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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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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1 11:18:1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远远地,从村口的石子路上,开来了一排车队。 排头的是一辆银色的奥迪A6,车前贴着一大簇粉色的玫瑰。在五月中午的田野里,油菜已经结籽。这些车驶过成片成片的油菜地,两旁都是与地面齐平的水塘,在温暖而又明亮的阳光下,车身和湖面都闪烁着光。车队末尾的皮卡车上坐着新郎的表弟,他用手里的烟头点炮仗,惊得路旁人家的狗啊鸡啊乱窜。其他的几个小伙伴卖力地敲锣打鼓,石子路上扬起了一线灰尘,伴随着炮仗与锣鼓的喧闹,整个村庄都热闹起来了。
  站在路旁的人们先是听到了远处的炮仗声,原本被中午的日头晒得有点蔫了的脸上这时候变得充满了期待。几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孩拼命地向人群的前面挤,那些见惯了结婚场面的上了年纪的女人们这个时候也抱着极大的兴趣看着,毕竟这个新嫁娘马上会加入她们,成为一名妇女,然后生子,为这个村子日益凋敝的生活注入一点点生气。这热闹的场面伴随着新郎和新娘的出场而达到了高潮。
  陈南和新郎是邻居。他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看着婚车的长龙慢慢移动,周围的乡亲们把邻居家不大的晒场围得水泄不通。陈南隔着玻璃窗看着这一切,炮仗声、锣鼓声、人声都在沸腾,陈南感到这场婚礼比五月的太阳还要炎热。就在这时候,新郎从车里出来了,一身白色西装,胸前佩的花由于忙乱好像已经掉了几瓣。他弯腰从车里抱出了新娘。陈南之前没有见过邻居的新娘。还在很小的时候,他喜欢去邻居家玩游戏机(就是那种插卡的小霸王学习机),经常直到深夜。现在弯着腰的新郎抱着他略显瘦小的新娘,踩在红地毯上。他的软皮皮鞋擦得雪亮,陈南认识新郎十七八年来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繁缛。这对新人走过缀满玫瑰的拱门的时候,等候在两边的亲戚家的小孩们扭动了手里等候多时的礼炮。泡沫彩带和礼炮里的数不清的亮片一瞬间铺满了整个儿的晒场。一捧硬币也伴随着礼花被扔到了空中。小孩们从看热闹,拍着手吆喝的大人们的腰下溜过,去捡地上的硬币。在人群都挤进新屋的时候,那几个孩子还在晒场上捧着硬币,低头看着地上哪里还有硬币。
  陈南下了楼。邻居家里挤满了人,陈南在门口朝里看着。这里一整排的房屋在这几年都或多或少地修饰过了。墙皮上都贴上了款式相同的瓷砖,以前被雨水浸泡而发霉的墙体上刷上了白漆。现在新漆过的墙上已经不知道被谁踩了几脚,留下了残缺的肮脏的脚印。那些在这个村子里像阵风一样来去的孩子们,陈南想到现在自己已经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了。
  
