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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个意识流短篇,不过意识流是要加引号的,内容有点断断续续,望大家批判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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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4 12:12:1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我醒了,头脑昏沉。由于左手被压的发麻,我只好用右胳膊肘支撑身子,暂且不想决定下一步做什么,起床穿衣?洗漱?去拐角买下水?只想顺其自然。可顺其自然的结果是几十年的习惯的力量,催我坐了起来。需要等待。我有意将身子弯曲到一个舒服的角度,有60度?反正是随着习惯去流动好了。
满脸倦容的望向窗外,什么也没有,窗帘挡着呐!厚厚的金黄色窗帘将初春的阳光挡住,室内的温度提升了不少,我嗅到房间每一个层次里都有灰尘的存在,温暖将它们安稳的供养起来,于是它们不跑、不翻滚,努力的营造属于它们的昏暗的世界,呼!卧室里现在被阳光的气息感染成暖色调,它们有些便显出了原形,旋转着,真令人恶心。有200块吧,还是多少?为此还吵了一架。阳光努力着,但强度还不足以把窗帘掀起来,尽管它是有形的。在窗帘的接缝处,一道又窄又尖的光挣脱束缚,离开了群体。它像是名强有力的战士,挥动长矛,低头向敌人冲杀。而敌人却静静的呆在那,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过这其中没有蔑视,敌人只是在完成它的使命,双重的使命。它们于是就以某种和谐的旋转纠缠在了一起。有两个世界,房间和窗外。它们各自有其妙的所在,所在的结果是处在封闭就会慢性自杀,涌向自然便会重获新生。看不见的和看得见的,感受到的和触不可及的。我将自己的整个感官都调动了起来,甚至想象,然而多次的苦笑促成了无力无为。昨晚吃的什么我全不记得了,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也许是猫儿昨晚打翻的银制印花盘的响声和一地的面包渣儿让我大发雷霆并伴着阵阵的肝疼的缘故吧。
浑浊和压抑,我曾多次想着换一个环境,因为目前的状况对我的臆想的健康着实造成了某种威胁,我感到恶心,但另一个环境又能有什么改变呢?哪里有暮遇圣灵般的静谧,去哪里能找到我主观里的世界呢?我无能为力。只好微笑着想象着把漆木双人床抛于窗外的世界,悬于半空中,安睡。我努力地眨了眨眼,双眼在夜晚的分泌物让我觉得眼皮长出了许多锋利的小刺,一个个直挺挺的向里抻着。用手指一抿,舒服多了!
一阵刺耳的车鸣声像是有种魔力,使街道立刻活跃起来,肮脏和咒骂也同样的活跃起来,都醒了!这时候想必下水店的老板已经把浓郁的杂碎汤、有嚼头的胗、填料后用文火焙的心、裹着面包渣儿煎的肝片,以及我最喜欢的烤羊腰子都摆上了货架,那淡淡的骚味微妙地刺激着我的味觉。我突然感到一股烦躁情绪紧紧包围住了我,也可能是由于还没有完全睡醒的缘故,总之它促使我和墙外的世界突然产生了隔离感。我感到自己在墙里面是一个样子,准确的说是一个真实的我,在这里,我不需要和他人接触,孤独感让我回归了自我。在墙外,是一片迷离,是游离的不真实,它带有某种神秘的吸引力,拒绝的同时被融合着。虽然我看不见外面的情景,但是我能感觉到整个街道,整片社区,整座城市都氤氲在向上的氛围中,我极想加入进去,去咖啡厅、海边、图书馆,每一个我想去的地方我都想去游荡,不去想原因和目的,仅仅去低头,去感受,去发疯。我不经意朝右边眄去,妻子笨重的翻了个身,她怎么显得这么笨?翻身需要如此吃力?
“早上好。”
“啊,你好!”
“你手里拿的是?……鱼竿么?”
“嗯,没错。昨天下午我在海边散步,要离开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小店,里面有出售廉价的鱼竿,我就买了一根。正好今天是周末,我去海边试试鱼竿怎么样。你去哪?”
“去下水店买早餐。额,有个大丰收啊!”
