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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一层 于 2010-1-26 10:35 编辑
我已经看不进书去了。
我记得上一次的阅读经历是看卡佛的一个短篇,男人和他的女人吵架,最后要离开家的时候,却忘记了自己还想说一件什么事了。于是我便和卡佛一起想,他到底要说什么事呢?这一想,就想到了现在——现在是下午五点五十七分,很冷,太阳在外面平静地降落。
可以察觉到,我自己总是在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或者说不切实际地想一些事情。比如,前天我看到很多年前格非的一个讲座,他说:在现今这个社会,任何与市场相对抗的东西都是必死无疑的。我便立刻想到一些东西,它们是不是快要死了呢?格非紧接着说:文学是可以与市场相包容的,但这并不是迎合或者妥协。我觉得这话说的很狡猾,就像他前面说:我不是说不愿意写,而是我写不了。于是,在看完讲座的那天,我又对文学忧心忡忡起来。
去年的某一天,几乎整个午饭的时间我都在听几个素不相识的学长讲有关炒股的事情。我并不愿意听他们说,他们也不一定就情愿让我听到,只是因为我周围有一排空座,如果他们不抢先坐到这里,肯定也很快会有霸占这些位子的人们赶来。于是,我们迫不得已地在食堂的餐桌上有了交集,一切显得生硬而且迅速。我想,在这个学校是这样,出了这个学校,很可能更是这样。
每个人都像电脑中众多的程序,拥有自己独特的属性。不同的程序被排列在电脑中组成相应的系统,而不同的人……还好那些程序被我们无情地排列到一起时,对此毫无怨言,否则编程的人一定头疼得要死——他们怎么会知道谁和谁不愿意到一起呢?
我们很早就被告知,社会是个大熔炉。而现在看来,其实远不是这样的,社会应该是一个大炒瓢。很多东西,不管它们在食谱中写的是必须放在一起还是绝不能放在一起,都可以一股脑地扔进去炒,只不过所有的搭配炒出来都是一个味道罢了。
拐弯抹角的话不宜多说,虽然这样对遣词造句的能力是有促进的,但是却影响行文的气息。气息,这个词我用得已经相当专业了。
有人十分好心地劝过我:“你实在不该为涂涂写写这种小事而烦恼,你本身就比很多人幸福了,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这些幸福都会离你而去的。”我明白这位好心人的潜台词是:“你应该把这种幸福保持下去,或者你应该努力让自己比更多的人幸福。”可是他很明显忽略了一个悖论——人类永远无法体会到终极的幸福。而且照他说的那样去做,只会招致不计其数的烦恼,远不止涂涂写写这类小事。我永远无法想象,自己为“怎样从科长升职到部门经理”这种大事而烦恼的样子。
我一直试图让更多的人理解我,但后来发现,这根本是徒劳,包括对我最亲爱的人。我们似乎只能不断地加深了解,而要说理解,则永远不可到达。(假如你很认真地读过一本书,就会明白这两个词深重的区别)于是我总是自我安慰:我立志从事的是和共产主义一样崇高的事业,尽管在我的有生之年,这两项事业基本上都不会见到什么成果了。
有些东西,或许轻松,或许沉重,但只要有一点可能性,我们都应该让自己沉重一些。不是说轻松不对,只是在这样一个全民娱乐的语境中,我,作为一个简单的个体,何以被区分出来,何以证实我的存在呢?
我想,只有这样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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