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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穿过玻璃窗,朝阳台外面望去,对面城市的灯光携着倦殆。就连城南像征,高楼上的城南两个大字,也显得懒懒散散。就在那一片灯灯火,你与某盏灯的主人发生过某种关系。这盏灯的主人很可能也正搜索你的栖所的灯光。或许她已经找到了,或许她随意把某盏灯当成是你故意开着的,或许她看到的也是倦殆跟模糊,又或许她根本就未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地望着城北的灯光。
从飞机上向下望,这里就像一只巨型帆船。南面是一片叫城南的城市,北面是一片叫城北的城市。
至于为什么这样叫,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愿意知道。
两座城市被一条自西向东的河隔开,由一座不明假设年月亦无名字的石桥相连。
桥有些年老了,眼花了,头晕了,自然无法记住从它身上都走过些什么人,又有多少人从上面走过。
河水从船西流向船东,太阳每天从船东滚向船西。
向东而去,两座城市逐渐靠拢,谁也不愿知道它们是否会在某个地方交汇。
早晨,太阳从那边慢慢地蹭过来,悬挂在无名桥的正上方,正好中午12点。它并不会因为此桥就停留一秒,而是继续向西赶路。第二天又重复着前一天的一切,就那样重复着,循环着,永无止境。谁也不曾想过它们,注意它们。城南城北的人们实在太忙了,他们把工作甚至吃饭、唱歌、寻欢作乐,同样看成义务。
他们吃饭也会感到疲倦。男人女人在床上寻欢,似乎只为着完成某项义务,同样感觉苦累。老板通常割肉喂鹰,为了给一个妙龄漂亮女子一份小得可怜的工作,而与她在床上大伤元气。但你叫他们不寻欢不作乐,他们会感到更无趣、更疲倦、更无力,更没有精神。因此他们常常寻欢,常常作乐,常常喊累。
这里人人都喊累,对人就讲,活着,真没什么意思!但没人会想到死。在他们看来,死也不过是吃饭睡觉、上班下班、出差旅行一类事情,他们对死毫无恐惧,也从不放在心上,甚至,对死的概念模糊不清。他们对生同样不放在心上,同样概念模糊,对生的热情也是淡漠的。
他们除开活着、享受,对什么都感到无所谓。
向西而去,城市隔得越来越大。远方始终一片蔚蓝,除开黄昏晚霞烧遍那里,变成酱紫色,然而瞬间复归蔚蓝。河水一年四季从船西流向船东,似乎永远也不知道疲倦。有人说他听到了桥的叹息,另一个人反驳他听到的不是桥的叹息,而是河水的呻吟。事实上没人相信他们,没人关心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扯远了点,还是回头看看你。就在陌生女子11号将腿搭在你腰眼上时,你看了她一眼。她以为你这是暗示她你要吻她,无意识地闭上眼睛,等着你的嘴唇触及她嘴唇时那种暖茸茸的感觉,如果说她还有感觉。她的等待落了空,重又睁开了眼睛。你们似乎谁也不愿先开口,好像这么望着就能够抵达永恒。
因为你听到那神秘女人的声音,又见到那奇怪的数字,你不得不开口。
尽管你很清楚,那声音绝不是从陌生女子口中发出的,但你仍想确证一下。
你问,11号,刚才你说什么了?
不许叫我11号!我不是11号!我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叫我11号。我是一名作家,我取了很多笔名,有叫殇儿,有叫落落,有叫眉黛,有叫咪咪,就是不叫11号。陌生女子大声抗议,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似乎不是因为你不知道她的名字,而是你其实知道她的名字却故意叫她11号。
你反驳说,我无论怎样叫你都是一样的。既然可以叫殇儿,也就能叫11号。难道作家就不可以为自己取个11号的笔名?况且,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不许我叫你11号?叫你11号,那是因为我愿意,我觉得这么叫着舒服。你有什么理由说你不是11号?当然你很可能不是11号!说着你挪移身子,靠在枕头柜上。
11号跟着爬了起来,骑在你的大腿上,十指相扣,搂住你的脖子企图用吻封住你的嘴。
你将她推开,两眼死死瞪着她,很不客气地说,老实回答,刚才你说什么了?
11号并未表现出不高兴,她说,我不就说了一句话吗?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吗?我就说了一句,以后不许叫我11号!
好吧,我得走了。你说,那么我得向你说再见,谁也不敢保证我们还会相见!当然,为了表示友好,让我们以做爱分手吧!你就要放倒11号,将身子压上去。11号伸出两臂,托住你的胸,你的上身悬了起来。她说,我完全有理由拒绝,只不过你说谁也不敢保证我们还会相见,此言差矣。我正在编写的剧本《洗牌》,里面将会暗示你和我的命运。你还会见到我,能不能认出你来我不知道……你说得对,既然我们曾友好过,可以做爱分手的方式分手就显得不妥,做爱明显带有暴力成分。但为了不使大家扫兴,我同意你的请求。不过,应当尽量使动作幅度减小,尽量体现出温柔来。
同意!你爽快地答应。你吻了11号的额头,沿她的鼻尖往下慢慢游走,很快游遍了11号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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