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黑蓝论坛

 找回密码
 加入黑蓝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4334|回复: 11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寻找石黑一雄的短篇小说

[复制链接]

9

主题

0

好友

63

积分

新手上路

F.nEveRlaNd

Rank: 1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2-11-3 10:10:4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夜曲》 (台湾版译名) 译者  吴宜洁
《小夜曲--音乐与黄昏五故事集》(大陆版译名) 译者  张晓意
分享到: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分享分享0 收藏收藏0 顶0 踩0

1542

主题

18

好友

1万

积分

略有小成

梦想家

Rank: 7Rank: 7Rank: 7

2#
发表于 2012-11-3 11:06:38 |只看该作者
团圆饭
(英)石黑一雄
河豚是一种能在日本的太平洋沿岸捕捞到的鱼类。自从我母亲因为吃了河豚而中毒身亡后,这种鱼对我而言便有了特殊的意义。河豚毒素集中在它的两个易碎的性腺里,所以在收拾鱼的时候,必须把性腺小心翼翼地移走,稍不留意,毒素就会渗入鱼肉的纹理中。遗憾的是,这“手术”是否成功执行并不好说。能够证明的方法,就只有吃掉它。
河豚毒素会令人非常痛苦,而且总是致命的。如果在晚上食用,毒性会在人睡眠时痛苦地发作。他会痛苦地打个把小时的滚,然后终于在早上死去。河豚在战后变得十分受日本民众的欢迎。人们铤而走险,在自家厨房处理河豚,并邀请邻居和朋友一同享用,直到制定了严格规定时才停止。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在加利福尼亚。那段时间,我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有些紧张,所以直到两年后我回到东京,才了解到了母亲的死的来龙去脉。很明显,母亲一直拒绝食用河豚,但是某次被旧校友邀请且不便回绝时,她做出了例外。当我和父亲从机场开车回他在镰仓的房子的路上,他告诉了我这些细节。我们最终到达时,这晴朗的秋日已近黄昏。
“你在飞机上吃东西了没?”父亲问。此时我们正在茶室的榻榻米上坐着。
“他们提供了些点心。”
“现在一定很饿吧。等菊子来了,咱们就尽快开饭。”
父亲有着坚实的宽下巴和愤怒的黑眉毛,看上去颇为凶狠。现在想起来,他长得神似周恩来,不过他从不愿意这么想,因为他更以家族中流淌的的纯正武士血统为荣。只要他在场,谈话绝不会变得轻松;更何况他的每句话都像是总结,在谈话中毫无用处。其实,这一天下午我坐在他对面,他敲我的脑袋敲了好几下,并呵斥道“说话的时候别像老太太似的婆婆妈妈”时,儿时的事情一下子涌现在我的脑海。我们之间的谈话从我到达机场时开始,就不可避免地穿插了多次漫长的沉默。
“公司的事情,真的让我感到很可惜呐。”双方短暂的沉默后,我终于开口。父亲严肃地点了点头。
“故事到这里还没结束,”他说,“公司倒闭之后,渡边先生自杀了。他不想背负着耻辱活着。”
“是啊。”
“我们曾经合作十七年。他是个有原则和自尊的人,我很敬重他的。”
“你会再去工作吗?”我问。
“我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了。老了,不能再创业了。而且,现在职场的变化太大。和外国人打交道,按他们的方式工作。我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渡边也是。”他叹了口气,“一个好人,有原则的好人啊。”
茶室的外面是庭院。从我坐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口古井,我小时候一直认为里面有鬼。透过层层掩映的树叶便可看到那井。夕阳西下,庭院的大部分渐渐被阴影笼罩。
“不管怎么说你决定回来,我还是很高兴的,”父亲说,“希望你不是只待一小阵子。”
“还不确定我会怎么计划。”
“我打算忘掉过去的事情。你母亲过去也总是时时刻刻欢迎你回来——尽管你的举动总让她伤心。”
“谢谢你的宽容。还是像我说的,我还不确定我的计划会怎样呢。”
“我开始相信,你的心里没有坏念头,”父亲接着说,“你被某些特定的影响动摇了。像好多别的人一样。”
“也许我们该像你认为的一样,忘了它。”
“随你便。再来点茶?”
就在那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进房子。
“终于,”父亲站了起来,“菊子到啦。”
就算是分别了这么多年,我和妹妹之间依旧很亲近。再次见到我似乎使她非常兴奋,她只是咯咯地笑就笑了好一阵子。但是在父亲问她关于大阪和她的大学的时候,她变得有些沉默。她随便应付了几句,之后问了我几个问题,但她似乎非常谨慎,担心把话题变得尴尬。过了会儿,我们之间的话变得比菊子来之前还少。父亲站起来,说:“我得去准备晚饭了。原谅我总被这些事情缠着。菊子能帮你的。”
妹妹在父亲走了之后,立刻变得十分轻松。短短的几分钟里,她畅快地说了她在大阪的朋友和大学班级的事情。之后她突然决定我们一起去庭院走走,并立刻起身走向露台。我们穿上露台旁边丢着的凉鞋,走进庭院。白天快结束了。