“托您的福。有个好胃口。”
对了,我也要去下水店的。那个人是谁?早餐也喜欢吃下水?
这回麻的不止一个地方了。我把头慢慢的转向右边,像生锈了一样,不灵活。我继续朝窗外看着,不过有种感觉慢慢的起了变化。我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外部,而是我自己。我注意到此时我很累,昨晚的一觉某种程度上增加了我的疲劳,虚无又一次向我袭来。我看了一眼钟表,时间还早,可以再躺一会。要不然就……想着结果,头重重的落在了荞麦枕头上,因为长时间没有晾晒过,一股呛人的白色粉尘立刻从两侧朝着面部直冲下来。脚底板渗出了汗。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很奇妙,黑暗和睡意再次向我涌来。
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昏昏欲睡,极为的不清醒,寻找原因的动力把我拉回到了昨晚临睡前的场景中。我很奇怪当时在清醒和迷糊之间可以自由切换,
天黑已经很久了。我放下手中的书,回忆着书里面提到的教堂、皇帝、战争、动物为了吸引异性的争强好胜,这一切仿佛都和我相关,我能走到书里,也能从里面走出来。我把我能想象到的人和物栽种到我的想象王国中,任它们随意组合,理性并不与其相悖。我抬头看了看钟表,接近午夜,今晚比平常睡的都要晚些,关上灯,还没有多少睡意,我睁大眼睛努力的看着这个深渊似的世界,我感到一种静谧,一种安全感,一种想自己拥抱自己的冲动。这时时间仿佛静止不动了,只有我和时间,它像一个等待者,等着我走进它的凹塘,前方或者说是在眼前有种魔力,把我引向时间的观念。时间在我身体里流过,像一汩汩的暖流,滋润呵护着我,但是这个过程不会持续太长,最后,该软的软,该硬的硬。谁都逃不过的,任何种种都逃不了时间地流过,它是准确的钻进去,有准确的跳出来的。此时,夜,真是安静,只有在这种环境中,我可以凭我的决定,去熄灭那一闪而过的烛火,去倾听家居纤维的开裂。可是,这些对于我的睡眠有什么帮助吗?我还是无法入睡,即使现在我想睡了。我把左手举起来,还可以隐约的看到光阴渲染下的褐色的皮肤,随着手与眼的距离的拉近,褐色慢慢地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原来眼睛真的是会骗人的。我翻了个身,手不小心碰到了书的烫金的切口,突然想到书中年轻主人公的一封信“……我却无法预知结果,我在脑中想了无数遍的话题,却都不过是虚无。有时我对爱情无法理解,男人与女人相互依赖,成为彼此的附属品,总要小心翼翼的去保持,一旦没有了那根线,中心也就不复存在,多么惊险的约定,多么虚弱的契约。”我记得我在旁边写下了“男人和女人不会成为彼此的附属品,而是两个人成为完整体。至少在爱这个范围里是这样的。还有一点我想说,无论小心翼翼或大大咧咧,世间所有事物,都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去维持永远。所以跟着感觉走吧,大千世界,总有一个人在等你。要有这份信仰和勇气”。我成功教育了一下作者,你不应该这样,你应该这样!很有趣,不是吗?不知道相隔多远,远处忽然响起了火车鸣笛的声音,忽远忽近。伴随着这幽灵般的一声,我感觉气息加重了,我要睡着了。我仿佛看见了一片原野,一条被行人踩过的泥泞小路,这些将会给路人留下难以磨没的印象。因为陌生的环境,不寻常的交谈,回到家的温暖的想望,都会在他的心头荡漾。我把头紧紧地贴在枕头上,感觉像是回到了童年,温柔的、轻轻地沉醉在微不足道的事情上,纵使是一个病羁异乡的人,也会感到宽慰。
我睁开眼睛,比之前清醒多了,多亏了这一小觉。虽然回忆对于睡觉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如果解开了某个心结,或者从中恍然大悟,也是挺好的。想起来了,是炒面!
