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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基耶斯洛夫斯基《第二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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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3:04:5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1.
    接触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是在大二,当时常和旁边两个宿舍的室友们围坐在一起,兴奋异常地看杨新强老师推荐的电影(现在想起来真的很感怀,集体,是很含混的东西,扎加耶夫斯基有一本散文,名字就叫《团结,孤独》,书名就令人失神),其中就有《蓝》,看完电影后我们搜了主题分析——自由,那时候我们脑子里的自由概念坚定却简单,所以对影评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还是感受到了一些东西,证据是我们在电影开始时都嘻嘻笑笑闹哄哄地,但电影结束时都变得沉默而抑郁。《白》只看了结尾,我看到电影里一个男子泪流满面地露出笑,可是宿舍里大伙的表情却有些凝重,更多的是疑惑。后来在山东的时候,一位师兄带我们去见刘小枫,刘老师很推崇基耶斯洛夫斯基,吃饭的时候就提到了红白蓝,但是当时我还沉浸在儒家形而上的喜悦中,生活很轻,本能地对这类电影有抗拒情绪,甚至有些鄙夷和不屑。毕业后一年多的生活、工作,几次辗转,一些信念被惯性般无可救药的更改,心态有了变化,一次,看到了扎加耶夫斯基的访谈——扎加耶夫斯基是从二战的死亡、离别、流浪中走出来的,这也让他的诗歌成熟,温暖、沉稳、富于启示,像他们那个时代的不少艺术家一样,充满着迷人而坚定的弹性,平稳中往往令人震惊——他说,波兰的前辈,除了米沃什,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也影响了他,于是我重新看了《三色》、《罗维卡尼的双重生活》,颇费周折找到了《十诫》这部连续剧,居然喜欢上了,现在想一想,一如“简单”的生活,一如政治课上抽象的辩证法,肯定、否定,但是再回到肯定时,需要我们多少崎岖的回归啊。

    类似的生活经历——战争、流亡,都让波兰艺术家的呼吸保持着一致,不管他们内在有着怎样的细微区别,从外面看来,他们总是以一种集体身份出现:斯拉夫式的、有时候又是羚羊挂角式的激情,而这种激情,因为战争、迁徙、流亡的经历以及艺术家面对它们的方式和态度,就尤为珍贵,因为他们都是孤独地背负起整个时代的苦难和困惑的。诗人席姆博尔斯卡、米沃什、扎加耶夫斯基是这样,音乐家肖邦是这样,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波兰斯基也是这样。据说,基耶斯洛夫斯基天生沉默寡言、警惕而敏感,与人对话时常长话短说,像掌握了一门回答问题的艺术,表情严肃凝重,在能看到的照片上,他都眉头紧锁,目光专著,消极悲观。但是只要他一绽放笑容,你马上就能在那张脸上感觉到他的真诚,并被隐藏在后面的热情所打动。这几乎可以隐含解释,在电影“艺术”如日中天时,他却向电影挥手永别。

