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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7月,我在从杭州到深圳的火车上跟一个大姐闲聊,她说:那些离开杭州的人都是傻X。我无言以对,因为我就是个傻X。
其实我一直不承认自己已经身在“职场”,充其量,我现在只是有了一份工作。
公司每个月都会开一次员工大会,大会的议程一般有以下几项:上月经营情况通报,先进表彰,董事长讲话。特殊的日子,会增加娱乐性的节目或者各种制度的宣贯。
总经理是个典型的潮汕人,讲话的口音像在唱歌,每次他在台上念那些涂成红色、绿色的数字时,我就昏昏欲睡——那些数字,正是我亲手一个一个算出来的,因为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我就更加不屑了。
先进表彰的时候,上去一个2010年入职的小伙子,显然是太紧张了,讲话的声音有点颤抖。他说感谢公司,给了我成长的平台;感谢领导,给了我亲切的关怀和指导;感谢同事,给了我支持和鼓励……最后,他说,我很有收获,我已经从一个大学生成长为一个职业人。我猛然精神一震,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他,他真的知道什么是“职业人”吗?反正我是不知道。
董事长是个浙江人,一个女人。第一次听她讲话,我听得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恨不得每天工作28个小时,为了报答公司的各种付出。后来她每次都说,让我们的工作更有尊严,让我们的服务更有价值,作为一个有责任的企业,我们希望给员工更多受挫折的机会,让他们以后即使离开这个企业,也能比别人站得更高。我就有点不相信她的话了。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企业,怎么好意思让员工拿这么少的工资呢。后来她的讲话就成了大部分无志青年津津乐道的谈资。
回到办公室,我打开excel表格,开始编各种数据。头晕脑胀,腰酸背痛。
时间过了18:00,我磨磨蹭蹭地关掉电脑,在18:30走出公司的大门。掏出手机,给他打个电话。每天下班的时候就给他拨个电话,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没人接,我又拨了一遍,依然没人接。我有点埋怨,为什么手机有打不通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像伸长的手臂一样拍他一下,让他接我的电话。
怅然若失地走在路上。路灯昏昏暗暗,我想着晚上回去吃点什么。迅速把冰箱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幸好昨天还剩下半碗米饭和几块排骨,凑合热一热就行了。地铁挤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挤进去,脚刚好在黄线上,门跌跌撞撞地关上。我想起地铁里的事故,设想如果这时候出现什么情况,应该怎么脱身。地铁里的宣传画一帧帧快速闪过,原本静止的画面就像活了一样,真有意思。地铁摇摇晃晃,车厢里的人们都在看着手机。我不知道他们看什么看得那么起劲,我倒是宁愿看看他们。
我一直保持着一种木然的神情。其实一个人行走在昏暗的街道、拥挤的地铁站,除了木然,也不好表现出其他的神情,不然要被人误以为精神不太正常呢。但我总是觉得不妥。所以整个过程中我都在东张西望,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死气沉沉,还有一点活力,对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些好奇。
从下班到他回到家里,我都一直保持这种木然和缄默,因为没有人跟我说话,也没有人逗我发笑。除了不断地想一些事后也想不起来的问题,我几乎无事可做。但我绝对不愿意待在公司,哪怕一刻也不想,尽管在那里还有几个人陪着我,时不时可以说说话。
他回家的时间通常是十二点多,我已经因为晚睡而略显烦躁。想到第二天早上要六点多就起床,就更加烦躁。我催促他快点睡觉,他却坐在电脑面前开始打游戏。为了不影响我睡觉,他戴着耳机,但是键盘的声音吵得我心烦意乱。我独自叽里咕噜抱怨了一阵,把被子踢得翻天响,他还是在打游戏。我只好自己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只知道闹钟的声音把我吵醒的时候,天还灰蒙蒙的没有完全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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