事情:托着肥胖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跑遍全村,好让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他儿子,同时又不遗余力的用很体面的方式断送着我的食欲,以至后来大凡提到与猪相关的事情我都会呕吐不止。不懈的努力使屠夫的心愿完美的达成之后,一个沉闷的早晨,屠夫第一次用干净的手拍着我的肩膀说:“儿子,以后可别像你老子……”我怎么可能像你,心里想。屠夫有个弟弟在Z镇当厂长,他便借此让我住过去,说是每天是能吃上猪肉的,我当即吐了他一身,小气鬼,想让我寄人篱下,除非死。
第二天,去Z镇时天阴沉着脸下起了雨,屠夫像往常一样选择了小路,我知道他想干吗。那块坟地被放在村子的西南角,说是风水好,里面插着许多树,叶子多的可怕。空隙处参差着茂密的藤蔓和永生不死的杂草,纠结着沿着树干爬得老高。露水、湿气和腐朽的泥土气息混在一起,粘稠的粘在天地之间。由于养份富庶所以花朵才开得格外鲜艳。记得那时屠夫失去妻子的第六个年头里,当他从小伙子突然衰老成了一个满脸胡碴,大腹便便的半大老头时,我第一次去了坟地,是个夏天,里面的一切让我惊异,千万朵精致的粉白小花,吞吐着古怪的香味,乌鸦立在墓碑上呜呜不已。血红的果实像乳头一样突兀在坟尖,我顿时被施了魔法,径直得朝他们走去。我一只手把着藤条,另一只手去摘那些果实。后来屠夫拽着我去祭拜他死去妻子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自己此时爬上的坟头原来是母亲的。少时,红果子已经塞满了我的嘴巴和口袋,当我摸着乳头傻笑时,突然,脚像被一只手拉住往下拽一样,带着身体向下滑,从顶峰到山底。我吓坏了,摸着屁股,下面是一块石碑,那姿势我永生难忘。此事我从未向屠夫说过,觉得只是某种巧合而已,直到许多年后,红眼婆婆对我说死人是能够引诱生者时,我才最终改变了当初的看法。
我跟着屠夫朝自己六岁时已经爬过的坟墓走去。冷得可怕,树上有麻雀,叫唱着。我站在一边,他熟练的点燃香火,叫我跪下,磕头,朝着那块曾经救我一命的石碑。屠夫显然为我的顺从感到惊喜,于是很自然的将头转向妻子。
学校在Z镇的最西面,我为了向屠夫说得每天能吃上猪肉,不得不让自己穿越曲折的小道,在迷宫里寻找住的地方。而为了搞清Z镇错综盘杂的肠径,我用了一年的时间。于是最终我不得不每天走过机械厂,绕过自来水公司和胖子鞋店,然后在一条路的中央站54秒后,穿过一间废弃的老房向前走,就能回到自己的床上。我从不怀疑自己的智慧,而周围那些猪又让人觉得恶心,所以关于那次在老房子发生的事情,雪姨出现之前我没对任何人说过。
显然,雨帮屠夫洗去了不少油腻,庸肿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红润。加之临行时屠夫对着镜子一个多小时的精心修整,才使得厂长对着这张和他一起长大的脸长久的注视之后,才突然如梦初醒般的喊了一声“哥”。对于相差一岁的兄弟俩说,外貌的差异似乎夸张得有些过分,而在几句寒喧之后,弟弟的寡言少语又让我这位相隔一层的侄子为身边这位滔滔不绝的父亲感到羞愧。最后,厂长起身握着屠夫的手,保证会向父亲一样照顾我这个没见多少面的侄子时,堆满笑容的屠夫显然在心里庆幸有这样一位弟弟。临行时弟弟强烈要求屠夫留下吃午饭。至今,这顿饭仍让我庆幸。以至,后来每次想起屠夫我都会困惑不已,因为他弟弟是吃素的。