妻子笨笨的翻了个身,朝向我,睡眼惺忪的,她醒了。
“醒了!你这一觉可够长的。”我说。
“我刚才一定是笑着醒来的,因为我做了一个梦。”她显得有些兴奋。
“说说看。”
“这个梦把我拉回到了对小时候的回忆当中,是现实与回忆的偶合。我梦见自己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四周没有一个人,月亮很圆,但不亮,甚至有点凄惨的感觉,然而我没有觉得害怕。你知道为什么吗?嘿嘿,因为我闭着眼睛呢。你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起过的凤凰台吗?那是我小时候的天堂。不上课的傍晚,我们都会和妈妈去那儿。弟弟在下面的高台处跳下去然后攀上来,我和妈妈坐在刻着‘凤凰台’的石碑下面听收音机,你能想象吗?重点是,回家需要用五分钟,我们会穿过一个长长的黑的令人恐惧的胡同。这个时候,我便会闭上眼睛,把胳膊紧紧地缠住妈妈的胳膊,并且把头紧紧地靠在妈妈的小胳膊上。同样是黑暗,这时我感觉什么都不用怕了。闭上眼睛的黑暗中,我有妈妈……”她有点骄傲的看着我,一边说一边把戒指的凸起在我的无名指上摩挲。
“老顽童!赶紧收拾收拾你的梦吧。对了,我到拐角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有想吃的吗?”我感觉今天我的语气有点不同。
“你怎么又去买那油腻恶心人的东西,现在是早晨呀!”看得出来她有点生气,可能是没睡醒,调子还提不起来。
“这都多少年的老习惯了,不吃心里难受,虽然油腻,但是过后心里敞亮。”我辩解道。
“随你的便。”她笨笨的将身子翻到了另一边。
“那我就默认你还是老样子喽!”我边说边把头仰了起来。
“唔。”
紧紧吸附在房顶上的浅蓝色圆盘灯里面,在灯面弧度最低的地方,有一圈黑色,那是?怎么以前没有注意到。
“你在看那个黑点么?告诉你,那是些蜗牛。”妻子又翻了身,把手枕在头下,脸朝向圆盘灯。
“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弗吉尼亚。”我说。
“我不是弗吉尼亚,你也不是詹姆斯。好了好了,你快去吧。对了,看看猫儿。”她说的有点急促。
厨房里,光和空气都是冷的。我转悠了几圈,把她早餐用的食品摆在盘底儿隆起来的托盘上时,脑子里想的全是下水,准确的说是腰子的事。我真的饿了。
“砰、砰。”火苗生起来了。我把视线从托盘上移开,取下炉架上的开水壶,将它侧着坐在火上,水壶百无聊赖的蹲在那儿,撅着嘴。很快就能喝上热水了。口渴啦。
这当儿,我又添了一片涂了黄油的面包,三片,四片,好啦。她不喜欢盘子装得满满的。
“喵!”
“小家伙,你在哪儿?”我朝炉架的下面望去。
它在那儿呢!书桌的一条桌腿下面。猫儿高高地翘起尾巴,紧绷着身子,绕着桌腿走来走去。我好奇地凝视着它绵软的黑色身姿,看上去干净利落,柔滑的皮毛富于光泽,尾根部一块纽扣状的白斑,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我双手扶膝,朝它弯下身去。
“小猫咪要喝牛奶喽,”我说,
“喵!”猫儿叫了一声。
大家都说猫笨。其实,它们对我们的话理解得比我们对它们更清楚。凡是它想要理解的,它都能理解。它天性还记仇,并且残忍。奇怪的老鼠从来不滋滋叫,好像还蛮喜欢猫儿哩。我倒想知道我在它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高得像座塔么?不,它能从我身上跳过去。
它那双贪婪的眼睛原是羞涩地阖上的,如今眨巴着,拉长声调呜呜叫着,露出乳白色牙齿。我望着它那深色眼缝贪婪地眯得越来越细,变得活像一对绿宝石。我给它倒了一小碟还冒着泡的温奶,慢慢地撂在地板上。
“喵噢!”猫儿边叫着边跑过去舔。