  酒席摆在这一排的房子里。大家都纷纷落好了座。陈南和自己的父母坐在一起,母亲帮他倒了橙汁,周围的人们都等着新郎和新娘来发喜糖。
  “啊,阿南真个瘦啊,街上碰到怕不认得了。”坐在陈南对面的大伯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和灰色的头发夹杂在一起。他旁边的大婶抱着看上去才五六个月大的婴儿,一边哄着,一边给大伯夹菜。大伯的儿子和儿媳也坐在这桌。陈南看着已经身为人父的陈杰,他的老婆肤色很深,给人一种健康忍耐的感觉,仿佛是一个本应生在这座村子的人。陈南小的时候经常和陈杰,还有今天的新郎一起玩。邻桌还坐着刚刚放炮仗的新郎表弟,他的右边坐着他刚满一年的新婚妻子,两个人中间放着一架婴儿车。
  陈南接过帮忙阿姨端来的菜盘,堆在没剩多少鸭掌的冷盘上面。对面的小孩很乖,没有什么哭闹,就像陈南印象中小时候陈杰带头领着他们这群小孩子玩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冷静一样。
  新上的菜是饭圆。今天的饭圆上的糯米不够饱满,看上去有点黄。陈南这个时候想起了奶奶和自己的大伯,想起了小时候在大伯家的一次年夜饭:先上的菜是状元球,白嫩的鱼圆里面裹了很大的肉馅。然后上得是撒着葱花,有着晶莹剔透的糯米的饭圆。陈南一下子吃了六个状元球和六个饭圆。以后的每一次家庭聚餐,奶奶和大伯都会让陈南吃这两样东西。但是今天卖相难看的饭圆激不起陈南的食欲。母亲还是夹了一个给陈南。
  忽然坐在外屋的人们欢呼起来,新郎的父母带着新郎和新娘来到了这件屋子。新娘已经换下了婚纱,穿着红色的礼服。陈南这才仔细地看了看她。鼻子有点塌,潮红的面颊上有几颗雀斑,眼睛有点小,怎么看都不能算漂亮。她盘起来的头发上还留着泡沫彩带和礼花亮片,新郎的头发吹得很好,两个人差了一个头的身高,站在一起很般配。新郎教她怎么叫这些长辈。
  “这个是阿姨,这个是大伯,这个是姑父,这个是姑姑,这个是阿南……”陈南接过新娘子递过来的香烟,微笑着点了点头。在座的长辈们把见面礼递过去,陈南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容,他们都站了起来,目送着这对新人向里间走去。陈南转头问母亲,新娘子多大了,母亲告诉他,好像和陈南同岁。
  宴席快结束了,鸡鸭鱼肉都上齐了,最后还上了一个蛋糕。陈南已经吃不下了。对面的一家五口也都停下了筷子,唯独半白头的大伯还在和陈南的父亲喝着烧酒。陈南的目光游移在这些人当中,然后陈杰刚好也在看他。
  “你在哪里读大学啊?”陈杰问道。
  “金华。”陈南看着陈杰,努力回想对方当年在哪里读的大学,只是模糊地记得一所无关痛痒的二本高校。陈南觉得尴尬,他看到陈杰笑了,而且没有继续提问。这无谓的提问让陈南感到不舒服。这时喝了点酒的父亲在一旁说话:“当年我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么热的。”陈南看着母亲和父亲,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十月一号,父母是如何局促地在炎热的日子里结婚的。陈南看着屋外的天,明显有点变暗,风吹得晒场上的碎屑到处飞舞。
  