对这位吃素的叔叔我能有得全部记忆就是他有一间雪白的房子,里面贴满了黑白照片。他隔壁就住着屠夫。那个时候,屠夫最感兴趣的就是每天躲在房里对着一条紫色围巾大喊大叫。我想这也许和他以后杀猪有着必然的联系。与此同时,在奶奶往坟地跑之前,这个家里唯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听奶奶唱歌。不过可怜的老人至死也不清楚这个每天抱着猪皮球趴在她炕头听她唱歌的小孙子到底长得怎样。有一天,在我用屠夫的钢刀捅破猪皮球之后,突然发现奶奶的声音没了,便冲进屋里。当我在角落里发现她正用眼睛和嘴巴一起盯着我看时,我便明白了屠夫为什么要每天对着那条紫色的围巾大喊大叫。家里人都忙着干自己的事情,隔壁的弟弟每天对着一张照片发呆,我有时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不过在那一次他一把火烧了所有照片之后,我又改变了看法。与此同时,像村里其他老人临死前都爱往坟地跑一样,奶奶也不例外。每天早晨,奶奶唱完歌之后,便会沿着小树林一直往西走。直到现在我仍搞不清为何两眼浑浊的奶奶能够准确找到丈夫的坟墓,而又不会迷路?屠夫在自己的哭喊中使他越来越像一头猪,而他弟弟在自己的屋子里却决定离家出走,此时谁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俩兄弟的命运会如此不同。就在二叔离家出走的第二天早晨,屠夫拿起钢刀开始了他注定一生的职业:杀猪。他在猪群中挥舞着长刀,鲜血和嚎叫混着大便和猪尿一起奠定了我父亲以后屠夫的声名。一天之内他杀了500头猪,虽然没多少人愿意相信,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他前半生受人尊重的事实。
当我的父亲用刀对着一群猪发泄时,六岁的我却正跟着行同枯草的奶奶朝那块我以后怎么也逃不出的坟地走去。阴湿的树林里奶奶的银发和周围的粉白小花一样惹眼,而我这时却被远处坟头上的野草莓吸引,奶奶在一座坟前坐下,一边用含混不清的语言唱着歌,一边用竹签般的手指摸着石碑。至今我仍相信奶奶的嗅觉是惊人的,因为她竟能丝毫不差的摘下坟前那朵紫色的小花戴在头上。直到后来红眼婆婆不用睁眼就知道我手里拿着紫罗兰以后,我才确定老人看东西是不需要眼睛的。
奶奶死的前一天,像往常一样唱完歌以后,一个人拄着拐杖出门,可她并没有去坟地,而是坐在院子的石蹲上发呆。我躲在门后盯着奶奶,黑色的棉衫和一头银发在早晨的阳光里泛着光晕,像快要飞升的狐狸精。“闹闹,过来。”至今我仍心有余悸,当时的我正发挥着自己的想像,幻想着奶奶变成了神仙,在天上飞来飞去,哼着歌,踩着紫色的云彩。可谁知这位形如磬石的老人会突然叫我的名字。以至长大以后,我决定不在叫闹闹,因为每次别人叫我闹闹,我都会想起奶奶那张布满褶皱的脸和混浊的眼球里时常闪现着那些神秘的东西。我抱着猪皮球站在奶奶身旁。她又开始唱歌,又开始自言自语,说她的过去,讲爷爷送她的紫手帕,教她唱紫山花等等......