水烧开了,壶里正冒着一缕状似羽毛的热气。我倒了两杯水,把脸凑向那片热气,这是我的习惯动作,不一会我感到整个脸都要化了,好像能滴出油,潮湿起来啦。该为我准备准备了。我从落地衣帽架的木钉上取下外套,去卧室看了一眼妻子,她又睡着了。我轻轻的把房门带上,一刹那,我不小心瞥了一眼房间,我意识到自从我和妻子住进来之后,还没有完整的仔细的进行过大扫除,只是隔三差五的将看得到的污垢清理一下,所以导致了刚才房间里的灰尘质变般的在沙发、落地玻璃、毛绒玩具上面自由游荡。肚子不听使唤的叫了起来,于是我便急匆匆的下了楼。
一束炽热暖人的阳光急速地扑来,这是四月份首批阳光带来的干燥而多尘的暖意,将初春清晨那金色明亮的雾霭吹散。显然是在厨房里呆的时间有点久了,我对温暖的感觉还有点反应迟钝。虽然初春的早晨还有点清冷,但阳光经过没有任何阻力的照耀,不一会儿还是让我觉得温暖流遍了全身。我朝拐角那间出售下水的店铺走去。
说实话,我来这座城市的时间不少了,也去过城市的不少地方,对某些还比较熟悉,但却对它没有丝毫认同感。我在这里没有方向感,分不清东西南北,我只能靠着区分左右来识别方向。走在街上,我常常感到一种压迫感,我不得不加快脚步,希望用低头的快步努力来取代心里的盲目与空虚。在这里,我只是在活着,而不是去生活。于是,我多次想到了逃离,但问题是,逃到哪里去呢?城外,还是另一个城市?这是存在感的问题。每座城市难免有矮壮、市侩的气息,这是它的一面,也是最重要的一面,因为城市是人的创造,同时城市也是人的依赖。我想在哪里都不能避免的,我不喜欢任何方式的束缚,然而城市却是一个巨大的束缚体,在哪都不能解决问题。我害怕城市。但是千万不能出城。如果你走得太远,就会遇见植物的包围圈。植物蔓延好几公里,它朝城市爬来,它在等待。当城市死去,植物将乘虚而入,爬上石头,钳住它,深掘它,用黑色长钳使它破裂,填堵孔洞,将绿爪悬吊在各处。只要城市还活着,就应该留在城里,不能孤身一人去到城门口那丛生的枝蔓下,应该让枝蔓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飘动和响动。在城市里,如果你会安排,趁动物在洞穴里或有机垃圾堆后面消化或睡觉的时候出门,那么你遇到的只是矿物——最不可怕的存在物。我知道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是出自在我身上,如果我没有那么敏感,如果我伸出的触角在前进过程中受到的阻碍会在我的承受范围内,对此我能加以控制,也许就没有所谓的“城市难题”了。我被这一环境包围着,视线就这么大,有可能我站在了高处,看见了什么,那又怎样?存在依然没有解决。安于现状的人,理由也许是如此苍白,但是,我只能选择了城市。
快走到拐角的时候,我瞥了一眼路边的报亭,玻璃的边缘泛起了黄色,在那稀疏斑驳的上面,我看见了一张照片:银色热气中朦朦胧胧望到牛群,洒遍了银粉的橄榄树从。白昼恬静而漫长,一个顽童爬上树干,用手代替剪刀,在给树剪枝,它逐渐成熟了。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在庭院里看见的那棵树。准确的说我并没有看见整棵树,而是在太阳光下的泛着绿莹莹的一段树梢和树叶。我们是恋人,我们在约会。而我是个孩子,以被限制的眼光,欣喜地看它随风摇动,树枝稍显僵硬,而树叶确是极美的存在。树叶不多,却精致,它的肌肤是技艺高超的艺术家的巅峰之作,是一挥而就的精品。我登上一个窄窄的石墩,半抱着一个支撑起三条电线的圆木,在时而清冷时而温煦的院子里,呆呆的能看上半个钟头,直到脸部一紧,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涌向支撑腿,我便会心满意足的下去。姑妈新近搬进的房间,是以前全院用来堆放杂物的,我很少单独进去,因为几乎长年无人进入,里面又干又冷,尤其是进门前的那个木桩,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就是困难的所在,它太高了。石墩便位于房门左前方半米。每次我登上石墩,半抱圆木,准备“眺望”时,我总会下意识地看几眼身后的雕刻着大朵蔷薇的黄门。这是我关于自然最初也是最深的回忆,虽然那只是一棵树的小部分,但却是我人生念想的一大部分。我的感官全部用在眼睛和看上,此时,世界会给人无法想象的静谧,我独立于院落、街道,我甚至达到了只能腾空起那个高度,没有依附其他,我只在单纯的看,我和几片树叶,它存在,我也存在。它在前面摆动着,占领了我的生命,为了体现它的存在,它使我摆脱了自己。