“我刚才想抽烟想了都有半个小时了。”她边说边点燃一支香烟。
“那刚才为什么不抽呢?”
她背朝房子做了个鬼脸,开怀地笑了。
“好吧,我懂了。”我说。
“你猜怎么着?我有男朋友了。”
“真的?”
“除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我还没下定决心呢。”
“这能理解。”
“你看怎么办,他正打算去美国。他想让我在毕业之后和他一起去。”
“哦。你想去美国吗?”
“如果我们去了,我们就搭便车。”菊子在我面前竖起了大拇指,“大家都说这不安全,不过我在大阪试过,很安全的。”
“我知道了。所以你到底对什么还不放心啊?”
我们沿着一条长满灌木而且越来越窄的路走着,路的尽头是那口古井。我们边走,菊子边夸张地一直喷没必要喷的烟圈。
“嗯,我在大阪有好多朋友。我喜欢。我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他们。还有水治——我喜欢他,但是我还不确定我到底想不想和他过日子。明白不?”
“很明白。”
她又笑了起来,甩掉我,直到她到了井边。”你还记得吗?”她向着走近了的我说,”你过去怎么说这井里有鬼的?”
“啊,我记得。” 我们在井边凝望着井里。
“妈妈总给我说,就是那个你那晚看见的蔬菜店来的老婆婆,”她说,”可是我从来都不信,不过也不独自来这儿。”
“妈妈也那么给我说过,甚至还告诉我说那个老婆婆承认她自己就是鬼。她应该是想从这里抄近路吧,翻围墙的时候一定不方便。”
菊子咯咯地笑了几声,转身背对井,朝向院子。
“妈妈可没真的责怪过你,你该知道,”她换了个语气说道。我沉默不语。”她总对我说,是她和爸爸的错,没能让你好好成长。她也告诉过我他们是有多么关心我,并且说那是为什么我这么好的原因。”她抬起头,顽皮的表情又回到了脸上。
“可怜的妈妈。”她说。
“是啊,可怜的妈妈。”
“你还要回加利福尼亚吗?”
“我还不知道。还得想想。”
“她——我是说Vicki,发生什么了?”
“那是一切的结束,”我说,”现在加利福尼亚对我而言都没什么了。”
“你觉得我该去那里吗?”
“为什么不呢?我不知道。也许你会喜欢。”我朝房子瞥了一眼。“也许我们该回房子了,父亲可能需要人帮忙做晚饭。”
但是妹妹再一次盯着古井里面。“我什么鬼都看不见,”她说。她的声音有点儿回声。
“父亲对于公司垮掉很伤心吗?”
“不知道。也永远都别和他提。”她突然站起来,转向我:“他给你说老渡边的事了吗?他怎么啦?”
“我听父亲说他自杀了。”
“好吧,那不是全部。他带着全家一起自杀了,有他的妻子还有两个小女儿。”
“真的?”
“那两个漂亮的小女儿哟。他在她们都睡着之后拧开了煤气。之后用切肉刀割开了自己的腹部。”
“我知道了。父亲只告诉我渡边是个有原则的男人。”
“真是有病。”妹妹又转向井。
“小心点儿,会掉进去的。”
“我什么鬼都看不见,”她说,“你那时候一直在对我说谎。”
“可是我可没说鬼在井里啊。”
“那么它们在哪儿?”
我们望向树木和灌木丛。庭院里的光线已十分黯淡。最后,我清楚地指向了十码开外的地方。
“当时在那儿我看见了,就在那儿。”
我们盯着那地方。
“它长什么样儿?”
“看不清,因为太暗了。”
“可是你确实看见了。”
“是个老婆婆。她就在那儿站着,看着我。”
我们痴痴地盯着那地方。
“她穿着白色的和服,”我说,“她的头发有点儿散乱,被风吹起来了。”
菊子用手肘撞了撞我的手臂,“别说了,我又快被你吓到了。”她把烟蒂扔到地上踩灭了,神色不定地站了一会儿。她踢了踢烟蒂下面的松针,又笑了几声。“咱们去看看晚饭好了没有。”她说道。
我们在厨房找到了父亲。他瞥了我们一眼,之后接着干手里的活。
“爸爸可是厨神呢,一定要自己做。”菊子笑着说。他转过头来冷冰冰地看着她。
“难得有让我自豪的手艺,”他说,“菊子,过来帮忙。”
菊子怔住了一会儿。之后她走上前,拿下了挂在抽屉上的一件围裙。
“也就有些蔬菜需要烹饪,”他对她说,“该做的只有看着。”之后他抬起头,奇怪地看了我几秒。“我希望你在这房子四处转转。”他最终说道。他放下了他一直握着的筷子。“上次已经是好久以前了。”
当我们离开厨房的时候,我转身瞥了菊子一眼,可是她已背对着我。
“她是个好女孩。”父亲轻轻说道。
我跟着父亲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走。我都忘了这房子究竟有多大。推开一扇纸屏,另一个房间就会出现。但是这些房间空得让人吃惊。其中一个房间甚至没有灯,我们只能看到冰冷的墙和照在榻榻米上的一小块儿由窗户透进的光。
“这房子给一个单身汉住,也太大了些,”父亲说,“大多数房间对我而言都没有用。”
可是在最后,父亲打开了一扇通往一间塞满了书和报纸的房间的门。花瓶里插着画,墙上挂着画。之后我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放在房间角落的小边桌上。我靠近它,发现是一艘战船的塑料模型,是给小孩子拼装的那种。它被放在一些报纸上,旁边散落着同它的材质一样的灰色塑料片。
父亲笑了笑。他走近桌子,拿起模型。
“自从公司倒闭,”他说,“我的手就有点儿闲了。”他又笑了起来,有些奇怪。有那么一瞬间,脸上显露出了一丝温柔。“就占用一点点时间。”
“这有些怪啊,”我说,“你过去总是很忙的。”
“也许很忙。”他微微笑着看着我。“也许我应该做一个更称职的父亲。”
我笑了。他接着凝视他的战船。之后抬起了头。“我不是有意要告诉你,但是也许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我一直坚信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她有太多顾虑,还有些失望。”