    《十诫》源自《圣经》摩西十诫,基耶斯洛夫斯基却并不信教,对人的生存底线、道德自律、节制的真诚敬畏,让基氏像古老的以色列民族面对种族存亡一样面对道德,也由此选择了宗教式的表达,但他的宗教是内心的,是理性的。基氏认为每个人、每一天都需要这种宗教,因此,他总是为他电影里的人物设置困境,在困境中看理性所能到达的边界,在困境中检查、考验、锻炼人信仰的能力,看神格和人格的神秘渗透。基氏对人的戒律的态度也是宗教般的,他往往像坚持儒家的“为仁由己”的箴言一样带领我们走一阵,但是带着这种戒律到了某个边界处,基氏又会突然调转头来,告诉我们他也迷茫不知道要去哪里,自律和他律都有失效的地方。基氏将人的承担升华至极致,但到了这个关节点时,他就告诉我们,人并不为自己立法,更不为自然立法,物自体不论在认识上还是在道德上总是突然出现,横亘在那里。《第一诫》是起点,主人公秉持着机器般精确的理性、定义和掌控世界野心、设计未来的乐观和对人的智慧的不疑,这些让电影的主要部分看起来显得平稳安全、稀松平常,充满着父子俩喜剧般的天伦之乐。只是在结尾,基耶斯洛夫斯基才终结了这种确信,以残忍的方式——那个聪明活泼、在游戏中战胜了象棋世界冠军的小男孩掉进冰湖,死在我们眼里。《第一诫》没有抉择,它只是告诉我们一个事实:人绝对权利的失败,一种理想的终结,偶然性、不确定性的自存。或从生活中全面的溃败开始,或在生活中不可避免的悲剧结束,绝望情绪几乎是基氏所有电影的基调,胜利仅因为承认未知才被给予,但就是在西绪福斯的神话中,在生活无法忍受的重复和磨损中,基耶斯洛夫斯基却总能赋予它以不可重复的经验,给予生存本身带来意义,在基氏表面上不动声色、波澜不惊的叙述中,悲剧的诞生逐渐被正视,消失在愉悦的清晰中,潜流般的不安常与隐隐的波兰式激情合一,冲破目的论似的生活,在挣扎中为我们擦亮火花,带来惊喜。在我们面对生活的偶然和必然百思不得其解时,他在这中间为我们树立了神秘的位置——《第一诫》所作出的全部努力,似乎都在让我们为未知保留这种空间,像祁克果对未知所说的话,未知是危险是否定,但也是启示也是新生,而在《第二诫》中,由未知所带来的新生,开始突破强制性的逻辑,不管是被医学鉴定为无可挽救的后期癌症,还是在选择上进退维谷的情感绝境,都被神秘地抢救过来。再次启程,又是一番样子。

2.
    基耶斯洛夫斯基自己有一个说法,每个人都是好的,但是当人与人、人与世界交叉碰撞时,凌乱、破碎和悲剧就产生,这让他电影中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魔力,坦荡、良善,磨难、每一个人内心深藏的故事,杂糅成基氏忧郁与沉默的人物,像一本本等待打开的书,一个古老却无法让人甄别的谶言。

   《第二诫》,基氏一如既往地从他那谜一般的人物以及无法挽救的悲剧现实开始——一只从阳台上跌落的死兔子,良善的清洁工人寻找它的主人——这带着死亡气息的归属,他带我们遇上了八九十岁的老医生,沟壑般深刻以及充满了时间阅历的皱纹,秃着脑袋,动作迟缓,倒水的动作也带给他的痛苦——这散发着关于生命的某种信号,让我们看到他也将与这只曾经蹦蹦跳跳的兔子有同样的命运。我们也看到了笼罩这个医生的一切:家具什物闪闪发光,还有那万年青在窗台上迎着光,却邋遢着病了,这是光和老化的纠结体,基耶斯洛夫斯基赋予了他的每个镜头以难以解释的生存含义,但是在这里也发生着转折,由悲剧性开端到这里的轻微转折,陈旧的家什、过道不仅仅意味着无可奈何的老化和颓废,也标示了闪光的使用历史,标志着生命机体的坚实刻度。玻璃窗维持着供人生存的温度——一个有点哥特式的“爆炸体”,洗澡水蒸汽从有限的容器中自由的上升着,弥漫着衰老的生命必需的暖意;与家什的陈旧构成对比的是苍翠的花草,它与屋外凄惨的隆冬呼应着,笼子里的金丝鸟,黑布一掀开就仿佛迎来了自己的朝霞,开始歌唱;老医生做着很多努力,他把死兔子挡在门外(就像拒绝某种号称要提前到来的命运一样),摩挲拉耷的仙人山,试图让它回复苍翠;书桌上还有几张泛黄的全家福,它们所占据的位置,显示着对留住某些东西的努力。这就是老医生的所有了。基耶斯洛夫斯基几分钟的镜头移动就凝练的勾勒了老医生的所有,以及由那直挺、深刻的皱纹围成的冷峻、严肃之内和之外的东西,包含着弹性和能量。照片更延伸了老医生的故事,老医生用平静的语气告诉巴夏自己一家人的惨剧——两个小孩、妻子和父亲在一个晚上的死:“我听见‘咕,咕咕……’(孩子的哭声)那时是十一点。十二点我下班。我开车回家,可家没有了”“在原先是我们家房子那里,只留下一个大洞。”生命的无常,突然得像梦一般。就像从第一部影片中走过来一样,他相信了偶然与必然,相信科学的可能与无能,因此他不轻易发表意见,人尽可以努力,但是再强烈的热情也可能于事无补,这要求他在一个合乎逻辑的秩序中生活,做自己能做的,不做自己不能的,而他的医生职业为他提供了所有的实现渠道:条理,精确,严肃,充满着儒家“尽人事听天命”的智慧。