至今我仍很难将二叔和屠夫放在一起,亲戚以外我想没人会相信他俩是兄弟。虽然我对二叔并未有多少好感,但也绝非像屠夫那样叫人讨厌,甚至有时还挺欣赏他温文尔雅的气质。不过这位30出头,长相不坏甚至说不错的企业法人,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至今仍孤身一人。那次屠夫引我去二叔办公室以后,在雪姨出现之前,我未踏进过一步,虽然我和他只隔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住的女人,就是以后让我穿越坟地寻找的雪姨,她做会计。始初见面时,雪姨穿一件紫色连衣裙走在二叔旁边。我一眼就看出二叔喜欢她,是从眼睛里。
不过雪姨已经结婚,而且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紫玲。人们总管这个两岁的小女孩叫玲玲。所以第一次见她时我也就这样叫了。当她用含混的语言叫了我一声叔叔时,我突然发现自己是确定长大了。当天晚上我兴奋的睡不着,幻想着以后可以不用在面对屠夫的猪头,不用在听那些没完没了的“你妈怎样啦……”我妈怎样我怎么知道,这不明白着讨厌我,恨我,暗示我是我害了他老婆。我有时真想钻进坟里对她说,你当初干麻自己死了,留我一个人。你知道,别人都有妈疼都有新鞋穿都有人玩,而我却只能对着一个整天不死不活的猪头叫他爸爸。我想和别人玩,但没人理我。我只能整天跟着一个快要死得老人,听她唱歌,听她和死人讲话。最要命的是,你干麻给我脖子上留一个紫头绳,好多次,我想扯断它,可怎么也办不到。开始我还以为年纪太小力气不够,可等大一些,我再试时,还是不行。对此,我发火了,怒了,我背着屠夫用剪刀剪,用火烧,用开水烫,用牙咬,用石头磨,用猪肠子扯,用屠夫的屠刀割,可还是不行。直到最后,只要我一动这念头就会脖子疼。我又不是孙悟空,干吗这样折磨我。于是每天我只能穿高领衣,来掩盖这紫色的羞辱。
直到有一天,雪姨问我为何老穿高领衣。看着面前这个无限柔情的女人,我毫无隐讳的就像当初想都没想就告诉她关于那间老房的事一样,对她说了一切。那是一个夏天,天上好多星星,有一颗最亮的是紫色的,雪姨说她最喜欢紫色,因为紫色让人觉得安静,但又不失疯狂,淡泊又不失激扬,这是一种混合着血和海的温暖与冷静的色彩,让人觉得实在,又好像在云间邀翔,不是深蓝的忧郁的冰凉,不是血红的灼热的岩浆,它不是纯粹的,但却以饱满的鲜活围绕着你的一切,像冉冉蒸腾的水雾包裹着生命在它周围布施着迷幻的咒语,神秘的气味分解在水里,在每个吞吸吐纳之间,连缀着生命往返于时空,让整个历史在紫色的星空下鲜活,不在只是经过。我对她说了好多好多,就像每晚在梦里做着那半块石碑对着母亲的坟说许多话一样,我们坐在一起,我靠着她的肩膀,看着那颗紫色的星变得越来越亮,于是,当它们最亮时,我被她拥入怀中。
但我在兴奋中期待着她能再次抱我时,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发生了。我绕过胖子鞋店,然后向往常一样在路中央站停,但糟糕的是满脑子雪姨那个温存相拥的自己,只等了53秒而不是54秒就朝那间破屋子走去。有时候微小的差异带来的结果却会有质的不同。以后的很常一段时间里我不断的追问自己,如果当时我等足了54秒,那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呢?也许我不会遇见红眼婆婆,也许雪姨和我永远只能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也许整个世界会是另一个样子。当然在53秒这个瞬间我决定向前跨出右脚时,就已经决定了此后的一切都是不可能改变的。
进去时除了心里是迫切以外,其它均和往常一样。房子还是那样的破烂,昏暗的世界里散发着木头腐朽的气味,只有前面的光亮才不止于让人觉得永无尽头。平日里一分钟就会被我抛之脑后的黑屋,今天我走了整整十分钟却还在屋里打转。起初我并没在意,但当时间慢慢的流过而自己却仍在原地不前时,就不免有些焦急。出口只是个镜像,我越是急心接近,就离得越远。我乱了,想雪姨,想雪姨为我留得晚饭。不,我不能停下来,我必须出去,我一定能出去。一直向前走,一直走,别停。雪姨在等我。最后连时间也消失不见,近在咫尺,我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我被它打败了,打算放弃,往回走。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走错了路,便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发现一位雪白发首满脸褶皱的老人站在我面前,眼睛映着红光。原来她一直跟在我身后,老人用手指告诉我走错了方向,应该往回走,我谢了她,然后急忙离去。回到宿舍时,发现时间并未晚,觉得奇怪,便到隔壁找雪姨说,不过她没在。有一张纸条给我说是晚上可能回不来了,让我睡在她房里。漱洗完后,我便带着书睡在了雪姨床上。看着墙角的保险箱,我想起了雪姨的叮嘱,一定要关好门窗。