一阵咕噜声使我意识到了出门的真正目的。我在报亭出神将近一刻钟了,街边行人也多起来,原来清新畅快的空气也浑浊单调起来。我加快了脚步,在经过了垦殖公司,水泥作坊后,拐角便清晰明快的出现了。拐角没有名字,它突出于贩卖橱窗小饰品的门面的东侧,一个略显突兀的街口,怎么看都是多余的。不过对于下水爱好者来说,它是可爱的,就像半熟的干香肠的结纽,是最香最美的地方。在拐角的对面,是一小块荒沙地,据说那曾经是个蓄水池,里面的水干涸后,很长一段时间被用来枪毙死刑犯,后来坑被填平,无人在此建房,遂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行走驻足还是丝毫不受忌讳的,甚至对于摄影爱好者来说,他们把这儿当成拍摄老城区的最佳摄影地点,然而,他们不知,脚下的这片黄土,曾经承载着生命和死亡。我禁不住看了一眼,一片荒芜,灰色的恐怖使我毛骨悚然。
我把手插进上衣口袋里,眼下我到这儿了。今天早晨嘴里不舒服,脑子里充满了奇妙的幻想。一股茶叶渣的特殊气味从格子窗里飘了出来,我闭上眼睛,伸长脖子大口吸了几下,好让鼻腔尽快适应这种味道,免得在店里打喷嚏,以至难堪。就在这当儿,一位足登浅绿色圆头低跟皮鞋,棉质黑色长裙,原色小波浪鬈发的太太慢条斯理的走进了下水店。时髦的老太太!
老太太正在聚精会神的朝玻璃窗后面的东西看着。她直勾勾地望着那一束束黑白斑驳、半熟的干香肠。每束以五根计,该是多少根呢?数字在我的脑子里变得模糊起来,没算出来。我垂涎欲滴地望着那塞满五香碎肉的一束束发亮的腊肠,并且安详地吸着调了香料做熟的猪血所发散出来的气味。一副腰子在柳叶花纹的盘子上渗出来黏糊糊的血!
“老太太,看着要点儿什么?”店铺老板用略带倦意的口吻问道。店铺老板的右眼长了个疱,他不停的在搓,样子活像个屠夫。“烧壶水,烫烫茶壶!”老板扭头朝着身后大喊,松弛的喉结依然努力地上下跳动。
“我要四根干腊肠。”老太太指了指,又很快地把手伸了回去。她的手都皴了,皮肤打起了皱,松松垮垮的。一定程度上是洗东西时用碱的缘故吧。她的手可不是这样,多精致呀!适中的长度,肉肉的,充满了血色与活力,每次握在手里都会产生其妙的舒适感,我可想象不到她的手在她老的时候也是这样。
“十六块,老太太。”店铺老板一边用雪貂般的眼睛瞟着老太太,一边用骨节凸起的像腊肠那样粉红色的指头掐下四节干腊肠,折叠在一起。多么新鲜的肉啊!像圈里养的小猪仔。我敢保证他不会用那种眼神来看我,因为我会一直盯着他的。
“好啦!找您四块。”店铺老板咧嘴一笑。
“谢谢。”老太太抬手致意,慢慢地走出弥漫着茶叶渣气味的下水店。
其实如果我快点买的话,还是可以追上老太太的。她的鬈发是黑色的还是栗色的?刚才没有看清楚。
“您呢,先生!”我有点儿受宠若惊,店铺老板可从来没有称呼过我“先生”。
我赶紧用手指了指仅剩的一块腰子,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屠夫,急于把短柄刀插到猪的脑子里。腰子只剩下一块了,其中的一个想必是在楼下谈话的先生买去的,他是谁呢?竟然也喜欢腰子。
“您真走运,只剩这最后一个了。刚才有个戴着小毡帽的先生买走了倒数第二个。你知……”店铺老板今天的话格外的多。快点儿,他妈的。
“我要一斤。”还没等店铺老板说完,我抢先了一句。由于他被漠视,我心里感到一阵痛苦,渐渐又变成淡淡的快感。
店铺老板称好了一斤的腰子,“十五,”看得出来他的热情丝毫没有衰减,“拿好!”
