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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在图书馆阅览室看到一个女孩双眼闭着,坐在一张靠椅上。
过去我也这么做过,我当时是在想问题,一个让我足以出神的问题。
那时候,为了获得某种神圣启
示,我常常严格按照一种特殊的的方 式行动。于是我在座位上直起脊背,将两手平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离书桌约莫十厘米。眉头紧皱,因为这一切之前我发觉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盯上我了。这更加刺激着我的表演欲望,脑子里满是正负电流的撞击,灵光乍现。
我是男的,因此对这种事我不会
脸红。但此刻她脸上居然也安详,好像那个靠椅是长在她屁股上的,她就稳稳地钉在那儿,有同学在盯她。那时她是个尼姑,正在默诵经文。
其实这个女孩无论有没有闭眼都
不重要,只是她异样的宁静打破了室内气氛的稳定,就好像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下雨天有女孩会穿着比基尼在街上漫步。于是我们用一根“标准气氛尺”度量着这个女孩,即便她安静 地只是挺着腰像个真空般坐在那儿。
或许她也正在和自己的标准气氛
尺在撕杀,但她强忍着,没让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我像个显微镜一样对其中的细节
充满好奇。我放下手边的杂志,轻轻 绕过书架,经过一个匍匐在书桌上流口水的戴眼镜女孩,朝她逼近。我感到一阵飓风已将我和她间的人全部卷走。
我只想过去仔细看看她,她的
脸,还有她的心脏。
但时间仿佛意外提速了。她迅速
地睁开眼,迅速地伸了伸懒腰,迅速地收拾好书本,拿起屁股下一块番茄薄饼似的坐垫,迅速地晃悠悠地离开,像一个正在跑100米的雌性影子。而靠椅和我还在时间的这头傻愣着。
女孩是不错的人。遇上月事还坚持上自习。只不过我不知道她叫什
么。如果知道,我想必会在每天她一个人吃早饭的时候在她的不远处,发短信给她。“亲爱的闭眼女孩,你好!我想说,我们可不可以选个时间 一起闭眼?这听起来很可笑,但我是认真的。如果答应,我会把我最最珍爱的格子衬衫送你,那可是我妈儿童节时亲手为我设计的。”但显然……显然没戏了。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
“哦?哦!哦……我可能是病
了。”
我睁开眼,弯下腰,坐在靠椅上,悄悄地望着周围的一切。什么事也没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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