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村上〈再袭面包屋〉浅见

柏仙妮

一个名家的作品与他的时代背景脱不了干系，如果没有理解他的时代背景，就无法充分理解他思想的出处。可许多不同背景的作者却在横空出世的时候迅速被不同国界的人所欣赏，即使不了解他的时代背景和历史。我想这便是文学的共通处吧，既使不完全理解背后的含义，却能折服于笔调、思维等多方面的因素。

  对于日本，我亦不了解，但我对村上的作品《出击面包店》和《再袭面包店》蛮感兴趣的。〈出击面包店〉和〈再袭面包店〉看似是姐妹篇，却是从二个不同角度来描写，在〈出击面包店〉中我本能的感觉他描写的不止是饥饿和抢劫，我想饥饿应该影寓于心灵的空洞，心灵空洞使饥饿感更加强烈，并促使他们打算抢劫。可面包店的老板面对他们打劫时，却提出让他们听音乐来进行“等价交换”。这一场所谓交换的最初，老板是提出以‘诅咒他们’来进行交换，可即使这样的“交换条件”不能让打劫者感到满意，于是老板又提出让‘他们听完音乐’来换取面包，这次打劫者同意了。


这场最后演变为所谓的“等价交换”的外表下，实质上就是一次货真价实的抢劫，面包店老板用一种近乎于麻木的态度对待抢劫犯，其间并没有丝豪的人性的愤怒、恐惧，基至他所提出的所谓交换也并非是一种宽容和悲悯的行为，那也是一种为了挽救自己性命而完全放弃是非道德的观念，麻木懦弱地模糊打劫与等价交换的概念，在某种程度上使打劫合法、合理化。事实上〈出击面包店〉的这一次打劫，是一场黑白颠倒的洗脑活动，在某一个意义上来讲，实际上就是原本打劫者被面包店的老板反打劫了，面包店的老板麻木且颇为狡猾怯弱的行为误导混淆了打劫者的是非观，让打劫者自己都不认为自己在是打劫，让这次打劫行动被彻底的合法化。

〈出击面包店〉实际上批判的还不是打劫者的本身，而是被打劫者的道德的麻木、怯懦的狡猾。


而〈再袭面包店〉，是从打劫者的角度，来醒悟上次打劫的事件，打劫者自从上次打劫以后，再次碰到了心灵空白，他的某种是非道德观念甚至于某一种身体的勇气被上次的打劫给禁锢了，这种灵魂上的空白饥饿感基至漫延到了与他共同生活的妻子，他的妻子显然比他更早看出这件事的问题所在，所以她提议再次进行抢劫。不是为了钱，只想将他从这种模糊的观念中抢救出来，他们的只抢汉堡的抢劫看似好笑，实则是理清了“抢劫”定义。

当然，这里面作者夹杂着许多细节的描写，如这个打劫者在大学毕业后是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可他前后还打过二个劫。

虽然不知道日本史，但我总觉得村上想描写的第一次的打劫所谓的等价交换是一种隐喻，类似于像我们所签定的〈不平等条约〉一样，类似于城下之盟，打劫者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可耻，而更令人觉得卑鄙的是被打劫者甘愿提供一种方法来麻痹打劫者的本身，让观众与打劫者在不知不觉中都丧失了是非心和羞耻心。不知是不是日本人也曾经被签定过什么……。


（很奇怪，写完这篇，我忍不住去百度一下，之前我是只看书忍住不百度的，发现有一个人对第二次打劫的想法比我深刻，他认为第二次打劫是一种自我欺骗和自我安慰，实际上也是一种妥协，这想法与我所想的不一样，但觉得有思考的必要，第二次打劫到底是不是作者进一步妥协呢？很想与人讨论。）

（旧文，首发于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