无聊的电视节目和沉闷的空气让我窒息,电风扇以最大的功率朝我赤裸的身上吹着浑沌的热风,让人更加不舒服,但别无选择,我知道如果现在让它停下,后果会是怎样。睡神也许今晚不会来了,我想。如果有强力胶我真想把眼皮粘起来,因为睁着眼睛是决然睡不着的。辗转反侧,我躺在了地上,没有血液的地砖吸收了身体的一些热量,我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看到了许多紫色的小飞虫,在空中一闪闪。雪姨长着翅膀,紫色的云纱在她身边围绕,她拉着我的手穿过云端,走过田野。望着天,我躺在她怀里。抱着她,我们坐在一起,一群群蝴蝶在眼前飞过,被风吹起的小草像绿海波涛,她扶着我教我游泳,激起千堆白雪,颗颗晶莹,轻轻的落在她身上,沿着她的长发滑落,从额头到胸前,腹部,一直到脚踝。许多紫色的小花我采来给她,熟悉的树林里长满了甜美的红果,这时一潭清泉从叶间滴落……
每次雪姨抱我时,世界就变成紫色。但当二叔一边盯着我母亲的照片,一边紧握自己紫得可怕的生殖器时,我才发现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紫色。那张照片小时候我在屠夫的钱包里见过,上面的女人看起来很像此时的雪姨,穿一件紫色的连衣裙。于是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每个放学回来的路上我决定提前一秒跨出右脚时,便总会在那间黑屋子里遇见红眼婆婆,然后搞错方向。雪姨给我的纸条也似乎再没变过。唯一改变的是我也学会了和二叔一样,每晚对着照片使自己的生殖器变成那种紫的可怕的颜色,之后又每每让我想起儿时爬上坟头摘地那些红色的野草莓,不过红色和紫色好像不能混为一谈,我不知道。
从红眼婆婆脸上堆满的褶皱和眼睛里所露出的那些神秘东西里我想起了死掉的奶奶,所以,无论是出于对童年的缅怀,还是对她本身的迷惑,我决定接近她。
红眼婆婆似乎就是在第53秒后出来等我的,对于她的过去我一无所知,因为她不会说话,所以为了在心里有一个立体的形象,我把关于奶奶的全部记忆都加在她身上,即使两位老人有着那么多的不同。婆婆眼睛是红色的,但视力却像奶奶的嗅觉一样让人惊诧。她能准确的找到在黑暗里隐藏的东西,对于这种能力的钦佩始于那次我手里捧着的鲜花红眼婆婆没有睁眼就知道它们是紫色,她还知道,它们要被我送给一个比我大的女人。当我把这些告诉雪姨时,雪姨说等她老成那样,她也能做到,然后把花插在了二叔送她的花瓶中。
但二叔似乎并不像她珍惜这个花瓶那样珍惜她的感情。我不知道是否性欲也会遗传,但我知道那天,在一堵墙的两边,两张床上,我们叔侄俩做着相同性质的事情。在我用手使自己亢奋的同时,二叔正将一个胸大腿长穿紫色三角裤的女人扒光。当那种可怕的紫色再次出现时,我们一起想到了雪姨。此时,我在雪姨的床上,而二叔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于是我确定了二叔对雪姨的感情只不过是留恋和缅怀,而不是爱时,我决定不顾一切要和雪姨在一起。至于她那个除了吃饭,睡觉,无休止的要求性爱的白痴丈夫,根本就是一堆屎。他不可能给雪姨幸福,除了玲玲,雪姨无任何希望可言。虽然我只有十八岁,但我能给她的远比那两个男人要多,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后来,当我一个人穿越坟地寻找雪姨时,二叔才明白了我的爱远比他深,于是他又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是怎样被我母亲吸引,怎样的为他疯狂,怎样的痴痴的一个人发呆。
我知道雪姨是爱我的,在那些个等足54秒的日子里,雪姨像情人一样给我甜蜜,不让我一个人发紫。有一天,我踌在房里,站在镜子面前,把自己扒光,当雪姨提着水壶推开虚掩的门时,她的脸顿时和我的身体一样紫的可怕。我是一个男人,我需要她,她是一个女人,她需要我。但我不清楚,和我**时,她幻想的是二叔,丈夫,还是那个一直在她心里挥之不去的初恋情人,然而有一点可以确定,肯定不是我,因为我只有十八岁。
我们之间是爱吗?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问自己,那些日子里,我更多的选择提前一秒去见红眼婆婆,选择替雪姨看守房门,选择一个人幻想着发紫。死者是能够引诱生者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从红眼婆婆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从母亲子宫里出来的情景,看到了母亲的血是怎样的一滴滴从身体里流出,然后被人放进一个黑匣子里,年轻的屠夫抱着自己哭到没有声音,二叔呆在一旁,牙齿把嘴唇咬得发紫,咬到血肉模糊。少女时的雪姨,一头长发,被紫带高高束起,一个小伙子拉着她的手,然后被一阵风吹散,小伙子死在河里。我从河里爬起来,穿过一片墓地,好像前方等待自己的雪姨,我知道雪姨之所以对我放不下,是因为她把我当成了当年死在河里的小伙子。如同我把她当成母亲,当成情人一样。我们都活在另一个人的影子里,面对彼此只不过是面对自己的过去罢了。难道我们的爱,我们的生活,只有在过去中才能找得到吗?只有在过去里才美丽真实吗?