我们一起盯着那艘塑料战船。
“当然,”我终于开口,“母亲不希望我一直在这里住。”
“很明显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这对一些父母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不仅必须失去孩子,还得将失去的孩子去到一种他们完全不理解的处境里。”他用手指转着战船。“这儿的这些小炮艇得粘牢一些,你觉得呢?”
“也许吧。看上去好着呢。”
“战争期间我曾经在这样的船上待了一段时间。可是我的理想总是空军。我想是。如果你的船被敌军击沉了,你能做的只有在水里挣扎,盼着有一线生机。可是飞机——好吧——它是最后的武器。”他把模型放回桌子上。“我想你不喜欢战争。”
“不太喜欢。”
他环顾了一遍这个房间。“晚饭应该好了,”他说,“你一定很饿了。”
晚饭已准备在厨房旁边的一个昏暗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桌子上方悬挂着的大灯,房间的其他大部分都在阴影笼罩之中。我们在用餐前互相鞠躬。
饭桌上的话不多。当我谈论关于食物的礼貌性话题,菊子笑了笑。她之前的拘谨又回到了她的身上。父亲有好几分钟没有说话。最后他终于开口:“回日本来,你一定觉得陌生。”
“是啊,有一点。”
“也许你已经开始后悔离开美国了。”
“一点点。不多。我没什么东西被留在那里。只剩下了一些空房间。”
“我明白了。”
我偷瞄了一眼餐桌那头。父亲的脸看上去十分冷峻,有一半在阴影之中。我们接着在沉默中用餐。
我的眼睛捕捉到了房间后的什么东西。起初我接着吃饭,之后我的手停住了。其他人注意到了,看着我。我接着看着父亲身后的一片黑暗中的那东西。
“那是谁?在那张照片里的?”
“哪张照片?”父亲轻轻转身,试图跟上我的视线。
“最下面那个。穿着白色和服的老婆婆。”
父亲放下了筷子。看看照片,又看看我。
“你母亲。”他的声音十分冷,“你连你自己的母亲都不记得了吗?”
“我的母亲。那边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有几秒钟,大家鸦雀无声。之后菊子站了起来,从墙上将那张照片取下,回到桌前递给了我。
“她看上去老了好多。”我说。
“这张照片是在她死前不久拍的。”父亲说。
“太暗了,还是看不清楚。”
我抬起头,发现父亲向我伸出手。我把照片递给他。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照片,又将它给了菊子。菊子顺从地再次站起,将照片挂回墙上。
桌子中央有个没打开的大罐子。当菊子再次回到座位上时,父亲伸手将罐子的盖子揭开。一团蒸汽升起,喷向电灯。他把罐子向我轻轻移了一些。
“你一定很饿了,”他说。他的半边脸在阴影里。
“谢谢。”我用筷子探向罐中。蒸汽简直能将人烫伤。“这里面是什么?”
“鱼。”
“闻上去不错。”
汤上漂浮着几乎卷曲成球状的鱼肉片。我夹起一个放入碗中。
“随便吃,还有好多。”
“谢谢。”我又夹了一些,然后将罐子推向父亲。我看着他向自己的碗里夹了几片。之后我们一起看着菊子自己夹了些。
父亲轻轻低下头。“你一定是饿了。”他又说了一遍。他夹起鱼放入口中,开始咀嚼。我也夹起了一片放入口中。鱼肉又软又滑,美味在舌间回荡。
“真好吃,”我说,“这是什么鱼?”
“鱼而已。”
“很好。”
我们三人在寂静中用餐。好几分钟过去了。
“再来点儿?”
“还够吗?”
“对咱们来说还剩好多呢。”父亲拿起盖子,蒸汽又一次喷出。我们都给自己夹了写。
“给您,”我对父亲说,“您吃最后一片。”
“谢谢。”
当我们吃完饭,父亲伸开手臂,满足地打了个哈欠。“菊子,”他说,“准备壶茶,去吧。”
妹妹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房间。父亲站了起来。
“咱们去另一个房间吧。那里更暖和。”
我站起来,随着他进入茶室。大推拉窗开着,带来了来自庭院的微风。我们在寂静中坐了会儿。
“父亲,”我终于开口说。
“怎么了?”
“菊子告诉我渡边先生是带着全家人一起自杀的。”
父亲垂下眼睛,点了点头。他陷入沉思,有好一阵子。“渡边先生对工作十分投入,”他最后说,“公司的倒闭对他的打击太大。我担心这事情让他丧失了判断力。”
“您认为他所做的是不是错误?”
“怎么了,当然啊。难道你认为不是吗?”
“不,不,当然。”
“除去工作,还有其他事情啊。”
“是啊。”
我们又陷入沉默。院子里传来了蝗虫的叫声。我向外看,只有一片黑暗。那古井早已看不见了。
“你现在打算做什么?”父亲问道。“还会在日本待一阵子吗?”
“说实话,我根本没想那么远。”
“如果你想待在这儿,我是说待在这个房子,我很乐意的。只要你不介意和我这个老头一起。”
“谢谢。我会考虑的。”
我再一次望向黑暗。
“当然了,”父亲说,“这房子是有些阴沉沉的。你过段时间一定还会回美国吧。”
“也许。我还不确定。”
“毫无疑问你会回去。”
父亲像研究一般盯着他的手背看了一阵儿。他抬起头,叹了口气。
“菊子在下个春天的时候就要完成学业了,”他说,“也许那时候她想回来住。她是个好女孩。”
“也许她会。”
“那时候事情就不一样了。”
“是,这我确信。”
我们又一次陷入沉默,等着菊子把茶端进来。
    .
有茶清待客,无事乱翻书。http://blog.sina.com.cn/u/1471141027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542