  晚上的风更大了,吹过留着缝的铝合金窗子时有呼啸的气势。这让陈南想起了马贡多的飓风。在卧室昏暗的床前灯下,陈南躺在床上,看着用卫星信号的电视。湖南卫视的画面都是雪花,陈南盯着屏幕发呆。他在想当年炎热的十月,父母是怎样留着汗,穿着红色的旧式衣服结的婚。然后他的姐姐是怎样出生的,姐姐又是怎么样看待陈南的出生的。他又想起小时候和姐姐吵架,把尿尿在房间里,被姐姐打的情景。
  在这幢翻新过的老房子里,他摸着吃撑的肚子,翻来覆去,安静不下来,索性起身去楼下把卫星天线移一下。他赤着脚走过冰冷的大理石楼梯,风从侧窗里透过来,穿着松掉了的篮球衣的陈南觉得有点冷。隔壁邻居家很安静,亲戚和村里人都回去了。新郎和新娘也应该去镇上的高级宾馆了,陈南这样想,因为邻居家晒场上的白色起亚没停在那里。新娘应该已经怀孕了。陈南想起白天他观察到的新娘走路的体态,以及农村里现在流行的先上车后买票的情形。很快,下次陈南从学校里回来,就能看到新娘挺着大肚子。然后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新的生命就已经诞生了。这样想着,陈南走到自己家的晒场上摆弄卫星天线。他把压着的砖头搬开,然后将卫星天线的锅子移了个个,这样就有信号了。
  天很黑,只有一点月光从风吹开的云隙中出来,照在卫星天线的大锅子上,晒谷场上的水泥也透着幽幽的光。风很大,陈南还没来得及把砖头压上去,就被吹歪了。于是他又得重新摆好。然后,雨就落下来了。乒乒乓乓地砸在铁锅子上,金属脆弱得像一把梳子。陈南连忙抱着头往屋里跑去。硕大的雨滴落在水泥地上,溅起了白昼整日的闷气。陈南被淋透了。他想到父母在外面应该没有带伞,连忙回屋去拿伞。
  明天他就又要回到金华去了,还要起早去赶公交车,给室友带土特产,去做三四个小时的火车。虽然这样想着,陈南还是穿着拖鞋,手里拿着两把伞到村子的小卖部去找打麻将的父母。
  远远地,陈南看到邻居家的白色起亚从村口开进来了,车前的远灯慢慢靠拢,车子直着向陈南这边驶来。雨点欢快地落下,被照亮后折射出许多细微的光。陈南站在别人家的屋檐下,看着邻居的车从他身旁驶过。
  短暂的明亮之后,周围又陷入了黑暗。陈南踮着脚,跨过一个个水坑。每家都是早早地光上了门,生怕露出一丝的光。转过一片房屋后,黑暗变得开阔了,他看到不远处便利店昏黄的灯光在前方等他,在风雨中显得温柔静谧,仿佛童年时一次短暂的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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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呆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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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1 13:24:25 |只看该作者
一场婚礼的描写练习。不能算是小说。而且作为描写练习来说,也足够糟糕: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亮眼的细节,面面俱到的同义词是陈词滥调。
建议:
1.把你最好的东西拿上来,你随随便便地写随随便便地发,会影响自己的成长。年轻人什么都没有,只有名誉可贵。
2.暂时不要写比喻句,你写得很糟糕。试着直接表达。
且让我在风中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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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1 14:28:59 |只看该作者
作者八零后?
有几个句子显得很奇怪,“金属脆弱得像一把梳子”“硕大的雨滴落在水泥地上,溅起了白昼整日的闷气”可以表达得更准确一些
似乎受到魔幻主义的影响,故意写超现实的细节?那些比喻是有意为之?我觉得这篇文的遣词造句还是比
较成熟的,不像刚开始写文
个人觉得撇开情节看,写得蛮好的,情真意切,读了开头我很容易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场景,笔触乍看挺冷淡的,但是有感情蕴在其中,如果能有完整的情节连缀起来就可以写成不错的小说了
还有一点蛮不错的,就是虽然写的村庄里的生活,没有那种土气
可惜波澜不惊直到最后,像是憋了一口气想出来,但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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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1 18:24:18 |只看该作者
卫康 发表于 2014-5-21 13:24
一场婚礼的描写练习。不能算是小说。而且作为描写练习来说,也足够糟糕: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亮眼的细节,面面 ...

说来惭愧,我最近的大半年都写不出什么东西,时常处于想写但没有写的状态,结果就是没怎么写过。之所以发表上来,是想听些意见。可能我自己对自己的问题意识得还不够清楚。这篇我把一些盘踞在脑中的东西表达出来了,可能粗糙而平庸。我希望自己能够坚持写下去。比喻句的问题我会去反思的。谢谢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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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1 18:33:14 |只看该作者
忘千秋 发表于 2014-5-21 14:28
作者八零后?
有几个句子显得很奇怪,“金属脆弱得像一把梳子”“硕大的雨滴落在水泥地上,溅起了白昼整日 ...

可能我自己在写的过程当中妥协了,没有能够把气吐出来。至于比喻,可能是想表达那个意思,但没到位的缘故。
“金属脆弱得像把梳子”是我觉得雨点敲打的声音和梳子划过的声音有点像;“……溅起了白昼整日的闷气”是说下雨后地表升起的灰尘与热气。 表达有点过于随意了。但我就是养不成那种写完反复修改的习惯,很头疼。
其实我写了一段时间了,只是断断续续。生活中的新郎是80后,所以会有那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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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1 18:44:54 |只看该作者
Justin 发表于 2014-5-21 18:24
说来惭愧,我最近的大半年都写不出什么东西,时常处于想写但没有写的状态,结果就是没怎么写过。之所以发 ...

看了你一些其它的作品,觉得你的态度还是可信赖的。这种粗糙感可能是因为你状态的问题,但是不表示我会收回之前的判断,因为我觉得写作者就是断裂的,除了作品之外,别无辩护。写出《百年孤独》的马尔克斯是“马尔克斯”,但老年痴呆的马尔克斯不是“马尔克斯”。
且让我在风中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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