3.
    老医生与巴夏所说的一样:“每个人都害怕(死),可我……只要我活着,这窗子就永远都会是光洁透亮的。”死兔子的气味与老医生不相投,但我们看到,它被一位年轻的小提琴演奏家多萝塔收留了——在一个朋友给多萝塔送来她丈夫(安得采耶)登山装备的时候。她年轻美丽,蓝色的眼睛富有魅力,“有一双漂亮、纤细的肩膀”,她在精力和事业上都处在顶峰,陌生人见了都为她发怔。与老医生构成对比的是,她的房间简洁而现代,植物生长得郁郁葱葱,到处是生命的迹象、可能的空间,但是不大的房间却显得空旷冰冷和孤单,家具什物中看不到使用,看不到人和时间的痕迹,它们是全新的,等待未知的经验,充满了奢侈的可能性以至于迷茫。这些都告诉我们关于多萝塔本人,年轻的迷茫,带着生长性的否定,甚至带着摧毁生长的神秘性力量。在她那可以让自己放松、解脱、释放、发泄的家里,她肆意地把那郁郁葱葱的树叶一片片掰断,并试图折断树干——但是树干极具韧性(它将活着)。

    等待多萝塔的是,患上癌症奄奄一息的丈夫,可能成为丈夫的情人,以及肚子里情人的孩子,这让线索在我们眼里非常明朗:保留孩子就是宣告丈夫的死亡,希望丈夫活下来孩子就不能出生。是流产还是生下来,决定于多萝塔一个意念。不管是怎样的预计和期待都像是一场诅咒:生伴随着死。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已经进入流产危险期,抉择刻不容缓,这让她必须理性而克制,没有时间去考虑怎样去延续爱与爱之间的转换,怎样去接受角色的刷新。(这似乎和《蓝色》相似,但又很不同。)道德问题,生存问题,婚姻爱情问题,都在时间的紧张中被提出来了,最后这一切都有点回到了《第一诫》:对于多萝塔,审判赌博般地压在那个医学鉴定上,爱、道德的全部负重令人绝望的压在一个科学经济运算中——这几乎不可以被缝合的生活细节的裂隙!

4.
    一个已经入耄耋之年,经验过爱、失去、孤独和衰老,并有着对无常、命运的领顿——这使得他获得了一些超脱,但也使他的生活更符合逻辑,他努力奉行医道治病救人,也不逾越事实代替妄下推断,他的生活简单却坚固,获得了他这个年纪可以获得的却像不曾获得,在人的最大可能性上他握有真理——苏格拉底般承认自己的对神秘的无知,因此他平静、节制、掌握着思考和语言的限度并且行动。一个还处在壮年,事业、家庭都在收获——现在她又将迎来一个新生命,不确定、可能不断实现,而不安仿佛本身就是生长、创造的动机。这让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回过头来对自己进行反思,时间太紧,催着她走向某个终点,丈夫生死未卜,孩子的存亡取于一念,情人是否可能成为丈夫,每一环都是一个关键,每一环却又不可触碰,否则非死即伤,人的理性到了边缘。

    《第二诫》,博弈就在这两种生命逻辑中进行:接受被给予和“事物的神秘”,对知识和自我抱绝对的自信。不是丈夫生就是孩子死,非此即彼,这是多萝塔的逻辑。当老医生拒绝代替不可知(或隐秘的上帝)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的时候,多萝塔在自己的道德系谱中只能自以为是的做出了判断。这种决断的转折,基耶斯洛夫斯基表达得隐晦而精确:没有烟灰缸,她要把吸了半截的烟在盛满了火柴的火柴盒掐灭——所有的火柴瞬间点燃,燃烧,并无谓的熄灭;在那首钢琴曲中,持续缓慢而略略压抑的节奏偶尔加快速度,像某个重大的决定带来心脏跳动的紧张,平稳的调子中偶尔蹦出一个强音,给隐隐持续的压抑一个小小的释放和解脱,打破或者接受了那宿命般低沉的不安,依靠悸动、点燃给予不安的低沉以宁静;盛满了红酒的杯子落地,发出破碎、清脆的响声,她释怀而安定地笑了,它们多么合乎她决断的逻辑。