主题

18

好友

1万

积分

略有小成

梦想家

Rank: 7Rank: 7Rank: 7

3#
发表于 2012-11-3 11:08:41 |只看该作者
石黑一雄访谈录

李春 译



石黑一雄曾有多部小说获奖,包括《山影淡淡》(1982)、《浮世绘大师》(1986)、《长日留痕》(1989)以及《不能安慰的人》(1995)。其2000年最新力作《上海孤儿》也已被列入布克奖的候选名单。

此次访谈是在纽约亚洲协会举办的一次活动中,继与《纽约客》杂志琼•阿柯塞拉谈话之后进行的,访谈由Nermeen Shaikh主持。在访谈中,石黑一雄谈论了在他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一些主题。



问:有人曾说,小说家所面临的最大挑战是角色的塑造,尤其是对这些角色的内在意识进行审视。而对于当代作家来说,面对媒介和影像的激增,这一挑战显得越发困难,因为这些影像媒介往往会让人内心生活的审视变得错综复杂。您是否同意这种观点?

答:就小说如何适应其他的媒介——电视、电影、电脑游戏——这一问题而言,如果以上看法只是涉及其中的一部分,那么我得说像我这样一个以写小说为日常工作的人,并不觉得我所从事的是一项行将消逝的艺术,或者说是一项受到冷落的艺术。我出生较晚,因此影视和书本共同伴随了我的成长。我觉得处在电影和视觉影像的世界中非常自在,然而在某些方面——这才是我的出发点——我觉得当我写小说时,我实际探讨的正是人们在头脑中对“垃圾”和“蜉蝣”的贬称。我认为我与广告界、电影界及其他媒体人员对某些事物的刻板印象所持的观点不谋而合。因此,如果我使用——而我也确实经常使用——刻板形象这一术语,那么事实上它能变得非常有帮助。它也可以成为营造气氛和情绪以及表达深层思想的一种捷径。