吃饭的时候,我依旧坐在二叔和雪姨之间,三个人谁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生活还是像往常一样,如手推车般平缓的向前前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天上最亮的还是那颗紫色的星,雪姨还是在我提前一秒就能见到红眼婆婆的日子里,让我睡在她床上。而二叔也在隔壁和我继续做着相同的事情。不过身下的女人已换了好多,但无论如何里面穿的都是紫色的三角裤,全棉的,蕾丝花边,真丝的,滑得可怕。透明的,不透明的。二叔侥有兴致的在同一种颜色中做着区别,日子就这样像棉花糖一样连绵不绝。
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她不在的时候,我躺在她床上,幻想着和她**,而她也许此时正在丈夫的跨下痛苦的流泪,她在的时候,我能闻到她的气味,我能拉着他的手一起散步,看春暖花开,子夜繁星。此刻,她是实实在在的在我手心,但我却不知道,她心里是否有一个真正的我,我不知道。慢慢的,我开始长久的和红眼婆婆在一起,因为在那里时间是不存在的,因为在那里我可以想去那儿就去那儿。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只要记忆里有的,全都可以。我依着冰冷的墙壁,看到小时候,走进坟地时那些红色的果实,长满了母亲的坟头,下面断了的是石碑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有一只乌鸦,落了下来,叫了两声,然后又飞走了。飞到屠夫的刀上,他举着刀叫喊着,要宰掉望着空中飞舞的紫色小花发呆的二叔,它们一片一片轻轻的落在雪姨头上,她真的很美。风也绕着弯,拂过我的手心,撩起她的长发,树叶长了,又落了,风起了,又停了。紫色的飘絮如梦般落的晶莹,落在坟上,落在河里,落在我的心里。我像流逝的花瓣一样,随波逐流。雪姨哭了,哭的好伤心,像失去她的紫手帕一样。泪水泄成河,沿着小径流的很远,流向那个奶奶升天的早晨,好多光,她飞的很高,唱着爷爷的紫山花在云彩里隐没。连缀着被黑暗吞噬的雪姨,她拿着我送她的礼物,她拉开门,消失在紫色的夜里。雪姨哭了,哭到冷却,哭到熄灭,哭到两个男人同时在一个女人起落。熟悉的面孔,被黑暗裹着,孤怜怜的,像可怜的花朵。我走在迷宫里找不到路回家,向前还是向后,该往哪走?我站在中间几个世纪不敢迈出一步,我为自己开的玩笑嘲弄着,可笑的为自己编织着裹尸布,我该怎样?湿漉漉的天树上缀满了闪烁的果实,我不知所措,它们亘古不变?难道我们错了?它们只不过是些镜像而已。却寄托着我的欢喜和忧愁,我的过去组成了我,但我却要无可避免的做为我过去的一部分而活着。红眼婆婆死的时候,眼睛是闭上的,坐在脚落里,光落在头上,像奶奶死时一样,张着嘴巴看着我。
我呆呆坐着,渐渐的就没有了眼睛也没有了身体。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7-5 169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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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5 |只看该作者
只是一些锁碎的记忆,可能很幼稚,希望没浪费大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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