    她要确定这老医生为她作出的决断:“可我不相信,您会心安理得,因为您已经对我孩子的命运做出了判断。”她觉得,这是老医生不就她爱人的病况给出结论的逻辑。但是老医生的一反常态让她震惊,他叫她别做人流。“我不懂什么意思?”因为这不是她的逻辑。“他会死的。”老医生此时做了一个判断。老医生在对多萝塔的丈夫(安得采耶)不做判断不是对未出生小孩的判断,而以上帝的名义起誓却只是对未出生的小孩作出判断而不是针对安得采耶,他还在自己的“逻辑”上——记忆中他自己孩子的笑声咕咕咕像一首乐曲般挥之不去,他要救孩子,就像他能拒绝死了的兔子、对压死自己狗的人表示冷淡一样,就像靠摩挲和观看照片让自己的家人在自己内心存活一样。

5.
    实际上,不可知、神秘或者上帝回答了他,它突破了科学鉴定和经济运算:安得采耶活过来了。这个从一开始就在病床长期忍受病痛、沉默、有着难言之隐的壮年,“从死神那里回来”,他自己、化验结果、分析报告、X光片……都无法相信这种奇迹。这种复活将带来多萝塔所担忧的那必然却繁琐得几乎不可忍受的生活细节吗?复活是一种奇迹,而神秘仍在发生。他笑着对埋头在灯下像播撒光亮的老医生说:“这无法和任何事情比较,我以为,世界崩溃了……一切都那么可恨、丑恶……好像什么人故意要把这一切都弄得令人反感和厌恶;使我不遗憾……而现在……”安得采耶生命的获得当然“无法和任何事情比较”,它们在不同的逻辑结构中,属于不同的世界,他从死神或天使那里来,也带了那里的独特信息,所以可以没有来由的笑。而曾经,在病痛的病房中,陈旧腐朽的病房中,那微弱、不可忍受却不竭的水滴,就像看得到的痛苦,损耗、流逝、无谓,看得到生命的剥离和消殆,像系在蚕丝上的生命一样,寂静的病房中,水滴掉落的细小的声音滴滴答答,钟声一样,生命流逝的声音可以听见。但是这也是难以获得的机遇,当呼吸和心跳都全都投入到那打破寂静的不竭的清脆中,一种新的生存空间就被发现了。而此时,身体痛感更像是对生命发出的一种邀请,是存活的庆幸;而此时,身心的舒展就像蜜蜂从埋没自己的蜂蜜——充满自己劳绩又束缚自己的果实——中挣脱出来一般。这位登山探险者,终于可以在身体的逾越、攀登所带来的战胜以及在雪线以上所获得惊讶新奇之外,在日常的生活中、在日常事务神秘性的发现中获得了自己脱壳般的喜悦,开始了自己第二次的生命,他说:“多么有意义啊……我能触摸到这桌子。瞧它多坚实,我知道的是……现在他比过去漂亮多了。”这里,在人意识中心之外,存在的神秘、自足、丰富终于被发现了,它坚实,以至于超越了我们而存在——它向我们宣告:贝克莱的经验主义不可辩驳,而超越也同样不可辩驳。事物记载的时间、它的裂缝、被抹掉的棱角都展示着自己独特的生命以及与人的相遇、渗透和友好关系的建立。这种发现就像基耶斯洛夫斯基在剧本中写明的“在一种特殊的情绪中,才能发现它的美”,每个发现这种美的人都会因之而兴奋,变得像个孩子一样——“文明的孩子”(布罗茨基),像经历过生活的诡诘、经历过肉体的生死、经历过内心的绝望的安得采耶一样,脱胎重生,变得年轻,换了一身骨血,为自己在微冷的寒夜中震颤的言语而羞涩,显得不成熟,但稚嫩焕发的喜悦洋溢在自己的手指头(喜悦让自己的手指头也震颤)。基氏的皆大欢喜:多萝塔的担忧消失得神秘,“我们有了一个孩子,”安得采耶微笑着告诉老医生自己的幸福。