所以,在写像《长日留痕》这样一本书时,并不是说我对20世纪30年代的家仆生活有全面的了解。我所知道的是,世界上很多人对英国的男管家和英国的乡村生活有某种特定印象,这种印象并非通过一些曲高和寡的历史书,而是通过流行文化来传播的。正是戏剧、书籍以及电影中有男管家这种刻板形象,这种固有形象才能够为我所用。同样,我新书中的上海也是如此。当然,上海是真的存在,或者说有这么一个人们——包括我的父亲和祖父——居住于其中的真实上海存在,但是我当然也非常清楚“老上海”这三个字使人们联想起各种各样的旧形象。如果你去西海岸的唐人街走走,比如去旧金山和温哥华,你就能不断重温那种传说中的旧上海形象。

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在当今这个世界中写作,是要把握存在于人们头脑中的事物。有时是要削弱,有时是要利用。当然,我认为我们今天不必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家那样描写地点和场景。我曾一度认为小说家得事无巨细地描写一切事物,尤其是异国场景或个人外表。但现在,我觉得我们被如此众多的视觉影像所包围,一般人都知道非洲的样子,历史的原貌,什么都见过了,没必要再像亨利•詹姆斯那样细致入微(比如,他会花上一整页来描写一个人的面相)。我们根本没必要这样做,有很多捷径,所以我完全不觉得写作环境险恶,我很高兴在一个电影、广告和其他影像盛行的世界中创作小说。



问:但您是否认为小说提供了一种探讨人类意识和内心世界的独特形式?譬如小说,它是否比其他媒介更胜一筹?

答: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在写一部小说时,我必须呈现一种经历,而这种经历是你坐在电影或电视屏幕前所无法轻易体验的,对此我深有感触。我时常读到一些我认为很不错的书。这些书没有任何瑕疵,我对它们没有任何微词,只能说花了五、六个小时读了一部很特别的小说,这种经历几乎就和我花40分钟看一集高品质的连续剧一样。过去我会觉得这种经历不错,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现在看电视方便多了。我欣赏那些能让我有些收获的书,能让我有一些在其他地方所无法获得的经历,而我自己写小说时,我也是试着这样做的。我不知道那是否意味着小说比其他媒介更适合表达某一种主题。就我而言,我觉得我做小说家比做电影制片人更容易谈论人的内心世界。当然,我敢肯定资深的电影制片人会证明我的观点大错特错,并且会说使用电影技巧可以有精湛的表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地认小说在刻画人物内心生活方面是非常卓越的。



问:虽然您的小说往往主要集中在人物的发展及其心理感情与过去的关系上,同时您所有的作品还具有与政治的关系以及与某种形式的帝国主义的更为广阔的关系。您认为这种评论是否公正?您今天在讲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可能与您怎么定位罪恶的起源有关,因为您曾说过要把罪恶定位在某一个地方很容易,可是实际上罪恶本身更具扩散性,因此也更难界定。例如,在您的小说中,除了人物个人的关系之外,也有一些超越人力范围的事发生。

答:你对我的感受概括得非常准确。我并不否认坏人会做一些令人发指的事,但以此来解释为什么世界上有大规模可怕事件发生是不够的。我认为,正如琼所指出的那样,这是我们从刚刚过去的世纪中学到的教训之一。我觉得思考一下《福尔摩斯》中莫里亚提教授这类人物,来尝试找出坏事的原型是很有意思的。我想我们都有一种自然的本性,总是要找一个罪犯,一个有过失的人,而不是为整个文明的失误共同承担某种集体的责任。我觉得许多坏事发生正是因为有这些大事件的缘故,那些道德不好不坏的平庸的人成为促成这些大潮的因素,不管是帝国主义还是其他什么皆然。还有,大多数人无能为力,而只能随波逐流,在我看来,这似乎是回顾20世纪时所意识到的诸多痛苦之一。



问:记忆显然在你的作品中有很大比重,但依我解读,这是一种特别的记忆形式,即念旧。请问对您来说念旧意味着什么?

答:事实上,我最近一直设法给念旧找一个更好的替代词,因为我觉得这是一种深受诟污的情绪,而且我看得出在某些情境中你能明白为什么深受诟污。比如在伦敦,有一种不堪回首的念旧情绪,它让人们想起大不列颠过去的强盛。而我认为正是出于这一原因,人们才觉得念旧情绪是大成问题的。我同意这样的说法,因为念旧实际上使人们沉湎于一种更舒适,更令人愉快的生活,而那种生活却是建立在许多其他人的痛苦之上的。如今,不管你谈论的是帝国的过去还是等级制度带来的各种福份,本质上是建立在使多数英国人沦为奴仆或工人的基础上的,那种念旧理所当然地受人抨击,被视为是一种糊涂的想法,十分要不得。

