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某个现场文学所作）

赤髯

本文系参加今年大声展“黑盒子”现场文学所作，一些是针对外面的观者所写，所以现在看来没有那么有趣的互动了。当时没有多加润色思考所写，多有粗制的地方。




平衡
觋·高元




（2010年10月1日下午14:59）
这是一个没有惊喜的时代，我的绝望由此而来。

OK，我不愿意为了开头写一句看上去姹紫嫣红的话而绞尽脑汁了，我知道你在，一直的，就如同我也一直知道你在一样。当然我是这样假设的，你可以一直看见我，看见我吃饭睡觉、看见我穿衣戴帽、看见我凝神呼吸、看见我神伤或者快乐、看见我做爱手淫、当然还看见我成长痛苦快乐焦虑，总之这一切和我生命丝脉相连的诸多事端也都联系在了你的生活里，或许我这样说不是很准确，或许这些可以决定我生活的事情对你来说只是某个简单的饭后娱乐项目或者（我是有更好的期望），或许是个什么研究课题我更愿意是这样。当然，我这样说，你也能看得到。不不，这不是某种可怕而变态的窥淫癖的叙述和定义，虽然我百般不适的接受这个我无法选择的事实，但是某种坚韧的理性还是告诉我，这不是窥探那么简单。

（2010年10月1日下午15:11）
你如何来形容一下你当下的生活？
这个问题可以变个形式再问一遍，你如何敢形容一下你当下的生活？
如果希望这个问题更加精准的话，你是否敢停下一分钟，想想你现在在哪里？
没错，就是现在，你放下手里的事儿，闭上眼睛用鼻孔深吸一口气，问一下自己，你在哪里？

这不是一个好玩的游戏，起码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认为。对我来说它布满了险峻的礁石，我的情感和所有和当下有关的思绪会一下子触礁而不知所措，它如此可怕，以至于我们必须得拥有一个所有人都类似的大脑，去思考所有人都在思考的类似的事儿，让它（大脑）转动，不停地，否则当你停下思考的时候，你会突然不知所踪，当然，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你凭借什么知道自己不是身处陌生之处？你我是那么坚信自打出生以来除了我们自己的存在不可怀疑，剩下的什么都是可以去怀疑的，这是多么伟大的知识分子才该具有的品质呀。可是，你不觉得这像一个粘糊糊的狗屁被肮脏的屁眼放出来了嘛？
我想说，我比这些文字看起来要安静许多，起码现在是，文字的特质像一件反穿的皮毛大衣，所有的皮毛都冲着我。

你在哪里？其实我仅仅只能代表自己，这是我最常说出的一句话，为的是时时提醒自己。我仅仅只能代表自己，我想《楚门的世界》里那个可怜的楚门也是这样想的，所不同的是他所处的是一个真正的肥皂剧，而我所处在哪里？我不知道。
这是一个封闭性的写作体验？就是在这个四周被黑色绒布围起的类方型房间里活上两三个小时，外部也许有人看也许有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也许知道后不到一分钟就离开因为他还有去做别的更重要的事儿。这会我抬了一下头，我再想为什么黑色绒布没有出现在顶棚？要知道完全封闭的空间看起来要温暖许多，这地上的瓷砖还有周围吵杂的声音让我都很焦虑，这根本还不够封闭。如果我是水，你明白我的这个例子，现在基本都被流完了，这个桶很糟糕。但是，我在哪里？你呢？我们就一直在这样一个破桶里，我们一直流淌，一刻都不可能安静。


（2010年10月1日下午15:31）
尤兰德，你好吗？
我想说你是我唯一的读者，无论你在哪里你都是。这种看似貌不精心的问候最腻歪人了，它根本无法与一次深深的接吻相提并论，没办法，这是礼貌不是吗。是一种维系你我生活关系的一条看不见的纽带，我操，这样说真的矫情的要死，这是一条该死的铁链。

我从一扇门离开进入另外一扇门，尤兰德说：早点回来，亲爱的。我说：再回来之前我们都不要手淫。然后音乐响起，我听不到脚步声。
（我想我需要一支烟。）
惊喜，我又回到了开始的那个词语。我想我是这样怀念这个文字的开始，就如同我如此怀念惊喜这个词语一样，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时代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是说我们拥有所有我们都无法想象的惊喜，这个时代遍布惊喜，整个世界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惊喜，那么也就是说，当惊喜遍布的时候，其实我们已经没有惊喜了。是我们敏感的狭隘还是世界过分的慷慨让我们有了今天这个事实还是什么？我不是神。