6.
    长相和善的小提琴家为什么会不忠,在我们看来很好的夫妻为什么不能过上恩爱和睦的婚姻生活?这都不是我们能问的,就像恶劣的生活总是在我们周围存在,就像很多时候生活注定悲剧,不让我们选择。《十诫》从日常开始,人物和故事都隐藏在那现代化却像生活本身一样日渐衰老的高楼中,在普通的玻璃窗子和钢筋混凝土构造物的后面。他写平凡人的故事,但故事总是推进,有时甚至看起来没有情节,不追溯过去,甚至不指向未来,这似乎和弗罗斯特的一个说法有些像:现在的生活比起过去与未来,既不更好,也不更坏。他的镜头稳定、朴素,内容却丰富绚丽,极尽了每个镜头蕴含的可能性,凝练而饱满。

    《第二诫》是在处理人无法经验到的轮回,在时间上,人出生、成长、恋爱、奋斗,或者挫折、变故、婚外情、死亡,生命如此不可逆转,复杂的生命又常句号般简单结束。偶然、必然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如何面对他人以及我们不可避免的生活和死亡?我们如何在显得陈旧的生活中获得启示和自由?基氏将复杂在简短的45分钟的电视片中呈现出来,并在节制中用诗性的色彩的视听语言给予我们解答,他保持着对生活执着的信仰和谦卑,保持着对自己有限性的清晰认识和坚决的行动。从一只死了的兔子开始,它就像生活本身一样平淡无奇,为完成一个短暂却漫长的顿悟构成一个结;垂垂老矣的老医生还活着,但也接近日暮,大去不远,但依然对命运保持忠诚,履行自己的职责,他还活着;死兔子越过老医生却被壮年多萝塔领受,她面对危在旦夕的丈夫以及即将诞生的孩子的选择——一个人的死决定了另一个人的降生;还有一个真正从死亡手里挣脱出来的安得采耶,他曾为自己下了一张死亡通知书,并且也被科学下了一张死亡通知书。丈夫活下来了,孩子也将出生,未知神秘的给予人们恐惧,也给予人们突如其来的喜悦。死兔子,老人,孕妇,病人,未出生的孩子,基耶斯洛夫斯基颠倒时间秩序,仿佛在说:我们是否可以或者可以依靠什么从老活到年轻?基氏说,依靠对神秘的顿悟,依靠直面困顿和死亡,而死亡此时就像为我们换了一身血液,当我们沉浸于对事业对物的激动追求,对细节的抉择和区分中,死将我们置于边缘,没有退守地,此时“我”退隐了,而事物神秘的生存出现了。这些神秘就像安得采耶奇迹般的复活,像老医生将必然的死去,像仙人山的茁壮生长一样,神秘到简单。基耶斯洛夫斯基依靠视听语言,重述了莎士比亚的那个告诫:“让我们拥抱事物的神秘吧!”依靠这种诫命,我们开始自己的第二次生活。

    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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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20:36:11 |只看该作者
第一段就看不懂,啥叫“生活很轻”?
雪夜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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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20:53:18 |只看该作者
楼主喜欢基耶斯洛夫斯基应该是对严肃、凝重这种品质充满敬畏的。
http://liuxi17.tumblr.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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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6 16:25:45 |只看该作者
第一段就看不懂,啥叫“生活很轻”?
孙浩然 发表于 2011-8-5 20:36

说的是当时沉迷儒家,在乐天情怀的影响下一种有点飞升的感觉,有些忽略存在,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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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6 16:33:01 |只看该作者
楼主喜欢基耶斯洛夫斯基应该是对严肃、凝重这种品质充满敬畏的。
井井回 发表于 2011-8-5 20:53

是啊,充满敬畏,也对他在电影中表现的观点。看基耶斯洛夫斯基让我看到生活可以包容,不可以忽略,即使是乐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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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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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8 14:16:3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二六山山 于 2011-9-8 14:17 编辑

我觉得分析的挺好。《十诫》好象简单,都是日常生活。简单不代表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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