但我真正关心的不是那种念旧情绪。我认为纯粹的个人念旧感情常常是对童年的记忆,或者至少是这样一段时期的记忆,那时我们心里描绘的世界常常比后来我们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更为美好。因为小时候我们可以生活在幻想中(当然,假如我们运气的话,现在越来越多的孩子已经没有幻想了)。大人们,不仅仅我们的父母,还有街上的陌生人,全都不约而同地让小孩子相信这个世界比现实生活要好一点。人们会粲然一笑或和蔼交谈。带小孩走在街上,看着他给你身边的人带来的影响,真的很令人吃惊。每个人都本能地想要把小孩保护在这个幻想之中,当然,我们都必须走出幻想。我们肯定都经历过这一历程,有些人会伤痕累累,有些人则只受到些微损伤。然而,也许我们或多或少都有这种回想往昔,天真看待世界的意识。我认为这是某种念旧的基础,它会对某人的人生产生非常强烈的影响。有时它会成为一种很人性化的东西。有很多士兵,被战争磨练得很刚强的士兵听到一首歌的片断或者看到一些小物件时,会突然放声大哭,类似的故事很多很多。我感兴趣的正是那种念旧,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有时我觉得理想主义于心智恰如念旧情结于情感,因为它本质上是在描绘一个更完美的世界。不过,当然? ,和理想主义一样,念旧既引向积极的一面也有可能导致毁灭性的行为,但我想,这是人们心中一股强大的力量。这种情形在我书中举不胜数,最新的《上海孤儿》在某种程度上是关于一位倍受这种念旧情绪煎熬的人的一个夸张故事,他无法走出幻想世界,想回到里面去。



问:您小说中的主要人物似乎普遍专注于一份很抽象的责任感。您认为是这样的吗?如果是的话,对您来说责任义务究竟代表什么?

答:斯蒂文(《长日留痕》中的男管家)有一份很夸张的责任感,但通常我更关心的是一种驱使你让生活变得有价值的普遍动力,这种价值会服务于更有益的事情。当然,在我早期的作品里,我感兴趣的是这样的人,即,尽管他们的动机是善意的(想为人类谋福等等),但因为他们对周围的世界看不清楚,结果发现自己做的事违背了本意,在我看来,这种事情似乎是很容易就会发生的。

我想我对人物感兴趣的原因部分就在于此,我们不希望只是像牛羊一样吃吃睡睡,产下后代后就死去。即使是匪徒,他们似乎也想让自己相信他们是出色的匪徒,是有义气的匪徒,在帮派中完全有情有义。不管运用于何种情况,无论我们怎么想,我们似乎确实具有这样的道德感。除非我们可以按某种标准告诉自己已经很好地完成任务了,没有虚度人生,已经不遗余力了,否则我们似乎是不会罢休的。因此,就我的理解而言,我想这就是人类有别于其他生物的特点之一。

不过,我一直在观察我们所拥有的这种本能,事实上我一直在探究要完成这项任务有多么困难,因为我们事实上并非真正具备这种本能。我们大多数人对周围的世界不具备任何广阔的洞察力。我们趋向于随大流,而无法跳出自己的小天地看事情,因此我们常受到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操控,命运往往就是这样。我们只做自己的那一点小事情,希望能够派上用场。所以我认为许多责任义务的主题都来源于此。在我看来这种本能是人类最令人瞩目的地方。让人难过的是人类有时认为他们生来如此,还自以为是。可事实上,他们通常并非真的献身于他们一直认可的事。



问:就我所知您的若干部小说结尾具有淡淡的救赎色彩,尽管其中的人物还极度脆弱和伤感。您选择这样结束你的故事有什么原因吗?

答:嗯,通常在我小说的结尾中,叙述者对痛苦的事有了部分的适应,他或她终于开始接受那些原先无法接受的痛苦事情。但这里面常常仍有一个自我欺骗之类的因素存在,足以让他们能继续生存下去,因为人生的悲哀之一便是它很短暂。要是你把它弄得一团糟,是没法再重来的。

关于你刚才所说的,我第二部小说《浮世绘大师》的结尾是一个相当典型的例子。叙述者的人生不知怎么有了变故,可能他自己没犯什么大错,但他刚好在某时某地做了某事,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已经老迈,对他来讲,他的人生要再重来已经太迟了,但一个国家的生命,一个民族的生命,如果你可以这么说的话,比任何个体的生命要长得多,所以他设法安慰自己说:“嗯,至少下一代人会从这些错误中吸取教训,会做得更好。但就我个人而言,作为一个个人,我的时间已经耗尽了。”

人生短暂,若一步走错则可能全盘皆输:这一认识是令人辛酸的。然而,那些犯下的错误可以让后代有所收获,这一点至少能让人从中感到安慰。这是那样一种辛酸,那样一种情感,受挫却依然寻找理由让自己感受某种乐观因素,这就是我小说的结尾一贯的基调。作为作家,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人类在真正的绝境中挖掘希望的能力既非常悲怆又相当崇高。我是说,人们在困境中寻求勇气是何等的令人惊奇。



问:尽管您说您在上大学以前没读过很多书,但您认为哪个作家对你的作品产生了主要的影响?