可是，我是个男巫，这件事儿尤兰德一直都清楚的知道。

（2010年10月1日下午15:42）
（谢谢小白的茶水它很烫和某个我还没有看见的热狗）
看起来这是三个段落，或许你以为我要讲述三个故事或者比这个更差，我讲故事的能力是如此有限，只能用这些破碎的段落进行简单的拼凑。我还是想告诉你，关于我的什么你都是如此的清晰，那么关于我要讲些什么你更加清楚了，这是一件事儿，我无法做到让它们长的都很相像，在我现在的桌子上电脑鼠标手机他们长的都不像，但是它们是一件事儿，我想你会认同我的。

（2010年10月1日下午15:49）
你在哪里？
这个问题是如此的坚韧不可撼在我心里我会问上自己一千遍。
这个问题来临的时候，我突然就平静了。


你是否清楚的知道什么是身体？或者什么是大脑？这些看上去都有些玄或者可笑的问题其实纠缠折磨我了很久很久，这个很久还会延续到我生命往后的脉络当中。
（感谢小白送入的热狗，它看起来像极了女人的外阴，在我吃第三口的时候没小心将它弄翻在盒子里，那外阴里夹着的小香肠掉出来了。这个隐喻很棒，你说呢。）
Ok，我们继续关于身体的话题，将这个词汇疯魔一般的重复若干次在一个规定的时间段里，十分钟或者五分钟，它将变身为一句可怕的咒语，你会去另一个世界。某个作家说，一篇好的小说，就是在里面生活一段时间。恩，这是一个好的巫师说出的话，我们可以当一句实话来听听，这个时代类似这样的实话少了很多。每当我开始我的文字的时候，我的野心导致我想给你或者你们制造的不是一个简单生活的时间而已，而是一场类似冒险的经历，当然这个前提是我已经在其中游走了许多回并且为此打乱了现有的生活规则。
一个到处乱撞的灵在一座喘息的身体里的游离过程，我喜欢这样形容。


（2010年10月1日下午16:04）
我来集中地说出我的感受。
我被窥探已久，这成了一种习惯，我曾经对很多人讲过习惯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当时我们如何去打破某种没有出生就已经存在的习惯呢？显然很多事情我们是无法辩驳或者着手改变的，这是我们人这个物种咎由自取的某个结果。我们制造了这个满是惊喜的时代，然后我们就要制造更多来与之维系的更多枝干，于是我们处在被剥夺的地位。好了，我不是昆德拉，也不是一个哲学型的小说家，我只是如同跑步一样没能及时的停住脚步，总之这是我写作的初衷，在一所庞大如迷宫一样的宫殿里穿梭往来找寻我的出口，当然哪怕是入口也行，在我成人之前我一直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行走其中。（我说了，这是我成人之前，现在我成人了，妈的，这个可笑的词汇，我终于成了一个他妈的人。）直到有一天，我迷失在一所真正意义上的迷宫般的商场里，当时所有的尴尬和不适同时向我袭来，我在其中不知所踪，半个小时后吧，我才从一个其中的出口中走出，喜悦吗？不，一点也不，那几乎等同于性高潮结束后的巨大空虚的来临，我几乎要做一个举动，再一次走进去，重新历险一番。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寻找出口是我一直要做的事儿，在这一生中，也是你要做在做的事儿，但是找到出口后，请别出去。你已经习惯了迷宫，习惯。
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
我们还是要继续怀疑这个问题，谁给我们答案，就臭揍他一顿！


（2010年10月1日下午16:17）
惊喜是被谁破坏的？就如同破坏了某种我们需要维系的平衡一样，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天才和大师了，他们为了我们的平衡做了太多，他们拿走了太多本来我们可以为之喜悦的惊奇，虽然，我是那么敬仰他们，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公猪喜欢睡觉，母猪喜欢生孩子。
（请允许我咀嚼最后一口热狗。）

好了，我回过了点神，我总是想接下来的时间是该给我和我的尤兰德的了，每次我这样想的时候都是不由自主的做不好。
我幽缓舒长的思念的那头就是尤兰德，这是一段永远不可被洞察的距离。


（2010年10月1日下午16:24）
时间是如此整齐，三点下来就是四点，这是我们最不可推翻的事实，因为时间这个事实，所以我们只能比它还要整齐，你可以像我一样去怀疑它，最后你也会像我一样无法挽回的堕入到神经病的行列。
显然这么点时间对我来说似乎有点少了，对于你来说却是有点多，这么一段时间我们没能编造出一个好的故事，你多少会不会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失望。别这样，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不要对每一次射出的箭都报以极大的信心，也许它们偏离了靶心，也许它们还能射死邻居的孩子，这都表示你没能浪费一根箭。


（2010年10月1日下午16:28）
好了，一个曲子之后，我停止，大家都恢复自己的工作，你继续窥探我，我继续让你窥探。现在我们闲扯些什么，我如何搞乱你的头脑是吗？或者说我早已被你搞乱这是你自取其辱呢，那么你我的平衡就已经达到了。你在那头，我在这头，遥相呼应。

（2010年10月1日下午16:32）
结束
（3348字）

洋葱要塞

这是一个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