“谢谢。”我的手接下那包裹的又黏糊又软乎的腰子,把它滑入刚才放手的侧兜里,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十五元给了他。
“谢谢,先生。欢迎下次再来。”哎,这可不好,絮絮叨叨的。姨妈可就不是这样,虽然是个女人,做起事来却雷厉风行,说话从来不拖沓,而且字字铿锵有力,以至于有段时间我对姨妈产生了畏惧和崇拜。时不时的我就“敲打敲打”爸爸妈妈,“看看姨妈!学学姨妈那样!”到后来同学和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了我有个“厉害”的姨妈。姨妈的“迷路”经历更是让我觉得,榜样不用去寻找,榜样就在身边,即使性格上的柔弱无法改变,它也会从另一方面开启一扇门,只要踏足这奥堂,悉心去参与、体会,劣势就转化为了优势。
空气变得再次纯净。右手边的方向,太阳已经升起了,一种暖人然而又不强烈的光源源不断的打在身上,和身体内部的寒气相遇后,我机灵了一下,打了个寒战。右边是通往海洋的方向,像人一样,海里的生物们也不堪海底的畏寒,在阳光普照的早晨,纷纷跃出海面,随之而来的腥气从海面上积聚,一阵东风把它们送到每个人的鼻腔。“阿……嚏!”我的脖子往后一缩,混杂着茶叶渣的湿气和海腥味的令人作呕的小水珠从鼻子和口里喷涌而出。一个身穿紧身运动衣的年轻人,正在围绕着海滨公园的铺着鹅卵石的小径练习跑步,宽宽的额头浸出了些许汗水,由于已经跑了很久,他的脸红扑扑的,眼睑也出现了只有在他大笑和害羞时才出现的红晕。一个头戴鸭舌帽,也是一身运动装的中年人不时的低下头去看手里的计时表。我也有一块表,不过不是计时用的,那是一块儿镂空五角星形的儿童怀表,是大堂哥在他将要去部队的头一天晚上送给我的,大堂哥是个心往里长的人,不太会说话,那天送表的时候,也许是出于对未来的恐惧,他对我说的话在我听来更像是他对自己说的:“来!拿着!时间我已经调好了,我把时间往前拨快了五分钟,让你永远在时间的前头……有啥困难的?顶一顶就过去了,哈……复员回来,我带你去钓海鱼。”“把头抬起来,注意膝盖!调好呼吸啊,还有四圈。”中年人整了整帽檐,目光随着年轻人的跑动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早上好,汤姆叔叔小屋的来访者!你右手握着什么呐?这么使劲!”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啊!自学者先生,早上好。喏。”我把撰在手里的小怀表给了他。
“您真是童心未泯呀!”自学者先生把小怀表打开阖上,阖上打开,然后递给了我。“您还在看那本书吗?”他把眉毛逗趣地挑了一下。
“额……我从一个访问者成了一个背叛者,我没有做好工作就擅自闯了进去,才发现屋里的陈设装饰和我的眼中的美格格不入,然后,我就出来了呗。”我将小怀表放进心脏外面的口袋。
“这话说得!也好,凡事不能强求。”他的下嘴唇使劲地顶着上嘴唇,下巴于是出现了不规则的纹路。
“您呢?”