答:嗯,对我来说,有一大悖论,因为不时有人问我这个问题,即我真正中意的作家我觉得对我并没有特别的影响,至少我没看出来。我非常喜欢陀斯妥耶夫斯基,但要说他对我有影响是很奇怪的。我知道许多人认为我受到诸如亨利•詹姆斯和简•奥斯汀等人的影响,其实这两人我根本不喜欢。

可是,我认为影响一个作家的很有可能并非是他或她真正喜欢的作家,而是某个时段偶然阅读到的东西。我就被一些我只是偶然读到或想到的东西影响过,“这个实在不错,”于是我便将之采用并在我的作品有所体现。普鲁斯特就是个例子。我只读过普鲁斯特的第一卷。我根本没看过“贡布雷”或《在斯万家那边》之外的内容,“贡布雷”之外只看过一点点,但坦白说,我觉得“贡布雷”大部分内容很枯燥,所以我就没有读下去。不过“序曲”,即前言部分,大约60页长,是在我完成第一部小说而第二部小说尚未动笔的间隙读的,我觉得它对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在当时,我觉得那是一种真正的启示,因为它与我那时尝试写作的内容有关系。你不必像在剧院中那样用固定的场景一幕接一幕地展现——我在第一部小说中或多或少是那样做的。实际上,你可以真正模仿心理的流动性,特别是在回忆时,你可以将某一个场合的片断嵌入30年之后另一个场合的片断之中,接着又回到另一场景,一个更大的场景,在回忆结束之前可能又会笔调一转,转到别的场景。使我受影响的就是这种在作品中从A切换到B的流动叙述法,以及与此技巧相关的语调和结构。我认为这是一种惊人的启示,于是在我写作生涯的敏感时期就采纳了。

有时,我在翻阅自己早期的小说时,我意识到我第一部和第二部小说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此。你知道,第一部小说的写法更像是在写剧本,一幕接着一幕。第二部小说《浮世绘大师》更具流动性。这部小说中就有这种回顾往事,记忆模糊,填补空白,突兀转向的写法。我觉得那已成为我作品的主要风格和技巧,尽管我不能装模作样地说,在总体上普鲁斯特对我有巨大的影响。其实我无法参加关于普鲁斯特的讨论。不过我的确发现我从那些并非真正的大作家身上得到了各种不同的启发。



问:当代作家中,您认为哪几位对您有影响?

答:没有。或许其他人会设法找到对我有影响的作家,不过我得说我并没看出哪几位当代作家对我有很大影响。



问:您阅读的基本上是当代小说,还是19世纪的小说,或是两者都读?

答:嗯,坦白说,我读得并不是很多。我在写作的时候,不喜欢读小说,而是读一些非虚构性的作品。我不喜欢读小说,是因为我觉得,小说不论是在风格方面,有时甚至是主题和氛围方面都十分有感染力。在某种程度上,我读书时很容易受影响,我的确注意到这些影响会钻入我脑中。以前有几次我不得不抛却影响回到未读的状态,因为这些只是由于我正在读康拉德或其他某作家的作品时,一时受吸引而突然也向这方面进行思考。由于这个原因,我并未像我所认识的许多作家那样大量阅读,尽管不少人我都很欣赏,但如果你是在谈论影响的话,我并没意识到有影响。



问:您目前在从事什么?您提到过您手上有三份计划在考虑,尤其是有关东欧移民的故事。

答:是的,是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把它写成一部长篇小说。我发现只有在我真正开始写作的时候,哪怕写的像是习作,或篇幅短小的文字——不是真正的短篇小说,因为它们还未成型——我才能知道。我必须真正开始写严格意义上的小说之类的东西时,才能明白自己是否真的对这个计划深感兴趣。我时常发现,当你只是在做笔记或构思时,仿佛写出来的东西会很诱人。可一旦你开始尝试写作的时候,从角色的视点开始写场景、情节的时候,你很快就意兴阑珊,发现这种兴趣只是一种肤浅表面的兴趣。我认为你必须真正坐下来开始写作才能发现这是否与你有密切的关系,因为你得在这件事上花三、五年的时间呢。所以它必须是你非常感兴趣的东西才行。

因此,我知道,我说手头上有三个计划时,这听上去有点怪怪的,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奢望,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也许我对这三个计划的兴趣比我想的要更肤浅,但只有当你开始做的时候你才会知道,“是啊,就是它了。我可以在这上面更深入地挖掘。”

所以在岁末之际,等一切安定之后,我会想清楚自己的兴趣所在。

有茶清待客,无事乱翻书。http://blog.sina.com.cn/u/1471141027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

主题

0

好友

63

积分

新手上路

F.nEveRlaNd

Rank: 1

4#
发表于 2012-11-3 16:19:06 |只看该作者
《小夜曲》 - 石黑一雄
书籍简介
本书是作者的第一部短篇集,全书以音乐为线索,由五个看似独立却又相互关联的故事组成。故事的主要人物都同音乐情牵相关:郁郁不得志的餐厅乐手,风光不再的过气歌星,孤芳自赏的大提琴手,为求成功被迫整容的萨克斯手等等,多是对音乐一往情深,对生活却满腹牢骚。情节或荒诞不经,或令人唏嘘,借音乐人生这个主题,表现了作者一贯的对现代人生存状态的反思: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命运的嘲弄,才华的折磨,以及庞大社会机器控制下被压抑的情感……
值得一提的是,书中大量出现的音乐家、歌手、歌名,绝大部分都是真实的,令人仿若置身于上世纪五十至八十年代的当红歌手和经典曲目之中;而音乐,恰是作者年轻时曾经涉足,并浸淫于其中,乃至立志从事的。
编辑

目录结构

伤心情歌手
不论下雨或晴天
莫尔文山
小夜曲
大提琴手
浮世音乐家——代译后记
我沉默的时候,我感到充实; 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2

主题

7

好友

704

积分

注册会员

Rank: 2

5#
发表于 2012-11-3 16:55:31 |只看该作者
原来上学的时候图书馆有《世界文学》杂志,介绍过他!
ibiza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83

主题

11

好友

1608

积分

论坛游民

Rank: 3Rank: 3

6#
发表于 2012-11-3 21:43:12 |只看该作者
这些小说还是买书来看的好,虽然并不厚,却丰厚值得。
Thought is already is late, exactly is the earliest time.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0

主题

2

好友

5500

积分

职业侠客

Rank: 5Rank: 5

7#
发表于 2012-11-3 23:30:37 |只看该作者
我在写一部小说时,我必须呈现一种经历,而这种经历是你坐在电影或电视屏幕前所无法轻易体验的,对此我深有感触。
凡举重必要若轻,方为上乘。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0

主题

2

好友

5500

积分

职业侠客

Rank: 5Rank: 5

8#
发表于 2012-11-3 23:32:19 |只看该作者
您今天在讲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可能与您怎么定位罪恶的起源有关,因为您曾说过要把罪恶定位在某一个地方很容易,可是实际上罪恶本身更具扩散性,因此也更难界定。例如,在您的小说中,除了人物个人的关系之外,也有一些超越人力范围的事发生。

答:你对我的感受概括得非常准确。我并不否认坏人会做一些令人发指的事,但以此来解释为什么世界上有大规模可怕事件发生是不够的。我认为,正如琼所指出的那样,这是我们从刚刚过去的世纪中学到的教训之一。我觉得思考一下《福尔摩斯》中莫里亚提教授这类人物,来尝试找出坏事的原型是很有意思的。我想我们都有一种自然的本性,总是要找一个罪犯,一个有过失的人,而不是为整个文明的失误共同承担某种集体的责任。我觉得许多坏事发生正是因为有这些大事件的缘故,那些道德不好不坏的平庸的人成为促成这些大潮的因素,不管是帝国主义还是其他什么皆然。还有,大多数人无能为力,而只能随波逐流,在我看来,这似乎是回顾20世纪时所意识到的诸多痛苦之一。
凡举重必要若轻,方为上乘。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0

主题

2

好友

5500

积分

职业侠客

Rank: 5Rank: 5

9#
发表于 2012-11-3 23:34:23 |只看该作者
带小孩走在街上,看着他给你身边的人带来的影响,真的很令人吃惊。每个人都本能地想要把小孩保护在这个幻想之中,当然,我们都必须走出幻想
凡举重必要若轻,方为上乘。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20

主题

2

好友

5500

积分

职业侠客

Rank: 5Rank: 5

10#
发表于 2012-11-3 23:38:33 |只看该作者
不过,我一直在观察我们所拥有的这种本能,事实上我一直在探究要完成这项任务有多么困难,因为我们事实上并非真正具备这种本能。我们大多数人对周围的世界不具备任何广阔的洞察力。我们趋向于随大流,而无法跳出自己的小天地看事情,因此我们常受到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操控,命运往往就是这样。我们只做自己的那一点小事情,希望能够派上用场。所以我认为许多责任义务的主题都来源于此。在我看来这种本能是人类最令人瞩目的地方。让人难过的是人类有时认为他们生来如此,还自以为是。可事实上,他们通常并非真的献身于他们一直认可的事
凡举重必要若轻,方为上乘。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黑蓝

手机版|Archiver|黑蓝文学 ( 京ICP备15051415号-1  

GMT+8, 2024-5-16 04:26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