“还是老样子,不过最近我发现诗歌是个不错的方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肚子又叫了。
“我从没涉及过耶!您恐怕又有课上了。”我笑着说,脸上的肉像是要堆在一起了。
“言重啦!”他摆了摆手,宽松的袖口竟然在我的脸上扇起了一阵风,刚才从鼻腔出来的空气混合物又回到了我的脑袋里。“不过,这几天我也总结了些成果,如果有时间的话,咱们下午还是老时间老地方见面?”他用右手扶了扶眼镜。
“没问题!到时见面!说实话,我还没吃早饭。”我的话里带着些落魄。
他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那……你快走吧!”
自学者先生是本市的一名普通公司职员,临近退休。他很干练,短短的胡髭,夹鼻钢质眼镜,走路的时候总喜欢把左手插进裤子口袋,右手时而掐腰,时而随步子甩来甩去。他有两件咔叽布上衣,一件咖啡色,一件白色,是他去图书馆和咖啡厅时所穿的衣服。除了工作,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献给了书籍,他特别热衷于南美文学,他曾说过,南美的神秘与热情、广袤与博大、静谧与激情给了作家、诗人无数的灵感,南美是冲突与和谐的产物,只有在南美,才能写出震撼人心的作品。退休后的第一年,他说他要去一次。
不能再等啦!我得赶紧回去,说不定水已经都凉了。妻子笨重的翻身?“阿……嚏!”又是一个“前仰后合”。
猫儿朝我喵喵叫着。
“喵!”我回答,“等我准备好了再说。”
我把沾着血迹的纸丢给它,并且把腰子放进嗞嗞啦啦响着的油汁里,还得再加点儿胡椒粉。海滨的年轻人应经跑完了剩下的四圈,中年人正在给年轻人纠正跑步时的错误姿势吧?有缺口的蛋杯里的胡椒粉从我的指缝间绕着圈儿洒了下来。我把叉子戳进腰子啪的一声将它翻了过来,把它放进托盘里。胡椒粉,再来点儿面包。
“瞧你这磨叽劲儿。”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上衣的缝隙正好显露出她丰满的身躯,我安详地俯视了一会儿。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同她斟着的茶水的香气汇合在一起。她喝茶了!
“窗户打开了么?”我吃了一大口,满嘴油腻得问。
“只开了里面的。你今天还去搜集素材么?”她转身进了卧室。
“是啊,晚上回来!”我提高声调。
她端起杯子呷了一大口茶,把杯子重新放到小桌子上,钻进了被窝:“好吧,注意安全!我吃过了。”
我微笑着,朝卧室的门斜瞟了一眼。不能给动物吃得太好,否则它们会变本加厉的。猫儿把浑身的毛舔得干干净净的,又回到了沾了腰子血的那张纸那儿,用鼻子嗅了嗅,并且大模大样的走到门前。它想出去呐,只要在门前等着,就能出去啦,门迟早会开的。让它等着吧!
我觉得吃饱了。
我走到卧室门口,妻子回身朝里躺着,我走到床边,把她的头发轻轻的撩起,又轻轻地用油腻的嘴唇吻了吻她的脸颊。
猫儿喵喵的叫着。
“喵!”我回答,“等我准备好了再说。”
猫儿在我前面搜的一下就不见了,我知道它去哪儿了!这个小机灵鬼!我又一次沐浴在春光里,可是她今天的确很反常。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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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4 12:37:18 |只看该作者
先欢迎一下!稍后看看。
有茶清待客,无事乱翻书。http://blog.sina.com.cn/u/14711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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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4 14:05:38 |只看该作者
陶北 发表于 2013-10-24 12:37
先欢迎一下!稍后看看。

断断续续写了半个月,导致文字脱节,意识流没流起来,反而成了堆砌这是我小说的第一章,第二章正在进行中,相信会比第一章有起色的。
始终做个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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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4 19:37:51 |只看该作者
很混乱看不下去,算不上意识流,有点情绪流。
为什么要照搬《尤利西斯》?从起床开始,而且要去买下水当早餐,而且旁边还睡着个老婆?
建议你看看小说版镇州大萝卜写的《岁末》。
有茶清待客,无事乱翻书。http://blog.sina.com.cn/u/14711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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